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四 应诺(3/8)

    你想给他你拥有的所有,温柔,热烈,欢愉。你想用你所有失落的梦为他编织王冠,跪在他的面前,亲吻他的双脚,吸吮他的阳具。你想让他赤裸地拥抱你,在他进入你时,注视他的双眸。

    你扯掉薄被,扭动臀部邀请他。欲火在你们之间蔓延。他没有做扩张,直接进入,挤出他不久前才灌满在那里的液体。

    你转过身来,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进攻,由你来控制节奏。你扣住他抗议的双手,往下压在枕头两侧,嘴唇沿着他的颈部往上咬噬。

    他挣扎着控制呼吸,胸膛快速起伏,吞下一声声呻吟和含糊的抽噎。

    一阵模糊、舒爽的温暖刷过你的全身。你低喃着他的名字宛如祈祷,精液溢过他的手指,溅落在他的腹部。

    他的瞳孔放开得很大,喘着粗气,腹肌因为兴奋挤压着,你能感觉到他几乎直贯颅顶的兴奋。你饱受摧残的后穴还在胀痛,可你就是想要更多。你猛地抬起臀部,粗暴地狠狠坐下,让他的阳具迅猛冲进你的深处。

    他挣脱你的按压,双手狠狠攥住你的肩膀。热流喷发在你的体内。你们迷蒙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尔后他闭起了眼睛,嘴唇微张,睫毛在脸颊上投落新月形的阴影,手指蜷在你的手里,看起来心醉神迷,无比美丽。

    “啸影,你可真厉害,厉害到我一度以为就要这样死在你身上。”

    他将你转过来亲吻,笑意让动作变得轻浅而迟缓,灼热的气息在你们的嘴唇中交融。

    他满含调侃的夸赞让你面红耳赤。

    你们在一起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做这种事。床是你们的归宿,是独属于你们的小世界。护刀们鄙夷你以色侍主,为武者耻辱;如夫人公开骂你败坏纲长,淫荡可耻;家仆们则用不堪入耳的粗俗玩笑,窥度你在长醉阁的侍者过往。

    而你,则感谢玉寒生对你做的那些事,是他造就了这具敏感放荡的身体,让一无所长的你,还能给眼前这人提供一丝快乐。

    “主上还想要吗?”

    你向下滑去,用鼻尖摩擦他的大腿根部和阴茎顶端,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你感觉自己后穴又开始瘙痒,汁水泛滥,向你脑中发出空虚的呻吟。

    “今天的日头不错。”那人呢喃。

    “正午就会很热了。”你将他的长度整根含进嘴里,吮吸了半天,才吐出来补充,“早上……刚好。”

    那人低笑出声,他将手指伸进你的头发里,轻柔按压你的头皮:“起来洗洗罢。虽然有用药,但里面还是早点弄干净的好。”

    “属下不在意。”你继续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阳具,“若是有孕,这个身子,可为您增添更多欢愉。”

    他按压的动作停止了。周遭一片静寂。你忽然回神,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开。你竟然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

    “属下知罪。”你起身跪下,深垂头颅。喉咙干痒,手心粘湿。你不敢看他。

    不是所有人都是将探索你的身体当乐趣的玉寒生。纵横堡堡主,可以接受一个有为阴阳的男人当禁脔,是因为他本性高洁,不染尘埃。但这并不意味他想和你共孕一个血脉,哪怕这个生命绝不会有出生机会。

    如果他以为这是你的试探,你该怎么办?如果他突然被恶心到,再也不想碰你,你又该怎么办?

    你越想越是心惊。寒意爬上你的脊梁,你的大脑凝滞卡死,好像生锈的齿轮,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啸影?啸影?”

    你冷汗浃背地抬头,正对上他关切疑惑的目光:“……主上。”

    “有人劝我,不该让你继续待在护刀。”青年斜靠床头,皱了皱脸,似乎说出这话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你怎么看?”

    “属下……属下根基境界已失,无力环护您的左右。”

    你咬紧牙关,沉声低道。即使你再是不愿,也不能背着事实说话。

    “所以你觉得他说得对?你不想当我的刀?”

    “主上聪慧神武,一切但凭主上定夺。”

    那人不高兴地抿起了嘴:“我听出来了,你不乐意。”

    你当然不乐意。你等待了那么久,渴求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你想要的。让你就这样拱手让之?你又怎么可能乐意?!

    可你又有什么资格?他如此温柔、慈悲又慷慨,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卑劣不堪,总有一天他会觉得你带给他的快乐如此乏味,然后你就会被舍弃。你将独自在星辰寂灭的空洞世界中漂流,孤僻而孤独,永无终结。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非要当我的刀?”他拧紧眉头,冷着脸看你,“现在这样不好吗?”

    “只要你想,我会给你安身之所,保你一生平安,衣食无忧。”

    “主上,您从长醉阁带属下走时,您说过一句话——”

    “‘纵横堡锻刀千年,从不在乎刀的出身。但十八殿中,没有废物的容身之地。’”

    你深深垂下头,张开手掌。指腹的茧已变得模糊,曾被拔出的指甲重新长出,梦境里密布伤痕现下平整干净的手臂。

    伤痕是武者引以为傲的勋章,每一道都记载着一次挑战和对抗,见证着你们在这条路上付出的艰辛。

    若你还是刀,你便不该如此完整、无损。若你是个娼妓,你便该谄媚趋奉,却又被弃若敝屣。

    “属下已是一块破铜烂铁,无法为您所用,本应干脆利落地自戕以了残生。可属下……舍不得。属下毫无办法,只能腆着脸皮,待在堡内,求您垂怜。”

    “这段时日,若梦若幻,属下感恩戴德,不敢妄求。只是……属下日夜惶恐,惴惴不安……”

    教你武技的师傅曾说过,恐惧会让人臣服。只有从恐惧中解脱,刀者才能了悟,保持在空寂的状态,保留一颗清明之心。

    你从未像现在这般知晓恐惧的力量。你的头脑一直在探索质疑,你的心总是焦虑,并感到罪恶。它彻底摧毁了你。

    你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他的眼神很冰冷、很尖锐,像是一扇紧紧关上的窗。

    “属下想为您做些事,无论何事皆可,以求将来某日,您会于须臾之间,忆起属下……”

    “够了!”那人低斥,扭头沉默。你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情绪正在冲刷他,而他将自己锁起来,绝望地独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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