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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晏邢宇拒绝回答。
白曦晨在病床上昏睡的时候,医生告诉曾郁和顾浩思,oga的腺体被抑制剂针管扎穿,送过来的时候满脖子都是血。在发情期间往腺体注射抑制剂是极度危险的举动,它极有可能在个体身上留下不可想象的后遗症。这一举动虽然极速扼停了发情结核热的持续,却也使oga的腺体神经组织遭受损伤,也许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适合接受标记。
顾浩思疑惑:“是谁给他注射了抑制剂?”
答案也许只有白曦晨知道。
晏邢宇将他带着高热温度的指节伸入beta喋喋不休的嘴巴,戏谑地钳住曾郁的舌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沙子一样细碎:“老婆,你吵死了。”
他尽情地欣赏着曾郁因为呛咳不适而皱起的眉头。这种痛苦是来自于曾郁的,快感却让晏邢宇的鸡巴更炙热。他放纵地将自己的欲望施发在beta身上,然后俯下身用自己的唇掩住了他的嘴,他们在雨声中一边接吻一边做爱。两人的身体在地毯上不停地前后摆荡,很快雨水把地毯打湿了,湿漉冰凉的水汽也渗进了曾郁的裤子,粘连在他的皮肤上,曾郁不舒服地踢腿:“门没有关!晏邢宇……”
晏邢宇顿了顿,强壮有力的臂膀一把托起了beta的大腿。曾郁吓得哇哇大叫。晏邢宇托抱着曾郁快步向前,顶着曾郁的背“哄”地一下将门关上了。雨被阻隔在这座房子之外。曾郁被晏邢宇压在门板与他结实的胸膛之间,性器更深更锐利地进入了他。那根上翘的阳具一如既往地很快将他肏得死去活来的,节奏却比以往更加混乱不堪。他只好让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咳出嗓子:“你……你冷静一点……晏邢宇……”
晏邢宇对他的聒噪充耳不闻。他弯下脖子恶狠狠地叼住了曾郁的后颈,alpha的獠牙已经冒出来了,却没有刺进去。晏邢宇急切地用牙齿吸吮着来自beta信息素的气味。很快他觉得头没有之前那样痛了,于是抽插的频率稍稍降低了一些。
这一次晏邢宇射精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他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匆忙而餍足地交代在曾郁的甬道中,可是精液打在肉壁上的温度依旧温凉得令beta颤抖。曾郁紧紧地抱住晏邢宇的脖子,嘴里发出害怕的呻吟。
晏邢宇在他耳边粗喘,两人像雕像一样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凝滞了。曾郁小心翼翼问:“可以让我先脱掉鞋子吗?”
alpha静默了几秒,仿佛在消化曾郁话里的意思。半晌后,他竟然点点头,以缓慢而轻柔的速度将曾郁放到地上。
他拉直曾郁的脚,两下干脆利落地脱掉他微湿的鞋子,随意丢到鞋柜边。曾郁失去平衡,整个人狼狈地跪在地上,他挣扎着正想站起来,后背却立即被兴致盎然的alpha覆盖。晏邢宇抚摸着曾郁正往外淌精液的肉穴,附在beta耳边说:“老婆……该回我们的窝了。”
将beta抱上楼的时候晏邢宇再一次硬了,他迫不及待地要将他的老婆丢进那一堆由他的衣服组成的圆圈里。圆圈代表圆满,代表团结,代表这个世界的欢欣。曾郁的脑子还陷在抑制剂的事情里出不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那个用针管扎穿白曦晨腺体的人就是晏邢宇。在他的追问里,晏邢宇将曾郁像垃圾一样丢到那堆衣服中间,曾郁的背恰好摔在他的书包上。晏邢宇的身子轻微摇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得四仰八叉的曾郁,高高兴兴道:“老婆你变得像个乌龟一样笨了。”
房间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倒没有把曾郁摔得很痛,他张大嘴巴狼狈地在书包上扑腾,手脚舞动,很快把衣服弄得更乱了。晏邢宇突然很生气,他觉得这圈子太小了,他的老婆躺在他的衣服里面他就没有地方躺了,他的衣服乱哄哄地围绕着他的老婆可是他站在这圆圈外面,这就好像他的老婆要背起书包永远地离开他了。他居然开始嫉妒起他的衣服。于是晏邢宇俯下身又一把揽住曾郁的上身,将曾郁提起来的时候,他愤怒地两脚踢飞那堆布料,像是要踢飞难闻的空气。他火急火燎地再次“转移阵地”,当他和曾郁一起陷进柔软的床铺的时候,终于感到了莫大的快慰。
曾郁还在喋喋不休地问他关于白曦晨的事情,他急切地想要问出一个真相,却没有意识到这会让alpha陷入更深刻的愤怒。晏邢宇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双臂间,比之前更加深入地嵌进曾郁的身体。硕大的龟头梳过曾郁的g点,beta失控地尖叫了一声。可晏邢宇还是不满足,他有一个更想要进入的地方。这个地方像云层中的太阳一样吸引他。这个地方可以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新的生命比巢穴的圆还要圆。
alpha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beta的肚子上,曾郁的腿几乎折叠着碰到前胸。晏邢宇犹如在森林里探索的迷路人,绞尽脑汁只为寻找另外一个出口。床铺剧烈地摇晃着,床铺摇晃的时候像是在海里颠簸。在海里他们孤独而又满足地漂游。他迫切地抚摸着曾郁衣襟下的乳头,摸着他心脏的位置,仿佛急于计算beta每分钟心跳的次数。曾郁感觉他身体更深处的一个地方被滚烫的圆润的龟头一寸一寸顶得凹陷,有一种被刀尖浅浅地戳弄的错觉。他意识到晏邢宇想要进入他的生殖腔,这一认知使他将白曦晨忘得一二干净。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他朦胧地想到如果晏邢宇真的将性器穿入他的生殖腔,他一定会死的,于是他开始激烈地反抗起来,大叫着“不要”然后将腿用力地踢在alpha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此时的晏邢宇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只看见在他的拒绝之下晏邢宇突然停下了无休止的肏干,就这么愣愣地托着他的腿俯趴在他身上。
曾郁呼哧呼哧喘着气,有些慌张地解释:“晏邢宇……你、你不可以插进那个地方……”
晏邢宇沉默了数秒,手上的力道突然松懈了。他的脑袋低垂着,令曾郁看不清他的表情。在这样的静默里窗外的雨声又响起来了,或者说它一直在可是晏邢宇竭力想要将它们赶走,但是他似乎终究还是失败了。因为雨和人的身体的极限一样至始至终都存在着。在短暂的静默以后,alpha像是一个骤然失去了生命的气球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时候性器还锲而不舍地埋在beta的肉穴里,曾郁感到向他倾倒而至的晏邢宇的体重轻得像一块海绵。那一瞬间他以为晏邢宇死了。他以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爬起来将晏邢宇的身子翻过来使其平躺,晏邢宇还没睡过去,他躺在地上呼吸平缓又绵长,纤长浓密的睫毛柔弱地眨动,墨绿色的眸子像星星一样朦胧。
他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眼睛很快完全闭合了。
这是曾郁今天第二次进医院。救护车一停,几名医护人员就将病床上的晏邢宇飞速推进了隔离室,曾郁在病床后面追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前台办住院手续的护士还没换,让曾郁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把医保卡递过去的时候,对护士友善地笑了笑,护士却不明所以地瞟他一眼。看来护士已经不记得他了。
做完检查以后,晏邢宇也被推进了隔离间。医生再次像问白曦晨的亲友一样问他晏邢宇的亲人怎么联系,这次他答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晏邢宇的家人要如何联系,只好支支吾吾说:“我……我是他男朋友……”这句话显然难以令人信服,医生听完以后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脸色看着他,仿佛在赤裸裸地惊讶s级alpha的男友竟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
曾郁心虚地避开了医生怀疑的目光。
医生从晏邢宇体内检测出了超量的信息素抑制药剂成分,这种程度的注射若是放到一个b级的alpha身上随时都有可能会导致猝死,然而晏邢宇凭借着强大的基因能力硬是让自己的身体与这些抑制剂共存了。再加上他上一次发情期时并没有完全排出机体中的结核热,身体机能的过度消耗导致了昏厥。
在这样的情况下,寻常的发情期生理宣泄有可能不是最好的恢复手段。alpha目前所急需的是长时间的睡眠,如果他有一个固定的oga伴侣的话,oga信息素的照抚可以让他更好、更健康地休憩。问题就在于,宣称为他伴侣的是一个beta。
“我……我被他标记了,这样也不行吗?”曾郁坐在诊断室里,木木地问医生。
医生戴着口罩,口罩后面的嘴巴好像在吃东西一样动:“你可以像oga那样自如地散发自己的信息素吗?”
曾郁摇摇头。
医生又问:“你闻得到自己的信息素吗?”
曾郁又摇摇头。
医生点点头:“所以你只能闻到他的信息素。”他指的是晏邢宇。
曾郁这次点头了。
医生还没停止提问:“你可以感知到他信息素里面的情绪吗?比如说生气、开心、失落?”
曾郁绞尽脑汁回忆:“有时候可以……”
“什么时候?”
这次曾郁想了很久,才犹豫着说:“……在被他标记后的第二天可以感觉到一些。”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感觉到alpha的情绪。
“那他昏过去之前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曾郁的脑袋懊丧地垂了下去。
医生大幅度地点着头,笔尖在诊断纸上写着鬼画符一样的字,同时道出他的结论:“你的存在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这个结论令曾郁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嗫嚅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忐忑地问:“那……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这回医生看也不看曾郁了:“随你喜欢。”
医生最后给晏邢宇开了三日的镇定剂,曾郁拿着药单去缴费。他不断地回想着医生对他说的那些话,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医生说晏邢宇至少要睡到第二天中午才会醒转,曾郁只好回宿舍。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他也睡不着,几乎翻来覆去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后连课也不想上,再度去了医院。他没什么钱,只支付得起普通隔离病房的费用,病房的玻璃不是像白曦晨那样一大片看得清清楚楚的,而是要踮起脚尖才能望进门板上那片圆圆的玻璃。在病房里,晏邢宇的脸埋在被子里,只能看到发丝凌乱的后脑勺,有模糊的仪器声从里面传出来。
曾郁踮着脚尖看了很久,大概有半个小时,期间没有动过一下,后来他的脚尖几乎麻了,才不得已从门前离开,坐到房间外的椅子上发呆。有医护人员来来去去,他们都是匆匆瞥一眼曾郁便毫不在意地离开。大约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给晏邢宇换药了,他是昨晚和曾郁有过交流的医生,进门前那医生有些惊讶地问他:“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曾郁倏然回过神来,医生戴着口罩,他认不出来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医生看看表:“中午你男朋友可能会醒一次,到时候我们会联系你过来,所以不必一直在这里等的。”
“男朋友”三个字让曾郁的脸一下就红了,他慌忙从椅子上跳起来,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我……我没事,医生,”他咽咽口水,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他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昏过去之前我往他肩膀上踢了一脚……我怕会伤到他的心脏……”他羞愧地埋了埋脖子,像一头做贼心虚的羊。
“目前没有观察到心脏方面的问题。”医生敷衍地回答一句,刷卡进了隔离室。曾郁呆愣着张开嘴巴,想不透这句话的意思,他觉得医生似乎回答了又似乎没有回答,以至于他无法确定晏邢宇是否因为自己踢的那一脚而昏死过去。医生在隔离室里呆了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曾郁还想追问一下关于那一脚的事情,可是医生似乎很忙,出了隔离室就匆匆往另一边走。曾郁只好继续在隔离室外等待。
很快他接到了来自顾浩思的电话——昨日离开之前,顾浩思就和曾郁交换了电话号码,为了“日后联系方便”——顾浩思在电话里简短地向曾郁问了声好,然后说白曦晨刚才醒了,想见见他。
事实上oga隔离区就在alpha隔离区的临栋。曾郁在挂电话之后又踮起脚尖看了看病房里的晏邢宇,alpha躺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变。他看完以后就拔腿跑向电梯,因为他想快一点回来。
白曦晨是半个小时前醒的。他醒过来之后,医护人员又团团围住他,生怕他再次情绪失控。顾浩思在接到医院的通知之后也很快赶到了。这一次白曦晨冷静了许多,他向医生详细地询问自己腺体的状况,医生拿出诊断纸摆到他眼前,解释腺体功能并没有完全损坏,修养一定时间之后即可康复,脖子被纱布包裹只是因为腺体出血过多,防止细菌感染。医生滔滔不绝的详细解释终于让白曦晨放下心来,他对医生说,他想见曾郁。
曾郁进病房前,顾浩思还对他友好地笑了笑。alpha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一副社会成功人士的得体模样。曾郁走到白曦晨的病床前,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曦晨。”
白曦晨看了一眼窗外背过身去打电话的顾浩思,对曾郁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丽,很虚弱。他的嗓音像是过度劳累后再发声的空荡乐器:“小郁……医生说昨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谢谢你。”
曾郁客套答话:“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曦晨点点头,似是不舒服地清清嗓子:“医生说……我的腺体没有大问题,至少没有沦落到被陌生人强奸甚至标记的下场,我已经很高兴了,”他秀美清澈的眸子眨了眨,看向曾郁,“其实这都要多谢那个给我注射抑制剂的人。”
“是谁?”曾郁微微瞪大眼睛,与白曦晨对视。
白曦晨又瞟了一眼窗外,才微微翘起嘴角:“是晏邢宇,”他的嘴角翘起的弧度竟有一丝诡异的甜蜜,“我发情的时候,要不是他来给我打了一针抑制剂,结果一定会更糟糕。”白曦晨兴高采烈地问他,“小郁,现在你可以联系上晏邢宇吗?我想要好好谢谢他,就算是通过电话也行。”
这一早有预料的答案让曾郁如鲠在喉。他现在终于完全地回想起昨天晏邢宇得知他要去找白曦晨时的表现了。晏邢宇原本想要喂他吃安眠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给他铐上了手铐。他在与手铐搏斗的时候一直以为晏邢宇还在屋子里面,或许在书房工作或者在别的地方做与真相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他以为晏邢宇给他铐上手铐就是要折磨他,让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白曦晨发情求助无门的事实。他就是没有想到晏邢宇会给自己打三针抑制剂然后代替他去找了白曦晨。晏邢宇如同莽夫一般给白曦晨打上抑制剂就回家了,alpha甚至没顺便给oga叫一辆救护车。
他一直在为这件晏邢宇不说出口的事情生闷气,最后还借着生殖腔被刺探的恐惧踢了晏邢宇一脚,而那一脚可能是导致晏邢宇陷入晕厥的间接原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地卑鄙无耻。他老是觉得晏邢宇只会做坏事。
白曦晨对曾郁莫名的沉默感到疑惑,他抬起没有输液的手碰了碰曾郁的手臂。曾郁毫无所觉。这个时候,医生毫无预兆地从外面打开隔离室的门,门发出了“喀啦”一声刺耳的鸣响。医生在外面大喊:“曾郁先生?”
曾郁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医生保持着拉开门的姿势,朝曾郁拼命挥手:“你男朋友醒了,他在到处找你,我们的护士都快压不住他了——”
在白曦晨见鬼似的脸色下,曾郁风一样冲出了隔离室。
s大附属医院几乎没有接收过如此“可怕”的病人。由于s级alpha的稀有性,医生在给晏邢宇用药时不太能拿捏得住分寸。医护人员万万没有想到注射了三针抑制剂以后的alpha在应激发情时还能表现出强悍的战斗力,以至于好几个beta联起手来都无法控制住他。
几个在乱斗之中受伤的医生冲出了隔离室,他们跑到医药房去找临时镇静剂了。曾郁赶到的时候,隔离室的门再次紧锁,他顾不上带路的医生,一路小跑到那扇窗子前踮起脚试图往里看。
“曾先生你先不要过去——”医生在后面叫嚷着阻止他。
隔离室里很安静。病床上有红色的血迹,床褥凌乱,可是没有人躺在上面。曾郁还想仔细看看,却被追上前来的医生拉开:“曾先生,你稍微等一下,因为你是beta,现在病人正处于极度狂躁的求偶状态,如果你冒然进去,他可能会伤到你的。我们的同事正在请求援助,到时候他们会和你一起进去,希望您呆会儿能协助我们按住病人,好让我的同事帮他注射镇静剂。”
曾郁被医生说出的一大串话弄得有些懵,但他还是听话地被拉到一边去。戴口罩的医生急匆匆离开了,走廊暂时安静下来。曾郁双眼看着那块高高在上的玻璃,又退开一步。正在这时,巨大的碰撞声似乎从隔离室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将曾郁唬了一跳,像是有什么金属制的物体被重重砸在了墙上。曾郁盯着那扇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隔离门,他握紧拳头缩起肩膀,他很用力地想要感受到医生说的alpha的情绪,可是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他能闻到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但是他就是闻不到晏邢宇的情绪,他明知道那扇门就是用来阻隔信息素的传播的,但是他此刻却是如此渴望想要像一个oga一般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在闷热的病房里炸开了,它炸开的声音像是一挂点燃的鞭炮被丢到了深不可测的水缸里,鞭炮炸了震耳欲聋地炸了可是在水缸外面的人只听见沉闷的不足挂齿的响声;那响声像是肚子饿了咕咕地叫但是肚子的主人却毫不在意,因为他什么时候去吃饭是他决定的不是肚子决定的,更不是那个听见他肚子在叫的人决定的。
曾郁只好背过身去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到来。在下一次巨响前五个穿着白大褂的alpha医生终于过来了,他们是从其他科室被临时叫过来的,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一样的口罩。戴着口罩的医生向曾郁招手,让他先进去稳定住alpha的情绪,以找寻机会让医生进来给他注射镇静剂,如果alpha失控伤害到他,alpha医生会进病房阻止。曾郁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他只想进去看看晏邢宇是否安全。
他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生命的安危。
开门的一瞬间,信息素的气味像海啸般席卷而来,使曾郁几乎窒息。他难受地咳了两声,捂了捂鼻子,才吃力地抬步往里走。从玻璃外面能看到的景象实在太有限了,事实上这间隔离室还连接着一间独立的卫浴室,角落的两台架子已经变为一团稀巴烂的废铁,喑哑粗重的喘息声从他背后传来。
曾郁颤抖着嗓子,叫了一声:“……晏邢宇?”
没有人回答。可是喘息的声音更重了。曾郁回过头去看向里间没有关上门的浴室,三两步走进去。晏邢宇蜷缩在洗漱台边的墙角,纯黑色的发丝凌乱不堪地铺散在额前,左边脸颊一片红肿,似乎是争斗的过程中被揍了一拳。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这位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仿佛曾郁是一名全然的陌生人。他的样子令曾郁害怕。
“……晏邢宇?”曾郁忍受着刺鼻的异常信息素气味,试图朝alpha走去。这味道像带有尖锐的刺,每当他走近一步,就锋利地扎在他的五感之上。如果这个时候走进来的是一个oga,他一定知道该如何安抚alpha的情绪。然而曾郁却不知死活地走来了,他从没有认为自己是一名救世主,只是因为听到晏邢宇在找他所以义无反顾地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停在浴室外,就这样无助地与晏邢宇对视,不知道是应该前进还是后退。曾郁小心翼翼地问:“晏邢宇,你、你……我可以进去吗?”
晏邢宇沉默半晌,忽然诡异地扬起嘴角。他似乎终于认出了曾郁的模样,他高高兴兴地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他又向洗手台急促地倒了一下,但他迅速地保持住平衡。他对曾郁喊:“老婆——”他的声音很嘶哑,像是用嗓过度的歌唱家,“老婆,你过来……”他一边向曾郁伸出手,一边朝他靠近。
曾郁茫然点头,听话地跨进了浴室,他问:“晏邢宇……你有没有受伤?”
晏邢宇极为温驯地看着曾郁的脸,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刺鼻的信息素似乎变淡了一些。曾郁来到晏邢宇面前,想要看看晏邢宇的手。他一门心思地关怀着晏邢宇的身体健康,却不知道alpha的鸡巴早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比胀满气的轮胎还硬了。当然这气是慢慢充盈起来的。他走近晏邢宇,甚至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就被alpha一把钳住了脖子。
曾郁哀嚎一声,猝不及防地矮下身去。他的后脑勺被alpha的掌心死死摁住,晏邢宇一改兴高采烈的语气,愤怒地控诉:“老婆你太臭了,你身上都是那个oga的臭味。”他将曾郁的脸狠狠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滚烫的阳具在裤裆里高高隆起,隔着衣服的布料,鸡巴使劲地蹭着beta因奔跑而漾红的脸颊。“我一醒过来就想肏你,”修长的双指插进beta脱力的嘴巴,晏邢宇急不可耐地拉开裤子,将他的鸡巴插进曾郁嘴里,“结果老婆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曾郁的鼻腔被粗长上翘的性器顶得溢出大量的鼻水,他“呜呜”地叫着,只来得及抓住晏邢宇的腰,晏邢宇不让他跪,很快扯着他要将他压在地上。在这空隙中曾郁哇哇大叫:“等一下!等一下!晏邢宇!”
这三个字再一次激怒了晏邢宇,他把曾郁按在地板上,不允许他动弹。他已然陷入了愤怒与暴力的窠臼中,只想拉着曾郁一起下地狱,他的双眼变得更加赤红了,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血腥味开始沾染在曾郁的鼻侧,曾郁在挣扎中看清楚了晏邢宇指节上的伤口,伤口迸裂了开始流血,血擦在曾郁的脸颊和衣服上。他下意识张开腿往上夹住alpha的腰,同时扬起手奋力地抱住晏邢宇的肩膀。alpha怔住了。他任由beta贴在他的怀抱里,还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托住了beta的屁股。他知道曾郁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次不是他主动的。
曾郁亲了一下晏邢宇的嘴唇,将脸贴在晏邢宇的颈侧:“对不起,晏邢宇……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辛苦。”
他看见晏邢宇脸上流下的泪,混在愤怒暴力的欲望之中。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听见alpha重新说话。晏邢宇很小声很小声地将脑袋埋在曾郁的耳边,委屈地对他说:“他们打我……”
alpha声音颤抖着,更小声地说:“我的脸好痛……”到最后竟然像蚊子在呢喃。
随着曾郁进入病房时间的增长,门外的医生们越发觉得beta在里面遇到了不测。
beta是不具有自如运用信息素的能力的,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他们一定不会在alpha情绪失控的状态下让beta独自一人赴险,因为一旦beta无法成功安抚alpha的情绪,极有可能会遭到alpha的攻击,尤其在alpha方级别如此之高的情形之下,beta是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甚或自救的。
他们在门外心急如焚地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最后是口罩医生终于忍不住了。他毅然决然地打开了隔离室的门:“是时候进去了。”
所有人一进去都发现了那个半小时前还完好无损的铁架子——为防止狂躁alpha的破坏,医院的器材基本上都以军用级材质为标准定做,然而那些连枪都不一定打得穿的架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坨废铁。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寻找起alpha的踪迹。口罩医生第一个发现了关紧的厕所门。这个时候曾郁正忙着哄晏邢宇穿好裤子。
晏邢宇乖乖地躺在曾郁的怀抱里,高大的身躯辛苦地弯着,显得有些诡异。曾郁在晏邢宇红肿的脸颊上亲了几下,又吻上晏邢宇的嘴唇。alpha激动地箍住beta的腰,硬挺的下体火急火燎地蹭在beta腰际:“老婆……我想肏你……”
“不行,”曾郁认真拒绝,“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医生说你需要睡觉,如果过度劳累,中枢神经就会产生不可逆转的损伤,知道吗?”
晏邢宇的牙齿喀喀攥死,发出了难听的磨响。他剐着曾郁的眼神像是要把beta大卸八块。曾郁伸出手抚摸着晏邢宇的脸颊,他感受到晏邢宇的脸部肌肉崩得像即将射出的弓弦:“听话好吗?等你的身体好了,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他的脸色赦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曾郁讶异于自己的大胆。
“等我睡着了你就跑了。”晏邢宇把手放在曾郁的腺体处,指腹按在那个凸起上仿佛要将那个地方按穿。曾郁拼命摇头:“我不跑,我一直留在这里陪你,直到你醒过来。”晏邢宇并不愿意相信他的“承诺”,他必须要牢牢地守住自己巢穴里的猎物,这需要付出极大的专注力与耐力。他不想让曾郁离开,因为他知道曾郁总是喜欢远远跑开,只要他失去觉察曾郁一定是第一个走的。可是他的本能他的心跳正在蠢蠢欲动,每当他回想一次老婆说的话他的拳头就又软了一分,他迟疑着拉曾郁的手腕,问他:“如果你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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