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给二皇子请安)(3/8)

    “看吧,他连孤的面子都不给。”祁远耸耸肩。

    贺嫣笑眼弯弯:“您还是快去吧,小心去晚了他给您穿小鞋。”

    谁不知道这次科举舞弊案,祁远是负责协助沈知珩调查,严格说起来还是他的下属。

    祁远被她的说法逗笑,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可伸到一半时想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便又笑着放下。

    贺嫣心底小鹿乱撞,眼睛亮晶晶地目送他远去,琥珀急匆匆跑回来时,就看到她脸红红地呆站原地。

    “小姐,刚才这边好吵,发生什么事了吗?”买了一堆吃食的琥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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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无语时,她眼尖看到地上一方烧红令牌,连忙捡了起来:“小姐,这是什么?”

    “沈知珩的令牌?”贺嫣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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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嫣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乐呵呵接了过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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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司,物归原主,”正遗憾和二皇子没多说几句话的贺嫣,拿着小小令牌指向众人离开的方向,“他们现在,应该是去皇城司了。”

    琥珀:“?”

    皇城司内狱设在地下,终年不见阳光,长久地弥漫着阴冷潮湿的铁锈味,不大的刑房内,四面墙上都摆满了血迹未干的刑具,沈知珩坐在椅子上,戴着手套的手拿着烙铁,轻轻拨弄炭盆中的火焰。

    火烧得极旺,照得他的脸明灭不定,沈知珩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祁远眉头紧皱,手边茶水碰都没碰一下。

    这皇城司内狱,他不论来了多少次,都始终无法适应。

    刚才还奋力挣扎的独眼男人,此刻被绑在墙角凹凸不平的十字柱上,见沈知珩迟迟不开口,终于忍不住了:“我不过是个开赌场的,根本不知道什么科举舞弊,你就算把我抓来,也问不出什么。”

    沈知珩抬眸,语气古井无波:“你怎知本官抓你,是为了科举舞弊案?”

    独眼男人噎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然呢?沈指挥使近来为了追查此案,闹得京都鸡飞狗跳,还有人不知道?”

    沈知珩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你倒是嘴硬。”

    独眼男人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沈知珩突然起身,拿着烧红的烙铁踱步而来。他身形高大,不笑时极具压迫力,独眼男人纵然见过不少世面,也不由得吓得脸色一变。

    “你、你要动私刑……”

    话没说完,烙铁硬生生烫在心口,疼得他撕心裂肺大叫。祁远下意识别开脸,烫熟的肉味传来,引得他一阵阵反胃。

    剧烈的疼痛之后是麻木,独眼男人如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再开口声音虚弱无力:“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跟此案无关……”

    沈知珩静静与他对视,直到他视线忍不住漂浮,才不紧不慢地说:“带进来。”

    谁?祁远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被绑了进来,一看到独眼男人便失声痛哭:“爹!”

    独眼男人目眦欲裂:“沈知珩!你想干什么?!”

    “皇城司的内狱,分大中小三种牢房,最大的一间,关了十余个囚犯,”沈知珩慢条斯理地放下烙铁,从容后退一步,“这十余人中,关的最久的有将近三年,若是将她们送进去……”

    “知珩。”祁远蹙眉打断。

    独眼男人死命挣扎起来:“沈知珩,你丧尽天良枉为人,你不得好死……”

    沈知珩也不废话,面无表情地抬手点了一下,飞鱼卫立刻捆着两个姑娘往外走,祁远当即呵斥:“都住手!”

    飞鱼卫对视一眼,到底没听祁远的,直接将两人带走了。祁远知道在皇城司的地盘,即便是他也说得不算,只能咬牙劝沈知珩:“知珩,这条线断了,我们可以再查别的,纵然他作恶,他的孩子却是无辜,你不要……”

    话没说完,外头已经传来女子惨叫,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独眼男人瞬间面如死灰:“我招!我全招!”

    一旁的师爷立刻铺好笔墨纸砚记口供,祁远急匆匆跑了出去,却看到两个姑娘只是被堵了嘴丢在角落里,负责盯着二人的飞鱼卫嬉皮笑脸,又怪腔怪调惨叫一声。

    “二殿下,卑职学得像吗?”他笑着问。

    祁远脸色铁青,许久才抿了抿唇。

    不久之后,沈知珩从刑房出来,眸色清冷地看了祁远一眼:“被顶了名字的考生,半个月前投湖自尽,父母亲眷受不了打击,半月之内有五人随他而去。”

    祁远微微一愣。

    “她们身上的衣裳,是江南织造局所出云锦,寸锦寸金,就是卖了家中赌坊也买不起,”沈知珩勾唇,眼中皆是嘲讽,“踩着旁人一家老小的性命享用荣华富贵之人,也配称无辜?”

    “知珩……”

    “你自回京以后便纠缠不休,究竟是何目的?”沈知珩声音沉郁,眼神晦暗。

    贺嫣惊魂未定,却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待她平静了才问祁远:“我、我不就是让他请个饭吗?不至于要动手吧。”

    “殿下不必对谁道歉,这些腌臜事,本不该让你看见,”沈知珩神色淡淡,“今后再如此,殿下也不必过来,卑职处置便好。”

    “你们……干嘛呢?”在门口等了半天的贺嫣,一不小心将他们的‘深情对视’尽收眼底,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

    沈知珩死死盯着贺嫣,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贺嫣看到他眼底浓郁的厌弃,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而睡太早的结果,便是没到子时便醒了。

    从哪出来?不重要,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沈知珩。贺嫣正要说让他代沈知珩请客,结果话还未说出口,沈知珩突然停了下来,她一时停不稳,直接撞上沈知珩的后背。

    “什么味道?”她动了动鼻子,“好像是血……”

    她小心后退一步,讪笑着看向他:“无……沈指挥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祁远刚要说什么,沈知珩已经走了,他只好跟上,贺嫣拿着令牌也赶紧去追。

    许久,他撤刀离开,贺嫣一阵脚软,琥珀赶紧冲过去扶住她。

    门外之人没有动静,举起的手也未落在她身上。贺嫣偷偷瞄一眼地面,看到他的长靴才确定,刚才看到的沈知珩是真实存在的。

    贺嫣眨了眨眼睛:“那你要吗?”

    “立大功了。”祁远感慨。

    “我要的也不多,嗯……天快黑了,让无忧哥哥请顿饭应该不过分吧?”沈知珩走得快,贺嫣只能小跑着追。

    “卑职怎敢。”

    贺家夜深人静,连琥珀都睡了,贺嫣一个人无聊,便披上一件外衣去院中散步,结果刚一开房门,便看到沈知珩已经抬起了手,似乎正要敲门。

    祁远苦涩一笑:“你别介意,他每次审完犯人,性子便会喜怒无常,过会儿便好了。”

    “要,妹妹给的,当然要。”祁远笑着接过去。

    祁远不住道歉,然而沈知珩始终面无表情,眼看着已经走出皇城司的大门,沈知珩还是不打算理他,祁远忍不住去抓他胳膊:“知珩!”

    祁远苦涩一笑:“知珩平日从……出来,是不用膳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贺嫣嘴上抱怨,脸颊却红了。

    祁远怔怔看着沈知珩远去,大门处的光逆他而来,将他高大的身影照得半虚半实,仿佛要羽化升仙。

    “对了,”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将木簪递给他,“无忧哥哥不要,我留着也没用,送你吧。”

    贺嫣顿时开心了,挂着笑坐上自家马车。

    她是开心了,琥珀仍愤愤不平,在马车上骂了沈知珩一路,到家立刻给贺嫣煮了安神汤。贺嫣本来不想喝的,但在她的逼迫下愣是喝了两大碗,晚膳没吃就睡了过去。

    “我来送东西。”贺嫣说着,小心翼翼挪步到二人面前,第一眼先看沈知珩的手腕。

    他猛地回神,连忙追上去愧疚道歉:“知珩,你说得有理,是孤错了,孤向你赔礼道歉。”

    冰冷锋利的刀就架在脖子上,贺嫣默默咽了下口水,讪讪开口:“我……我没什么目的?”

    “我、我……”贺嫣心一横,咬牙道,“我做得还不明显吗?满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跟我装什么傻,非要我亲口承认才行?!”

    “知珩!”祁远脸色一变。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祁远赶紧松开沈知珩,看到贺嫣后勉强笑笑:“浓浓,你怎么来了?”

    “二殿下心软是好事,可惜用错了地方。”

    话没说完,沈知珩压抑了许久的戾气倏然爆发,抽出长刀反身架在她的脖子上。

    贺嫣默默松一口气,笑着将令牌递过来:“无忧哥哥,你的令牌被我捡到了。”

    然而她却和祁远一样不敢声张,因为刀离贺嫣太近了。

    话音未落,便感觉刀刃愈发用力,下一瞬只怕就要划破脖颈,角落里等候的琥珀迟迟没听到动静,探出头看到这一幕后差点把魂吓掉。

    “真的?”贺嫣眼睛一亮,“那我岂不是立功了?”

    贺嫣吓得抱头:“别打我!”

    祁远更加无地自容:“孤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孤的气了。”

    而她开了门,这手看起来就像要敲她了。

    “知珩,你小心些。”祁远提心吊胆,生怕他伤了贺嫣。

    “我是捡垃圾的?”祁远眉头微挑。

    沈知珩眉头微蹙,倒是祁远目露惊讶:“竟然丢了?这东西可是父皇御赐,世上仅有一枚,幸好你捡到了,否则可就麻烦了。”

    贺嫣:“?”

    “沈指挥使太过分了!我要禀告贺老将军!”琥珀怒道。

    祁远待她站稳,到底伸手摸摸她的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祁远叹了声气,又安慰了她两句,贺嫣见他没心情,便提出告辞。

    ……只是喜怒无常?贺嫣心情复杂地看向祁远,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沈知珩静静看着她,直到她心底发毛,才缓慢开口:“道歉。”

    沈知珩蹙眉避开,面无表情看向他,祁远与他对视,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我能讨个赏不?”贺嫣打蛇随棍上。

    “……你都自称卑职了。”

    贺嫣下意识屏住呼吸,连话都不敢说了。

    还好,护腕上还绣着小小的兰草,说明他暂时没有移情别恋的想法,至于祁远……嗯,他肯定是喜欢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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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嫣沉默许久,试探:“对、对不起?”

    沈知珩微微一顿:“我说,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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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她安神汤喝多了出现幻觉,否则她怎么会在深夜的自家庭院看到沈知珩,沈知珩还说出了‘道歉’这种词。

    开玩笑,沈知珩会道歉?她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而且……

    “大半夜的,道歉?”她一言难尽。

    沈知珩沉默片刻:“那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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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嫣无言看了他许久,突然有点好笑:“沈指挥使,从分开就开始良心不安了吧?”否则也不会大半夜的跑过来。

    “抱歉,”沈知珩面色生硬,相比有错就认的祁远,他显然不擅此道,“今日白天,是我不对。”

    贺嫣想了想,朝他伸手:“那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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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嫣挑眉:“空口道歉啊,没带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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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嫣轻哼一声,刚要说什么,沈知珩突然扭头就走,她赶紧叫住他:“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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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嫣:“取的意思是……您等会儿不是还要回来吧?”

    沈知珩抬眸看向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贺嫣嘴角抽了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今日没穿那身圆领暗红官服,而是换了件绣了文竹的白袍,身上也没有佩刀,相比之前多了些许书卷气,可周身的疏远冷离却并未减少,站在月光下俊美不似凡人,好像随时会散在月光里。

    这人古怪是古怪了些,皮相却是极好,跟二皇子比也不逊色。贺嫣心里嘟囔一句,又扫了眼他手上薄如蝉翼的手套,突然问了句:“我给你的油,你擦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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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贺嫣啧了一声,“那可是上等的护手油,你不会给我扔了吧?”

    “没有。”沈知珩这回倒是说话了。

    也是,凭借沈指挥使的教养,收的礼物即便不喜欢,也不可能会扔,顶多是放在仓库吃灰而已。贺嫣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勾起唇角:“你今日差点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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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事,我是贺家仅剩的独苗,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贺嫣反问。

    沈知珩看向她:“我并非因为惧怕贺家,才来向你道歉。”

    “我知道,是因为做错事嘛,”贺嫣抱臂靠在门框上,“沈指挥使从前读书时,便是远近闻名的君子,既是君子,自然行事坦荡、知错就改。”

    沈知珩听出她话外之意,直接问:“你要什么?”

    “要你娶我。”贺嫣回答。

    沈知珩顿时皱起眉头。

    贺嫣怕他死心眼真答应了,说完就赶紧接一句:“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有另一个要求。”

    “你说。”沈知珩立刻道。

    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一看就很怕娶她。贺嫣啧了一声:“等着。”

    说完,便急匆匆跑回屋里,拿了什么东西后招呼沈知珩去院中石桌前坐下。

    “当着我的面,把护手油擦了。”贺嫣拿出蛤蜊式样的盒子。

    沈知珩脸色顿时有些冷。

    “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擦?”贺嫣反问。

    沈知珩:“贺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

    “但什么但,”贺嫣打断他,“这不是好意,是你做错事要付出的代价。”

    沈知珩不说话了。

    贺嫣也不逼迫他,只是靠着石桌盯着他看。

    沈知珩脸色越来越凝重,肩膀也隐隐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嫣强迫他卖身了。

    许久,他到底面无表情地将手套摘了,一双手彻底暴露在月光下。

    贺嫣叫他涂护手油也只是一时兴起,可真当看到他的手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才短短几日,手上的裂伤更严重了,伤口深处的肉泛着白,连血丝都没有,十指骨节突出、指腹发皱,右手小指上还有严重的冻伤,一眼看去简直惨不忍睹。

    大约是贺嫣嫌弃的眼神太明显,沈知珩冷着脸便要戴上手套,贺嫣连忙制止:“别啊,你答应我要擦油的!”

    说完,又想到什么,“不对,现在只是擦油是不够的。”

    她看了沈知珩一眼,又跑回屋去了。

    不多会儿,她带着一瓶药膏重新出现,然而沈知珩已经将手套戴上了。

    “先涂这个,等晾干了再用那个。”贺嫣说完,才注意到他的手,“你怎么又戴上了?不是答应我要涂药吗?”

    “我回去涂,免得恶心到贺小姐。”沈知珩一向淡漠的语气里,难得多了一分情绪。

    贺嫣奇怪:“我什么时候说你恶心了?”

    沈知珩抬眸,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

    她眼睛清澈干净,所有情绪一览无余。

    没有厌恶。

    沈知珩微微愣神,心口仿佛被什么重击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贺嫣趁机将他手套扯下,再次看到他一手的伤时,突然发现了不对:“你来之前洗手了?怎么感觉手指都泡囊了?”

    沈知珩猛地回神,淡淡开口:“贺小姐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管。贺嫣腹诽一句,直接将药膏丢给他,沈知珩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眸涂药。

    “指缝多涂一点,都烂了,还有虎口……”贺嫣指挥着,很快一盒药膏用了小半,然后便开始等风干。

    沈知珩垂着眼眸,没有交流的意思,贺嫣却是个闲不住的,安静了会儿后忍不住问:“你看过大夫吗?”

    沈知珩沉静如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我说的不是你的手。”贺嫣意有所指。

    沈知珩顿了顿,淡漠开口:“贺小姐什么意思?”

    “你今日喜怒无常的样子,我似乎在另一人身上见过,那人前些年战场杀敌十分英勇,可离了贺家军之后,性子便愈发捉摸不透,每夜每夜睡不着,后来大夫诊治说是心病……”

    “贺小姐觉得我有病?”沈知珩冷声打断。

    贺嫣眨了眨眼睛,确定他今天没带刀后:“是啊。”

    沈知珩:“……”

    短暂的安静后,他淡淡开口:“贺小姐想多了,沈某好得很。”

    贺嫣点了点头:“所以只是单纯地讨厌我。”

    “浓浓快来,”皇后笑着朝她招手,眼圈也红了,“长成大姑娘了。”

    沈知珩扫了沈荷一眼,沈荷本来还在笑,顿时表情一僵,老实了。

    贺嫣细数二皇子优点,数到最后心满意足,便催促琥珀为她更衣。

    贺嫣只好在石子路上跪下:“参见五公主殿下。”

    沈知珩停下,冷淡侧目:“何事?”

    “这两样搭配着用,一日两次,不出半个月你的手就好了。”

    果然,话题绕三圈,最终还是绕回了二殿下身上。

    “五公主。”

    “若真如此,就太好了。”皇后笑意盈盈透着欣慰。

    贺嫣知道她是想念自己的母亲了,但她大病初愈,总不好太过伤神,于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娘娘,您那只烧蓝花瓶不错啊。”

    贺嫣:“……”

    “当初我离京,你为何没来送我?”贺嫣好奇。

    “贺嫣?”

    “见了五公主还不行礼?”刚才还笑得像铃铛一样的沈荷,当即板起脸呵斥。

    这是打算让她一直跪着?贺嫣调整一下姿势,偷偷揉一揉酸疼的膝盖,心想这位最擅长软刀子磋磨人,她今天是要倒点霉了……所以要不要装晕逃走呢?

    “五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当然是最受宠的。”贺嫣莫名看了沈荷一眼,仿佛她疯了才会拿自己跟五公主比。

    “以前不都是除夕设宫宴吗?难道规矩改了?”贺嫣好奇。

    她这话不假,皇后无所出,所有皇子公主都养在她膝下,这么多皇子公主里,只有祁蕊和祁远最受宠,贺嫣也对此表示认同,但……

    一夜无话,转眼便是天亮。

    贺嫣摆摆手,显然不怎么在意。

    温柔的声音响起,贺嫣只好上前,本来该立刻行礼的,可这一路全是石子地,坑坑洼洼的跪上去肯定很疼。

    沈荷被气得要死,偏偏说又说不过,只能求助地看向祁蕊。祁蕊笑了一声,朝贺嫣伸手,贺嫣膝盖咯得发疼,一看她伸出手,还以为要扶自己起来,正要松口气时,就听到她又道:“这花瓶本宫眼馋许久了,可否借来一看?”

    皇后娘娘染上风寒有一段时间了,她近来虽然没有进宫,但没少送东西进去,今早听说中宫的门开了,她便想进宫瞧瞧。

    “……嗯。”贺嫣无语。

    沈知珩:“来送奏报,这就走了。”

    两人就此沉默。

    今日阳光极好,她又吃太饱,抱着花瓶昏昏欲睡往外走,经过御花园时,突然听到一阵笑闹声,她当即就要换条路走,却还是晚了。

    “为皇上效力,做什么都一样。”沈知珩回答。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贺嫣顿了顿,一回头便看到了某个跟她不熟的家伙。

    贺嫣只当没听见,气得沈荷脸色都变了,五公主祁蕊笑笑,又重复一遍沈荷的话,贺嫣这才回答:“臣女来探望皇后娘娘。”

    “去他大爷的不熟!我三岁时就认识他了,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十一年,他爹娘去世那段时间都是我在陪他,他还教过我音律识字,现在竟然说我们不熟!”贺嫣拍桌骂骂咧咧。

    在帝后跟前长大的几个人里,就她和沈知珩、祁远是老大难了,若是一次能解决两个,自然是最好的。贺嫣看着皇后高兴的样子,心想到时候自己跟二皇子成了,应该也没啥差别吧?

    皇后摸摸她的脑袋:“没改,只是科举舞弊案刚了结,远儿和知珩立了大功,皇上想替他们办个庆功宴,也顺便警示群臣,这才决定在小年那日设宴,你到时候可要早些来。”

    “卑职告退。”沈知珩垂眸。

    贺嫣眨了眨眼睛:“啊……”

    “那是道歉?我差点没被他气死!”贺嫣恼得脸都红了。

    琥珀不懂:“你之前也说不熟啊,为什么他说同样的话就不行?”

    祁蕊的脸更红了,贺嫣撇了撇嘴,抱紧直接将的小花瓶。

    “是啊。”贺嫣点头。

    “是老姑娘了,”贺嫣跪在床边,乖巧抓着皇后的手,“过了年就二十岁了。”

    当年朝堂混乱奸佞横生,连贺家都遭人构陷,皇上会设皇城司肃清朝政不奇怪,她只是奇怪皇上为什么会想起让他一个文臣做指挥使,也奇怪他为什么会答应。

    “我说跟他说能一样吗?我说是替他开脱,他说就是没良心!”贺嫣骂完,仍觉心凉,“这人果真一点旧情都不念……不,他根本就没有情,冷心冷肺的,跟我二殿下比差远了!”

    武职,却又不领兵打仗,即便统领禁军直隶皇上,看起来风光无限无人能及,但最多也就如此了。

    沈知珩沉默一瞬:“抱歉。”

    贺嫣撇了撇嘴:“那怎么能一样,以你的学识,从翰林院始,不出二十年便能官至宰相,但做了武职……”

    时隔六年重新出现在中宫,看到大病初愈的皇后娘娘,贺嫣鼻尖一酸:“娘娘……”

    贺嫣恍然,刚要开口说话,皇后突然看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问:“本宫听说,你近来对知珩可是中意得很……”

    “二十岁也小呢,本宫可是二十三岁才与皇上成婚。”皇后温柔道。

    “原来如此,”祁蕊笑着看向她怀中花瓶,并未叫她起身,“母后对贺小姐果然不一般,连父皇送的花瓶也舍得赏。”

    贺嫣咧嘴笑笑:“浓浓哪能跟娘娘比。”

    贺嫣点头:“去看皇后娘娘。”

    沈知珩没有废话,直接转身离开,贺嫣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唤他一声:“沈知珩!”

    重新回到听雨轩,他叫人送了热水沐浴更衣,待到该休息时,突然看到桌上的护手油和药膏。沈知珩沉默许久,到底还是重新涂了一遍。

    祁蕊只是客套,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些,一旁的沈荷气不过:“不过是看在贺家的份上,若真论起来,五公主殿下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最受宠的。”

    “沈指挥使刚忙完科举舞弊案,怎么不多休息两日?”祁蕊脸上泛起一抹红。

    她正想对策,并未发觉沈荷跟祁蕊都同时看向了她身后。

    沈知珩翻身越过院墙,趁着夜色离开了。

    沈知珩回头,月光下眉眼清晰:“因为不熟。”

    “怎么比不得,本宫看浓浓更好呢。”皇后笑盈盈,温柔的眼神像在透过她看别人。

    沈知珩涂完药,答非所问:“我可以走了?”

    “小姐要出门?”琥珀忙问。

    许久,贺嫣忍不住又问:“你明明读书人出身,为何做了武职?”

    “送奏报又不需经过御花园……”沈荷话说一半,意味深长地看祁蕊一眼,“莫非是故意绕路?”

    “恭送沈指挥使。”祁蕊福了福身。

    皇后失笑:“你呀,每次来都惦记本宫的东西。”

    “你进宫干什么?”沈荷又问,生怕她是来求赐婚的。

    沈知珩微微颔首以示回礼,然后看向某个跪没跪相的人:“还不走?”

    但看沈知珩的表情,应该是不想回答的。贺嫣摸摸鼻子,等他手上药膏风干得差不多了,便催促他涂护手油。

    说罢看了宫人一眼,宫人立刻将花瓶包了起来。贺嫣乐呵呵地陪她玩笑打趣,期间有女官来了,一一回禀过几日的小年宫宴。

    琥珀困倦地趴在桌上,直接抓住了重点:“所以他大半夜找你道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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