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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邢宇的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水,他用力地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他决定马上给曾郁吃一片安定,不然他是不会愿意安静下来的。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单手抽出那瓶安眠药。药丸没有水是无法吞下去的,他只好松开了捂住beta嘴巴的手,拿着药瓶下楼去装水。
出门的时候,他从外面将房间门锁上了。
晏邢宇拿着装好水的玻璃杯重新打开门的时候,曾郁已经从床上站到地面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衣服,正往脚上套袜子。
曾郁决定他还是要去一趟,他没办法跨过心底属于良知的那道坎。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找白曦晨的话,以后也许会后悔的,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有良知可以煎熬他,所以他在痛苦的心理挣扎之后,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alpha关上门的声音很大,“嘭”地一声,吓得曾郁猛地勒紧了套在脚上的袜子。他睁大眼睛看向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晏邢宇,嗫嚅着说:“我……我觉得我还是得去找一下他……”他的语气有些心虚,仿佛这样做是一种背叛。
晏邢宇将盛满水的玻璃杯放到书桌上,装着药片的塑料瓶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好啊,你走啊。”晏邢宇这样对曾郁说。
他的语气很冷静,一如既往地冷静。
“有本事你就走。”他握住那个脆弱的药瓶,阴沉着脸站在光影交错的地方。
***
白曦晨已经无法忍耐了。
他不停地给曾郁打电话发信息,他知道曾郁一定和晏邢宇呆在一起。
他单纯的脑子里没有太多的办法,他知道信息素就是自己最好的武器。alpha想要控制oga很容易,但oga若想牵制一个alpha,也并非一桩难事。oga在发情期期间可以让所有闻到他信息素味道的alpha都陷入失控状态,即使是s级的alpha也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摆脱这种诱惑。
原本这个目的可以很快达成的。上一次他只是为了试试曾郁究竟是否真的与晏邢宇决裂了,他的疑心病太重了,总是怀疑曾郁背着他私底下与晏邢宇和好如初。
那一次他逃跑以后就在宿舍楼外呆了很久,只注射了一支短效抑制剂,他幻想着闻到他信息素的发狂的晏邢宇千里迢迢追过来找他。
这些都是电影里的情节。
可惜什么也没有。他于是确信曾郁还未与晏邢宇和好如初,这个结论让他高兴了一会儿,继而又有些失望。
然而这一次不同了。
他太生气了。曾郁的背叛像一支生了锈的大铁椎在他的脑门上密密麻麻地扎。他不想再看到顾浩思的脸,饭吃到一半就一个人急匆匆地离开了餐厅。他在回宿舍的路上越来越生气,激荡的情绪让他的身体迅速发热起来。
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曾郁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如果他发情了,曾郁一定会过来救他,这一次晏邢宇不会再有任何机会“逃跑”了。
他迅速跑回宿舍,林栩不在。白曦晨从林栩的柜子里找出一瓶指甲大小的药剂——正是曾郁几日前喝到肚子里的那种药——只要与水混合喝进肚子里,体内的oga基因便会成倍地增长。药剂效用很强,事实上是一味禁药,一旦药效发作而无法得到alpha的标记,oga极有可能会遗留下可怕的后遗症。
beta和alpha是无法进入oga宿舍区的,他特意躲在宿舍区外的废旧楼房后,然后开始不断地给曾郁发消息。混合了药剂的水被放在他的背包里,他打算等曾郁一靠近,就把这瓶水喝下去。幸运一些的话,说不定晏邢宇也会来。
他等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来,曾郁亦一点不回应。他觉得口干舌燥,脑袋也被西北风吹得有些昏沉,于是他拿出水杯喝了两口水。
水咽下肚子之后,白曦晨猛然意识到事情完了。
他的身体迅速发热,腿脚很快变得又酸又麻,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他开始害怕了,疯了一样地给曾郁打电话。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想不到除了曾郁还有谁能来救他了,林栩一天到晚和他的新男友约会也不会记得他。他哭了,他不停地给曾郁打电话祈求他能来帮他。
他想要爬起来,可是四肢完全失去了力气,药剂的效用太强了。oga沈丁花信息素浓郁的香气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心脏咚咚咚咚咚不要命地跳动,白曦晨挣扎着抓起手机,他要打120,他要打120。
有人来了,有人在向他靠近。白曦晨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指吃力地在屏幕上点下1、2、0三个数字,他想要按那个绿色的拨通键,可是他没有力气了。好像有什么人在后面拖住了他的身子要他站起来或者爬起来,陌生的信息素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嘴里发出尖厉的叫喊,他想喊救命,可是他只能尖叫。
“啧,”他身后的男人不耐烦地将他像一只砧板上的土鸡一样翻了过来,“闭嘴。”
白曦晨看到了晏邢宇的脸,晏邢宇真的来了。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那个有着晏邢宇的脸的男人吃力地皱起眉头,因为打了大剂量的抑制剂,他的额面正涔涔地冒着汗。
他按住白曦晨的脖子,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毫不留情地将手里的抑制剂针管扎进了oga的后颈。
晏邢宇进门时发出的响动让曾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手被铐在床柱边,晏邢宇不让他离开,还拿走了手机。他不知道晏邢宇干什么去了。alpha喘着凝滞的粗气打开房顶大灯,没有看曾郁一眼,径直走进了浴室。
曾郁心急如焚,向晏邢宇的背影大喊:“晏邢宇?!你先把我放开……”
晏邢宇步入浴室,连门都没关。他的左手撑在流理台上,右手随意旋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到了曾郁的耳朵里。曾郁隐约闻见空气中属于alpha信息素的压抑气息,这气味是前所未有的,沉郁得好像一顶笨重的铜钟随着喧哗的水流声撞在他耳边。
曾郁有些着急了,再次问:“晏邢宇你在干什么?”
没有回应。哗啦啦的水声还在无止境地碰撞。
曾郁咬咬牙,握紧拳头,他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因为他有些忐忑:“你……你至少把手机给我,让我给曦晨打个电话,问一问他现在的情况……”
浴室里发出了“梆”的一声巨响,水声瞬间停了。曾郁吓得闭上了嘴。片刻后,晏邢宇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脸上挂满了水珠,细碎的刘海全打湿了,面色白得像一张纸,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伛,步子踏得又重又慢。他缓慢地走到曾郁面前,曾郁心惊胆战地迎向晏邢宇的脸,他很快发现了晏邢宇的异样。
“你……你怎么了……”
alpha凑近曾郁,昙花的香气更浓了。他鼻尖的水珠打在了曾郁的额头上,冰凉的水滴很快滑进了曾郁惊讶的眼睛里,是刺痛的感觉。他后知后觉地紧紧眯起眼,然后他感到被铐起来的手腕一松,晏邢宇直起了腰。与此同时,曾郁的手机从半空中飞到了他的怀里。
曾郁愣愣地放下了因为挣扎而酸疼不已的手。他欲言又止地看向晏邢宇,alpha在解开手铐以后倏然转身离开,依旧不看他。他从床上爬下去,有些担心地想要凑上去看清楚晏邢宇的脸。有什么东西从他腿上落下去,他下意识捞了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机。
晏邢宇坐到了书桌边的单人沙发上,手撑在桌沿,头低垂下去。他的胸膛很明显在不正常地起伏着,alpha隐忍的信息素在空中低迷地飘扬。曾郁不知道晏邢宇在离开这间房子之前注射了超量的抑制剂,他也不知道晏邢宇正在忍受着来势汹汹的头痛。
他向前两步。他们现在离了大概有两米那么远的距离。曾郁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走上前去,他想摸摸晏邢宇的脸,确认他是否在发烧,可是他犹豫着站在离晏邢宇两米远的地方,不敢前进。
曾郁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了,至少不应该总是问你怎么你怎么,像是在说一堆废话。他张张嘴,正要组织语言,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曾郁低下头,看到了白曦晨的名字。他顿了顿,还是决定接起这个电话。
接电话之前,他想的是,正好白曦晨打电话过来,他只问问对方的情况就好,他不会出去了,因为晏邢宇看起来很不对劲。可是电话接通了,对面传过来的是一副截然陌生的嗓音,声音说他是s大附属医院的,这个电话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他,问他有没有时间到医院去一趟,因为现在没有人给白曦晨办理入院手续。
听到白曦晨进医院的消息,曾郁下意识连声应好,挂断电话抬脚便想走。他看向alpha,然后发现晏邢宇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用墨绿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即使在惨白破败的面色衬托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还是锋利得像锥子一样。晏邢宇盯着浑身僵硬的曾郁,冷不丁开口:“你去哪里?”
他的语气很平静,前所未有地平静,他问这个问题和他当初说曾郁是一个垃圾时的语气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一如既往地显示出了一种不在乎的情绪。
曾郁又开始解释了:“我……曦晨进医院了,我必须去一趟……”话说到一半,他急急补充,“我很快就会回来了!等给他办了入院手续——”
“滚出去。”
晏邢宇冷若冰霜的话语生生砍断了曾郁冗长的注脚。
***
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站在他身侧。
这人是一个女人,从口罩上方,她的眼睛向着天空,手伸直了,在拨弄一根管子,天上有一滴水顺着管子流淌下来。白曦晨顺着那滴水的流向看,最后发现它通向的是自己手背的静脉。
这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是护士。她调整完输液管的速度,一低头发现病患已经醒了,于是便眯起了眼睛,口罩动了动,白曦晨听到她说:“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头很沉重,甚至一下子忘记在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何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打吊针,于是疑惑地偏过头去,问她:“我怎么了?”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玻璃窗外的两个男人,矮一点的那个是曾郁,高一点的是他的男朋友顾浩思。他们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男朋友顾浩思的嘴巴是张开笑着的,看起来无忧无虑。曾郁没有笑。曾郁似乎是瞥了他一眼,接着便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玻璃内侧,像一个傻帽一样趴在窗户上激动地向他招手。
护士将右手伸进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支笔和一本本子,“咔哒咔哒”按出笔芯,在本子上面写字。她一边写字一边说:“你疑似因药物刺激导致信息素紊乱,现在在隔离病房接受观察,要不是及时送医,后果不堪设想……你的男朋友和朋友在外面等你醒过来。”
写完了字,那护士又“咔哒咔哒”把笔和本子都插回了上衣口袋里。她刚想问白曦晨需不需要请beta朋友进来探视,却发现这个躺在床上的美丽的oga如同癫痫一般剧烈地晃动着身体。他用嘶哑得像锯木屑一样难听的声音问她:“我的腺体……我的腺体怎么了?我的腺体?!”他的脸很快变得像鬼一样狰狞可怖,他张开手去触摸自己的腺体,却发现脖子被一圈纱布紧紧包裹着,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腺体正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我的腺体怎么了——?!”白曦晨厉声哀嚎,透明的输液管在空中哗啦啦摆晃起来,整张病床都在疯狂地震荡。
护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病人你冷静一点!”她一边制止白曦晨失控的行为,一边伸手去按床边的警报铃。很快几个医生迅速朝隔离病房跑来,他们在曾郁和顾浩思讶异的目光中刷卡进入了隔离间。曾郁趴在玻璃上试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那几个医生很快团团围住了发狂的oga。不一会儿,护士哭着跑了出来,她的脸颊在混乱间被白曦晨的指甲抓伤了。曾郁呆若木鸡站在原地,顾浩思也皱起了眉头。
白曦晨不愿意见任何人。医生给他打了一管镇定剂,他就这样再次睡着了。顾浩思很快被医生叫了过去,他离开前对曾郁说:“今天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活像上司给秘书交代工作。
曾郁又站在玻璃窗前呆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该走了。
他来这一趟的意义就是给白曦晨办入院手续,告诉医院要叫顾浩思过来,然后留在这里以beta的安全的身份等待醒来后oga情绪上的抚慰需要。
结果他没有跟白曦晨说上一句话,因为白曦晨根本不想见任何人。
他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医院,浑浑噩噩来到了地铁站,刷卡入闸。他坐在地铁里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在学校下车还是多坐一站。多坐一站是去晏邢宇家。曾郁觉得他之前进过水的眼珠子在涩涩地发疼。
晏邢宇让他滚。他最终还是让他滚了。
最后曾郁在学校下车,然后又慢吞吞地走多了一个站的距离,最终停在晏邢宇家的小区门口。门卫认识他,给他开了门,让他赶快进去。
他尴尬地朝门卫笑笑,快步跑进小区。
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他告诉自己他早就习惯了。晏邢宇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路小跑到晏邢宇独门独户的别墅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毅然按下门铃。
曾郁按了好几分钟的铃,一直没有回应。他的信心就在这几分钟内慢慢消沉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该走了,晏邢宇是真的不欢迎他了。
他朦胧间想起,自己的书包好像还在里面,一直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咔嚓”一声开了。对话机只短短地响了一秒,“沙沙”地像是恐怖片里的留言前奏。
晏邢宇不愿意跟曾郁讲话,但还是放他进来了。这让曾郁雀跃起来,他鼓起勇气三两步穿过铁门,跑到屋门前。
他刚想要再次按门铃,门却毫无预兆地开了。alpha健硕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后阴暗的玄关里,曾郁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晏邢宇伸出手扯着领子趔趄着拉了进去。
浓郁的信息素气息犹如打翻的病毒药水,快速扩散在空气里。alpha沉重地呼吸着,滚烫的体温通过掌心灼烧在曾郁的脖子上。
晏邢宇用阴森可怖的语气,慢悠悠问他:“老婆……你去哪里了?”
曾郁惊骇地睁大眼。
墨绿色的眼珠子像猫在夜晚发着赤红色的光,一眨不眨地锁在曾郁脸上。曾郁听见晏邢宇一字一句,轻飘飘地陈述着他的痛苦:
“好痛啊……我打了三针抑制剂……可是老婆不见了……
“老婆你去看那个该死的oga了。
“我要肏死你。”
晏邢宇的妈妈叫丁香。在外面的时候,陌生人通常称呼她为“丁女士”。一些会开完笑的人在喊完“丁女士”之后,总是加上一句“丁女士您的信息素竟然不是丁香型,真让人意外呢”,这个时候他会在心里想,妈妈的信息素是雪花的味道。
他的父亲晏祖辉跟他一样,是一个s级的alpha。也许他性格中有一部分遗传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个严肃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男人,他在外面会称呼他的妈妈为“贱内”;在家就不这样了,他客客气气地像第一次见母亲的那些陌生人一样,叫她“丁女士”,或者说“你妈妈”。
晏邢宇家的电视机很大,但是它几乎不会被用来播放电视剧或者综艺节目。每天吃完晚饭,晏祖辉会打开电视收看金融频道或新闻频道,有时候他喜欢金融频道,有时候他又想看新闻频道,这种喜好是没有规律的,但是他总会将晏邢宇叫到身边,要求儿子与他一同观看。晏邢宇是一个沉默寡言但是按部就班的孩子,所以他每天都坐在父亲身边陪父亲看电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电视上只有两个台。有一天遥控器坏了,没法按数字,晏祖辉只好不停地按下右箭头来调台。
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脸跳在屏幕上,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将额头抵在女人的额头上,然后很怪异地叫她:“老婆。”
这两个人很快就被两只老虎覆盖了。
第二天,他回到学校,聒噪的同桌又在跟他说话。他听不见。他在写题目。他写了一页物理,然后想要拿过物理竞赛书,翻到上次写剩的地方,继续往下写。在拿书的这个空档,他突然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他问他聒噪的同桌:“什么是‘老婆’?”
同桌张大了嘴巴和眼睛,与他对视。
是什么让一个男人叫另一个女人为“老婆”呢?老婆,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你……喜欢的人,你爱的人,如果你和这个人结婚了你就可以叫她老婆了。同桌不断地在说话。
“不结婚就不可以叫吗?”他又问。
“呃……”同桌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犹豫着说,“我觉得可以,”同桌在嘟嘟囔囔,“张麒麟也叫他女朋友‘老婆’,可是他们没有结婚。”
哦。他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他用手指抠着书桌边缘的的那块凹陷。在昏黄的灯光下,这块实木看起来有几道斑斑驳驳的裂痕。磕磕巴巴的,很丑陋。他用指甲抠了几下,又伸出手指想把那些伤痕抚平。
他的头很痛。头痛欲裂。他觉得他应该睡了,可是他毫无困意。或者说,他很困,但是他的头很痛。
他的妈妈叫丁香。他妈妈叫丁香可是她的信息素是雪花气味的。他妈妈是一个s级的oga。他说如果你是一个s级的alpha你就必须要娶一个最优秀的oga,就算不是s级那也至少得是a级。他说你的妈妈很美吧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他说无论如何你只能跟一个a级以上的oga在一起结婚标记发情无论如何。beta呢beta再怎么样也只能是朋友朋友你懂吗。不过长大以后你会发现其实我们没有朋友朋友都是他妈的狗屁。爸爸在说粗话你不能学爸爸。我是我爸生过的最优秀的儿子你也是原本我们还想再生一个结果你妈说头胎痛死她了她不可能再生一个了说起来你妈也是他们家生过的最好的oga。最好的alpha配最好的oga很多人羡慕很多家庭都做不到邢宇我知道你在听所以你必须跟a级以上的oga在一起你知道吗本来我不想这么早跟你说这些的可是你已经发情了你发情了代表你成年了。结婚标记发情无论如何。a级以下的oga全都是垃圾。
哦。我知道了。
这张桌子很脏。他要拿一张砂纸来打磨一下。将它打磨得光滑无比。他扶着脑袋站起来,开始费劲地思考砂纸在哪里。砂纸肯定是在工具箱里的,他的工具箱在储物间。储物间在出门左手边第四个房间。他的储物间是十分整洁的,因为他喜欢让一切事物看起来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他有强迫症。
他喜欢一切事物都按照一个固定的规律一条单独的线路往前走的感觉。比如说一列火车只能同时在一条铁轨上行驶,如果它同时在两条铁轨上行驶的话这列火车就出轨了。又或者说红绿灯标志是先有黄灯再有红灯再有绿灯然后又是黄灯红灯绿灯,它不可能让黄灯和绿灯同时存在,不然你是要我看绿灯还是黄灯呢。
他发现他站在衣橱前面。他忘记自己要去干什么了。他拉开衣橱,里面挂着他的衣服,他的衣服有冬天的衣服也有夏天的衣服。冬天穿冬天的衣服,夏天穿夏天的衣服。他的衣服上都是他的味道。他闻到了他老婆的味道。他老婆不见了。他老婆是一个beta。现在好热啊,难道现在是夏天吗。他扒开那些衣服,冬天的衣服很厚的,扒开之后他老婆的书包出来了。他老婆的书包里放着《法国文学史》《法语中级教材》《中法高级词典》还有笔记本红笔黑笔蓝笔荧光笔黄色的荧光笔绿色的荧光笔。他老婆很笨的,从来没有拿过奖学金,他从大一第一个学期开始的年级排名是31名26名24名50名71名,18名以前就可以拿奖学金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拿过。他老婆不仅笨还是个老头一样的人,他的抽屉里放了很多药油跌打损伤膏,他老婆就算不下雨出门都要带伞,有一次他没看天气预报就出门了结果下雨了他没有伞他觉得雨打在身上不舒服于是他老婆就撑开伞跑过来遮到他头上。他老婆的信息素是桂花香的他喜欢桂花。
他老婆不见了。他老婆去看那个oga了。他打了三针抑制剂,医生说每针抑制剂注射的间隔不得少于一天,可是他打了三针抑制剂因为他老婆要去找那个oga,他不想让他老婆去于是他就自己去了。他打完抑制剂之后就觉得好痛啊,可是他老婆为什么还是去了呢。
他打开那本被翻得最多的《法语中级教材》,每一页的边缘的中间有他老婆的味道,他老婆翻书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是哗啦啦地粗鲁地翻,他老婆的笔记写得也很详细,尽管半点用都没有。他将鼻子凑在那些有着桂花气息的边缘吃力地嗅闻着,老婆的味道让他的鸡巴越来越热了。
他老婆是一个胆小鬼他老婆是一个哈巴狗,他老婆跟所有的男人做爱,他老婆是beta所以他就跟一堆beta做爱了。他是alpha所以他要跟oga做爱。他老婆是beta可是有一天他跟三个alpha做爱了。他很生气他的老婆宁愿跟垃圾做爱都不跟他做爱。他老婆也认为alpha就应该跟oga在一起可是凭什么他跟alpha在一起了。他老婆不仅跟alpha做爱还被alpha标记了。他很生气凭什么他让别的alpha标记却要将他推给一个oga。那个oga是一个a级的oga。爸爸说你要找a级以上的oga。哦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喜欢他。
他受不了了,他想念他的老婆他想念他老婆的嘴唇想念他老婆的屁眼想念他老婆的乳头,他要他的老婆在他的窝里呆着哪里都不许去,老婆你出轨了你像一列不听话的火车一样出轨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火车。他将衣橱里挂着的衣服扯出来扔在地上,他让他冬天的衣服和夏天的衣服围成一个大圈,他老婆的书包就在这个圈里面,他坐在这个由自己的衣服围成的圈里抱住他老婆的书包贪婪地闻着。
他闻了一会儿,想起来老婆需要吃的。老婆要跟他做爱了他们要做爱做到睡过去为止,所以老婆会饿的很饿很饿,他必须要找食物给老婆吃。他有食物他有很多食物在厨房。他将书包放回到这个衣服圈里面然后下楼去找吃的。
他听见有门铃声。
他一离开老婆的气味就又开始头痛了。怎么有门铃的声音呢是不是老婆回来了。老婆你回来了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可以给你吃的食物呢。他决定先去厨房把那些食物拿出来。门铃还在响,他扒开储物柜的门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方便面和零食全部扫出来。它们掉下来的声音像瀑布砸在石头上一样响亮。
头越来越疼了,他需要他的老婆。他像一个八旬老人佝偻着脊背慢吞吞来到应答器前,他看到屏幕上有他老婆的脸。
他让他老婆进来了。他老婆一进来他就忍不住了。他先是将他扯到面前,告诉他老婆他的头很痛,然后他知道他的鸡巴硬梆梆地立起来了。他一见到他老婆不是嘴巴硬就是鸡巴硬,现在经常是两个一起硬或者前后脚硬,说不清楚。他要扒下他老婆的裤子然后将他硬得不能再硬的鸡巴全部塞到他老婆紧致的后穴里。他老婆的后穴很温暖,就好像他老婆的手心一样暖。
他等不及了,他把他老婆曾郁压在了玄关边的地毯上,他听到他老婆大声地叫喊他的名字。他扒下了他老婆的裤子,然后掰开他老婆温温凉凉嫩嫩滑滑的腿,然后把他坚硬的湿答答的鸡巴捅进了他老婆的后穴,他老婆尖叫了一声,然后又喊他的名字。他老婆的信息素是桂花味的,他需要他的老婆啊可是他老婆不需要他,因为他是alpha可是他老婆是beta。他老是很冷酷地说他的老婆是一个垃圾,搞到他还真以为他老婆是垃圾了。
他老婆的声音有些颤抖:“晏邢宇!你……你……什么抑制剂……什么意思……”
他叫晏邢宇。
我不要叫晏邢宇,你不准叫。
“叫老公,”他捂住曾郁的嘴巴,恶狠狠地凑近他,“老公在肏你呢,知道吗?我要肏到你把那个oga忘得一干二净为止。”
外面下雨了。
曾郁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像蜡一样浓稠了,所以他没有发现灰蒙蒙的天雾里一片乌云密布。
外面一边下雨,一边闷闷地打起雷来。哗啦啦的雨点砸在地面,和着由微弱溅起的雨声从门缝飘拂进屋子里,淅淅沥沥地洒在曾郁的鞋尖。在慌张之下,他用力抓住了晏邢宇强壮的臂膀,他想让晏邢宇松开他,至少松开一点点,但是在三分钟之后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失去理智的晏邢宇不会管曾郁在想什么。
他的后穴因为几个小时前的性事还未完全变为紧致的状态,这大大方便了alpha性器的进入。曾郁试图最大限度地放松自己的括约肌以适应alpha粗暴的抽插。他在暴风雨般的肏干中竭尽全力问:“晏邢宇……等等!你为什么……要打抑制剂?你刚才去哪里了?你去找……找曦晨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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