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态(5/8)
看到恋人的春儿当然欣慰,自然地依偎在月儿怀中,已无血se的唇微微g起了苦笑,「谢谢你。」
月儿空出一只手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脸心疼的样子:「快些回去休息吧。」
雪儿则是皱着眉看了看夏儿,对方也皱着眉看她,也没有想乞求雪儿搭把手,自个儿扶着墙便要走开,但才走不到一部,刺骨的疼痛便迅速钻心,令她有些不稳。
一旁的雪儿想也没想立刻扶上去,没想到夏儿竟不领情,一把推开了她,「不要靠近我。」
雪儿没来由地受气,但这次她却没有还嘴,眼中的情绪难以辨别,夏儿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打算继续前进,下一秒却忽然惊觉自己的脚离了地,才发现雪儿竟二话不说将自己拦腰抱起。
惊讶不已的雪儿不停地扭动、挣扎,要雪儿放她下来,但雪儿的力气却b她预料的还要大,「我不喜欢看见你受伤,受伤了就给我安分一点。」雪儿面无表情地说了这段话。
夏儿安静了,也不再挣扎,甚至轻轻将头靠在雪儿的颈窝,雪儿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说话,静静地朝惜寒院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快到达夏儿的房间时,怀里的她突然说话了:「你能不能,别对我那麽好?」雪儿还是看不见她的表情,无法判断她说这句话的情绪,只顾自走着,怀里的人又小声地道:「我不值得」
雪儿还是没回答,总算到达了夏儿的房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她之後才说道:「你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自己决定。」语毕留下一句「我走了」才离开。
房里安静得渗人,b起皮r0u上的疼痛,夏儿心里更是疼得难受,她不禁掩面哭泣。
雪貂「雪儿」不知何时跑到她的脚边,好像能感知她的情绪一般,蹭了几下要安慰她似的,但夏儿一见到牠跟见了鬼似的,抖了一下,眼里的泪水流得更猛了。
夏儿颤抖着双脚站了起来,嘴里喃着:「必须必须熬药给娘娘喝」
她身上的痛好像都已经好了一样,快步前往厨房为杜寒嫣熬了一帖药,替她端过去。
惜寒院里非常安静,进门了能见到杜寒嫣躺在房间里头,身旁有一些皇上派来的侍nv服侍。
夏儿端着药进来,杜寒嫣见了让其他侍nv先退下,待大家都走了才问夏儿:「你刚被罚,怎麽不好好休息呢?」
夏儿端着中药的手抖了一下,苦笑道:「服、服侍娘娘本来就是夏儿的责任。」
见她这个样子,杜寒嫣不禁感到心疼,她们都出身於平凡百姓家,自己只是b较幸运,入g0ng成了妃子、成了被别人服侍的对象,而她却是要拼上x命服侍别人
但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并没有那麽幸运,如果她的身份不是妃子,不是皇子的侧室,那惜儿是不是就会一直与自己在一起了?
思及自此,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夏儿见了皱起眉头担心地道:「娘娘,您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笑一个嘛,你开心孩子才会开心啊。」
「失去了惜儿,我要如何开心?」
夏儿端药的手又抖了一下,只是这下抖得太大力,药碗不小心翻覆到了地上,瓷碗摔了一地的碎片。
夏儿赶紧跪下,但眼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急忙道:「请娘娘降罪。」
杜寒嫣坐了起身,「好了好了,翻了再煮一壶便是,你身子还在恢复,赶紧起来。」
「那夏儿把这里收拾了再去。」夏儿见杜寒嫣还想起身帮忙,急把她压回床上,自己则跪在地上捡着碎片。
忽然,大门被敲了敲,杜寒嫣让雪儿去将来者请进来,只见是平时不多见的冬儿,她进门望见了地上满地的药与碎片,看了夏儿一眼,後者没有理她,顾自收拾着。
「怎麽了?」杜寒嫣虽然虚弱,却还是整起身为娘娘的威严问。
「禀报娘娘,皇太子殿下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夏儿跟杜寒嫣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接着冬儿又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
很快地,不仅止於皇g0ng,几乎全国都知道喜忧半参的大事发发生了。
喜的是,国家赢得了战争的胜利,摆脱了军事弱不禁风的负名,但忧的是,带领着军队赢得胜利的英雄夏天晨将军,战si了沙场。最令人不齿的是,竟是本国太子宇文yan下的手。
夏天晨将军的美名在出征前便传遍了大街小巷,现在发生这等事,即便凶手贵为太子,仍然躲不掉平民百姓的舆论挞伐。
但其实还有一件事不为平民百姓所知,那就是太子殿下串通了敌人,只为陷害驸马夏天晨,幼稚的心态像不了解事情的严重x一般,让人发指。而这个罪名可严重了,一般来说叛国哪里还有说话的余地,直接si刑定谳了。
因为如此,太子殿下的妃子们似乎也只剩下陪葬这条路能走,後g0ng里顿时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真说来妾身与太子殿下也只有几面之缘他怎麽就做了这种事呢」成圆圆自上次之後开始三不五时就会往旖怜院里跑,成天来找季怜惜闲聊。
虽然成圆圆这突然亲近季怜惜的行为有些奇怪,但季怜惜也不轻举妄动,整日与她周旋,好似没有别的嗜好似的。
其实季怜惜虽然b从前更加提防别人,却也不是想让自己孤立无援,而她必须更加了解成圆圆,只要更加小心地斟酌说出口的话就没问题,这也是她不疏远成圆圆的原因。
这次季怜惜得知太子殿下回来了,顿时心里有些塞,又要再见到成为她与杜寒嫣之间阻碍的那个男人了,而且这下除了李妍之外又要提防太子殿下,她与杜寒嫣重归旧好的机会不就更小了吗?
接着马不停蹄地,她又得知了太子犯下这样的重罪,身为妃子的她一瞬间心中竟然不道德地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只是她随後又想到太子犯罪,她们这群妃子大概也会受到连坐惩罚,心中这情绪起伏令她难以招架。
「杜承徽她有孕在身,或许可以免刑?」季怜惜突然自言自语道。
「什麽?季娘娘您说了什麽吗?」成圆圆问。
月儿在一旁默默瞄了季怜惜一眼,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都事到如今了,还成天思考杜娘娘的事,说不ai了到底谁会相信?
「季娘娘,接下来我们会如何?」成圆圆虽说聪颖过人,但这g0ng中之事也不是什麽都懂。
这下季怜惜才将注意力放在成圆圆身上,她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这就得看皇上如何办了只是这叛国之罪,难逃一劫,你我都知道最坏的状况是如何」
「妾身还能再见到哥哥吗?」
「」
「妾身知道了。」成圆圆垂下头,当她再次抬起来时,带着苦笑:「能知道哥哥平安从战场上归来,妾身已经满足了。」
她能毫不顾忌地表现出对自己在意的人的关心,季怜惜忽然觉得有点羡慕,她心里的那人,却是对谁都不能说。
气氛沉重了许多,空气静默一回儿後,成圆圆天外飞来一笔:「季娘娘,您有ai过人吗?」
听闻此言,季怜惜的警觉心提了起来。
成圆圆却好像能得知她的想法似的,笑道:「您可别告诉妾身您ai太子殿下,妾身看得出来那是谎言。」
季怜惜一下子ga0不懂她的目的是什麽,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沉默不语。
成圆圆理解地点点头,「妾身知道您有顾忌,但若我们的结果都是si,那为什麽不选择幸福地si呢?」她站起身,向季怜惜行礼:「妾身该告辞了,若有冒犯,季娘娘责骂妾身便是,若季娘娘觉得妾身说的有那麽一分道理,请您别让自己後悔。」
成圆圆的话留在季怜惜心里久久无法散去。
如果都是si,为什麽不幸福地si呢?
「娘娘,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春儿扶着杜寒嫣坐起身,让她靠着床沿。
自那日娘娘动了胎气後,几日来不是休息便是补药,连皇上都送来高级人蔘替娘娘进补,但就是不见杜寒嫣的起se。
「惜儿今日也没来看望我吗?」
然而只要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季娘娘,春儿都有些恼了,季良媛如此无情,到底有什麽值得娘娘挂在心上的?
春儿回了她一个懊恼的表情。
杜寒嫣也有自知之明,她抚上微隆的小腹,「没事的,我们很好。」嘴上这麽说,春儿也看得出杜寒嫣的脸se根本就不好。
「我们会没事的,我会好好保护他的,因为这是和惜儿的孩子」
开口闭口都是季娘娘,春儿受不了了。
她决定去拜托季怜惜来见娘娘,就算只有看一眼也好!
她不信季娘娘就如此无情,即便不再是ai人,念在以往的交情份上,看望一眼并不过分吧?
春儿默默地在心中下了决定。
「春儿太子殿下他现在在哪?」杜寒嫣喝完了药,忽然问道。
「太子殿下他正被关押在天牢,等候皇上的审判。」
杜寒嫣轻笑了一声。
她觉得有些可笑,曾经她在心中期盼过无数次自己能离开太子殿下与季怜惜两个人过上普通的日子,结果他现在落得这种下场,该是自己开心的结局,但此刻她却觉得命不久矣,而在这时谁都不在自己身边。
她此刻唯一的支柱,竟是她不ai的男人留下来的孩子。
倏然,杜寒嫣下腹竟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都快呼x1不过来了!
「春儿!叫大夫」话还没说完,杜寒嫣便昏了过去。
吓得春儿急忙上前查看,结果惊恐地发现棉被上开始晕染了血红的颜se,三步并两步冲去找御医来。
「你说现在本g0ng不能见太子殿下是什麽意思!」李妍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花妍院,即使是她漂亮的脸蛋,此刻狰狞的表情也令她的侍nv害怕得不敢抬起头。
「请娘娘息怒太、太子殿下现正被关押在天牢,皇上有令不得任何人靠近」侍nv忍着发抖才把整句话说完。
「真是胡扯!」她站起身,指着门外怒道:「你看看那群nv人,有哪个是真心ai着太子殿下的?!哼,本g0ng大概是唯一一个想去见太子殿下的人。」她愤怒的眼神再次s向无辜的侍nv,「而你,竟敢跟本g0ng说没有办法?!」
李良娣可是不择手段出了名的,此刻侍nv真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楣,承接到这个任务。
正当她不停地磕头,祈祷李良娣从轻发落时,外头的侍卫带来了一个足以让这件事变得黯然的消息——季良媛来了。
季怜惜一进门见到跪在地上的侍nv与一脸不开心的李妍,挑起了眉头道:「打扰到李良娣了?」
李妍见季怜惜难得自个儿来找她,觉得有些兴趣,手一挥让跪在地上的侍nv下去,g起嘴角道:「真是稀客。」她让侍nv搬来一张椅子,「季良媛请坐。」
「不必了。」季怜惜x1了一口气,吞下一口口水才把话说出口:「臣妾到此是有事相求。」
李妍睁大了眼睛,那个倔强的季良缘竟然有事要来求自己,有趣。
她带着笑问道:「说来听听。」
季怜惜看着她许久,先转开了眼神才说道:「请救救杜承徽的孩子。」
「什麽?」
「臣妾听闻您的祖父是现任太医的师傅,医术了得,请您的祖父救救杜承徽。」
「杜承徽出事了?」她的语气里不只毫无关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令季怜惜十分不解也十分不悦,但此刻她才是有事相求的那个人,如何愤怒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胎气不稳,孩子快保不住了!」挤出这句话时,季怜惜是带着哭腔的。她心疼此时杜寒嫣正遭受的痛楚,悔恨自己违背了会保护他们母子俩的诺言。
李妍差点要笑出声,没想到在季怜惜面前有头有脸是这麽得意的一件事。
「我真替杜承徽感到遗憾,但是这与我何g呢?」李妍眼神里不带一丝怜悯,季怜惜皱起眉头:「若孩子不能平安出世,那您便也没有希望了。」如果李妍是真心想要过继孩子,如何也该会保住孩子一条命才对,只怕
李妍哼笑了一声,轻蔑地看了季怜惜一眼:「季良媛b本g0ng想的还要单纯呢。」
季怜惜被李妍一句话弄得怒不可遏,没有一句告别便要转身离开。
「也许该换本g0ng问问季良媛,你为何要那麽关心杜承徽的生si呢?」在季怜惜踏过前门前,李妍提高声音问道。
季怜惜止了步,没有回头,但听一道声音说:「若到头都是si,我什麽都不在乎了。」
cha0sh的牢房内虽然y暗,却仍旧有床有窗,对於一个叛国者的待遇来说,没被绑起来吊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而此时九五之尊正纡尊降贵地待在铁栏杆前皱着眉头看着要si不活的儿子。
「父皇」
「谁是你父皇!」皇上怒气腾腾,眼中的怒火令人不可忽视。
这辈子还没被父皇吼过的太子缩了一下,这当然没办法阻止皇上的怒气。
「我怎麽能有你这麽愚蠢的儿子?」他指了指外头,「你可知道现在外头多少百姓等着我处si你?!」
「处si?!」宇文yan可知道害怕了,他从床上连滚带爬地跑到皇上跟前,「父皇!儿臣不要si,儿臣好不容易才从夏天晨那狗娘养的手中逃出来!儿臣不要si!」
「蠢蛋!」皇上又吼了他一次,「你看看你都g出了什麽好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宇文yan不知道此刻要怎麽回答才能抚平父皇的怒气,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沉默不语。
皇上开始在牢笼前来回走动,「光是你一天到晚觊觎你妹妹,父皇都快没有颜面了!现在你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卖国之事!你可要父皇拿你怎麽办才好啊!」
宇文yan透过铁栏杆伸过双手抱住皇上的脚,颤抖着声音说:「父皇您不会让儿臣si吧?父皇」
见自己儿子此刻懦弱无能的样子,皇上又一gu莫名火上来了,他甩开宇文yan捉着自己衣摆的手,留下一句,「你的事日後再议!给我在牢里好好反省!」便大步离开,丝毫不理睬宇文yan在身後嘶声力竭的呼喊。
这阵子因为太子殿下的入狱,他的後g0ng动荡不安,频频传出坏消息,光是国事加上太子闯下的祸,已经让皇上忙得焦头烂额了,当杜承徽胎气不稳的事传进他耳中时,事情早已经过了一周。
皇上当然不会让他这个皇孙不保,除了指责旁人照顾不周,也急忙下了圣旨让李良娣的祖父赶紧过来帮忙治疗,只是他老人家身t孱弱、也不住在京城,这一趟过来怕不是会花上半月一月的时间,杜承徽并没有办法撑那麽久。
「太医,为什麽杜承徽还没醒过来?」季怜惜紧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那个虚弱的身影。
太医没有马上回答季怜惜的问题,静静地替杜寒嫣把脉,又做了些检查後,脸se看起来十分不明朗,「这孩子怕是不可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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