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8)
那磊想起这个月已经见她吐过好几次了,不禁怀疑地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小肮。“你该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他记得以前容采晴怀孕的时候也常吐得很厉害,而容采月这虚弱苍白的模样根本就是像在害喜。
容采月惊讶地睁开水清的双眸,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可惜他难得的聪明用错地方了。
“我每天都得喝碗苦得要命的避孕汤药,怎么可能怀孕呢?”容采月那沙哑的娇嗓中难掩一丝挖苦的意味。
她那讥讽的语调令那磊微微蹙起眉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容采月烦躁地瞪着他。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啊?难不成他们嫌她心烦的事还不够多吗?’
说来说去,都怪这臭男人娶了一个邪恶残忍的妻子,害她现在陷入两面为难的局面,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唉!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可是你在害喜。”那磊指出明显的事实。
该死!听到她的否认,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般低落的情绪,难道他心中其实是渴望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吗?
不!不可能?他除了对她的身体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着迷外,他不可能对她还有其他的感觉。
“我都说没怀孕了,你干嘛还那么凶啊?”容采月怨怪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他这颗白痴脑袋,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容采晴的真面目。
“我”他有很凶吗?那磊的嘴角抽搐一下。“我会请大夫来替你诊断。”
容采月怏怏地抬起小手,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随便你。”反正浪费的是他的银两,对她来说没差。
下午,当容采月托着香腮,坐在窗前沉思对策的时候——
“容姑娘,不好了”阿芝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怎么了?”突升的恐惧啃嚼着容采月的心。天啊!莫非容采晴那女人已经向华儿下毒手了?
阿芝苦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慌乱而结巴地开口。“我听说小小少爷掉进池塘了”
“华儿有没有怎么样?”容采月恐惧地抓住她的小手,深怕下一句听到的就是华儿的噩耗。
“啊!我忘了问。”阿芝懊恼地叫一声。“我一听到小少爷落水的事就立刻冲回来了。”
哎呀!她怎么会忘记问这么重要的事呢!?真呆!
“阿芝,那个池塘在哪里?”容采月心急如焚地抓住她的小手。“快带我去好不好?”
“好,”阿芝义不容辞地带着她向外跑,但是跑没几步,她倏地停下脚步。“不行啦!阿芝不能带你出去。”
好险!她差点忘了少爷的规定。
“为什么?”容采月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芝局促不安地猛瞧着自己的裙摆,不忍见到她脸上那伤心失望的表情。“因因为少爷说过不准容姑娘走出‘竹园’,阿芝不敢违抗。”
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喔!
“算了!我自己去找。”容采月不想让她为难,头也不回地奔出“竹园”
阿芝呆了一下,随即大呼小叫地拔腿追了上去。“容姑娘等等我”唉!她会被容姑娘给害死的!
容采月在迷宫似的那府中横冲直撞,她发现大伙儿都往同一个方向涌去,于是,她也跟着他们后头走
“幸好小赵经过池塘听到泼水声及时把小少爷救上来,否则,小少爷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那磊心不在焉地聆听傅管事的报告,同时以精锐的眼神逻巡着每一个围观者的脸上表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小子。
“呜”那华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整个湿淋淋的弱小身躯在冷风中不停地颤抖。
“你还要哭多久?”那磊低冷的嗓音在他上头响起。
“呜爹”华儿可怜兮兮地抬起小脸,抽抽噎噎地哭道:“呜华儿好怕”
爹!?这小表竟然叫他爹?
莫名其妙地,一股发自内心的暖意震撼了他。
“别哭了。”他缓缓拍着华儿的背,不管他有多么憎恨他的生母,但是这孩子始终是他的骨肉,他不该刻意忽略他的存在才对。
此时,容采晴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跑过来,她摊开毯子将华儿的身体紧紧包裹住。
“我可怜的孩子”她红着眼眶把那华抱在怀里,并且在他耳边低声地撂下威胁。“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的姨。”
那华的身躯立刻害怕地颤抖起来。“呜不要”他嚎啕大哭地挣脱她的怀抱,重新粘在那磊的大腿上。
“不要什么?”那磊伸出长臂,将他连人带毯子抱了起来。这小子真爱哭,八成是被他爹娘和容采月宠坏的。
傅管事和一群围观的仆人下巴全掉了下来。不会吧?他们少爷不是一直不肯承认小少爷吗?怎么这回居然抱起他来了?
容采晴看了,一双美眸射出了不悦的光芒。该死!她没害死那个小杂种,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父子的感情变得更好了。真是失策!
“呜”那华被容采晴的话吓得不敢说话,惟一敢做的就是把湿答答的小脸埋在父亲胸前拼命地摇头。
终于,那老爷和那老夫人在这时候闻讯赶来了。
“华儿我的心肝啊!”那老夫人从儿子怀中把孙子抢了过来,焦急地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华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老爷怜惜不已地摸着他苍白的小脸蛋。
“他没事,只是受到惊吓而已。”那磊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采晴。”那老夫人震怒地质问容采晴。“为什么我和老爷才出门一趟,华儿就出事了?”
容采晴立即委屈地红了眼眶。“婆婆,都是采晴不好,您先别生气,听采晴慢慢解释好不好?”
她虚弱地咳了几声,两行清泪盈盈夺眶而出。
“夫人,先听采晴怎么说吧!”那老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明明心疼死华儿的落水,但是仍然心平气和地安抚妻子。
“采晴,你快说,华儿怎么会掉进池塘的?”那老夫人那严厉的面色缓了几分。
她不该把华儿托给采晴带的,华儿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能奢望她用心照颐好孩子呢?
唉!说起来,采晴也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容采晴以手绢拭了拭泪痕,楚楚可怜地娓娓道来。“刚才我见外面突然刮起风来,担心华儿玩一玩会着凉,所以,赶紧回屋帮华儿拿一件避寒的衣物,没想到才离开一会儿工夫,华儿就出事,呜”
话还未说完,她就难过自责地猛掉眼泪。“呜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小心一点的话,华儿就不会落水了”
可恶!都怪柔儿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女人,竟然连淹死小孩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养她做什么?
“不是你的错,别哭了。”那磊眯着黑眸警告地瞟了他父母一眼,暗示他们要适可而止。
那老夫人对他锐利的目光置之不理,迳自低下头去询问她的宝贝孙子。“华儿,告诉奶奶,你怎么会掉进池塘?你不是很怕水吗?”
这桩意外来得实在太突然,也太可疑了,为了宝贝孙儿的安全,她不得不问清楚一点。
“奶奶”那华飞快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后惊慌地猛摇头,吓得不敢说出半句话来。
他的小动作和惧怕的神情自然瞒不过现场的任何人,任谁都瞧得出他怕的人就是那名正在伤心拭泪的容采晴。
那磊皱了皱俊眉,突然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小孩子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难不成此事真的与采晴有关?这可能吗?一向深受他敬爱的妻子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吗?
“我的乖孩子,你不要怕,爷爷会保护你。”那老爷放柔了语气,仿佛怕吓坏了他般。“你告诉爷爷,是不是有人要伤害你?”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孙子!
那华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一下,稚气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恐。“没、没有。”
那磊见他怕得连头都不敢抬来,知道事有蹊跷,心中对容采晴的猜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那华,你还不快说你为什么会掉进水里?”那磊疾言厉色地抿起双唇,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涉有重嫌,他的心情就万分沉重,口气自然也跟着严厉起来。
正在容采晴暗暗叫糟之际,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从一旁惊慌地跑进来,让她灵机一动。
“华儿”只见容采月神情激动地紧紧搂住那华的身体。“你快把姨吓死了。”幸好华儿没事,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姨,呜华儿好怕”那华再次放声大哭,把锁不住的恐惧和委屈全发泄在哭声中。
“别怕,有姨在。”容采月柔声安抚他后,杏眼圆睁地瞪向容采晴。“你这可恶的女人对华儿做了什么!?”
容采晴绝对脱不了关系!
“我!?”容采睛无辜地指着自己高贵的琼鼻,随即气恼地蹙起一双柳眉。“咦?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丫环啊?怎么可以对主子这么无礼?”
若不是快要气炸了,容采月一定会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叫好。
“你别装了!你要是敢再伤害华儿,我就杀了你。”容采月那双清亮的黑瞳冒着熊熊的怒火,那冷傲不驯的模样就像一只护子心切的母老虎。
“采月,不准胡说!”那磊的眼神变得冷硬而不容赦缓。
“采月?这不是我堂妹的名字吗?”容采晴怀疑地眯起美眸,来回打量他们一会儿,突然,她的俏脸震惊地一白。“相公,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堂妹人在府中?难道你们、你们——”
说到一半,她的身躯就像难以承受般晃了几下,然后昏倒过去。
“夫人”柔儿尖叫一声,默契十足地扶住她瘫软的身体。“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能晕倒啊。”
这戏剧性的发展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她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吧?
“采晴!”那磊快步走到她身旁,大手急切地拍拍她雪白的脸颊。“采晴,快醒醒”
容采月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拜托!这女人晕倒的时机抓得这么恰当,她不相信那磊会看不出她在演戏!
没多久,容采晴悠悠醒来。
“相公,呜”容采晴一睁开双眼,即扑到他怀中,伤心欲绝地流下委屈的泪水。“呜相公你怎么可以把女人养在府中?呜你教采晴以后有什么脸活下去啊!”哼!要是这次没把容采月和那小杂种整得灰头土脸,她就不叫容采晴。
那磊的黑眸闪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望向容采月和她怀中的怀中的华儿,他是不是该如妻子所愿将她赶出去?
“呜相公,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可是,呜你不能喜欢采云的妹妹你忘了采云曾带给我们的伤痛吗?”容采晴顾不得颜面的难看,哀哀切切地哭诉着,根本不给那磊踌躇的时间。
厉害!厉害!容采月冷冷地勾起嘴角,不得不佩服容采晴那张能言善道的嘴,难怪她能把那家的人耍得团团转。
那磊瞥见她唇角的冷笑,不禁皱了皱微恼的俊眉。“傅管事,帮他们把东西收一收,送他们出去。”
这女人到这时候然还那么冷静,她是不是想气死他啊?
“是。”傅管事面露诧异之色。
“等一下!”那老爷震愕地喊了出来。“儿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赶走采月和华儿呢?”
经过容采晴这么一闹,他突然觉得她的心机颇为深沉,不再是他心目中那个娴淑温厚的完美媳妇了。
“对!我不准你们赶走我的孙子。”那老夫人充满敌意地瞪了她的媳妇一眼,然后苦心劝道:“儿子,娘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一个家啊!”奇怪!她以前怎么会对这个媳妇那么满意啊?她是不是瞎了眼啊?
容采月那水清无染的眼眸转淡,透出懊恼的冷光。“那磊,你真的要我们离开那家?”
本以为两个月相处下来,他对自己应该有一丝感情了,没想到他根本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混蛋。
那磊面无表情地凝视她一会儿,才冷淡地领首。“离开对你比较好。”
容采月咬了咬牙关,带着赌气的味道开口。“好,我立刻带华儿走!你不要后悔。”
话一说完,她立刻牵着华儿的小手离去。
容采晴将脸藏在那磊的胸前,得意地悄悄扬起一抹窃笑。
那老爷和那老夫人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马上追了上去。“采月,有话慢慢说,你别生那免崽子的气嘛”
傅管事跟在他们后头离去。
那磊的嘴唇扭曲成一抹笑意。“小赵,你去帐房支领十两银子,做为你救小少爷一命的酬劳。”
“谢谢,少爷。”小赵喜孜孜地露出黄色的大门牙。十两耶!够他花天酒地好几个月了。
“对了,替夫人到镇上请个大夫。”那磊的黑瞳深奥难测地望向容采睛。“就请那位新来的莫大夫好了。”
容采晴镇定地柔柔一笑。“相公,不用了,采晴现在觉得好多了。”一串冷汗沿着她的背脊滑下。
“你忘了你刚才昏倒了吗?还是看个大夫比较妥当。”那磊的语气平铺直叙。“小赵,还不快去!”
“是。”小赵神情古怪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离去。
“竹园”内充满了一片离情依依。
“采月,你真的打算离开那家啊?”那老夫人依依不舍地抱着华儿,眼眶内微微泛红。
“嗯!”只见容采月的身影愤怒地在房内飘来飘去,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收拾好全部的家当。
那老夫人看她意志那么坚决,不由得难过地叹了一口气。“唉!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她真舍不得和小孙子分离啊!
容采月倏地停下脚步,一层迷惘浮上了她那清丽迷人的脸蛋。“我还没想到那么远。”她现在惟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臭男人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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