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魔法师(1/8)

    大地的子民听到了来自深渊的低吼,天空因这低吼裂开恐怖的缝隙,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有一双邪恶的紫色巨眼窥伺着世界,撕开裂缝的怪爪布满可怖的黑色鳞片,熊熊烈焰从那方代表恐惧的世界中喷射出来,降落到地面,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炫金色的魔法光辉隐于羊皮纸上,执笔之人合拢写满符文的书籍,抬起双眸,刹那间目力穿透一切阻碍,和那双紫色的眼睛碰撞在一起。

    “吵死了。”

    仅仅三个字,魔物就害怕了,它看见的那双眼睛比魔界的主宰更冰冷残酷,当即放弃了撕裂天空的动作,企图重返魔界。

    它没有逃脱,金色的魔法化作锁链牢牢束缚它的身躯,魔物来不及挣脱,就被拉扯进另一个世界。

    魔法书无风自动,停留在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条被锁链控制的魔龙。

    刚才还带给人类恐惧的魔龙正在魔法书的封印中咆哮,引发天地震颤。但无论它如何破坏,组成屏障的咒语只是亮起光芒,不受任何影响。

    封印它的魔法师进入了世界,面容高洁昳丽,贴身的白袍冠以他圣洁的意味。魔法师的眼神如冰封千里的极地般寒冷,看到他的人不仅不敢产生亵渎他的想法,而且会心生恐惧。

    “卑贱的人类!”魔龙鼻腔喷涌的魔焰席卷向魔法师,紫色的巨眼充满愤怒。

    魔法师站在那,魔焰在接触到他之前被抵挡住了,一根魔法的长鞭握在他手中,狠狠抽在魔龙的身上。

    魔龙吃痛,收回了魔焰,覆满最坚硬的鳞片的脊背出现金芒流淌的伤口。

    “你为什么来人界?”魔法师冷漠地问。令龙吃惊的是,他吐露的语言正是古老晦涩的魔龙语。

    “你这个卑……我要将一切恐惧带到人间,把这里变成炼狱!”魔龙呲牙警告魔法师,但在他举起鞭子的时候怂了,故作傲慢地扬起头颅,说出它的雄心壮志。

    又是几鞭子抽下去,魔法师冰冷的脸色显现出些许不耐烦:“谎言。”

    这几下打得魔龙低下头,试图往后缩,躲避鞭子的攻击。可惜它的动作在魔法构成的鞭子前弱小无力,它又挨了几鞭子。

    “我被主人驱逐了,只有帮他打破两个世界的结界,我才可能回去。”魔龙不情不愿地说出耻辱的事实。它口中的主人指的就是魔界的主宰。

    魔法师勉强满意了,鞭子消失在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本书。

    “你的名字。”魔法师翻开书。

    “雷契尔。”魔龙又开始蹦哒,“人类,听说了我的名号,你应该立即俯首称臣,表达你的忠心!”

    “哼。”魔法师轻蔑地哼一声,在书籍上写下了什么。魔法光辉瞬间缠绕雷契尔的脖子,形成一圈若隐若现的花纹,像戴上了神奇的项圈。

    刚才还嚣张的雷契尔惊恐地用爪子触碰花纹,接触到花纹的指甲感受到灼烧的剧痛,它朝魔法师扑了过去:“人类,你做了什么?!嗷!”它没来得及接近就被弹飞了。

    “以你之名交换忠诚,契约成立。你是我的龙,除非我死,否则我存在一天,你的自由就由我掌控,不得破坏人界。”说完长长的一段话,魔法师手中的书获取到契约的力量,绑定了魔法师和雷契尔的灵魂。

    “铭记汝之主人名讳,吾名艾尔维斯。”魔法师留下最后这句话,消失在世界中。

    “卑鄙的人族!”雷契尔气急败坏,它反反复复辱骂的就这几句话,恨不得踩死那只渺小的蚂蚁。但它什么都做不到,契约刚感应到它的恶意,就释放魔法压制它。

    最后雷契尔又疼又累,趴在艾尔维斯创造的世界里开始漫长的打盹时间。

    那个该死的魔法师,不知道对他的伤口做了什么,金色的光辉持续存在,即便是魔龙族的愈合能力也不能吸收。

    艾尔维斯似乎把雷契尔彻底忘在了魔法书里,雷契尔的下巴枕在某块石头上,紫色的眼睛乱瞟,鼻孔无聊地喷出魔焰。

    他是不是想饿死自己?龙也是要吃饭的!雷契尔的手停住了。外来的移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离开他!”奥布里似乎刚发现这边的情况,只来得及语言提醒莫瑞。他的警告刚脱口而出,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面前的整栋大楼瞬间崩塌。

    奥布里傻眼了,他仿佛陷入了持续不断的耳鸣中,在救援队紧急出动的时刻,奥布里过滤了一切呼救声,掀开废墟找到了莫瑞。时隔三个月,他的莫瑞又死了。

    不,这次不一样,莫瑞的生命没有直接消散,而是顽强地咳嗽几声。

    “奥布里……”微弱的声音很难听清,但奥布里握紧他的手表示在听。奥布里救不了莫瑞,他的魔法再强大,也救不了早就死去的人。

    “疼……咳咳,可以亲我一下吗,搭档……”莫瑞勉强抬起眼皮说。奥布里立刻用嘴唇碰了碰他破裂的嘴角,沾染到的鲜血比任何时候都让奥布里憎恶。

    “你这个混蛋,非要玩这种临死前才会恢复记忆的把戏吗?”说完这句话,莫瑞最后的生机断绝了,温柔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芒。

    奥布里没有悲伤,他抱起温热的尸体,抬头对管理局的最高层说:“见面吧。”

    下一秒,他们来到了怪物城市最神秘的地方——市长办公室。

    “他又死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头戴高礼帽,一副古典绅士的打扮,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交叉置于下巴下面,相貌却隐藏在若有若无的迷雾后。

    “复活他,消除他的记忆。”奥布里说。

    “为什么不让他和你一样永生呢?跟在你身边一天,他就有危险。和你一样不老不死,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市长似乎是在笑。

    奥布里明显对这个词表现出厌恶来,加大嗓音说:“永生?你觉得这是赐福?”

    “不用生气。”市长态度不变,他动动手指,莫瑞的尸体就消失了。

    “抱歉,只不过我希望他继续做普通的人类,不必参与我们的事情。”奥布里对市长有莫名的畏惧,但他坚持立场不变。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市长放下手,缓慢地敲击桌面,隔着手套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什么好谈的。”奥布里转身就走。

    “你后悔永生,想靠无数次的致命伤消磨漫长的生命,那为什么不在当年拒绝我呢?”市长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奥布里顿了顿,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真可惜,那孩子资质不错。”市长转头不知道对什么人说了一句。

    新的一天,莫瑞从床上醒来。他认真仔细地梳洗打理,离开家门。路上莫瑞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奥布里麻烦他的消息。他露出轻松的表情,向管理局的方向走去。

    街上多了新的面孔,怪物城市更热闹了。

    顾家的小公子是个传奇,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但顾小公子不是江湖上的人,他的名声再大,也没有混江湖的人去见识见识这位传奇。江湖中人,是有原则的,他们绝不招惹江湖外的人。曾经武林盟主公开表示,对于顾小公子不入武林感到非常遗憾。

    说回正题,为什么顾小公子是传奇呢?因为他的故事可以让说书先生说上三天三夜,其中复杂纠葛的爱恨情仇,简直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内容。什么遭遇江湖榜上的顶尖杀手刺杀,无意间打通任督二脉,觉醒绝世武功,然后苦寻杀手复仇,顺便结识无数美女。凭借他绝美的外表,正道侠女为他心碎,巫族圣女甘愿服绝情蛊忘记对他的感情,魔教女护法杀千人向他证明爱意……

    虽然掺和其中的当事人们声明都是编造,依然无法阻止武林人士的八卦之心。

    而受八卦缠身的顾麟本人,正窝在某处风景秀丽的小山村。顾麟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信鸽带来的消息。春日的暖阳打在脸上,他舒服得快睡过去了。

    木门推开的声音也无法阻止顾麟打盹,来人一步步走近他,脖子上忽然传来冰凉的的触感。

    “唔……展图,你从洛阳回来啦。”顾麟困得头一点一点的,丝毫不介意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用撒娇的语气和进来的男人打招呼。

    “起来,去床上睡。”面对顾麟没有防备的样子,男人无奈地收好刀,把顾麟手里的纸条拿走,然后打横抱起昏昏欲睡的顾麟放在床上。

    他刚要去看看纸条的内容,就见顾麟猛地抱紧他的腰,把头埋进展图坚实的怀中吸了一口气说:“展图,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我不喜欢。”

    展图挣脱不开,只好说:“那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好……”顾麟的声音又渐渐低下去,估计是真睡着了,紧缠的手臂也松了力道。

    顺利挣脱的展图去打水清洗血污,他身上的血极少有自己的,几乎都是别人死在他的刀下。

    在顾小公子传奇的人生中,展图是少数具有真实性的存在——他就是那个追杀顾麟的顶尖杀手。

    两个人的故事起源于顾麟十二岁的时候。

    当时的顾家是皇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试图对顾家动手的人自然有很多。但成功进入顾家的杀手只有一位,就是展图。此时展图在杀手榜上排庆睁眼时的面色并不能算好看。

    他是从摇晃的马车里醒来的。可在离开穆王府后数年,马车都与他的人生再无关系。那是短暂的富裕生活里享受过的东西,往后和云儿相依为命,再到后来浑浑噩噩地活着,就再没有体验过不用下地走路的懒散日子。

    如今他怎么又坐上了这东西?

    “夫人,咱们回到穆王府了。”帘子倏忽被拉开,惊得章庆一抖,就收到掀帘子的侍女轻蔑的白眼。

    那侍女这么叫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尊敬,无非是碍于身份才唤章庆一声“夫人”。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商人之子,又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人,他配“夫人”二字么?

    若非世子心肠软,碰了个男人也愿意负起责任,给他夫人的名分,他哪有鱼跃龙门的机会?

    再说他哪能算是鱼,说他是泥鳅都埋汰!侍女嫌恶地打量着章庆,锦衣玉袍挂在他身上就像从别人家里偷来的,健壮宽厚的身子非但没有撑出衣物的华贵,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不合身极了。

    他就合该穿泥腿子的布衣,瞧那张毫无姿色的脸,满是温吞怯懦的神态,哪点比她强?偏偏运气好得很,爬上了世子的床!

    “啊……”章庆傻愣愣地张着嘴,还以为自己正在做以前记忆的梦,梦里头满是恐怖和哀痛。

    “怎么下轿的规矩都不懂?”侍女愈发不耐烦了。她看见章庆就来气,仰仗世子纳兰珟不喜爱轿里的人,越矩了也不害怕,催促章庆快点下来。

    谁知道里头的男人忽然着了什么魔,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本就木讷的脸更显呆傻。

    摆这幅样子给谁看?无非是想着引起世子注意罢了!

    一路上纳兰珟都没和章庆说过话,冷漠的态度传达给了手下所有的人,导致他们都对章庆有些不敬。

    “怎么了?”纳兰珟身边的侍从倚墨过来了。他是聪慧敏锐的主儿,没侍女那么没规没矩的,所有的不顺眼全藏在心里。看见侍女给他使眼色,就叹了口气,对着轿子里的章庆说:

    “夫人,快和世子殿下一同进去。您虽不是殿下八抬大轿迎回家的,但作为府里的头位侍妾,该少的规矩不能少。”

    章庆这时候已经缓过神了。他失去云儿后总有犯痴的毛病,一想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在严冬的季节夭在自己怀里便感到肝肠寸断之痛,脑袋就稀里糊涂地认不清事情。

    被寺庙捡去的庆晃晃脑袋,闭上眼睛就想要醒来。他仍当这是梦,可再度睁开眼,面前的还是神色古怪的两人。

    “咦?”章庆茫然地眨眨眼,不明白他怎么没有醒来。况且要说做梦,这梦里的内容也真实过头了吧?

    他不确定地抚摸自己的面颊,狠狠一掐后立刻变得惊恐极了,缩在马车角落大喊:“我不去!你们走开,我不要看见他!”

    谁都没想到他突然就闹起来了,喊了几声就开始哭,嘴里模糊不清地念叨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人困惑又厌烦。

    再这样下去就真该没规没矩地让堂堂世子亲自出来迎接一个侍妾了!

    他们哪知道章庆在哭诉什么——哭的全是他自己痛苦的经历。

    如今想来,纳兰珟那样清冷矜贵如天边明月的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染指的。不招惹他,不眷恋那人偶然间流露的照拂,就不会有后面所有悲惨的事。

    他清晰地记得这时发生的事。章家本身是地位不高的小小商户,但章庆的姨母嫁了好人家,是京城小有名望的温家,姨母的儿子温翡也不知怎的和穆王府搭上了关系。他因此沾了进京的光,有幸和表弟一起到穆王府见往日做梦都见不着的达官显贵。

    谁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等章庆被几盅好酒醉得迷迷糊糊,走到不知是什么地方,就叫人拉进昏暗的墙角奸了身子,任凭他怎么哭喊都不能阻止身后男人的东西破开身下隐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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