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4/8)

    “别忍着,”路星河啄吻她唇角,双手压着她湿润的屁股,声音低哑,“现在我合法肏你,你叫给警察听都可以。”

    说着他加快了抽插,衬衣下的腹肌随着动作绷紧收缩,他动作起伏本来就大,还要压住她的腰臀,让鸡巴每一下都插到最深,龟头沿着肉壁蹭出一汩汩淫水。

    颜雀还是忍不住,只好俯在他耳边小声“嗯啊”地叫,好在是下面有厚重的裙摆盖住抽插的水声,否则她都觉得司机听不见她嘴巴叫,也得听见她水穴啪啪作响。

    他们在车里换了几个姿势,从海岛一路开回度假别墅,沿着盘山的沿海公路要开九十分钟,他们没有喘息地做爱。

    就好像这是婚礼延续的一个仪式,真正昭示着从此他们各自拥有彼此,从身到心。

    车里颠簸,鸡巴上更颠簸,刚刚交换的婚戒在握紧的双手中磕碰着,颜雀舍不得,路星河却不许她抽回手,用婚戒轻轻摩擦她袒露的乳尖,时不时俯身咬几口,直到她夹着鸡巴扭着屁股高潮,那枚婚戒还在她奶子上流连。

    婚戒。

    那枚从希腊定制回来的戒指,曾经在他们床上被玩出了很多花样——但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戴婚戒了。

    “你戒指呢?”

    车里有些缺氧,颜雀鬼使神差地开口问。

    路星河言简意赅道:“收了。”

    颜雀默然点点头,看到司机已经在兰亭序门口停了车,她没去看路星河,只是下意识看了眼光秃秃的车顶,伸手准备拉开车门。

    动身的瞬间手却被拉住了。

    颜雀略微诧异地回头,路星河的面容隐在路灯的阴影里,忽而压低声音问她:“你的呢?”

    她眉间微蹙,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下一秒路星河就笑了,他笑得不带一点温度,随即放开了手。

    “颜雀,其实你从来没有真的爱过我。”

    夜风冷彻皮骨,颜雀被冻得耳根一麻,猛地竟是愣住了。

    迈巴赫在她面前一步未留,扬长而去。

    什么,他妈的,叫做,从来没有真的爱过?

    颜雀气得酒都醒了,站在冷风里恨不得朝迈巴赫的尾灯丢一发迫击炮。

    路星河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作为先出轨的人来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强盗指责被害者为什么要出门吗?难道他以为只要没头没尾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问责,就可以pua她开始莫须有的反省?

    如果这句话能当呈堂证供,颜雀真想给他录下来放给法官听——这就是我一晚上花十三万肏男人的原因。

    爱他还不如爱条狗。

    最让她呕血的是,等到她回了家洗完澡终于打开手机,又在十几通医院来电的中间看到助理给她发的行程单。

    六个小时以后《滨海有花》开知情会,所有出品和制片经纪都会到场,其中当然包括最大的甲方——星桥自己的老总路星河。

    颜雀躺在没有剪标签的地毯上翻了个白眼,脑子里狗日的全是路星河那句古怪的话,想着想着,结果居然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

    好在高档小区地暖舒服,她合衣睡到天亮还觉得热,撕开了前襟又滚倒重睡,两个小时后被小助理的门铃按醒。

    小助理跟了她三年,本身算是颜雀的脑残粉,从来都沉醉于这个成熟女人的人格魅力和飒爽作风,对她高山仰止,于是等她打开门看到颜雀在地毯上睡出印子的半张脸,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崩塌。

    “……姐这咋了?又跟姐夫……不是,又被那渣男弄伤心了?”小助理鼻子都红了。

    颜雀扭头看她一眼:“这个房子路星河和狗不得入内,提到也不行。”

    “喔!”小助理敬了个礼,把带来的早餐打开,“姐快来吃点东西,一会儿咱选个战袍要上场了。”

    颜雀耷眉拉眼,看了眼手机,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从前这种会议她都会多少弄点妆造,毕竟许多业内老人新人都会在这种场合定下初次印象,颜雀作为女导演,又年轻,她会简单粗暴给自己一个设定,不管是给出品方定心,还是给制作经纪定位,第一眼一劳永逸,这是她做事的方式。

    这次是真的没有心情,一方面是《滨海有花》有路星河牵头资金,另一方面这部电影的大部分前期细节她都亲自接触过,下马威的必要性并不大,于是她撩了把头发,随便吃了几口早饭,洗完澡就往公司跑。

    《滨海有花》不是星桥今年最大的项目,现实题材总归不烧钱,烧的是真人真本事,颜雀到场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有圈子里最会拍海的大摄像,整个东海岸人脉最广的制作团队,出品方甚至来了两个大老板,坐上长桌的尽头说笑。

    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可颜雀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路星河。

    他也没怎么上行头,稍长黑发垂下来,是昨晚车里见到的那样,亚麻长衫里头只是随意搭了件丝绵的t恤,浅色系的搭配显得年轻也优雅,颜雀踏进会议室的第一步,他目光与其他人一起投过来,却没有像从前一样起身叫她。

    ——“什么老婆老公的游戏,玩腻了,不玩了。”

    如果颜雀能想起说完这句话的六小时后,自己为了事业还得跟路星河演戏,她大概会补充一句“明天玩完不玩了。”

    方玉生说得没错,和路星河分开不只是逼里拔出个鸡巴——即便是现在,《滨海有花》随便拔出一根萝卜丝的资金流,对颜雀来说都是巨大的漏洞。

    路星河坐着没动,甚至不准备叫一声“颜导”,在场一个个人精立马鸦雀无声。

    颜雀踏进会议室不到三秒,惯性的思考和审视已经让她把局面扫描了几百遍,她的长统靴无声踩下第四步,随即笑着打破宁静:“早上好,不好意思来得有点迟,最晚跟路总吵到凌晨,梦里还在磨牙,实在没睡好,各位见谅。”

    她话音刚落,现场也跟着笑起来,打趣的打趣,吹哨的吹哨。

    自古夫妻闹别扭,动静大的叫拌嘴,悄没声的才是大事,见颜雀这么说,所有人反倒松了口气,颜雀在一堆客气起哄的声音里看向路星河,扬了扬下巴说:“路总还不服气呢?”

    路星河抬起双眸望她一会儿,微微勾唇说:“是啊,都怪颜导下手太狠。”他说得气若游丝,好像有些委屈,颜雀面不改色,正想反唇相讥,就见他忽然起身凑近,雪兰香随风飘进鼻息——颜雀双眼微凝,就这样被他揽住侧脸吻了吻。

    “现在服气了。”

    隔着不到一指,路星河嘴唇轻轻碰了碰,往她嘴角又吻了一下。

    颜雀恍惚了半秒,不自觉握紧了双拳,直到路星河在欢呼声中坐回原位,她才想出下一秒的剧本——不是抽路星河一个大嘴巴子,而是抹开一点笑意,把手里的材料往桌上一放,半是玩笑地说:“好啦,不要钱就能看的放完了,咱们谈点正事。”

    整个会议全程颜雀都跟路星河坐在一起,各个合作部门按照流程自我介绍,统诉工作安排,演员经纪和场务才开始发言,颜雀就听到路星河的声音:“加戏有报酬吗,颜导。”

    颜雀侧过一点视线,只看见路星河微垂的侧脸线条,他安静地叹息,谁也不知道他正在跟自己的前妻敲诈什么。

    他说:“我好久没肏你了。”

    颜雀指间一冷,略微僵硬地转回头,看着那些对她殷切发笑的小演员,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嘴唇:“这里又是谁让你发情了?该找谁找谁去。”

    就是别来恶心我。

    路星河只是摇了摇头,凑近她,在外人看来只是在商讨什么。

    “昨天在车里,就想吃你的奶子。”

    颜雀几乎半身发了麻。

    路星河一点一滴地吐息,好似沙漏堆叠起来,无声地压垮颜雀:“你被别人肏的时候,水也那么多么?”

    下一瞬一杯水花炸开,颜雀面前的马克杯猝不及防摔得粉身碎骨,水溅了一地。

    正在发言的经纪人吓得一口气差点噎死,战战兢兢抬起头,就见颜雀满脸歉意地起身,把弄湿的材料捡起来:“抱歉啊手滑了一下,碎碎平安。”

    在场一个制片率先鼓掌:“好兆头好兆头,预示电影要大爆!颜导摔得好啊!”

    一众纷纷附和,颜雀也笑了几声,就说身上湿了去换件衣服,接着就大步走出会议室一个人往办公室走。

    身后的脚步声从容地跟来。

    颜雀径自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关门,一个身影便随之跟来,还反手锁了门,她没忍住想骂人,可一句“我操你妈”还没说出口,路星河高大的身影已经倾覆下来,无比娴熟地托住她的脖颈,含住了她的嘴唇。

    这场接吻几乎算得上粗暴,路星河上来一句话也没有,驾轻就熟一般把颜雀吻了个措手不及。

    双手被桎梏住,这个从前不知与她接吻多少次的男人,那股完全左右她呼吸的吻法和气息又一次剥夺她的理智和思考。

    “你都湿透了。”

    路星河吻着她说话,手从湿漉漉的衣摆摸进里面,在颜雀湿漉漉的下腹上徘徊,“下面呢?”

    说话间他亲手试探一般,微凉的手指顺着裤缝滑下去,准确无比地按在了颜雀两腿间,路星河垂视她,低声咬字:“……湿得欠肏。”

    颜雀忽地一怔,恍然他此刻的目光如初见时,带着陌生的冷冽——和一股没由来的怒意。

    有什么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颜雀抬腿踹人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就被人解开了衬衫,胸前敞开,路星河二话不说单手钻进衣内,扒下内衣,俯身咬住她弹出来的半边酥乳。

    乳尖瞬间被温热的口腔捕获,颜雀被肏了好几顿,过于敏感的肉体立刻就热了。

    比起酌梦台的小弟弟们,这个肏了她几百回的男人已经把她奶子吃得烂熟,怎么舔,怎么揉,怎么样含热那颗色欲的乳头,把它放在唇舌里品味琢磨——这些,都是路星河用五年的时间在她身体里下的蛊。

    甚至于路星河吃她奶子时露出的鼻梁和眉眼,都是最让她动情的角度。

    好舒服。

    颜雀太知道了,这个男人即便不把鸡巴掏出来,只用嘴巴就能让她站着高潮,她的胸衣没解开,只是被扒下了肩带,两颗雪白的大奶子聚拢着被路星河舔湿,他一手扣着她的腕子,一手把玩着奶子,两个乳头被吃得发红。

    “你瘦了,”路星河轻轻咬了咬她的乳尖,“奶子倒是被肏大了点。”

    颜雀耳膜嗡嗡地震动,忽然不抵抗了,低头看着他说:“是吗,别人也这么说。”

    路星河一顿,安静地看着她。

    “路星河,”颜雀压低声音,垂下视线盯着他,“你记住了,以后我肏别人,还是别人肏我,都跟你没有关系,别给我整这出没有用的占有欲。这比你跟我调情还恶心。”

    办公室里隔音很好,整个会议室百来号人在隔壁热烈讨论,一点声音也传不到这里。

    颜雀说完这句话,路星河猛地伸手过来,直接撕下了她的衬衣。

    入门的衣架应声倒地,巨大的力度让奶子晃动起来,无意间显得无比色气,路星河面不改色地捏揉那块软肉,把她整个人按在沙发里。

    这一次路星河根本不说话了,高大的身体笼罩下来,无声地亵弄颜雀的身体,很快一条硬起的大鸡巴就隔着宽松的裤子直接顶在颜雀大腿,她裤子也湿了一半,路星河不言不语扒下她裤子,连着蕾丝内裤一起扯开,露出不知为什么也湿漉漉的穴口。

    人类的淫欲总会越过不合时宜,只管见火就着。

    “水那么多,是被我恶心的?”动作间路星河的手指在她那道滑腻的缝隙擦过,指腹在上面嘲讽地挑拨。

    颜雀顺势挪动屁股,那一秒,她被肏出瘾的身体,果真是在等待一根大鸡巴插进她的身体翻搅抽送,她只好轻轻吸了一口气,直白道:“左右路总比酌梦台的鸭子技术好,算我赚了。”

    这话是一个字不假,路星河身材好,长得好,肏人的技术是实干练出来的,跟他乱搞做爱跟去一趟酌梦台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恐怕是,一晚上开十三万也肏不到路总。

    颜雀只烦现在是工作时间——

    她伸手握住那根硬挺的鸡巴,无情催促:“搞快点吧,路总。”

    角落的饮水机咕咚一声下水。

    下一秒敲门声狂响起来。

    小助理的声音贴着门朝里面喷气低吼:“姐!姐!!怎么有派出所给你打电话啊!!你快看看是出啥事儿了!!”

    天知道等待的半分钟里小助理都经历了什么内心斗争,颜雀的手机被她捧着,110的来电界面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半分钟后门被打开,颜雀披头散发接过手机,而看到她身后面色不佳的路星河,小助理刚续上的一口气又要倒过去了:“啊路,路总总好……”

    颜雀身上穿着路星河的长衫外罩,扣子都扣上了,袖子一撸还挺好看。

    配着两个人艳红的嘴唇和古怪的气氛,瞎子都能猜到刚才一门之隔里头在干嘛。

    小助理不敢说话,颜雀皱着眉头接起电话,派出所嘈杂的声音几乎立刻从话放传出来:“喂,是肖纵青的家——”

    颜雀第二句话还没听清楚,路星河已经跨过办公室门,头也不回地从她身侧走开。

    漫长的走廊,耳边全是吵吵嚷嚷的杂音,颜雀视野里是路星河有些陌生的背影,她沉默地听着电话,半晌才低声回道:“好,我两个小时后到。”

    那场被打断了十分钟的会议一连开了两个半小时,后来除了必要的几句讨论,路星河没跟她在多说一句没用的。

    最后小助理按照颜雀的安排给所有人分了一杯香槟,起身祝酒的时候,路星河的高脚杯很轻地碰了碰她的杯子,力道几乎与那个让他“服气”的吻别无二致。

    颜雀举杯致意,一饮而尽。

    等到会议散场,有演员经纪还想留下来给她推几个新演员填空,恰好派出所的电话又打来,小助理神神秘秘地在后面拉她衣摆,颜雀只好推了人,让经纪给小助理发列表再审。

    到达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小助理不放心地硬要跟过来,颜雀本想让她跟过来帮忙打发走肖纵青,没想到还让她听到了超劲爆的笔录。

    “……李晓婷趁机爬上病床,对肖纵青进行口交,在准备下一步性交的时候,肖纵青正好醒来,掀开被子发现李晓婷,将其踹下病床,造成李晓婷肋骨骨折,同时喊醒了整层病房,在医院里两人也有肢体和语言冲突。”

    民警面色铁青地说完这段话,对颜雀说:“现在当事人陈述是肖纵青家属诱导她,并且肖纵青本人对她的猥亵行为一直知情,是默许她完成口交的,所以肖纵青最后将她踢下床并造成轻伤,李晓婷要求公开道歉且进行赔偿,但肖纵青并不同意,双方一直无法私了,李晓婷提到的肖纵青家属就是你吧?你怎么说?”

    颜雀听完整个人:“……”

    小助理在旁边眼睛都直了,连连卧槽。

    在调解大厅颜雀见到了医院史上第一桃色新闻的两个当事人,小护士哭了一晚上还在哭,因为违反医院条例她恐怕要被辞退,年纪轻轻心理防线一下崩溃,居然就在大厅里骂肖纵青。

    “你不愿意你鸡巴怎么硬起来的?!你他妈说话啊!我给你口的时候你能睡得着?!王八蛋男人!!”

    于是另一个被小护士趁夜口交的当事人,成为整个调解大厅所有男人的公敌。

    颜雀走过来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凑到肖纵青旁边搭话:“我说哥们儿,咱算了,这么漂亮的妹子上赶着给你肏,你们在这闹了一整天,我看她是真喜欢你,这会儿是恼羞成怒,你要是干脆收了她,今晚你们大干一场,坏事儿变好事儿嘛!”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身后忽然传来颜雀的声音,倒在椅子上摆烂的肖纵青猛地坐起来,扭头看去,浑身瞬间就绷紧了。

    旁边那兄弟吓一跳,顺着他目光望过去,顿时满脸艳羡,满口酸气:“哦豁,原来是有主了啊。”

    颜雀戴着口罩,但打眼就能看出她身材火辣一身贵气,肖纵青没理会身旁的傻逼,见颜雀走近,一着急就站了起来,大声说:“我……我没有……”

    就像一条站起来能挡住灯光的大狗——一条在等主人过去拴上绳子的大狗。

    颜雀看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她准备掉头走人的下一秒,小助理“咦”了一声说:“姐,这个人你认识?是演员吗,他好适合演余风哦。”

    颜雀回身的动作一顿。

    恰好听到肖纵青哑得发涩的声音:“……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小助理立马“操”了声:“姐,这台词都一模一样。”

    颜雀决定出一万赔偿金作为自己口嗨的惩罚,至于公开道歉小护士是想也别想。

    那小护士就发了疯一样大骂,颜雀全程袖着手充耳不闻,小护士接着骂她“老婊子”,肖纵青直接甩开椅子冲上去,黑着脸指着她鼻子说:“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边肋骨也踢断?!”

    旁边民警吓了一跳,大喝一声把人拉开。

    颜雀冷眼旁观,小助理趁机抓住那护士,苦口婆心劝:哎呀你再公开道歉一次就是把这破事儿再往人多的地方喊一遍,指不定将来随便一个流氓病人都敢露屌给你看,聪明的还是趁早的找别家医院应聘去吧。

    半个小时后,颜雀双手环胸从派出所走出来,身后跟着肖纵青和一脸好奇的小助理。

    一直走到停车场,肖纵青才在车前停下来,低头压声说:“那一万块等我从洪全手里拿到钱一起还给你。”

    小助理眼神滴溜一转,悄没声息躲上车去。

    颜雀回过头看向他,口罩遮住的半张脸没有太多表情,肖纵青却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里全是无声嘲讽。

    她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欠我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钱来还。”

    肖纵青脸色顿时一片铁青,下颌绷得几乎发白,他想要张口问那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心中却很清楚——她为什么,凭什么就一定要原谅他呢?

    她当然可以一辈子就这样恨他。

    停车场一片死寂,肖纵青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几乎想要转身溃逃。

    这时颜雀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家里,缺条看门狗。”

    肖纵青愣了愣,一时都没听清。

    颜雀没理会他,转身打开车门跨上去,口吻淡漠如同丢弃一袋垃圾:“不愿意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吉普车的底盘高,颜雀刚踩上踏板,车门就在身后被扣住了。

    “我愿意,”肖纵青手掌扒住车门,气息颠簸着,“……做你的狗。”

    工作日市中心,接近傍晚的街头人声吵嚷,一路堵车。

    直到在同一个路口堵到第五轮红灯,小助理才敢回头跟颜雀说话,开口还是小心翼翼:“那啥,姐,晚上吃点什么?我给你叫个餐?”

    颜雀埋头看着手机:“随便,吃点清淡的。”

    小助理“哦”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又问:“那这位个……这位大哥吃点啥啊?”

    她差点脱口而出“这位狗”,好容易才忍住——不多时前这位兄弟在停车场里那句“我愿意做你的狗”真是把她震撼到瞳孔发抖,一时间内心复杂程度溢于言表。

    肖纵青倒是没想到还有人管自己吃的,愣了愣才要回答,颜雀已经替他开口:“家里有剩菜。”

    “……”还真当狗来养啊?

    小助理顿时哑住了:“行,那姐,我还给你点上次那家,奶油芦笋汤?和牛蛋挞?”

    颜雀“嗯”了声,又交代:“今天如果小别那边再发演员推送过来,你先筛一轮再列个表格给我。”

    小助理有点不敢相信:“我,我来筛?吗?”

    颜雀不易察觉地笑了声:“啊,你不是挺会挑的吗。”

    受宠若惊,小助理只觉得快乐来得太突然,要知道颜雀一贯用人谨慎,在选演员这块从来不假他人手,虽然这剩下的空表都是些小戏份角色或者群演,但能交给别人初筛,已经是对那人眼光莫大的肯定。

    就连路况也随着小助理的心情转好,接下来的路程她边开车边跟颜雀聊工作,一吐槽起接洽的演员经纪根本不停,顺带还参杂几句这次男主演的八卦。

    肖纵青一句也没明白,一句也跟不上。

    他真就像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靠着后排车窗——即便颜雀距离他只有一个座位的距离,他依然觉得那是无法逾越的一片空气。

    可是颜雀的味道那么近。

    有时肖纵青会被她专注工作的侧脸着迷到忘记本分,城市的霓虹灯经过车窗,倒影在那个女人脸上,她的睫毛每每颤抖,她的嘴唇每每开合,无一不在煽动他的热望。

    他想凑近一些,他想触碰她的身体。

    他想要,哪怕只是一点施舍的眼神——如果此生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永远无法挺直腰背,那么他可以,可以做一条低三下四,任打任骂,谁也赶不走的狗。

    只要她还愿意看见他。

    “下去。”

    车什么时候停在别墅区里,肖纵青没有察觉到,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几乎掉进颜雀的眼睛里,以至于让“主人”的指令重复到里第二遍。

    颜雀皱了皱眉,又说:“下去。”

    肖纵青赶紧撇开脸,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小助理停好车就当作透明人,颜雀拿回车钥匙就让她先下班,不用等外卖送到,小姑娘眼珠子朝肖纵青那瞟了一眼,只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颜雀让她安排这条“狗”,立刻识趣地转身就跑。

    ——我的妈啊!!我的大导演老板终于要潜小演员了!!

    不管这事儿背后是什么原因,反正小助理决定先替颜雀放了一串鞭炮。

    别墅区的私家停车位都是直接电梯上楼入户,颜雀看也没看肖纵青,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边按电梯。

    她的狗跟在身后,一声不吭,一步也不落。

    指纹锁开门,“嘀嗒”一声,整个房子从玄关开始一路亮灯,五秒内灯火通明。

    肖纵青第一次在颜雀身后慢了几拍,门内门外,一黑一白,就像完全未知的领域在他面前展开,顷刻间照出了他一身的灰土和格格不入。

    颜雀没叫他,径自脱了鞋和外套,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有那么五分钟,肖纵青就站在门口呆着,颜雀一直喝完了两杯水,他才从门口脱鞋进来,一步步谨慎地走到客厅,接着就不动了。

    法式吊灯在头顶悬着,并不奢华的设计,但用材和光线一看就很昂贵。

    他们各自在光圈的两端,颜雀靠沙发坐着,肖纵青不敢太靠近,站在她两步外——那是随时可以被轰出门,也不会弄脏地毯的位置。

    “衣服脱了。”

    沉默间,颜雀只用一点声音就把肖纵青炸得清醒过来。

    “……”他双手握了又松,局促地看她一眼,随即二话不说拉住衣襟,粗暴地从头顶扯下病号服的上衣。

    颜雀托着水杯,依然倚着靠枕看他。

    肖纵青常年干活一身精壮,这七八度的天气他只一件病号服,脱光了锁骨和腹肌上居然还有一层薄薄的汗雾。

    除此之外,就是满身不计其数的疤痕。

    之前在酌梦台,颜雀第一次看到肖纵青这身伤疤,那时只觉得又痛快又讽刺,此刻在自己家灯光下,却又有了另外一种别样的意味。

    她垂下眼,轻轻抿了点水,说:“脏衣服都脱在门口,去洗澡。”

    肖纵青抓着裤腿的双手有些发紧。

    这一整天在派出所,又是调解又是被骂,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其实他病号服的裤子下面什么也没有——那根凌晨被小护士放在嘴里咂巴吞吐的大鸡巴,只隔着一层布料在他腿间挂着,即便没硬也是很大的鼓鼓一块肉。

    他深吸一口气,干巴巴说:“我可以去厕所脱。”

    颜雀只给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

    肖纵青猛地喉间一紧,侧过身,半晌还是不动弹。

    颜雀等了几秒,倾身把水杯放下:“不听话的狗,我不要。”

    肉眼可见地,肖纵青整个肩膀往下一沉,在灯光里绷紧了赤裸的上身,终于哑然道:“可是我他妈有点……”

    他顿了顿,艰难接道:“有点硬了。”

    何止是有点。

    颜雀看得一清二楚,散射下来的灯光在他裤裆处落下一个正在长大的阴影,而随着他局促的侧身,她甚至能看清他鸡巴硬起来的弧度。

    医院裤子那么宽那么大,但被这条出生畜生一样的性器抻开,大腿处居然平拉出了几条折痕,连带他的大腿肌肉都被勒得分明。

    “这样都能硬?”颜雀明知故问,盯着他胯下的影子,评价道:“随便发情的样子,倒是很像一条狗。”

    她却并没有改变任何指令,肖纵青完全知道,这些都是她迟来十年的嘲弄和羞辱,颜雀的话每个字都让他难受得好像肋骨错位,可尽管如此,他的鸡巴仍然在她的羞辱中越来越硬。

    就像那晚大厦的落地窗前,她踩在他鸡巴上的高跟鞋,一瞬间踩碎了他,于是可怕的疼痛和快感同时叫嚣着袭来,他很清楚,那一秒就算不用壮阳药,他也疯了一样想肏她,肏死她。

    肖纵青发怔的几秒,颜雀已经懒得再等,她正要起身走人,含在口中的那句“滚吧”就跟着他的裤子一起落到了地上。

    灯光下,一根狰狞粗长的肉棒闯进视野,暖色光把它照得更大更红,颜雀不用试就看得出来,这鸡巴插进去能凿出多少淫水,又能射进多少精液。

    她上面的嘴巴还没合上,下面的穴口几乎反射性地一热,立刻就湿了内裤。

    肖纵青很清晰地看见她脸色一僵,下一秒就浑身不适般忽然站了起来,他心中顿时剧烈地害怕,害怕她再要自己滚。

    但颜雀却是丢下一句“衣服扔了,去洗澡”,然后就没有停留地上了楼。

    肖纵青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扔了衣服,又光着身子挺着鸡巴找到楼下卫生间,开热水时没操作好,被洒了一身冷气,终于才磕磕绊绊地洗上一次澡。

    橙黄的灯光下,温热的水花铺满全身。

    已经完全忘了上一次洗热水澡是什么时候,肖纵青在蓬头下懵然站了很久,直到水声把他吵醒,他赶紧囫囵地冲刷搓洗,把浑身都搓得通红,立刻就把水关了。

    卫生间里有备用的浴巾,他随手擦干身体,才打开厕所门,就撞见颜雀拿着一件衣服站在门口。

    颜雀有点局促:“……这么快?”

    肖纵青怕她接着问自己“你到底洗干净没有”,只好说自己习惯了省水,如果她觉得臭可以再去冲一会儿。

    颜雀当然猜得出来这个穷惯的人应该是怕费水,但她刚换好衣服,内裤湿的地方还没干,这会儿肖纵青又是赤条条站在她面前,她有点烦躁,就撇过头,把手里的衣服塞给肖纵青。

    肖纵青一看就认出来,这是颜雀穿了一整天的亚麻长衫。

    一股莫名的开心刚冒头,然而他还没开始摇尾巴,就先听到颜雀冷淡的声音:“这是我先生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外卖送到的时候,颜雀本想叫她捡回来的狗去收,但看了一眼只穿长衫连内裤都没有的肖纵青,还是自己去开了门。

    小助理给她点的是平常爱吃的西餐厅,那家店一般不送外卖,只有客户才可以打电话订餐,送来的时候外卖员还会大声问好,提醒她小心烫手。

    豪华的包装层层叠叠,肖纵青给她打开的时候,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已经拆到了最后一层。

    等到餐食送到面前,颜雀才把面前的书放下,漫不经心问了句:“会做饭吗?”

    肖纵青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头。

    颜雀指了指冰箱:“应该是两天前剩的意大利面,你热一下吃。”

    肖纵青二话没有就开了冰箱,全程只问了她一句火怎么开,然后就悄没声息地自己热面。

    其实旁边就有更方便的微波炉,颜雀选择性不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他下厨。

    十年前的肖纵青虽然也穷,但是家里有奶奶照顾吃喝,别说开火,这个小混混连醋和酱油都分不太清楚。

    可现在他的动作娴熟,好像自己热过几千次面,抽油烟机的小灯照出他深刻的眉眼,就连路总那件亚麻长衫也显得多灾多难,像是山林野人的遮羞布。

    “你老公呢?”

    冷不丁地,在抽烟机的噪音中,肖纵青埋头问了她一句话。

    很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非常久,颜雀悠然咬下一口蛋挞,齿间清脆地发响:“放心,他不住这里。”

    她说着放心,可她话里的每个字都让他溺水一样窒息。

    耳边的声音过于剧烈,肖纵青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你们感情不好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颜雀答得冷淡,提醒一句,“东西别糊了。”

    肖纵青“砰”一声关了火,显然在压抑情绪。

    颜雀看着他,反是笑了:“你这是闹什么,难不成你在替我老公头上的绿帽子生气?”

    肖纵青僵着背,握住锅柄的手露出青筋。

    颜雀两口吃完手上的东西,起身下桌:“这里处理干净,以后你就睡客厅沙发,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拿。”

    “颜雀,你到底想干什么?”肖纵青终于回过头,双眼死死盯住了她。

    颜雀眨了眨眼,平视他道:“你问我想干什么?”

    “你看我,我什么都不缺,”她缓缓走上前,轻佻一碰肖纵青的脸,“我就想玩儿。”

    肖纵青梗住脖子,呼吸都在颤抖。

    颜雀耐心地咬字吐息:“那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你还给我玩儿吗?”

    她在暧昧的光影里偏过头,目光落在他颤抖的嘴唇上。

    “你想走还来得及。”

    就像是围栏打开一扇门,颜雀话音落下,人也往后撤了一步,把通往大门的方向留给肖纵青。

    肺腑像火烧一样灼热,肖纵青转身盯着她的背影——宽松的睡衣,长发散下,走路时露出光裸纤长的脚踝。

    眼前每一帧画面,都让他无法动弹,

    肖纵青就连呼吸都停滞在这一刻,许久许久,他霍地抬手关了抽烟机,就着一口锅,沉默地蹲在桌前吃面。

    听到身后的动静,颜雀并不意外地回过头,朝他淡淡一哂。

    “一条狗而已,就别学人谈道德了。”

    肖纵青住下来了。

    颜雀的这栋房子里有三间客房,但她一间也没有施舍给这条送上门的流浪狗,只打发了一张沙发和一床薄被——尽管如此,这也已经是肖纵青十年来最奢侈的配置。

    清醒24小时,做手术的麻醉还在他血液里游荡,纵使颜雀就睡在他头顶的房间,纵使他满脑子的无数逾越的,疯狂的,不切实际的想象,这个并不擅长“想事情”的男人还是着床就睡。

    颜雀忙到深夜,看完白天的会议记录,跟那些夜猫子的同行聊了聊开机事项,困意轰隆隆地卷过来,临睡前她还是给小助理留言,让她明天从服化老师那边随便挑几件大码的旧衣服送来。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好自己想干什么。

    玩儿或许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小助理那句“他很适合演余风”。

    余风不是《滨海有花》里戏份多重的角色,目前来看或许120分钟的电影他出场不会超过十分钟,他的设定就是一个东海船夫,饱经风雨,心像海一样干净,但就是这样一个角色,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演员。

    娱乐圈里太多精致的美人,高超的妆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皮肤和神态,但是很难改变他最底层的气质。

    找一个能把余风“演”出来的演员并不难,但颜雀最想要的并不是后天的装饰。

    但即便如此,即便颜雀能给自己一个理由,她也很清楚,这些加起来都不足够解释她为什么把肖纵青带回自己家。

    羞辱一个曾经用命爱过的傻逼,并不能给她带来快乐。

    她是不知不觉睡着的,床边的小灯还没关,颜雀被奇怪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小灯昏暗的光遮住微亮的天色,直到她迷迷糊糊顺着声音下楼,才看到客厅窗外青蓝的颜色。

    肖纵青大概是在沙发上睡死了,被子全掉在地上,他头仰着,此起彼伏的鼾声从他鼻息间传出来。

    颜雀有些震撼了。

    即便在片场什么鬼呼噜声都听过,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在她家里,大清早用呼噜声把她吵醒!

    颜雀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跨步到沙发前,狠狠推了肖纵青一把,可那睡成死狗的男人只是垂下一只胳膊,嘴里的呼噜没停下来。

    颜雀好像这才想起来,这是个被人压在身上吃鸡巴还能睡着的狗男人……

    她视线顿时一偏,这才看到他睡到撩起的衣服下摆,和没有内裤可穿,就这样堂而皇之翘起来的大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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