第三章(3/8)

    “可恶!”带着狼狈的懊恼,那磊面色严厉地把容采月抱到花厅的椅子上,强迫她清醒过来。“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不情不愿地睁开迷蒙的美眸,然后呵欠连天地拿起汤匙,敷衍地搅拌着瓷碗内黑色的汤药。

    “我好想睡喔!”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讨厌!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了?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对阿芝下令。

    “是。”

    容采月一听,立即睡意全消,警觉地瞠大美眸。“你又想做什么了?”天!他是几百年没有女人啊?

    “我有事问你。”那磊克制地咬了咬牙。

    她那是什么该死的表情?

    就算他现在想要她,以她的身份,她也只有乖乖躺在床上的份,难道这女人以为自己有反对的权利吗?

    “什么事?”容采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将披散的秀发拨到脸的左侧,低垂着螓首开始专心地啜饮药汁。

    对!快点把这碗苦得要命的汤药喝完,她就能早点脱离这突然想要聊天的怪男人,然后回到她温暖的床上睡觉。

    “我不准你怀孕。”那磊斩钉截铁地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是怀孕了,谁来满足他的男望啊?

    容采月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命令我就有用吗?”这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不是吗?”那磊那刚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潮红,他以为女人家都应该知道怎么防止怀孕才对。

    容采月甜腻腻地绽放一朵讽刺的笑容。“当然不是。”语毕,她将喝光的瓷碗往桌面一推,起身走向她的床。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眼巴巴地跟了上去。“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防止怀孕吗?”

    容采月躺在床上幸福地叹息出来。“我只知道一种方法,可是你一定不肯。”如果能再把这烦人的家伙打发走,就更完美了。

    不过,说也奇怪,依照这家伙那刚愎自用、神经又粗的笨脑袋,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是谁提醒他的?

    “什么方法?”那磊那高大健硕的男躯杵在床榻旁,一副非问出答案不可的霸气模样。

    容采月那纯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浅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告诉他答案。“很简单,你不要碰我就好了。”

    拜托!她为什么要告诉他方法?最好让这无知的色胚去苦恼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

    那磊咬牙切齿地迸出冰冷的声音。“你别做梦了。”天杀的!他突然有一种被这女人耍的感觉。

    容采月无辜地眨了眨美眸。“是你问我,我才说的耶!”

    她窃笑地转过身去,带着难得的好心情入眠。

    而那磊则是怀着闷闷不乐的怨气离去,就算要他放下尊严去另外请教别人,他也不在乎,他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容采月已经在“竹园”快住满两个月了。

    如果不提那磊在夜里的需索无度的话,老实说,这两个月是容采月生命中最平静无忧的日子了。

    她不用烦恼银子够不够用,不用担心那华会不会饿着,甚至不用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眼光,她只要想办法在“竹园”中不被无聊死就好了,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有时候,那老夫人会偷偷带着那华来跟她见面,看着那华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下,一天比一天还要快乐和健壮,容采月就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于她的身体,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有好转外,后来就变得愈来愈虚弱了,她不但非常容易疲倦,而且对某些食物开始感到反胃,往往在激烈的呕吐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进食了。

    若不是每天喝着那磊差人送来的避孕汤药,和对自己病情的了解,她还以为自己不幸怀了身孕呢!因为,这些症状使她看起来像极了怀孕。

    像她身边就有一个傻丫头误会了。

    “容姑娘,这是王大娘悄悄为你炖的银耳燕窝汤,你快趁热喝了吧!”阿芝兴高采烈地端着补品走进来。

    她一路上躲躲闪闪,流了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热腾腾的银耳燕窝汤偷渡进“竹园”来。

    容采月从窗边无奈地回过头来。“阿芝,我不是叫你别再端补品来了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不希望阿芝和王大娘为了自己惹上麻烦,况且,她这种身体吃再多补品也救不回来了,何必浪费呢?

    阿芝把沉重的食盘放在桌上,然后像小老太婆一样唠叨起来。“容姑娘,不是阿芝不听话,实在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补一补,将来你怎么会有力气生娃娃呢?”

    “我没有怀孕。”容采月第一百零一次告诉她。唉!她真是怀念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阿芝,虽然她时常大惊小敝地乱叫,但是,至少不会在她旁边“碎碎念”吧!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混得太熟,否则,就会有这种后果!

    “噢!”阿芝敷衍地点了点脑袋瓜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容姑娘,走路小心一点,别摔跤喽!”

    容采月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纠正她了。

    阿芝鸡婆地舀起一汤匙的燕窝,吹了吹,接着要喂她喝下。“容姑娘,来,快把补品给喝了吧!”

    容采月快受不了她那夸张的态度,赶紧从她手中接过汤匙,迳自喝了起来。

    “唉!我真是不明白。”阿芝在一旁哀声叹气。

    容采月漫不经心地轻启红唇。“不明白什么?”

    阿芝困惑地搔了搔头。“容姑娘,我不懂耶,你怀有身孕是件好事啊!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少爷呢?”害她每次送补品来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好危险喔!

    天啊!容采月快被她打败了!

    “阿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怀孕!”容采月抬起那水清明澈的美眸,郑重地重复一次。“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是你明明就在害喜啊!”阿芝一脸坚持。“不然,你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而且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呢?容姑娘,你一定是怀孕了”

    “是谁怀孕了?”

    门边突然冒出一个娇柔的声音,让容采月和阿芝同时望了过去。

    只见容采晴身着一袭湖水绿的华服,发髻上缀着珠玉闪闪的饰物,在柔儿的搀扶下,丰姿优雅地走入屋内。

    “夫、夫人!”阿芝吓白了一张小脸,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体弱多病的夫人会大老远跑到“竹园”来。

    天!她刚才有没有说错话啊?

    “你下去吧!”容采晴坐下来,挥手示意她离去。“还有,不准把我来‘竹园’的事传出去。”

    “是。”阿芝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疑惑。

    奇怪,夫人怎么会知道容姑娘住在“竹园”的事呢?少爷不是已经下令要所有人保密了吗?

    阿芝走后,容采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容采晴一会儿。“堂姐,我们大概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仅仅两个月,她就原形毕露了。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从来不承认有你们这种y贱的堂妹。”容采晴那温婉的俏脸一沉,刻薄的话再也锁不住了。

    一个曾经下药设计她的丈夫,另一个则厚颜无耻地纠缠她的丈夫,她怎么会倒霉到有这种亲戚啊?

    “是吗?”容采月气定神闲地挑起柳眉,丝毫没有动怒。“那请问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人不杀我、我不犯人,只要容采晴不要做得太过分,她也懒得去招惹她,免得将来她把气出在华儿身上。

    容采睛瞪着她那张神似自己的容貌,娇美的脸上不禁涌起一抹嫌恶之色。“贱女人,你别以为我相公真的迷上你了!其实,那磊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而已,你用不着那么得意。”

    不错!这女人确实长得花容月貌,不论五官、神态都酷似自己,但是那青涩的味道怎么敌得过自己的妩媚成熟呢?真不知道那磊是迷上她哪一点?

    大概是图她的滋味新鲜,所以,才会每晚都在这里过夜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容采月撇唇轻轻一笑。她堂姐的功力应该不只这些才对。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她那冷淡平静的态度出乎容采晴的意料之外,让她感到些微的错愕。

    她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声称那磊是真心爱她的吗?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容采月累得不想跟她多费唇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容采晴早就清楚她和那磊之间的交易,她还跑来“竹园”闹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啊!

    真是无聊透顶!

    “听说你怀孕了是不是?”

    容采晴那猜疑的美眸中射出一抹憎恨的光芒,她直勾勾地盯着容采月那平坦的小肮。

    可恶!她得在那磊听到这消息之前,马上解决掉这个女人,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容采月都得立刻消失。

    她绝不容许这女人比自己早生下儿子,不然,她在那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你听错了。”容采月冷淡地摸了摸开始翻腾的肚子,强忍住一波波涌上来的呕意,不想在这时候把刚吃下的燕窝又吐了出来,以免有人会误会。

    可惜,她那抚摸腹部的动作看在容采晴的眼里,简直跟示威没什么两样,把她气得勃然变色。“我不信!”

    这个贱女人竟敢睁眼说瞎话!哼!看她怎么整死她!

    “不信就算了。”容采月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吞起口水来,可惜嘴中的酸液却是愈吞愈多。

    天!这烦人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啊?

    “夫人,何必跟她说那些废话?直接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柔儿在旁阴狠地开口提醒她。

    容采晴听到她的插嘴,那娇艳动人的脸庞闪过了不悦,不过,她仍然采纳她的建议“好,别说我不顾堂姐妹的情分,我可以给你一百两,但是,你要答应我立刻离开柳林镇,从此不再回来。”

    “一百两”容采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喃喃地念着。“又是一百两”

    三年前,她伯父若是肯大发慈悲地借她一百两,她哪里需要把自己卖给那个变态的老头子?

    对他们来说,一百两根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她到现在还在为了那一百两付出每晚饱受噩梦折磨的代价。

    这未免太讽刺了吧!

    “你考虑得怎么样?”容采晴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磊这时突然从外头走进“竹园”

    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啊!

    一抹寒霜布在容采月清丽的俏脸上,心中陡然萌生的怒意使她勒不住嘲弄的语气。“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那磊又这么迷恋我,换成是你,你会为了区区一百两离开这么好的地方吗?”

    就算她曾经抱持过息事宁人的心态,在瞧见容采晴那副施舍的嘴脸后,也全部化为乌有了。

    “你——”容采晴气极反笑,一双美丽的眼眸冻成两潭玄冰。“你想跟我斗是吗?好,我成全你。”

    容采月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背脊。“你想怎么对付我?”

    她开始觉得有些懊悔了,她干嘛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得罪这女人呢?她应该好好敷衍她才对嘛!

    容采晴能在那家伪装温柔贤慧的模样那么多年,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沉,她拿什么来跟她斗啊?

    “嗯”容采晴故作天真地偏着螓首沉吟,嘴角挂着恶毒的浅笑。“可是,人家比较想先整死那个小杂种耶!怎么办?”

    哼!耍弄死这女人她多的是方法,不过,她不想让她这么便宜地死去,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对那个小杂种下手,让这贱女人每天只能在“竹园”内干着急,整个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小杂种会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偏偏她又束手无策,没有能耐保护那个小杂种。

    这才称得上是最完美的折磨手段。

    “你你不能这么做。”容采月顿时心乱加麻,脑袋瓜子里是一片空白。天啊!她好想吐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女人?

    “为什么不能?”容采晴娇滴滴地掩嘴而笑。“要弄死那个杂种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容采月面无血色地勉强挤出一个理由来。“因为华儿是那磊的儿子啊”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快活呢?这女人太可怕了。

    “那小杂种又不是我生的,死了活该。”容采晴噙着冷笑,优雅地站起身来。“你等着替那小杂种收尸吧!容采月。”

    语毕,她以胜利的姿态扬长而去。

    容采月一脸彷徨无措地瞪着她的背影。

    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这时候她带华儿离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她死了以后,谁来照顾年幼的他啊?但若是不走,华儿又随时会生有命危险,她到底该怎么抉择才正确呢?

    “恶”

    一大清早,一阵呕吐声就在“竹园”响起。

    只见容采月飞快地趴在床沿捧着木盆呕吐,而她的娇躯正好横卧在那磊那平坦的肚皮上。

    那磊睁大惺忪的睡眼,错愕地瞪着容采月那优美的侧脸,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趴在自己的肚子上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

    天,她知不知道这有多脏啊?

    “恶”一整晚的辗转难眠,加上一阵阵痉挛紧紧揪住她的胃,害容采月吐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

    那磊的身躯彻底地僵住了,他想将她推开,但是。又怕她不小心吐在自己身上,只好勉为其难地忍耐着。

    “好了,别吐了。”那磊僵硬地拍拍她那丝缎般的o背,拿她那种恶心掏肠似的吐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久,容采月的呕吐终于停止了。

    “对不起。”她轻声向他道歉,然后把木盆放回原位,疲惫地倒回床上休息,她从来没有吐得这么严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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