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8)

    与她做爱将近两个小时的男孩们已经都撤走了,换了一批应侍生给她放水洗澡按摩,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干二净,肖纵青早就不在套房里,大概也被清理了。

    颜雀并不在意他去了哪里,也并不想再见到他了。

    当年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个心结,或许事情刚发生的前两年,每每想起肖纵青她都会窒息,但时间会覆盖很多事,她后来的人生浓墨重彩,丝毫没有贫瘠到被一段回忆裹挟十年。

    许多年后,她甚至可以很自然地跟人提起自己不孕的事情。

    她知道世上唯一不能放过自己的只有自己,只要她选择放过自己,只要她自己跨得过去,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把她拽进永恒的泥潭里。

    唯一或许,因为肖纵青的失踪,颜雀对那场血淋淋的狗屁初恋留下了很多疑问。

    说是恨也好,说是执也罢,总之,今晚偶遇到这样的肖纵青,颜雀忽然觉得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

    上辈子一样的陈年旧事,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颜雀,而肖纵青还是当年的肖纵青,他们早就不在一个世界线上,就这样擦肩而过,从此两不相干最好。

    对颜雀来说,今晚恰是彻底的句号。

    她从香氛池子里站起来,缓缓舒展筋骨,没让身后的男性侍者给她擦干身体,自己光着长腿走到镜前梳理被精液打湿的长发。

    开玩笑,再来一批新鲜鸡巴,今晚她就是不孕不育也要给肏出个好歹。

    颜雀望着镜子里面颊绯红的自己,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

    神清气爽,但想起刚才发的疯——一口气上了五个帅哥,浑身上下都给人吃遍了,即便洗过澡,现在她身上还幻觉一样留着男人抚摸身体的酥软感。

    颜雀揉了揉脸,把酒劲散得差不多,开始不紧不慢吹头发换衣服,刷卡走人。

    这一晚上荤素两吃花了十三万,比她当年拍《装》的资金就少一点,颜雀看到银行的走账短信,只肉疼了一下,丝毫没有后悔。

    离路星河的婚,分路星河的钱,用路星河的钱肏男人。

    可持续发展,完美循环。

    颜雀心平和,甚至想给路星河打个电话问他还有没有新欢要加戏,加一个角色六百万,前夫价良心价,量大从优,可以分期。

    要不是肖纵青她根本也没有虐待人的习惯,要说单一次找五个帅哥侍寝也就几万块的事,算算她比路星河的乐子多多了。

    颜雀心情愉悦,取了车从酌梦台的停车场出口拐出去,外面是凌晨的帝都,繁忙的城市歇了一半,还下着雨,霓虹灯都变得朦胧起来。

    很难说明,颜雀是怎样在这样的视野里看到瘫在巷子口的肖纵青。

    或许是雨水把血渍融化了,肖纵青像一条被人剖肚挖肠的死狗,仰身倒在一团红红的阴影里,三月的帝都冷雨比雪还刺骨,他本该被冻得发抖,但颜雀从车里看过去,他几乎一动不动,好像就这么死了。

    黛紫色的吉普车碾过路边水潭,扬起的水把肖纵青泼得颤动了一下。

    颜雀撑伞下车的时候,有一瞬间后悔自己打开了车门,如果按她以牙还牙的冷性子,当年肖纵青把大出血的她抛在医院,她也应该目不斜视,就让车轮扬起的雨水把这条疯狗冻死了又如何。

    她单手插袋,长靴踏进巷子,停在肖纵青旁边。

    雨伞坠下的水滴就打在肖纵青眼皮上,让他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还活着吗?”颜雀淡淡开口。

    肖纵青不知有没有看清她,又或许是看到了不知哪个记忆里的她,手指动了动,想要竭力向她伸过来一只手,却又半途落下。

    颜雀无动于衷,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叫救护车,你在这里等着。”

    当年他到底把她送医院了,颜雀倒觉得这样挺好,有始有终,聚散闭环。

    可谁知肖纵青看起来都快死了,这会儿还知道开口拒绝她:“……别叫,我没钱。”

    颜雀不知想到什么,俯身下来朝他一笑:“当年我也没钱,你不也送我去医院了?”

    肖纵青双唇紧抿,视线一晃。

    颜雀说:“我妈拿她救命钱才给我做了手术,肖纵青,人命又贱又贵,你——”

    手腕猛地一紧,肖纵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大眼拽住了她:“你说……你说什么?”

    “……”颜雀垂眼盯着他,忽然喑哑地发笑,“是啊,你也没有想到吧,我妈肾衰竭,但她攒下的钱那天都给我做手术了,所以后来没几年就死了。”

    雨水要命地宣泄而下。

    肖纵青苍白的脸诡异地颤抖了几下,好似坏掉机括的机器,喉间咯咯几声,半晌哑到吓人地说:“你……你没收到钱吗?”

    颜雀一愣:“什么钱?”

    “我……”肖纵青双唇发抖,这一秒仿佛真的死了,“我给你的……”

    伞不知不觉倾斜,雨丝落在颜雀长长的眼睫上。

    她浑身冰凉,忽然动弹不得:“……你在说什么,肖纵青?”

    “洪全答应我,每年给你五万——”

    肖纵青双眼几乎滴血,嗓音接近崩溃:“我把自己的命卖了,每年五万!!他没有给你吗!!”

    一字一句落进耳朵,颜雀呼吸困难,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都没有。”

    肖纵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嘴唇被雨水溅得浮出死皮。

    他霍然大笑起来,笑到被喉间的血水呛住,笑到眼泪混进雨水,他放开颜雀,缩回水坑一样的地上把脑袋往地上砸。

    颜雀怔愣很久才知道伸手拦住他:“肖纵青,肖纵青!你清醒点!!”

    肖纵青却一把将她推远,连踢带踹,红着眼朝她吼:“你她妈离我远点!!我这种人……妈的……我这种人,一辈子都……我他妈就没有一件事……操!!操!!!”

    他吼得支离破碎,胡言乱语。

    颜雀一声不吭。

    远处霓虹灯映出他们的影子,有车从路边呼啸而过。

    那一瞬间,颜雀觉得自己好像一滴雨——就这样头也不回,奔着死路,从高空一头栽了下去。

    急诊室里器材狂乱地响。

    颜雀戴着口罩,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已经出了很久的神,直到护士抱着一摞纸走出来叫她:“肖纵青的家属?”

    颜雀赶紧摇头,想说自己只是路过,最后还是抹了把头发,糟心道:“我是他朋友。”

    “都可以,给他缴个费,有医保吗?”见颜雀摇头,护士见怪不怪,埋头写字一边说:“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比较严重的是右手骨裂,你们报警了吗,要不要做伤情鉴定?”

    颜雀麻木摇头,护士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就走了。

    肖纵青的伤势比她想像得要好一些,尽管两个小时前这个人直接在她面前昏倒过去,但野狗命都贱,这会儿已经被急诊科赶出来,丢到普通病房自生自灭。

    颜雀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就诊卡里充了点钱,没等肖纵青醒过来就离开了医院。

    ——“我把自己的命卖了……每年五万……”

    肖纵青在冰冷雨水中说出的这些话,每一句都让颜雀头疼欲裂,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细想,不管这些事是不是真的,都跟她没有关系,也不能再有关系。

    肖纵青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确实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

    车开进地下车库,颜雀进门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疲惫到不知手脚在哪里,可明明她离开酌梦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疯狂做爱的后果就像地震后的海啸姗姗来迟,颜雀就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半路把车停下来。

    稀里糊涂睡着。

    梦里都是十二年前的屁事,她妈在医院扇她耳光,她醒来看见肖纵青攥着一摞钱往她手里塞,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掉头又走了。

    钱上沾着血,泉水一样汩汩地涌出来,把她淹没到窒息。

    颜雀惊醒过来,天才刚亮,床头的手机拼命狂响,她愣了很久才知道接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喂?肖纵青家属吗,病人今早醒了非要出院,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背景音里兵荒马乱,护士没等到她回答就挂了电话。

    颜雀不记得在建卡的时候她居然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这通催命一样的电话把她从血泊里叫醒,顿时让她再也睡不着了。

    车开进医院的时候,颜雀有想过掉头走人,但跟着医院马不停蹄的人群她又进了住院大楼。

    骨科在四楼,她才刚出电梯就撞见拽着吊瓶冲出来的肖纵青,两个人一碰面,即便颜雀带着口罩,肖纵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这么一愣护工立刻就追了出来,拖住他破口大骂。

    肖纵青一动不动,颜雀站在两步外看他,冷冷问:“去哪?”

    “我没钱,我不住院。”他硬邦邦回答,“你的钱我也不要,我不想欠你什么。”

    颜雀差点笑出了声。

    她往前走了一步,肖纵青却梗着脖子往后一退。

    “肖纵青,”颜雀淡淡开口,只说一句:“你永远欠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肖纵青一身绷紧的力泄了大半,被护工五花大绑拖回了病房。

    护士们在门口看热闹,小心打量着颜雀高挑的身材,打趣说:“这是你男朋友吗?真能折腾,这身板跑起来跟狗撵着似的……”

    颜雀只朝她们看了一眼。

    护士没趣地掉头就走,颜雀耳朵好,没多远还能听见她们在护士站议论。

    “你看到没?这女的穿的用的,肯定是个有钱少妇,我看那个男的八成是包养的鸭子,鸡巴那么大呢!”

    “真的假的,好像你用手摸过似的?”

    “昨天我给他换的裤子,没硬起来就那么大个……早上晨勃,你猜多少人围着看?”

    一阵细碎的笑声传过来,颜雀很自然地回想起昨天在酌梦台见到的肖纵青,壮阳药顶起来的鸡巴有小孩胳膊粗,一直到最后都没射出来。

    说起来,这狗鸡巴好像比当年更大了。

    颜雀下意识地感到身下一麻,她突然并紧了双腿——

    下面居然毫无预兆地流下一小股湿液,很快从穴口打湿了内裤。

    她无比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病房护手上,不知是不是昨晚肏多了终于开始来了后劲,她只是想了想鸡巴的形状,这会儿阴道里就像有根小细绳子在摩擦,热热地发胀。

    “就说羡慕不羡慕,我要是有钱也包个这样的,我看他那伤口,啧啧,玩s弄出来的,听说昨天验血的看了生化,一眼就看出来男的吃了壮阳药呢!”

    “那么大的鸡巴,还要吃壮阳药啊?这女的下面是无底洞吗,得多骚……”

    这些话究竟是她听到的,还是这一刻脑子里忽然形成的幻觉,颜雀不知道。

    她被人编排成无底洞的阴穴这会儿却是真的发了骚,她不为人知地湿透了内裤,却仍好好地一本正经地站在帘子后面,看着男护工给肖纵青扒了裤子让他撒尿。

    “你出去……”肖纵青忽然憋红了脸。

    颜雀却说:“都看过了,你怕什么。”

    护工:“……”要不我走?

    肖纵青好容易才没硬起来,壮阳药过量后稍微有些功能滞后的性器依然很大,他右手不能动,就用左手撑住床沿,半靠起来,张开腿把鸡巴对着尿壶。

    护工脸有点绿,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尿完就说:“你要是不晕的话之后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肖纵青脑震荡好得太快了,正常人这会儿还在病床上呕吐呢,可他的鸡巴都快在女人的视线里硬起来了。

    肖纵青没好气地应了声:“早就说了我可以自己去!”

    说着他单手自己拉上裤子,但裤头被卡在粗大的鸡巴下面,他扯了几下,反倒让鸡巴真硬了起来,龟头红红地涨大几圈,冲着天花板越顶越高。

    他没由来抬头看了眼颜雀,护工也不知道怎么理解的这个眼神,咳嗽了声,竟然满脸菜色地走了。

    肖纵青瞪大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可他看到颜雀盯着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被病号服勒硬起来的鸡巴,他突然怕颜雀看到这个就生气,硬是忍着痛要用右手一起拉。

    下一秒,一只微冷的女人手掌勾住他的裤头,颜雀指腹轻飘飘滑过他整根阴茎,带着布料给他穿好了裤子。

    肖纵青呼吸都烫了,压着脑袋没敢抬头——没敢看颜雀究竟是什么表情。

    而接着他却听到颜雀靠近了两步的声音:“洪全是谁?”

    肖纵青一愣,顿时浑身冷下来。

    “他是放高利贷的。”

    十二年前他那些兄弟都认识这个人,洪全有些门路,明目张胆在镇上放着高利贷,有时候还介绍一些黑工。

    “我把你送到医院,他们说要做手术,要很多钱。”肖纵青死鱼一样开口,“我就去找了这个王八羔子,他说他手下正好有一个黑活,只要我肯马上跟他走,他答应我,会每年给你打五万块钱。”

    颜雀口中都是冷霜:“你居然相信这种人?”

    肖纵青鼻头狠狠皱了一下,瞪了她一眼,却又立马撇开头,恶声恶气说:“那我他妈能有什么办法?!我一路抱着你浑身都是血,我他妈怕疯了!你要是死了,我,我……”

    他都说不出口,这些年他隔三差五就做这个噩梦。

    梦见颜雀死在他身子下面,而他还在血泊里拼命肏着她。

    当时他只有孤注一掷,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短时间内凑到手术的钱,他怕到用不上更多的脑子来细想什么相信不相信,颜雀浑身的血把他变成一个行尸走肉,洪全一点头他掉头就上了离开小镇的车。

    这里他再也不会回来,往后的人生他都会离颜雀越来越远,然后用一辈子来负债来偿还。

    他甚至没有办法来确认颜雀是否收到那笔钱,他近乎畏惧地不愿看到颜雀再见到他的眼神——就像昨天那样。

    那会把他溺毙斩首,让他死无全尸。

    他顶多是偷偷写信问了个朋友,得知颜雀后来出院了,又回去上学,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洪全给了钱,后来洪全还会定期让人给他寄信,说些颜雀的近况,甚至还说他家里奶奶也挺好,肖纵青挖过黑矿,出过海,他在昏暗的地下和船舱里看到这些信,就向苦行的信徒看到圣经,他觉得值,就这样稀里糊涂给人卖了十年苦力。

    “你他妈真是个纯傻逼。”

    颜雀最后说了这句话。

    肖纵青没反驳,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只说:“我会把钱要回来的,谁也不能欠老子,一毛钱都不可以。”

    颜雀无言片刻,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在酌梦台?”

    说到这个地方,肖纵青眼底一红,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那你呢?”

    你又为什么去那种地方找肏?

    他其实还有无数问题,你结婚了吗,有男人了吗,为什么还要给这么多人肏,你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吗?

    肖纵青欲言又止,颜雀却只朝他笑了笑,说:“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忽然伸手到裙底抹了抹,伸出来的时候指尖挂着一条透明的水丝。

    颜雀看着肖纵青,报复一样低声说:“我现在,被人肏出瘾了。”

    被人肏出瘾这种话从颜雀嘴巴里说出来,她没觉得难为情,甚至不觉得夸张。

    她好像不小心说了实话。

    最近确实是被人——被好多人肏出瘾了,虽然被她抹出来的水是刚才沾在内裤上的,但事实情况是,当肖纵青在病号服下硬了那根大到骇人的鸡巴,她腿根确实软了几下,下面一片湿腻。

    颜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垂眼把手上的水丝用纸擦干净。

    肖纵青整个人从脖子红到了裤子里的鸡巴,不知是气得还是憋得,好半晌才说:“……你包养了,很多明星吗?”

    “没有啊。”颜雀笑了,“谁告诉你的?”

    “那个经理。”肖纵青闷声回答,很不高兴的样子,“他说很多人上赶着肏你,就可以当明星。”

    这种泄露客户身份的话本该是团队内幕,经理大概打死想不到这个低微的鱼口能跟颜大导演扯上什么关系,这会儿被肖纵青卖了,指不定在哪打喷嚏。

    颜雀双手抱胸,靠在床头看他:“你想当明星?”

    肖纵青理直气壮:“谁不想,那玩意儿只要有张脸,傻逼都能赚钱。”

    某种角度来说他这句话一点问题也没有,颜雀不置可否,干脆从上到下把肖纵青看了一遍:一米八多的傻大个,精壮,骨相好,皮肉的话就是下乘,不仅没保养甚至过于粗糙,胜在腿长又壮,大腿肌肉绷在病号服下面,依然能看见清晰的肌肉纹理。

    是个过着苦日子的硬汉。

    颜雀冷不丁问:“你赚钱干什么,再寄给我?”

    “……不行吗?”肖纵青龇牙,“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给你钱!”

    颜雀收了点笑意,一字一顿说:“我不需要,我现在最多的就是钱。”

    肖纵青抿紧嘴巴。

    她说她有的是钱,这事儿他绝对相信。

    一晚上肏男人花十三万,这是他在黑矿里用命搏三年才有的钱,她如今是真的有钱有权,半点不用指望他,于是反而显得他即便被骗了十几年,那些一厢情愿的偿还也跟笑话似的。

    “给钱是我的事,要不要是你的事,你要我给,你不要我也给,”肖纵青咬牙切齿说,“随便你拿去干什么,去赌博,去找肏……”

    他说不下去。

    他怎么能说希望颜雀再去找别人肏?!

    肖纵青憋到喉间沙哑,终于忍不住,侧头看着她:“颜雀,我可以一辈子欠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什么叫好一点?”

    颜雀反问:“不去给十三万一晚上的高档鸭子肏,给你肏好不好?”

    肖纵青睁大眼朝她看过来,颜雀正要接着讽刺,就眼睁睁看着他鼻间淌下一道细细的血柱。

    四目相对,沉默。

    颜雀忍住莫名其妙的一股笑意,转身掀开帘子去叫护士。

    护士来时一脸不言而喻的揶揄,话里话外说给颜雀听:“这还在病房呢,都是患者,回家再搞行不行。”

    搞什么了她搞?

    颜雀动了动嘴唇,忽然认出这是给肖纵青换过裤子的那个护士,话头就一转,凉凉应了声:“都怪他鸡巴太大了,哪个女人忍得住,对吧?”

    她尾音很慢,朝小护士暧昧地扬了扬,小护士愣住,好像是给她骚得吓到。

    颜雀没过完瘾,凑近她说:“不信你试试,插进去就拔不出来呢。”

    小护士撒丫子就跑。

    颜雀回过头,就看见肖纵青盯着她不放,她站在原地没动,只转了个身:“看什么?”

    肖纵青不说话,他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看起来傻不愣登的,这会儿盯着颜雀标致的身线,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无家可归的狗。

    她双手环胸的时候让两颗漂亮的奶子挺得很漂亮,显然是穿着非常讲究的胸衣。

    她随口就可以说男人的鸡巴很大,逗着小姑娘去试一试。

    她跟从前一模一样的好看,还比从前更致命地迷人。

    肖纵青一直以为自己再见到颜雀,会被愧疚和痛苦淹没,但直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或许是因为颜雀过得足够好,让往日种种的后悔沉下去,他在望着颜雀的时候,仍然只感到无可救药的喜欢。

    这是另外一种痛苦。

    他自嘲一声,随手就把鼻子上的棉花摘下来,很低地叹气:“如果你说得是真的就好了。”

    颜雀还逗他:“放心,我想今晚她就会来试一试。”

    肖纵青不屑一顾,抬眼带着怨气看了看她:“不是你说我鸡巴大,你忍不住,插进去就拔不出来吗!”

    这会儿颜雀的视线正向下,视野里这只傻狗又像是当年在公园哄她的模样,气鼓鼓,又舍不得凶她。

    忽如其来一股鼻酸。

    颜雀低了低头,没说什么,转头走出了病房。

    这晚她去找朋友喝酒,什么鬼朋友都可以,多久没见面的都可以,只要有空,来跟她谈谈项目谈谈最近的电影,最不济谈谈路星河也行。

    让她回到现实,让她想起自己睡过多少男人,见过多少世面。

    怎么会不能把那根插进去的鸡巴拔出来?

    一定能拔出来。

    没想到大半夜的喝完酒,她居然又接到医院电话,那头一说“是肖纵青家属吗!”她就果断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直到后来直到真相颜雀才有点后悔,毕竟这通她始终没接的电话,其实是源于她的一场玩笑。

    早上她用几句骚话勾得一个小护士午睡都没睡好,脑袋里都是那句“鸡巴大,不信就试试”,于是到了夜深人静,病房里全都拉了帘子睡觉,她就忍不住又走到那只被保养的鸭子身边,看他被鸡巴顶出一个小丘的被子。

    检查过血压体温,结合早上查房的记录,这个男人明天就要出院了。

    小护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紧致的乳房,虽然没有那少妇的大,但起码也是到了c杯,更何况她青嫩少女制服诱惑,怎么也比得过那欲求不满的老女人吧?

    借着夜色掩护,病床前绿色的指示灯照出她缓缓敞开的前襟,粉色护士装下是一层漂亮的蕾丝白色胸罩,把一对光滑细嫩的奶子拢得饱满欲滴。

    她解开几颗扣子,又把手从床单里伸进去,指尖轻轻滑过男人粗壮的下肢,顺着大腿滑进内侧。

    肖纵青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双腿动了动,没醒。

    小姑娘心跳巨快,夜色和男人的体温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刺激,她一鼓作气,悄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男人高大的身型上,小护士的身材显得娇小无比,她伏在黑暗的被窝里,光裸的前胸一下子就贴到肖纵青滚烫的肌肉,感觉到那股藏在皮肉下的力量,她一想到这个精壮帅气的男人要肏自己,都忍不住想呻吟,下面一下子就湿透了。

    被窝里钻进一个活人,肖纵青不适应地挪了挪腿,但常年在颠簸中生存,有时候身上爬过一群老鼠也得争分夺秒睡觉,他还是没醒,就这样任由小护士一点点挪下去,双手终于摸到他一样睡着的鸡巴。

    小护士激动坏了。

    即便隔着裤子,依然能感觉到这跟肉棒比眼睛看到的还要粗,而且只是被她碰了碰,那玩意儿就壮大起来,在她贴下来的脸颊上蹭了蹭。

    腥气又健魄的味道,小护士几乎要娇喘,悄悄把裤头拉下来,在黑暗中迫不及待地亲了亲那根大鸡巴。

    肖纵青睡梦中又在肏颜雀——但这一次不是在磊哥的放映厅,而是在颜雀做作业的公园,他把惹他生气的颜小鸟按在双腿间,恶狠狠地给她吃鸡巴,一边使坏地捏她奶子:“谁让你吃其他狗男人的鸡巴!说,是不是大青青最好吃!”

    颜雀抬起一张熟韵非常的脸蛋,红唇在他鸡巴上亲吻舔弄,用她特有的,长大以后才磨练出的低糜女声说:“嗯……大青青最好吃啦,傻狗。”

    小护士在被窝里痴迷地舔弄口中的肉棒,她舌头虽然软,可看到这根鸡巴一舔就硬,她也有几分惊喜,心中暗想这男人怕是半醒着,勾引着她口交呢。

    她干脆双手揉着自己的奶子,一口气从头含了进去。

    被窝外传来很低的一声叹气,小护士含住鸡巴顿了顿,等到没有别的动静才开始吞吐,肖纵青的鸡巴没让她失望,又大又硬,肏在嘴里就能感觉到把它插进逼里会有多满多爽,小护士吃着鸡巴,解开胸罩,饱满的奶子弹出来,她在被窝里低声说:“乖乖的,让护士姐姐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她把裸露的奶子靠在肖纵青腿间,奶头摩擦着那些硬邦邦的肌肉,然后用舌头从龟头开始舔,马眼上涂满了口水,又一点点顺着鸡巴上跳动的筋脉往下,嘴巴手指并用,把鸡巴吃得一寸不落,连阴毛里的根部也全部舔过去。

    肖纵青梦里已经把颜雀抱在怀里肏,她一直扭着屁股不让他插,说自己还在生气。

    肖纵青气得想咬人,又委屈得想哭,只好干巴巴抱着她摇尾巴:“你怎么才能不气呢,我死了你会不气吗?”

    颜雀用手摸他涨得要爆炸的鸡巴,亲他快要痛死过去的心口,慢慢说:“你死没有用,我死了,才会不气你。”

    肖纵青双眼立刻就红了,梦里也因为这句话而呼吸失控。

    他说:“那你永远气我吧,颜小鸟,我要你永远活着气我。”

    梦中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亲吻颜雀,病房中器材声匀速地交响,被窝里的小护士鸡巴吃到淫穴泛滥,终于翘起屁股,从制服下扯开内裤,把水淋淋的穴口对准那根大鸡巴。

    龟头滑过淫水淌过的阴毛,小护士低叫了声。

    颜雀的嘴唇近在咫尺,肖纵青凑过去。

    柔软的肉瓣就要交缠在一起的瞬间——肖纵青忽然睁开眼,一把掀开了被子。

    医院里闹得不可开交的同时,颜雀刚和朋友走出酒廊,她因为那通电话临走又多喝了一杯,其实人还清醒,不过是出门时被绊了一下,一行几个人哪里敢就这样放着颜大导演,让她赶紧叫人来接。

    颜雀连连摆手,别说小助理这会儿早睡熟了,就算没睡,她也懒得再打开手机叫人。

    这时候也不知是哪个大聪明开了头,起哄说老公用来干什么,就是这时候来接喝醉的老婆用。

    这群胆大包天的狐朋狗友,竟就这样撺掇着要给路星河打电话,颜雀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人尽皆知的“老公”,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大聪明就已经给路星河打电话了。

    开玩笑,这个点路总不知道在肏哪个女明星呢,这通电话能把他叫来,颜雀还不敢上他的车呢——说不定要被抓去玩3p。

    想到这里颜雀也是酒劲上头,闷头一笑,最后也任由他们打了路星河的电话。

    三更半夜打电话给霸道总裁,大聪明在手机里传来接驳信号的时候才开始怂,居然一个颤抖把手机塞给了颜雀。

    电话恰在此时接通,听筒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一声“喂”。

    颜雀猝不及防,抱着手机,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下,总不能对“亲老公”说对不起打错了,尴尬了几秒,对着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没事,朋友闹着玩,你先忙。”

    假装总裁日理万机,就这样挂掉电话就好,谁知道免提的听筒里路星河却接了一句:“喝酒了?在哪,我去接你。”

    周围一阵起哄,颜雀酒顿时醒了大半,愣了愣说:“不用,挺近的我自己回去。”

    顿时旁边一堆声音闹着就把地点报出来,笑嘻嘻喊陆总来接娇妻。

    路星河在嘈杂的人声中等了等,然后说:“衣服穿好别着凉。”

    颜雀表情已经凝固,正要开口说话,耳边顿时一麻,听清电话挂断前路星河的最后一句话:“原地等着,乖。”

    四周吵闹的人声忽然一下子远去。

    颜雀视线里什么都在摇晃,灯红酒绿的城市伸缩着,路星河的尾音渗透在酒味里,飘在她耳朵边摇晃。

    她一直觉得路星河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生杀予夺,他要风得风,他说她“乖”的时候,颜雀所有的尖锐棱角都会软下来,果然变得很乖——乖乖给他吻,乖乖给他肏,乖乖叫他老公,然后乖乖窝在他身上高潮。

    现在也得乖乖在原地等他。

    颜雀哂笑一声,也不管朋友在背后调笑,忽然逃一样地开始跑起来。

    街灯暗了又亮,她跑到四周不见大楼,仿佛整整跑出一个区,她拼命喘息,总觉得自己一定逃出了路星河口中的“原地”,当迈巴赫的车灯在她身侧扫过的时候,颜雀还是固执地又跑了一条街。

    路星河溜鸟似的跟在她身后。

    跑了几十米,颜雀忽然刹住脚步,侧过身和路星河隔着车窗对视。

    迈巴赫的改装漆面映出颜大导演跑得飞乱的长发,她来不及细看一会儿,路星河已经让司机打开车门,车内还是熟悉的木质香调,总裁一身干净的休闲服转头看了她片刻,在车里对她说:“还有力气吗,要不要我抱你进来?”

    颜雀朝他挑衅一笑,抬步上车。

    车门关上,颜雀还没开口,嘴巴就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路星河侧靠着,一手按着她两片嘴皮子,一手提起手机回话:“嗯,上车了,今天麻烦你们,下回我请。”

    迈巴赫内饰奢华,即便开在繁华大街上车里也足够安静,手机那头的七嘴八舌颜雀听得一清二楚,路星河目光松松地落在她身上,按着她嘴唇的指腹微微转开,轻轻揉捏起两瓣唇肉。

    指尖顶开唇珠,慢慢变成色欲的手法,颜雀目光幽暗地垂下视线,听到他低笑了声:“没办法,自己追的老婆,皮就皮了,得哄着。”

    路星河没动,依然斜倚着车门,只朝她侧过半边身子,那与身俱来带着操控力的嗓音,一点一点带着他的呼吸落到指间,颜雀闻到他香水的味道——已经不是去年生日时她调的那瓶。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气息。

    路星河挂了电话,这才拖拖拉拉地把手收回去。

    颜雀懒得多说,敲了敲司机老张的椅背:“前面转弯,我回兰亭序。”

    路星河没有异议,就像打了板子收工的演员,刚才满眼快溢出来的爱恋褪得一干二净,继续低头看膝盖上的材料。

    颜雀回身的时候瞄了一眼,是公司去年的年终财报。

    不知道是不是在查举报那件事,颜雀处于合伙人的考虑,还是开口问了路星河。

    “目前还没什么状况,但如果要上法庭的话,最近你跟我的收支可能会被监控,”路星河说着转过头,深深望她一眼,“昨晚花的十三万,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颜雀一时分不清他眼里的浓色是什么意味,路星河眉目深邃,有点中东混血的味道,这样看过来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多情的错觉,但她没被美色拖走思绪,只笑道:“女导演寻欢作乐,人之常情吧,向路总学习。”

    这么多年跟人心大战,她知道人越是平静,越是无懈可击。

    路星河果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在移动的车厢里静置下来,颜雀看向窗外,半晌,忽然开口说:“路星河,我累了,下次就不演了吧。”

    身侧的男人问她:“演什么?”

    他明知故问,颜雀也干脆回答:“什么老公老婆的游戏,玩腻了,不玩了。”

    换个无理取闹的男人,或许要说“你跟我结婚就是玩游戏吗?”,她知道路星河绝对不会,路星河从不示弱,他永远都在先手上,在他的预判中等待颜雀。

    他果然只说:“好,那就不玩了。”

    颜雀无声抿住了双唇。

    车窗外路灯一盏盏流过,开过星桥大厦,两条街外就是她现在住的独栋小区兰亭序,最后一段车程没有一个人说话,车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颜雀开始打量这辆迈巴赫,心想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乘坐这辆车。

    这是他们的婚车。

    选车的时候是迈巴赫帝都区的设计总监亲自接待他们,颜雀参与了这辆车的木质选材,音响调试,路星河在样车里逗她:“颜导腿长,这车厢不大够。”

    颜雀当时也明知故问,挑眼看他,低声问:“够干什么?”

    “干你。”

    路星河音量照常,旁若无人地凑近,用读着诗文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穿着婚纱就干你,到时候你的高跟鞋会踢到前座,就算你能忍着不叫,司机也会知道,颜导正在后面被她新婚丈夫肏。”

    颜雀玩不过他,没听几句就伸手按住了他的嘴。

    后来他们真的在婚车里做爱,被加高加长的车厢果然够他们放肆胡来,颜雀婚纱还没脱,巨大的鱼尾像一团绵软的泡沫床,让她仰身倒在自己的嫁衣上,新郎一边撕扯着自己的领带,拽开昂贵的衬衣,一边把硬挺的鸡巴长驱直入,把新娘子压在裙摆上大开大合地肏。

    那时候颜雀才知道,选礼服的时候,这个从头到尾随便她搞的新郎为什么执意要给她选一件拖尾大摆的婚纱。

    躺在上面被肏确实很舒服。

    后背软软的,正好能让鸡巴顶进深处,即便路星河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被插得淫水四溅,巨大的纱裙也会让液体渗下去,不至于让她滑倒。

    直到现在颜雀还记得,当时车顶上贴着他们的剪纸小像,他们和纸画的自己一样,温柔又热烈地吻在一起,路星河肏到一半拉她起来,身下交合的地方咕嘟一声,鸡巴顺着姿势插到肉壁,颜雀颤抖着不肯叫,穿到腿根的白色丝袜在路星河西装上用力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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