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4/8)
他开始笑嘻嘻地领着蒋斯珩往高塔的准备室走,准备室没几步路,到了门边,余音尘熟练地为蒋斯珩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十米长的落地观景窗,站在窗户边,下方的整个角斗场尽收眼底,此时角斗场里早已坐满了观众,只有距离角斗场地最近的第一排留着——那是为余音尘这种人特意准备的。
“我是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今天报纸登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脑子进水了,怎么,亲爱的首领这是混不下去了准备重操旧业了?”
余音尘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杯红酒递给蒋斯珩,蒋斯珩拒绝了:“酒精会影响我的临场判断力。”
余音尘呵呵一笑,又把杯子重新放回去,他窝去窗户边摆放的柔软沙发上,摇晃着杯里的酒液,轻轻笑道:“我这回又在你身上砸了两百万,就是想不到赌你赢的不降反升。”
“我的实力,有目共睹。”蒋斯珩依旧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新卡瑞角斗场,他当初认为的炼狱也不过就这么大。
余音尘听他这么一说,鼓了鼓掌:“不愧是领袖,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跟阿尔瓦结上梁子的,就因为刚才那只笼子里的小宠物?”
蒋斯珩不置可否。
“不会吧?虽说那孩子是高种姓结合的稀有产物,但这样的孩子我还是能找得到很多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难不成是萨勒斯星爆炸,把你脑子给炸坏了?”
“他不是宠物。”
蒋斯珩言简意赅,不想说太多话,虽然余音尘和他也算是几个世纪的老相识,但他实在是跟这些出身上层的大老板共情不来,别看现在余音尘像是很在意他的想法似的,但根据他的的了解来说,余音尘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把他当人看,只是因为他能换来更多的利益以及泄欲工具。
只不过余音尘失策了,没成功而已。
不过说到出身上层,楚渊也是,但楚渊跟姓余的有本质区别。
这时,有人在门外轻敲了敲,余音尘就大声道了一声“进来”,蒋斯珩回过身,立刻就见几个工作人员抬着一整套通体黑得发亮的威武盔甲进来。
蒋斯珩当然认得这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盔甲,想不到时隔多年余音尘居然还能留着这玩意儿,余音尘看见这套盔甲就激动起来,他说:“看看我从仓库里找到了什么好宝贝。”
蒋斯珩以前对这套盔甲的评价还是挺不错的,这套黑陨石非常低调,但石头的特性让整套盔甲显得高大而威猛,尤其是两侧肩膀的设计,很对蒋斯珩的胃口,于是他眯起眼睛,嘴角终于往上扬了扬。
余音尘冲他嘿嘿一笑,讨好道:“你总不能赤手空拳地跟别人打吧?”
新卡瑞角斗场上的大幕拉开,数以万计的观众摇旗呐喊着,今晚的他们比观看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激动兴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今晚这场决斗意义非凡。
时冕坐在偏中间的观众席,这还没开场,坐他旁边的那哥们儿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并且喊词从一开始的“蒋斯珩”慢慢换成了“首领”,而目前已经固定成“铩羽军必胜”了。
时冕不由得也开始热血沸腾起来,旁边那哥们儿就像刚入伍时的他,不过距离还是太远,要是再能坐近点儿就好了,这是他清空存钱罐能买到的最靠前的票,而在他前方五十排,顽劣的余音尘晃晃悠悠地最后才入场。
等v的位置全部坐满,站在中央的裁判才挥舞了两下小旗示意决斗者入场,刹那间,场子里的气氛爆炸到了极点,观众们齐刷刷地站起来,两方都开始喊口号,似乎只要比对面喊得响这场决斗就能赢得胜利。
这导致时冕也不得不站起身来,他一眼就看清了从左侧拱券里钻出来的“黄金人”,是的,他觉得那是一个“黄金人”,因为金灿灿得,高塔灯打在那金灿灿的盔甲上实在过分醒目,阿尔瓦穿着他张扬的金色盔甲耀武扬威地绕场一周,不断挥拳向自己的粉丝示意。
裁判等他回到原位上,这才示意打开右侧的拱券,时冕连忙又去看右边的拱券,蒋斯珩穿着一身漆黑的战甲从拱券里迈步出来,看见那身战甲的同时,旁边的哥们儿有些忍不住了,嘶吼着哭得稀里哗啦。
这身战甲使得观众席的呐喊声比刚才大了两倍,时冕感觉可能是这身战甲的原因,人都是念旧的。
蒋斯珩从拱券探出头,对面灯光打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看台上的观众那么开心,因为这里曾经是他的噩梦,他曾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在这片土地上,对方可能会把他的内脏给扯出来,抛在地上泄愤。
但现在的他与以前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阴冷,因为今天站在这里的不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决斗者,而是狠毒狡诈的铩羽军前首领。
玩阴谋,耍诡计,还没人玩得过他,他也很久没有听到过骨骼碎裂的声音了。
新卡瑞角斗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诡计。
蒋斯珩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战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机械摩擦的声音,看着裁判手中挥舞的旗子,蒋斯珩像几个世纪前一样迈步走向前,和阿尔瓦保持一米距离时双方都停下了。
空中飞行器降下来一只麦克风。
麦克风还没完全降下来,阿尔瓦就跳起来一把抓过头顶的麦克风,紧盯着蒋斯珩,指着高台上放着的黑笼子叫嚣道:“今天所有人都会在这里见证一件事,那就是我会残忍地杀了你,拿走你的宠物,我会向全星际证明,铩羽军的前首领会死在我阿尔瓦的手里!”
“阿尔瓦!”
“阿尔瓦!”
看台上的人疯狂地助威。
蒋斯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观对面极度兴奋的布鲁尼人,麦克风还在下降,等麦克风完全被放下来。
蒋斯珩才往前走了几步,接过吊在面前的麦克风,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刚才那句话确实激怒了我。”
“吁——!”看台上的观众发出了阵阵唏嘘声。
蒋斯珩完全不在意这些人喝倒彩,而是继续说:“上一个激怒我的人是费赛卫星的议员佐里诺夫,他的尸体被我扔进了君临号的推进器里。”
看台上观众的倒彩声即刻消失了,于是蒋斯珩阴沉地扬起嘴角:“你让我嗅到了尸体的味道,不开玩笑地说,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挂在新卡瑞角斗场的高塔尖上。”
阿尔瓦听见对方这么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的一句话,感觉整个角斗场都骤降了十度,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被一盆凉水全部浇灭,他清楚得很,蒋斯珩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铩羽军的前首领是个臭名昭着的战争疯子,若不是当初萨勒斯星一直有鸽派驻扎,铩羽军久攻不下,不然他们早就长驱直入,现在的萨勒斯就是蒋斯珩的统治领地。
而萨勒斯掌握全星际的尖端核心科技,谁掌握了核心科技,谁就是星际之王。
高台上的裁判再次举旗,示意两人的站位拉开距离,蒋斯珩和阿尔瓦无一不在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如同两头饥肠辘辘的猛兽,即将绞杀可怜的羚羊,不过这一场,谁是野兽,谁是羚羊,还没有定数。
等两人彻底拉开距离,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压低重心开始绕着角斗场中心挪步,这是在观察对方的纰漏,这是死斗,死斗是没有暂停或是休息一说的,如果能找到对方的缺陷,一击必杀那是再好不过。
蒋斯珩透过面甲紧盯着阿尔瓦的脚步,阿尔瓦显然是个更加心急的人,不一会儿他就透露出了进攻的企图,握着拳就奔了上来。
蒋斯珩也不甘示弱,他深知就算这时候不是攻击的最好时机,但也不能有任何避而不战的举动。
阿尔瓦上来就是一拳,蒋斯珩转头避过,拳风擦着黑甲过去,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的声响,蒋斯珩没有出拳,而是拽住阿尔瓦头顶盔甲作为装饰的一只黄金角,猛地把他的头往下一拉。
阿尔瓦没有料到蒋斯珩会揪住他最为引以为傲的黄金盔甲,身形一歪,迅速往下栽倒而去,蒋斯珩狠狠一抬膝盖,黑陨甲直接撞上阿尔瓦的面甲,即使他被包裹在厚重的盔甲之中,却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共振。
蒋斯珩动作非常快,趁阿尔瓦还晕着,一脚又是踹在阿尔瓦肚子上,这脚用了十成十的力,直接把阿尔瓦踹飞了出去,瞬间砸在了对面的拱券墙壁上,观众席顿时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蒋斯珩并没有乘胜追击,再度活动了一下肩膀,他从原地往右侧进行挪步,观察着被他踹飞嵌进墙里的黄金勇士掉落到地上,挣扎着晃晃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阿尔瓦站起来的下一秒,回头死盯住蒋斯珩,一下子就拖着那身沉重的金甲朝蒋斯珩奔了过去,他突然提速,蒋斯珩无法避开,瞬间被他托住腰往后撞去。
蒋斯珩顷刻就被他死死搂住腰腹往后撞了三十多米,骤然撞上后面的石头墙壁,受到撞击的蒋斯珩闷哼了一声,然后阿尔瓦借着吨位的优势又开始将他往墙上拉扯拖拽,石头墙瞬间就被两人撞碎了一半。
然而蒋斯珩的决斗经验无比丰富,阿尔瓦将重心放在他下半身,专注让他无法落地,使不上力,他便借势,将腰一拧两腿蹬住身后的石头墙往上一翻,顿时挣脱了阿尔瓦。
早期机械工人的经历让蒋斯珩很轻易就能举起比自身重量大三倍的东西,他按住阿尔瓦的肩膀翻过去之后,阿尔瓦还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胳膊,蒋斯珩索性没有松手,反手卡住阿尔瓦肩膀上的盔甲,将他过肩摔了出去。
阿尔瓦这下被摔得不轻,面甲松落,碎片掉了一地,蒋斯珩也被蹭掉了肩甲,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刚才在墙上生蹭了好几下,正常来说血应该已经覆盖整个胳膊了,但他现在感觉不出来,因为一整条胳膊都麻了。
蒋斯珩用力甩了甩那只流血的胳膊,硬生生给甩得不再麻木了,只要他杀红了眼就不再去管什么伤痛,那些都是赢了之后再去考虑的事,他朝地上疼得翻滚的阿尔瓦走了几步,正想给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来上几拳,这时,天空中传来了飞行器引擎的巨大声响。
二人同时被引擎声吸引得抬起头,然后下意识对视了一秒,阿尔瓦再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翻起来就拼命往飞行器下方即将投掷武器的位置跑,蒋斯珩更快,他小跑两步,跳起来抢到了投掷下来的唯一一只a-h脉冲炮。
他将脉冲炮快速装备在左臂上就开始充能,台下的有些观众见他捡到了脉冲炮就已经开始叹息了,生死场只会投掷一次武器,谁捡到武器谁几乎就是赢家了,反正蒋斯珩是绝对不会蠢到把自己到手的武器拱手送人的。
蒋斯珩充好能,抬手就冲着还没赶来的阿尔瓦开了两炮,阿尔瓦被枪戏弄得四处奔逃,蒋斯珩从容地举着脉冲炮,姿态像是在戏弄可怜的下水道老鼠。
角斗场里不一会儿就被炮弹掀起的沙土拢上了一层雾,蒋斯珩站在中央,看着阿尔瓦的黑影奔跑得飞快,下一秒,他从沙尘中瞬间冲了出来,蒋斯珩清楚地看见他手里莫名多了一把陨铁剑。
可当他看清楚那是一把陨铁剑时,他们的距离已经太近了,蒋斯珩只好改攻为守,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他将那只脉冲炮作为格挡斜在了自己身前。
炮头和陨铁剑接触的一刻发出刺耳的响声,蒋斯珩下盘很稳,顿时与阿尔瓦僵持在了一起,阿尔瓦狡诈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蒋斯珩,蒋斯珩感觉不妙,随即就目睹着自己的脉冲炮被陨铁剑砍出了一道裂缝,而随着裂缝的蔓延,整只脉冲炮被陨铁剑斩成了两半。
蒋斯珩被震了出去,等四周的沙尘散尽,观众看见的是碎成一地的脉冲炮和看着自己的脉冲炮断掉还处在震惊中的蒋斯珩。
阿尔瓦对作弊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他再次挥动手中的陨铁剑,嘶吼了一声,闷头就朝不远处的蒋斯珩冲了过去,蒋斯珩没有武器,陨铁剑劈到面前时他只能用剩下的那半截脉冲炮格挡了一下,下一秒他就被撞在了墙上。
半截脉冲炮同完整的陨铁剑抗衡了不到半分钟就被阿尔瓦猛地一挑,半截炮直接被剑尖挑飞了出去,砸在地上,阿尔瓦狰狞地笑着,又是一剑,剑身倏然间就穿透了蒋斯珩的肩膀。
台下观看的时冕一直非常镇定,此时他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立即摸到腰上的一把枪,然而这并不是狙击枪,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民用枪,这么远的距离不一定能打到。
该死!
蒋斯珩感受到陨铁在自己骨骼里穿梭,肩膀已然被完全刺透了,淋漓的血洒下来,蒋斯珩感觉着剑身卡住了自己的骨骼,这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朝狰狞的阿尔瓦阴森一笑。
下一秒,阿尔瓦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刺痛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微笑渐渐消失,后知后觉地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体上,一把尖锐的腕刀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腕刀紧紧扣在蒋斯珩的手腕上,是一把隐藏的手表腕刀。
阿尔瓦再掩饰不住自己满眼的讶然,他看向蒋斯珩,完全忘记了自己接下来防卫动作。
蒋斯珩迅速用左手攥住了刺进肩膀的剑刃,完全不顾剑刃割破了整个手掌,接着他猛地把腕刀从阿尔瓦肚子里拔了出来,又刺了一次进去,拔出来。
阿尔瓦无法拔出自己的陨铁剑,手上瞬间脱力,两条腿软得跪倒在了蒋斯珩的面前。
事情发生得太快,观众反应了一秒,然后全场发出获胜的庆祝声。
蒋斯珩把肚子流血的阿尔瓦踹倒去地上,他屏住呼吸,用另一只手握住陨铁剑的剑柄将沾满鲜血的剑在血肉里转了个方向,避过关键的骨骼后才将剑从肩膀里抽了出来。
“我才是角斗场的不败勇士。”
蒋斯珩提着手里的陨铁剑一路走到裁判桌上,裁判慌张地喊着人,他命令道:“快来人!来人把这个作弊的人按住!”
但裁判喊了大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冲上来和已经杀红眼的蒋斯珩对峙,蒋斯珩瞥了一眼新卡瑞角斗场的裁判,掀开桌子上铁笼子的黑布,一剑砍断上面拴着的几条铁链。
就在这时,台下屏息凝视的时冕眼睁睁看着刚才已然倒下来的阿尔瓦竟然靠着一口气再度站了起来,他胸口被刀穿出来一个大血洞,站起来的下一秒他就张牙舞爪地朝背对着他的蒋斯珩扑了过去。
“老大!”时冕下意识喊了一声。
蒋斯珩早已预料,他转身将剑一划,转瞬间阿尔瓦已然头身分离,高大的身躯整个垮倒了蒋斯珩面前,然而这种血腥的画面却惹得全场开始欢呼起来。
对于这些无情的看客来说,他们不管谁死谁活,只要这场决斗足够惹人眼球,这样就够了。
蒋斯珩深知这一点。
“我说过,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蒋斯珩面无表情地说。
蓝眼睛的小东西坐在笼子里,这时他才看清了笼子面前站着的黑甲战士,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浓郁的血腥味,听到了观众席上嘈杂的欢呼呐喊声,他们先是喊着蒋斯珩的名字,后是喊着铩羽军的名号。
蒋斯珩把烂掉的面甲取下,垃圾一般丢在地上,然后在身上的干净地方蹭了蹭手上的血,他注意到笼子里的小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暗暗咽下将要溢出嘴角的一口血,伸手进笼子,直接把蓝眼睛的小家伙从笼子里掐了出来,径直钻入了拱券。
余音尘刚从这酣畅淋漓的决斗中回过神来,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让人激动的决斗了,见蒋斯珩钻入拱券,他也连忙从位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特殊通道去迎接为他赢得胜利的勇士。
两人在拱洞里碰上了面,蒋斯珩已经把身上的黑色盔甲全部卸了下来丢在地上,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全都凑过去将盔甲从地上捡起来,然后蒋斯珩从他们手中拿回自己的折叠小刀和通讯耳机。
余音尘跟在蒋斯珩后面哈哈大笑:“打得实在太好了!你看见刚才新卡瑞高层那群蠢货的脸了吗,都快黑成碳了!”
蒋斯珩用手揽着蓝眼睛小家伙的腹部,头也不回地往远处的停泊场走,他走的特别快,余音尘费了老大力气才将将能跟上他的脚步,盛情邀请道:“要不要去我的准备室擦擦血再走?”
蒋斯珩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不需要,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了。”
余音尘吃了闭门羹,自然没有继续跟下去的理由,只是靠在拱洞边上静静目送蒋斯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的目光慢慢聚焦,看向那个被蒋斯珩夹在胳膊底下的小家伙,随之,渐渐露出一抹微笑。
胳膊下的小家伙被掐着很不舒服,于是稍微弹动了一下双腿,但蒋斯珩很罕见地没有搭理他,而是从容地找到角落的破烂飞船,用力把坏掉的密码门撬开来,钻进去,再把密码门用一根棍子辅助狠狠拉下来。
蒋斯珩把小家伙丢在航行椅上,肩膀上的血滴了一路,现在仍旧在持续流血,他需要快速止血,但现在他的眼前已经有些开始一阵阵的犯晕了,这证明他已经失血严重到了一定程度。
蒋斯珩堪堪扶住飞船摆放杂物的桌子,开始拼命地翻找那个冰冻箱,桌子上被他搞得一团乱,杂物都被他推到了地上去,但这时候他根本不记得那只该死的冰冻箱被自己放去了哪里。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之后,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绊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袋瞬间天旋地转,最后他看见被他丢在航行椅上的小家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朝他跑过来。
跑得可真滑稽。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蒋斯珩的身体恢复得相当快,他只昏睡了一晚,第二天意识就完全恢复清醒了,他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大敞着的飞船舱门,外面是刺眼的阳光。
蒋斯珩第一个想法是,要是那小东西再偷跑,老子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再去找他!就让他跪在地上给那低智的布鲁尼人当泄欲宠物得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正平躺在行军床上,身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头上吊着一只可能是回血药物之类的输液袋。
再往身边一瞧,蓝眼睛的小家伙正坐在地上摆弄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只魔方——他又将那魔方打乱重新复原了一次。
蒋斯珩打心眼里觉得这小孩儿怪怪的,说他是在意自己的身体才坐在门口的也不对,因为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个伤患有没有醒;说他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吧,他又没有去坐去他心爱的航行椅上。
这时,时冕端着早饭走入蒋斯珩的视线中,盘子里装着面包和牛奶,时冕十分开心:“老大!你醒啦!”
蒋斯珩能量消耗得特别快,闻见食物的香气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正在叫嚣,时冕蹲到他的行军床面前,蒋斯珩毫不客气地拿了盘子上裹着黄油的面包咬了一口,被食物满足的他心情顿时变得好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又去托盘上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时冕把装满食物的托盘放下,然后自觉绕到蒋斯珩侧边给他查看肩膀的伤口,进行换药、换纱布等一系列操作,他边拿剪刀剪开蒋斯珩肩膀上被血浸染的纱布边说:“不是我,是这小鬼头,他还真是聪明,他第一时间用你的通讯耳机给我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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