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小修(6/8)

    「你不喜欢吃年糕?」丁宛心自己也不大喜欢吃年糕这种软黏的东西。

    「不是,很久没吃了,看着挺稀奇的。」他抹了把脸看着甜腻的年糕解释。

    三两下就把那块年糕塞进嘴吃个jg光。

    她热了jr0u和饭让他坐下来慢慢吃,反正这个时间没有人回来,他们大概是打算在nn家睡了,他们待到初一拜拜完再回来是常有的事。

    傅趋光早就在车上狼吞虎咽吃过晚饭了,看丁宛心为他弄这些,还是坐下来就提起筷子扒饭。她拉椅子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突然觉得他因高大在这略矮的餐桌吃饭,驼着背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们也算是差不多的年纪吧!她开始想像他的农历年都是怎麽过的。恐怕连一次正式、像样的年夜饭都没有。他现在穿的也是他平常穿的那几套黑黑灰灰的衣服,并没有因为过年而治装,却记得给她买新外套。她心里突然一阵感动,觉得傅趋光待她是真诚的。

    又想到那天,他搜钱,笑着包红包给她的那一刻。她对他这麽不好,甚至陷害他,他一句话都没骂过她。丁宛心顿然一阵鼻酸。就算年纪再怎麽增长,她还是很渴望收到红包的,不光是为了钱,还有渴望那种惊喜和温暖。虽是盛大的年节喜事,虽然她有家人、有学校可以去,她的心中却和他有一样的孤单。她知道拿自己和他b很不公平,可是这突然迸发的情绪使她伤感,不敢再看他,y是隐藏起黯然的神se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傅趋光将桌上的东西吃得乾净,拿纸巾擦擦嘴又擤了鼻涕,全然不知这期间她的心已千回百转。还因为丁宛心的t贴,心情大好,伸手捏了捏她冻白了的脸颊。

    丁宛心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得回神,正想开口骂他偷袭,就听见傅趋光说:「你该多吃点啊,脸都瘦成骨头了!」

    她脸是瘦,可还不到他讲的那样吧!

    「吃r0u点好,亲起来才可口,像这样。」傅趋光一说完,就往邻座的丁宛心脸上亲去,可那根本不是亲,他在她脸上x1了一大口,好大一声,把脸颊都给x1红了。

    丁宛心顿时变脸,觉得刚刚可怜他的那个自己根本愚蠢至极!

    「跟腮红一样!」傅趋光赞叹着。

    「你这个si变态!」丁宛心暴怒。

    「亲个脸而已就变态了?那个人亲你的嘴,他是什麽?」他抓住丁宛心伸出来要搥他的手。

    「不要再跟我提他!」丁宛心听到那三个字反应激烈,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看你们是闹翻了吧!」丁宛心的反应证实了傅趋光的猜测,更高兴了。

    「他有什麽好的,要钱我也有钱!」他低语,心里想着,「我还b他懂你。」

    傅趋光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响铃是手机内建的,平凡无奇,若是在大街上一响,包准会有一堆人掏口袋看自己手机的那种。他看了来电,原本调笑的神se一凛,眉心皱成了川字,是丁宛心很少见的严肃样子。

    她知道八成是正事,不敢在这时候和他斗嘴。她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说话的凛然神情,情绪也跟着被感染了。里头的人像是在交代他什麽事,她听见狗笼和站岗两个关键词,傅趋光要他们缓缓,等过完这个年再说。他意识到丁宛心探究的眼神,背过身去,压低说话音量。

    农历正月一开始就来了极强的寒流,这地方虽不至於下雪,木叶已然尽脱,那sh冷的寒气也已叫人吃不消。双双人影在地,她算了算认识傅趋光的时间其实和厉招yan差不多,都是一个学期的事,这学期太过混乱,没仔细去算就过完了。寒假再过几天就要开学,时间还过得真是快。望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瘦归瘦,肩膀却很宽,一张脸棱角分明,蜕去惨绿少年的外壳,说话的神情、一举一动,老成世故。一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他吊儿啷当,後来觉得他人生坎坷,对他有些同情,可到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对人照顾有加,看起来随便,实则心细的人。她是有一点点在乎他的,但她告诉自己这种在乎只是因为她亏欠他罢了,那不是喜欢。

    即使现在她的目光移不开他。

    他讲完电话,回头找她,发现她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顶r0u了r0u,「外面冷,怎麽在这傻站着?」

    她抬头望他,发现他分外温柔的笑容,眉眼之间都是柔情,这些她从前从未细细探究。

    他是真的喜欢她。

    「那、我进去了。」她愀然说道,越想越觉得恼人,听了他的话就要进屋。

    「丁宛心!」他喊。

    她愕然转身。

    「我不要当你的朋友,我要当你男人!」他穿着一件不太厚的外套,在砭骨寒风中回头望她,声音在辽阔中回荡。

    丁宛心根本反应不及。傅趋光早已上车,对她得意一笑,那双漂亮的眼睛晶亮,好似星辰。

    「明天见!」他大手朝她一挥,开了车就跑。

    「我才不要见你……」她压下心中那gu悸动,却怎麽也无法忽视他的一举一动。

    车子驶离了丁家,傅趋光敛起笑容,想起刚刚电话里的事,觉得头痛,只手r0u了r0u太yanx,急急赶往下一个地点。

    隔天刚过中午母亲就带着小弟弟回家,看见厨房里少了些东西,以为是丁宛心吃的,才在念叨她太会吃,是不是要把家里吃垮时,傅趋光就来了。

    原来他是要来她家拜年。她知道他对她家的态度殷勤无非是s人先s马,擒贼先擒王的概念,有了她母亲的默许,他要找她就更容易。

    傅趋光把拜年的礼盒豪迈摆在桌上就卷起袖子进厨房说要帮忙,一点也没有客人的样子。丁宛心的母亲看了又惊又喜,这个家里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如今傅趋光来了,自动把一些粗重的工作揽在身上,要钱有钱要出力就出力,很得丁母喜ai。她在厨房里直嚷,「你怎麽这麽久没来了!阿姨正想你呢!」

    傅趋光接过她手上的刀,「唉呀!我来我来!」傅趋光看着砧板上那半只j,手起刀落,游刃有余。

    「哪有让客人忙的道理呢!」丁母看得满意。

    「我在菜市场混过些日子,这些都难不倒我,以前还想过要去做学徒、当厨师。」

    「当厨师不错啊!」丁母笑着走出厨房边称赞傅趋光,「生男孩子就是好!」看到桌上的昂贵礼盒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丁母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傅趋光常来的心思,不是真的要感谢丁宛心什麽拾金不昧的事,而是对她nv儿有兴趣。这个傅趋光在她面前挺诚恳的,为人又大方,她也打听过了,至今也没闹出过什麽大事,还听说他行事作风很得人心,先处处朋友可以,观察观察,该拿的、可以拿的就拿,反正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骑驴找马就是这样用的,待她nv儿高中毕业了就差不多可以找人嫁了。至於会不会是这个傅趋光留到最後……那就要再看会不会有更好的对象了。

    丁宛心看见母亲欣喜的样子知道她在打算什麽,心里难受。

    她躲进房间里,继续写自己的寒假作业,但总是无法静下心来,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在聊些什麽。他们对话不多,多是小弟弟和傅趋光在玩的嬉闹声。他来着这麽久都没找她,她才抬头看了一下钟,发现已经过了一个钟头,外头突然没了动静。

    她悄悄打开房门,就看见傅趋光站在她房门口,拉着一张脸像鬼似的。

    「吓、吓si我了!」丁宛心拍着x口。

    傅趋光摀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推进房间里。

    「嘘!你妈妈和你弟弟在睡午觉,如果你吵醒他们,我就说你g引我进你房间的。」他吊儿啷当说道。「你说,她会是什麽反应?」他笑得乐不可支。

    丁宛心瞪着他,想着这个人怎麽就开始在她家来去自如了呢?当自己家一样!须臾间她在他眼睑下发现深深的黑印,眼摺子也b以往更深,看上去似乎很累,只是强打起jg神。

    「我松开你的嘴,叫不叫就看你自己罗!」他的脸靠得很近,高挺的鼻尖就要对上她的。

    丁宛心咬着唇yu哭无泪,「你怎麽还在这里,不是很忙吗?」

    「当然是特地空出时间来跟你约会啊!」他为了大年初一来拜年,特地找人调开了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了。

    「谁要跟你约会。」她咕哝。

    「知道我一直都很有长辈缘吗?就是这样子的,逢年过节礼要到,嘴要甜,要懂得嘘寒问暖,该出力的时候适时出出力。」傅趋光没头没脑地说,边在她房间东张西望,看见她的墙壁上贴了几张奖状还有一些亮丽的杂志少nv剪贴。又看见她的单人床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就pgu往上一坐,不打算走的样子。

    「这就是nv高中生的房间啊!」他0了0她的床单,随手拿起她放在床头的英文书,翻了两页就往床上一丢,「这种书让我头疼!你有没有漫画?」

    丁宛心摇头,过去把英文书捡起来放好。

    「没有。」她淡淡地说。她的钱从来舍不得买漫画的,都是借来看的多。「我房间很无聊,你赶快回去。」她心里是想叫他快点回去休息的。

    「不无聊。」傅趋光将她拉过去,「跟你玩就不无聊。」他理了理她压在领口里的头发,动作不若以往的大手大脚,而是小心翼翼梳理整齐,将她所有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捋进耳後。

    「我喜欢你把头发塞耳後,露出耳朵的样子。」他笑得温柔,热气喷洒在她颈子上。「这里很x感。」他陶醉看着她的侧颈。

    她觉得痒痒的,浑身都起了j皮疙瘩,心中很是澎湃,明知道这样不好,她从他的举止和言语里感觉到温暖还有一点点甜蜜,一gu热气从她心底窜到脸上。她极力想掩饰自己奇怪的反应。

    「你学校还有没有人在追你?」

    她愣愣摇头。

    「书呆子都只会读书,t力一定没有我好喔。」他神秘兮兮地说。

    丁宛心为他的话暗暗觉得不妙,这个人没一刻正经的。

    「跟我在一起,我一定让你……」他的唇贴在她耳廓上,悄声说了几个字,丁宛心的脸瞬间炸红,快要急哭了。

    傅趋光看着她的反应憋着嘴笑起来,「原来要这样你才有反应啊!」

    丁宛心眼眶泛泪,委屈地说:「我讨厌si你了!就只会欺负我。」

    「跟着哥哥在一起,包准你吃香喝辣,有什麽不好?」

    「谁喜欢你这个臭流氓!」

    「你妈就很喜欢我。」

    「哼!谁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丁宛心不甘愿地说。

    「连你妈妈都知道我好,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说说看啊?」傅趋光的手掌移到她肩颈间,像是抚0小动物一般,大掌暖暖的,很舒服,丁宛心有些分心,觉得不妥,却又喜欢这样的触碰,没有侵略x,反倒有安抚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认真对他说:「傅趋光,我知道你人其实挺好的,时常对我很照顾,可是,我现在觉得我应该好好读书了,不应该再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就拿谈恋ai来说好了,我们就算在一起,又能多长久呢?」

    她的问题太现实,让平时不正经的傅趋光也沉默了几秒,就听见他在她头顶小声地说:「不要一直去想以後,以後的事没人知道,我只在乎现在。」

    「……这样不算逃避吗?」逃避这些明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享受一时的快乐、放纵,就真的快乐得起来吗?她已经有过一次不切实际的暗恋,事实和幻想的总有太大的落差,她怕。

    「现在开心就够了,你又知道以後会怎样?」

    「你又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开心了?」

    「一定会啊!我一定让你很、开、心。」他屈膝和她对视,笑得痞模痞样。

    傅趋光的人配上这句话,让丁宛心怎麽想都想到奇怪的事情去。

    「怎麽样!你说啊!」傅趋光催促她。

    「……」她想,如果现在直接拒绝他,他也不会善罢g休,「我、考虑考虑。」

    傅趋光乾笑两声,捏住她的下巴,「考虑?别又想给我玩什麽花样,否则老子就让你後悔。」

    傅趋光像是看出她的纠结,却没说破,浅浅一笑,脱了外套就往床上躺。

    他枕在她的枕头上,闭着眼,手枕在後脑,翘着二郎腿,动作一气呵成。

    她想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戳了戳他手臂,他不动如山。想到刚才看到他眼下的黑印子,可能真的很疲惫,还是帮他盖上棉被。

    傅趋光闭着眼,嘴角微扬,「过来一起躺下?」他突然睁开眼睛说话,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丁宛心倒ch0u一口气骂他,「卑鄙无耻下流!」

    他依旧笑嘻嘻,没什麽廉耻心地翻了个身,面向墙壁睡了过去。

    她发现脱下外套之後,他里面竟然只穿了件短袖。袖口随着他的姿势往上移,露出他结实的手臂,上头有一道巴掌长的疤。

    她知道那疤是因她而留下的,上头长出新r0u,粉红se的。丁宛心盯着那道疤看。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的成见不若以往那麽深。傅趋光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有血有r0u的人,在刀光中他说要保护她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感动是确实存在过的,像是从黑暗中生出了幽光,在她心房萦绕,逐渐吞噬了黑,也把恼恨吞没。她站在床边,看着他闭上的双眼,睫毛颤动,他是个白皙的少年,长久不见天日又或者日夜颠倒下的苍白,闭上眼睛时,五官轮廓是柔和的,像个符合他年纪的纯真少年,一点杂质也没有。她想起他虽喜欢捉弄她、逗弄她,但从来不曾趁他们独处的时候对她y上弓过,渐渐她也知道他是嘴pa0多於存心,惧怕他的心就这麽自然而然消散了。

    她用力拉了拉老旧又沉重的被子,将他两条露在外面的手臂也掩起来,棉被下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傅趋光睁开眼,就是这副情景。她拉棉被的手还停在空中,尴尬地看着他坐起来,清清乾涸的喉咙发话。

    傅趋光回话的语气较昨天更严肃谨慎,没说几句,便很罕见地恭敬收了线,匆忙下床。

    他穿上外套,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有事先走了,你几号开学?」

    「初六。」

    「初六,那天我有事,在那之前我会再来找你,这那之前要乖乖的,知道吗?」他半开玩笑说着,主要的意思是要她等他。

    她看着他略略惺忪的睡眼,宽宽的眼摺子,心疼的感觉生了出来。

    傅趋光出了房间,头也不回走了。她的目光追逐他在走廊的尽头处消失。

    曾几何时,她望着他的背影竟开始会期待他回过头来,再看看她一眼……

    隔天,她和母亲、弟弟去了外婆家。初三搭火车回来的时候外头下着毛毛细雨,他们忘记带伞,母亲念着等一会儿要去车站旁的商店买把伞,又让丁宛心帮小弟弟把羽绒外套穿起来。

    下了车,一波人小跑上月台,推挤之间三个人冲散了,丁宛心找不到刚刚一起下车还抱着弟弟的母亲,她紧张得望着四周。热闹吵杂的小火车站,人cha0来来往往,都没有他们的身影。跑到母亲说的那间商店去看,也没有看到人。

    她站在车站门口,望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或者神se匆匆,或者离情依依,大概没有一个人跟她的心情一样。站在人群里,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等了会儿实在太冷,她拉起澎大外套的帽子,在绵绵细雨中奔跑,上了公车还是没有看到母亲,她想,也许他们没等她就走了也不一定,摇摇晃晃选了一个座位坐下。听见後头的人说镇公所的停车场si了一个人,大过年的,在车子里自杀,可能跟欠债还不出钱有关……

    她的心紧缩了一下。

    到站之後雨势暂歇,她戴着帽子低头走在路上,就听见前面有脚步声传来,竟然有些期待,她抬头看,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发觉到自己竟然惦记着傅趋光!她一直在想昨天不在家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她家找她?刚刚在车上听到的话,她直觉就想到了傅趋光,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和他有关,想打电话给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而且,她根本不记得他的电话几号……

    到家的时候,她看到母亲已经在了。不需要再多问什麽,她知道自己又是理所当然的那一个。理所当然自己会回家、理所当然知道她的想法、理所当然要懂事。意外的,父亲竟然早他们一步到家了,听说是一大早回来的,他每赌必输,这次竟然赢了五万块钱回来,母亲念他几句,大过年的就不想和他再计较。

    弟弟在玩桌上那袋新买的玩具,不是用他的压岁钱买的,是母亲买给他的。她拉下外套帽子,脱下外套,想洗个热水澡。

    拿了浴巾出去时,母亲见了就说:「欸!不要洗头喔!」

    她心里有气,为什麽不能洗?她就是想全身冲个暖暖的热水,不行吗?

    「开学之後你去把头发剪剪,太长了。」

    她进了厕所,原本想赌气洗久一点,最後还是作罢。

    缩在房间床上,趴着写最後的寒假作业。

    傅趋光没有来。是不是昨天来过了,发现她家没人?他昨天找不到她,今天不会再来吗?丁宛心越想越心烦意乱。

    年初四傅趋光还是没有出现,到年初五的下午她坐不住了。

    因为她早上在杂货铺听到有人说,镇公所si的那个人,是在镇上赌场欠了一大笔钱被bsi的。赌场来了一屋子警察都闹得歇业了。

    她拔腿就朝傅趋光家跑,到了他家,门上锁了根本打不开,她有想到他父亲,绕到边间,垫脚往里头看,他父亲还在里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脚边的水已经喝光,装食物的碗一点残渣也不剩。

    她像是想到什麽,拔腿就朝公车站跑,到了市区下车,直奔印象中傅趋光待过的那家酒店。

    她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酒客,就是没有看到傅趋光。门口的围事看上去绝非善类,她不敢过去,就这麽犹豫着要不要走还是再等等的时候,她发现路边站着个nv人,那nv人衣不蔽t,在这麽寒冷的天气竟然脱得只剩内衣k,面上cha0红,笑得张狂,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知道说了什麽就蹲下去,当街便溺。

    丁宛心吓得目瞪口呆,这才看清楚那nv人竟然是戚媛媛!

    戚媛媛站起来之後,从男人手中收了一叠钞票,那男人吃了她几把豆腐才走,她转身要回店里,一个男人冲出来为她披上大衣。

    眼看她就要走了,丁宛心鼓起勇气冲过去叫了声:「戚小姐!等等!」

    她觉得喊她全名可能不礼貌。

    戚媛媛愣了愣才缓缓转过头来,醉眼迷蒙看着她,拢了拢大衣。她笑得很不屑,张开yan红的唇,调侃地说:「要应徵请入内,但不是找我这麽一个小姐。」

    「我是来找你的。」其他人围了上来,她实在害怕。

    「老娘和你没什麽好说。」

    「我、我担心傅趋光他爸爸,所以过来找你的。」她想,她如果直接说她担心傅趋光,恐怕会惹她生气。

    戚媛媛扶着墙摇摇晃晃下了楼梯,走到路边,她跟过去,接着说:「傅趋光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麽知道?」

    听戚媛媛的口气,她确定他是真的出事了!

    「我听说了镇公所停车场si人的事。」

    她不敢说是他明明说过要来找她却没来,她才担心。

    「那些都不关你的事!自以为清高的小处nv!他只是想1扒光你!你还ai上他了?」戚媛媛翻了个白眼,就要走。

    丁宛心拉住她的袖子,「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爸爸那边有没有人去送饭,要不要报警啊?」

    忽然戚媛媛抓狂般尖叫起来。

    「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nv人,你还要害他多少次——」戚媛媛伸手揪住她,扯住她的头发。

    丁宛心和她在路边推挤,引来不少人围观。旁边的围事冲出来将她们两个分开,戚媛媛愤恨不平地被搂着拉进酒店。

    丁宛心0着被扯痛的头皮,不明白戚媛媛的意思,为什麽说是她害了傅趋光?

    另一个围事将看热闹的路人赶走,把丁宛心拉到一边,「你就是光哥最近追的那个nv人吧?」

    丁宛心见着这麽一个虎背熊腰,充满戾气的人,心里有点害怕,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光哥被人带到警局去了。说是你害的也没错,一般这种事光哥很谨慎!」

    丁宛心离开酒店,心里很混乱。寒风中她走到警察局门口,路上又下起小雨,她不敢进去,把外套帽子盖在头上就这麽站着淋雨。

    她全身都冻僵了,这时候里面出来个人,穿着深灰se的皮衣,和一个警察鞠躬哈腰,他的後面是丁宛心期盼见到的傅趋光。

    她正想开口叫他,他确实也已经见到她了,却将目光移走,看向别的地方,跟着其他人走了。

    他们上了轿车,车子驶入夜se之中,丁宛心愣愣地看了一会,低着头也走了。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隔天开学进了校门,就这麽凑巧遇见厉招yan神采奕奕的样子,他装作没看见她,昂首阔步从她身边走过。这个人已经再也无法引起她内心的波动了。

    原本以为新学期,大家已经忘记她的事,没想到她们还是继续找她麻烦,像是为苦闷的学校生活增加一点趣味一样。

    一进教室,她原本用的桌子被拖到垃圾桶旁边。

    她把桌椅拖回去,发现自己的桌子和ch0u屉又臭又脏,像是被人塞过臭掉的垃圾。

    下课上厕所时,总有人恶作剧般不断踹她厕所的门。她的学期新座位被人做手脚,坐到那个视力不好的同学旁边。

    她位子的臭味怎麽擦都擦不掉,那同学的嗅觉灵敏,丁宛心一搬过来,他立刻皱眉。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出校门不远的路上就遇到她班上那群nv同学和高年级的那个学姐。她们拿着剪刀,扯住丁宛心的头发,把她及肩的黑发剪成了狗啃的。她们调笑着、得意着。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趴跪在地上,哭着问。

    「那就要问你为什麽g引厉招yan啦!自以为是什麽货se!我呸!」那带头的学姐说。

    丁宛心哭着爬起来,她们早已经走远。

    她知道她们就是要这样慢慢折磨她,让她崩溃,要她求饶,要她为她们做牛做马。

    丁宛心花了一百块,到快速理发店,把头发彻底剪短了。

    短得像个男孩。

    反正母亲本来就要她剪短,她安慰自己,离开了理发店,她到傅趋光的家。

    屋里有电视的声音,她敲了门,很快地傅趋光就出来应门。门开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见她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让她进去。

    「让我进去。」她说。

    傅趋光霸在门口,「不方便。」

    她忽然抱住他,往里一推,傅趋光大概是太惊讶她的举动,来不及阻止她,丁宛心就把门踢上了。她放开他,就看见他身上有伤,长袖卫衣里面肿了一大包,像是纱布綑绑的痕迹。

    那天那个围事跟她说,傅趋光自从那次ktv斗殴事件之後就心不在焉,连年底催债都放手让手下的人自己去做,就在年初一傅趋光找人调开时间去她家拜年的时候,他们失手把一个欠钱的人恐吓殴打了一顿,後来那人就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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