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未成年(醉酒)(1/8)

    十八岁以前的限制太多,我现在是个二十五岁的未成年。

    他们吃的东西还没收拾,乱糟糟垒了一桌,按这天气,明天早晨一准要臭。

    我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将牛排端了上去。

    桌子挨着的墙面挂着个小壁灯,晚上一开,昏黄色的光撒在矮桌上,特别有氛围感。

    我坐在地毯上,刚消灭了一块牛排,就听到楼梯上有动静,抬头一看,是穿着睡衣的赵寒。

    他现在整个人很颓靡,真的很像我以前苦灯夜读到十二点,然后一脸懵逼跑厕所的样子。

    他声音有些沙哑:“六哥?”

    我嘴里还有块刚塞进去的牛肉,我嚼了嚼没嚼烂,这块煎的有些老了。

    我只好向他点点头。

    我期盼他快点离开,却没想到他从厨房端了一杯水回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喝。

    我被他盯得那块牛排卡在嗓子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谁知道他非常自然地从我手中拿走叉子,偷走了我刚切好的一块牛排塞进了他自己嘴里。

    我盯着他嚼动的嘴唇,沾了点酱汁显得油澄澄的。

    我说:“煎的老了,不好吃。”

    我主要是想表达:你别跟我抢,我还没吃饱。

    他却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把水杯放我手里,把我面前的牛排拉到了他面前,一块一块地吃了起来。

    赵寒美名其曰:“老的我吃。”

    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很奇怪,意有所指。

    我的肚子只有三分饱,但我又不能明着跟他抢,只好把水杯放下,拿着果酒小口小口地啜吸。

    他吃得欢快,还不忘问我:“以前没见过你进厨房,变化还真大。”

    我心有怨气,随口一答:“我失忆了,脑子里除了做饭,什么都没有。”

    “味道还不错”,他好像在跟我炫耀。

    我低头看着喝了一半的果酒,脑子有些晕沉沉的,我没想到果酒也有这么大的劲儿,不过挺好喝的,桃子味的甜,只有一点点辣。

    我将外表面融化的湿漉漉的瓶子抱进怀里,水滴蹭到我的t恤上,有些凉意。

    我仰头喝了一大口,把空玻璃瓶扔进了垃圾桶。

    我半阖着眼,含糊说:“我要睡觉了,你把盘子洗一下。”

    交代完,我想站起来,身子却软在了厚实舒适的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好像要陷进去了一样。

    我又说:“我要上楼了”。

    可我窝在沙发前,一动没动。

    手脚没力气,脑袋也没力气,全身都没力气,空气中酱香味浓的晕人,刚才那块牛排好像是被空气吃掉了一样。

    赵寒见我把自己抱成一团,探过身来问我:“不是要上楼吗?”

    我有些困,不想理他,将头转到离他远的一边去了。

    厨房出来水哗声,应该是赵寒在洗盘子,他还挺听话的。

    可是脚步声变近,没有跑到楼梯上,反而黏到了我身边。

    我只觉得身子腾空,被包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把湿体恤往发热体上蹭,却被按住不让动。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赵寒把我抱起来了,已经到了二楼,然后是开门声,应该是进了房间,但不知道是谁的房间。

    我现在不太想考虑这么多,眼皮沉得好像压了两个秤砣,现在的我只有睡觉这一个任务。

    只是临睡前我模糊在想,这一夜非常美好,除了公主抱。

    桃子味的酒香环绕着我,我仿佛变成了浸泡在酒坛中发酵的桃肉。

    床垫软的要命,不像是我的房间,似乎是因为汤校六怕骨骼长歪,特意换的硬床板。

    我是不知道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人,骨头还有什么生长的空间,这人怕不是鬼迷心窍了。

    桃肉被摔到软床上,汁水迸溅,我晕乎乎的,觉得世界变成了粉红色,无数个气泡在我眼前绕来绕去。

    随后桃子的甜香被一股冷冽覆盖,那味道淡淡的,像是带着刚从浴室出来的冷气。

    一滴冷水不知顺着哪里滴到了我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于是我朝着那滴水的主体寻过去,谁知却抱住了一个比我更加炽热的庞然大物,他似乎长了触手,将我按在他身上挣脱不开。

    随后我的衣服被一件件脱掉,上衣,裤子,最后是内裤,但我的袜子并没有被脱掉,黏糊糊地套在脚上,我不情愿地蹬了蹬腿,却被压了下来。

    后面被淋上冰凉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划,像是融化的冰激凌,带着点香草味。

    我觉得我像是一叶扁舟,漂浮在海面上,巨浪在我身后袭来,将我不断打翻再摆正。

    我伸出脚抵在巨浪上,那巨浪竟然硬邦邦的,像是火山喷洒了岩浆后一样的滚烫,将我烫的浑身战栗。

    我肚子有些撑涨,可明明第二份牛排全都进了赵寒的肚子。

    风雨飘摇起来,浪打到我的身上,将我的头发湿成一绺绺,岩浆的热量以海水为介质,守恒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房间一般十分安静,尤其是清晨八点左右,小鸟也唱累了,别墅又在郊区,基本没有什么噪音。

    可是我却被吵醒了,因为有拖鞋沙沙拖拉的声音,不算太大声,但是很烦。

    我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却又一瞬间的怔愣,看着头顶不是熟悉的粉色跳跳虎玩偶,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没等我坐起来,就听到床尾传来一声询问:“醒了吗?”

    我好像是一个姿势睡得太久了,浑身都有些僵硬,我试着动了动腿,忽的股间一阵刺痛,从椎骨传至全身。

    我原本就僵木的手脚,像是泡进了冰水里一样,由内而外的寒意散至血液中,最终汇入心脏,好像把我的心冻得停跳了一瞬。

    我缓缓抬头,看着赵寒在阳光下特别灿烂的笑容,咬着牙说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候。

    “去你妈的!”

    听见我的又一句脏话,赵寒神色变了,全然没有昨天的隔岸观火的样子。

    果然只有当灾难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真正在乎起来灾难发源者的心情。

    我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未成年”这件事,可我又伤心地想起,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早就被未成年保护法无情踢出了门外。

    我抖着手把散落一地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赵寒裸着上身,晃悠到我面前,我没理他,自顾穿着衣服。

    “六哥”,他轻声喊我。

    我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小腿,好像是刚洗完澡,还有些水珠没擦干净。

    “去你妈的。”

    我现在只想骂他,可是嗓子干疼地严重,我脏话的储存柜也极其有限,所以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话。

    见我是在非常严肃的生气,赵寒这才收起笑呵呵的模样,蹲下身子跟我平视。

    他将我扒拉了很久都没拿到手的裤子递给我,声音放的特别柔,特别轻。

    “六哥,你以前总是求我,我没答应过。”

    他的手覆上我的脚,炽热的温度落在脚面上,烫的我往回一缩,却被他紧紧抓住,放到了他胸口上面。

    他的表情极其真诚:“你昨天很可爱,我以为你会喜欢。”

    听见这话,我皱起眉,低头看着胸口的掐痕和吻痕,突然有点恶心。

    明明我说过自己失忆了,明明说了不只一次。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可他偏用我最空白的记忆来掩饰。

    在清醒的角度来看,他毋庸置疑是在哄骗。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勤劳”这一简单的高考作文题目,还没有意识到,背叛跟欺骗这东西,一旦有了开始,结束便是漫漫无绝期。

    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神,更加烦躁,用了很大的力,一脚把他踹开。

    他被我踹倒在地,头磕在了后面的墙上,“咣”的一声特别响。

    赵寒满脸难以置信,皱眉抬眸看我。

    汤校六会做这种事吗?

    但我做了,所以我不是汤校六,也永远不会是汤校六。

    我可以拥有他的身份,他的脸,甚至他的钱他的地位,我本质可能还是自私的,我可以接受他的一切优点,但过错不行。

    即使我应该坦然面对他所带来的糟糕透顶的结局,但我绝对不能心平气和地全盘接收这个过程中的所有戾气和委屈。

    我几乎是愤然地走出门,拽着被揉的皱巴巴裤子,一瘸一拐地往自己房间走。

    赵寒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而我的房间在楼梯口,相差着一整个走廊的距离。

    我刚走出赵寒的房门,就差点撞到突然打开的门。

    是秦匀。

    他似乎是刚睡醒,看我的眼神有些呆呆的,等到意识到我是谁时,又立马露出我所熟悉的厌恶,在扫视我全身后,反应更甚,像是有种看脏东西的感觉。

    我绕过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洗完澡之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将买房计划提前。

    我的最大预算是一千万,可以在一个很好的地界买个比较舒服的独居了。

    中介的速度很快,下午我就接到了看房电话。

    房子的位置不算太中心,虽然交通没那么方便,但好在安静。

    也许是高三的习惯,我对声响的确有点敏感,所以安静对我来说是尤其重要的一个选房条件。

    我在床上趴了一上午,这才缓过来一点,只不过走路还有有点别扭。

    我从衣柜中翻出来仅有不多的一件高领衬衫,向中介公司去了。

    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上楼的赵寒,他跟没事人一样快步走过来要跟我打招呼。

    他挡在楼梯口,楼梯太窄被他挡了大半。

    “六哥,要吃东西吗?我们点了外卖。”他说着,还要过来拉我的手。

    我皱着眉,将他推开,看也不看楼下的另外两个人,开门走了。

    外面的太阳有点刺眼,我后悔没有将帽子带出来,回去拿也不算多远,但我实在不想对上里面三人,在街边打了个出租。

    我摘掉口罩,深吸了口气,倚在椅背上,带着热意的风从车窗缝里吹在脸上,让我心里的压抑被舒缓了些。

    中介热情的有些可怕,像是极力推销必过六百分的高考补习班,好听但最好别信。

    别墅还不错,八百万,对于我的预算来说也还可以,这条街道空的房子还剩两个,中介说这里一向很火爆。

    旁边的房子也正有人在看,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是我未来的邻居。

    我期待她会是个和蔼可亲的奶奶辈。

    但我一想又不太可能,她们子孙满堂十分幸福,应该不会出来独居。

    那我只期望她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我偷偷往那边看了一眼,好像是个男人,身材不错,长得也高,不过没看见正脸,总觉得拥有这个身材的人会有点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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