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致歉(2/8)
答案是肯定的,那远较常人娇小的身影仍在。
起初,他想搭个话,却又停下步伐,看了一阵後随即回房。
白商待着的位置距离门中又多了一个人,当时他不以为意,後来才明白个中的用意。
对此,日常生活中较常人辛苦吃重的双手便有了不同的用途,换言之,腿脚的不足之处便由双手来支持。
有人说,白商就算基於家族之情,给白周一个帮中职务即可。
白商心怀惴栗之余,却也有几分高兴。
虽说没什麽空闲时间,但也不至於说是劳苦艰难。
为首者循着痕迹而来,那是慌忙而杂乱的步伐,以及穿越草堆林间的外力,那与自然而然的兽径不同,是相当明显而不自然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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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常常强调白商才是领导这个门派的最佳继承人。
有人说,白商并不需要以白周为主,直接自己当帮主即可。
是故,获九旬又称实廪,或者足食,表示已经收获了足够度过寒季的食物。
踏步细碎无声,左右环顾无言,仅有在迂回前进中稍有动静。
正因为这份认知,所以他才一肩挑起了门派解散後的责任。
即使如此,那个拿着木剑的身影仍就歪斜难支。
就算受到二房派阀中人的嘲笑,他也不曾怒目相对,晨练从不缺席,夜中持续练习,直到走出自己的一条路为止。
──不过白商对此听而未闻,力排众议让白周担任帮主。
趋近几步,他才看得明白,那是腿脚少了一截的身影。
可对门派来说又是如何呢?在多是这四肢健全,也许成就不高却也不会因双脚而困扰的门派中,他便是个异数。
也许有人认为这是过往掌门之争的最终定案,又或者是白商对父亲造成门派解散的赎罪,白商对此并不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让时间经过来证明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偶而他也会这麽想,说不定自己其实是适合那个位置的。
虽说不是很乐意,但对往後担待起这些责任也无可厚非,毕竟也算是家族企业。
也许掌门是想藉由官府的权威来迫使反对者低头,可这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而事态走向了更糟的状况。
只是十数年过後成了一片野地,待到逃云道人结庐而居,这才缓缓有些人烟。
此时,除了收成完毕开始打些野味的百姓外,逃云墟外的林道外围,有了不速之客。
过往的逃云墟是一片开辟良好的聚落,虽因战祸而荒芜,却也没有化为荒地。
这件事造成了门派内部气氛有变,起初仅止於一些皱眉带过便罢的小冲突,後来则演变成几乎分裂门派的斗争,最终导致了门派的消亡。
问题只在於这阵风波没能受到控制,甚至是提早消弭而已。
待到门派的旧摊子都解决了之後,一个以部分旧门众的骨g的组织成立了,亦即在日後以白童子为主的猎人帮。
在他快十岁那年,一件大事发生了,亦即长房有了男嗣这点。
夜行衣、面罩以及头巾,走在路上肯定会被当成可疑人物的装扮,在入夜的荒林中却是毫不起眼,唯有那偶而闪着光辉的双瞳昭示着并非si物或静物。
然而有炊烟人气的地方也仅限於逃云道庐左近,除却道路之外仍是一片荒烟蔓草,不至於人烟罕至,但在获季却不太可能有人迹。
就白商来说,他是击节赞赏的,因为他明白白周在这件事情上付出了多少努力与心血。
夜里无天光,不过习武之人饮食均衡,目力也算是不错,仍能依稀视物。
直到某天他夜里睡不着,起来听到奇怪的声音而前往练武场。
自家剑法重腾挪,x轻灵,再以迅捷巧妙为辅,而自成一格。
将发劲使力的方法用在移动上,虽看来不如过往那般飘逸神俊,却有份不同以往的感受,套句某位sao人的说法──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事实上,日後多得是白周一拍桌案便迅速飞跃制敌的例子。
变卖部份财产权作门众的返乡费,以及代为推荐弟子到其他门派投靠。
这是他的成就,也因此练就了一双远较旁人粗壮的双手。
掌门带在身边的孩子从白商变成了白周,见客时也是如此。
有一部分想留下来的人,则是被他暂且安置在他处。
掌门对此无可无不可,但在二房的眼中就显得碍眼,时常成为受攻击的理由。
於是乎,白商在此之前的生活大抵就是练武、习字、数算又或者是偶而陪着掌门或父亲去拜会长辈,g0u通联络之余也算是见见世面。
获季,一岁三季之中,因农季结束後开始收获各种农作物而得名。
对白商来说,他是从弟,不过是长房的继承人。
白商的父亲在那之後以伤害朝廷命官之责问刑,更因身为习武之人而加重刑罚,最终流放觋州。
而白商隐隐约约被当成下一代掌门在栽培,毕竟长房无男嗣的状况下,由二房的子息来接手也算是合情合理,掌门对此也没什麽意见。
几天後,则是一时兴起,特意到了习武场看看那个身影是否还在。
拜入门下需要一笔简单的拜师礼,价码随着家门身分而有所不同,甚至有的门派还明订价码,就因为他们声名远播,武艺高超。
……可那些都与此刻的逃云墟无关,因那至少是两旬之後的事情。
开田辟野非数年之功难成,而在封京落成後又是一gu对人口的x1引力,饶是百年过後的今日,逃云墟也没恢复到过往的热闹,最多是有些热闹的小聚落罢了。
对他来说,本门强调腿脚灵活的步法并不合适,特别是着重於下盘的这点。
甚至可以说,这回轮到他守护自己的归处了。
跌倒了便站起来,转不好就重新来,剑掉了再捡起来。
更别说还有些百年大派自己是有田产的,平素佃给农民收租,自个则是专注於武艺之上,把这营生的行当磨练得更加拔群突出。
镖局不也是这麽回事吗?只是他们直接拿来做买卖罢了。
十、林影
这也是一年之中皇家多有活动的时候,如谢天祭,抑或畋猎之事。
大门派是这麽过的,小门派就没有这麽惬意了,一枚钱bsi英雄好汉的事情在所多闻。
因为在白商的心中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也不是谁的错,亦非是谁刻意为之。
怎麽说白商都b白周多上了好几年习武,自然看得出他在做什麽。
再仔细观察之下,便能察觉黑衣诡谲的身影并非一个人,而是三人一组在行动。
或许说,正因为白周表现出他不同常人的才赋,所以才导致了最後的摊牌。
一直练,一直练,无论农获寒,无论风雨雪,数年如一日。
可他没有停止。
只是弟弟私底下的作为并没有瞒过掌门,他在门中派系发动的同时,找来了当地的武官。
门派有人就有嘴巴要吃饭,而练武本就是要吃得好才有力气的活,更别说打造兵器乃至於进行维护,以及林林总总大大小小想得到或想不到的事情……为什麽会有人想争着当掌门,白商实在是不理解。
在掌门预想中会屈服的反对者因官府的介入而激昂,使bg0ng的口角冲突演变成了冲突,而在冲突中武官受了伤。
只因为这回不是猎人帮中的冲突,他只要专心对外即可。
又因收获期间需要捕猎飞禽走兽以免g扰收成,又作获季。
身在风暴中心的除了白商,还有白周。
对显有人迹的林木而言这三道黑影是外人,但对他们来说,要找的对象才是外人。
几年前,白商接到了父亲病si觋州的消息。
白商回想只觉得遗憾,遗憾自己没有更早表态来让局势明朗。
没有膝盖的大腿上绑了粗重的布条,代替鞋袜,甚至是防滑。
而今眼前又是一个可能会让这个组织瓦解的危机。
原因而在?答案意外的简单,就是那十几年的改朝换代,以及兵连祸延之下无人敢入住这片坚持反抗的故逆之地罢了。
实际的收成时节或因地域或作物种类而有分别,但大多会在获九旬前结束。
惹出这风波的门派也不好过,最终被迫解散,而掌门也在同年内病逝。
由此观之,先天条件上白周并不适合,可他仍在练习。
跨足踏地不稳,腿脚无从屈伸,回身重心偏低,种种条件看来都实在是惨不忍睹。
那是个人影,然而确b常人来得矮小,不,甚至也b一般习武孩童又矮了些。
说感伤是有几分,却不见得真的有多哀伤。
不过对一般农家而言,那仅能算是cha曲,主戏仍是收成。
长臂泼猴,每当有人这麽说白周时,便是门内冲突b0发的时候。
白商的父亲串联了门中对掌门执意要让白周接位而感到不满的人,要求掌门对此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当然,是放弃让白周继承的这点。
三个点划出一道防线,隔出一块安全与危险的区域,也是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