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未成年（醉酒）(2/8)
没体验过五花八门的酸甜苦辣，让我去扮演另一个人的人生，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我这种现实恶人，在电影里却是个受尽欺负结局悲惨的懦弱无能的人，就冲着这一点，也能吸引不少的人去买票。
我要扮演的是个临近高考的高三学生，在学业和霸凌的双重压力之下，最终不堪重负跳楼自杀。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医院了？”马行远往赵寒那边走了两步，问他。
我打开门，便看到马行远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耐烦。
赵寒说:“昨天是我不对。”
铃声响了足足十五秒，对方才接了电话。
我利落地付了全款，中介笑得很开心，应该会有不少的提成，不过也有可惜的地方，房子不是精修，我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住进去。
我在那一瞬间沉默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这是可以告诉我的吗？”
“六哥！”
很不巧，马行远将我送回去的时候，一进门就碰到了在客厅阳台地沙发上，不知道干什么的赵寒。
赵寒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我猜的。”
我紧抿着唇，不太想跟他说话，但在马行远面前又不能暴露我们之间的矛盾。
这么年轻却这么贵，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
我将卷土而来的手打开，面色冷了下去，几乎是有些厌烦地回答:“你拍戏的时候，最好别回来再让我看到你。”
听马行远的意思，这算是个大制作，能让我掺一脚，肯定也不只是马行远那几句好话起了作用。
但在我的意识里，工作狂一向不太好说话。
我顿了顿，没打算隐瞒:“我买了个房子。”
却忽的听见一个脚步停在我身后，清澈的声音传来。
但我心中没什么太大感觉，利益只有是相互的，才能长久下去，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
他起码跟医生重复了不下五遍:“他这张脸不能毁。”
虽然直觉不太精准，我要搬出来，的确有秦匀的原因，但大头还是被赵寒给占了，他根本就不像网友说得那样可爱单纯。
出了问诊室，我下意识地往右走，却被马行远拉住变了个方向，上了一层楼。
虽然我并不在乎这一点，但马行远看样子却很在意。
被我这么提醒，马行远似乎才回想起这一趟的目的。
我想，这也许就是精英的自信和直觉。
我摸了摸口袋中的纸条，若有所思。
资本主义从来不谈感情。
点开文件，看见人物信息，我心稍微落了点地。
我只是个高三学生，半个月没碰试卷就已经生疏到连导数题都看不明白，十八岁不到的年纪更没什么深奥的人生经历。
马行远直接把诊断书给了我，“你自己的病。”
开门的瞬间，他眼神直冲着我来，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跟马行远问好。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叫“医生”的医生。
我没理他，转身要往楼上走。
“下午去你房间找你，结果发现没人，我还以为你去医院了呢。”
见我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探过来要摸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
我坐在副驾驶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忽闪而过的风景，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马行远开口说搬出去的事情。
他根本没有给我质疑和拒绝的机会。
“一个小房子”，没细说，我往里走了两步，将口罩摘下放进口袋里:“马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见我回来，马行远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然后责怪地问我:“现在的节骨眼上你乱跑什么？”
但放到现实中来看就觉得有点夸张，我扶着楼梯手，半垂着眼，有些恹恹地看着他。
我垂眸看着滴在地板上的几滴水珠，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资本主义的奴隶也一样。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最重要的是好贵，果然名气最值钱。
“快到点了，走吧。”
我笑了起来:“那可以跟您要个名片吗？”
“六哥，去哪了？”赵寒的眼神只在马行远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又跟胶水一样死死黏在了我身上。
赵寒声音加大了点:“我向你道歉。”
他楞了一瞬间，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你买什么房子？”
然后又特别真诚地对我说:“六哥，真抱歉，应该是我陪你去的。”
我回忆了一下那个医生的胸口的绣字，好像是姓宋，我喃喃一句:“宋医生……”
我从他的话中隐约听出了点“只要脸没问题人傻了也没关系”的意味。
他果然想岔了。
我心中没有太大的波澜，比如那种突然失去依靠的恍惚，他又不真是我妈。
他问了我几个问题，似乎是在验证我失忆的真假，马行远应该还是在怀疑我。
可没办法，我现在是资本家奴隶的奴隶，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只能点头和执行。
“什么医生？”我有些不解:“我没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转过身，看着面前比我高了快一个头的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
对面沉默了一秒，才重新开口:“你病的不重。”
那既然全权交给我自己的话，我就不要那个专家，太严肃了，问问题的时候，眼神犀利地好像要扎进我的心里面，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马行远没有停留多久，他手下带的人不少，忙得脚不沾地，能亲自带我去医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乖乖叫了声:“马哥。”
他眼中多出一份惊诧，随机点了点头。
这扇木门好像是一道屏障，将房间跟外面的世界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外面是属于汤校六的世界，而房间里隐藏着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敢对天发誓，这绝对是一个巧合。
我的额头恢复地很好，一点疤痕都没留下，甚至新生出来的皮肉更加光滑了。
他直截了当的开口:“我知道秦匀脾气差，你再忍一忍，如果实在忍不了，我替你找个房子。”
我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洗澡去了。
戏份不多，比起龙套也多不了几个镜头，我这种人人喊打的偶像，能捞着个角色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
到了医院，却不是之前的那个，我眨了眨眼，看向马行远。
他们聊了很久都没出来，我有些无聊，趴在窗边往下看，青绿灌木丛跟茶条瘫在了一个平面里，不同的绿色交杂渲染，小石子路的坑洼寡灰，有很多穿着条纹服，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人。
马行远一走，赵寒立马从地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我一圈。
他这样做，真的好像我妈一样。
他停了车，开始解释:“这家医院专家很有名。”
“马哥”，我问他:“我要是在片场发病了怎么办？”
大致意思就是现在仍旧是在合约期间，公司不养闲人，即使是个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的劣迹爱豆，也要顶着被人扔菜叶砸鸡蛋的风险，出去为公司赚钱。
我转身离开，他匆匆开口叫我，我加快了步子，砰的一声将他关到了门外。
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资本主义，都是一样的可恶。
现在的我，好像有点理解，有钱人那种矫情的孤独和空落感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反客为主问他:“请问您是精神科的医生吗？”
他笑得时候面部表情总是拉得非常大，应该是在屏幕前形成了习惯，笑容是他的代表特点，所以他要尽可能地放大美化。
目光最后定格在他胸口的名字:宋轶声。
医生也不一样，不比专家便宜，但比专家帅气。
见我有些抗拒，马行远也不再问。
我在外面吃了一顿穿越以来最豪华的一顿饭，只有我一个，孤伶伶的，有点可怜。
我这次停下，在楼梯上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打算怎么道歉？”
我放下手机，长舒了口气，心中有些焦躁。
果然人设就是人设，只假不真。
他看了眼手表，说:“替你约了医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从上车开始就没看过我一眼，却好像直接将我剥开，将我的跳动的心暴露在空气中，探查的一清二楚。
马行远就算没出大力，肯定也是为我说了几句好话。
我伸出手去，太阳撒在手上，我握了握拳，好像把太阳抓进了手心。
我沉默地看着面前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医生，反应过来这才应该是那个“有名的专家”。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精明又伤人。
然后拐弯进了精神科。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开了脚步声，应该是赵寒离开了。
没等我开口，对面就抛来了一堆信息。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得意样子，忽的笑了。
我刚把写着手机号的纸条塞进口袋里，马行远就推门出来了，他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我。
等回来时，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是马行远。
马行远眼睛直视正前方，黑色西装服帖地像是长在了身上，一看就是那种精英里的工作狂。
这次不一样，只有我一个。
马行远动作很快，电话刚打完五分钟，剧本就已经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问诊结束后，我被赶了出去，而马行远接替我听最后的结果。
“诊断结果说你得了精神分裂症。”
到最后我也没得到名片，只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打通的电话号码。
他推了推眼镜，再次耐心地问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他告诉我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好像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需要关心的精神病人。
开机的日子来得很快，在马行远的“逼迫”下，我还是不得已又去了趟医院。
毕竟矛盾的源头我实在难以启齿，而且我马上就要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没必要多生事端。
我脚步没有一点停顿。
意思是:你的事我不管了。
但我没说具体位置。
“最近的戏男三的位置还有空缺”，赵寒走上两节楼梯，跟我的距离缩短了些，但仰头的高度却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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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擦头发的手停住，将毛巾放到一旁，我重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