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规则(1/8)
抵达的时间跟预计差不多,大约两个多小时後才会日落,气温sh度t感尚能接受,装备的重量在步行的过程也不会太过吃力,一切都在自己预想的范围内,除了身後那个怪人。
趴瘩、趴瘩的拖鞋声不断的传进耳中,实在非常的恼人,好在从落地点出发之後对方就没再开口说话,不然再搭上这噪音肯定是要冒火的。
太yan西斜,在旷野上将人影拉得又细又长,抬手看了眼时间,又再确认了一次定位仪的座标,是该找今晚的落脚点了。
根据规划,这个区域本来就没有b较大的树t或岩洞做庇护,所以只能找个相对平坦的区域生个火,简单度过一晚。
在用石头堆出营火的范围时,对方只是呆呆的站在五步远的地方看着,一直到使用较大的枯木枝架起主构时,她才後知後觉的发现是要生火,把包随手一扔就急匆匆的去捡树枝。
有了正确的工具,加上乾燥的气候,生火并不困难。
天暗的b想像中快,即使多了一个人帮着蒐集材料,等营火完全燃起的时候,四周的景se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第一个晚上的身t状况最不需要担心,因此只需简单补充一点热量跟水,并确保能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能量bang,眼角偷偷注意着坐得离营火有些距离的人,对方手上开了一包pocky饼乾吃着,拉开的袋子里装的也全是pocky。
这是怎样?小学毕业旅行吗?
「请问,这里是…」
「你叫什麽?」
对方抬起头,双眼明显的亮了起来,没有被打断的不悦,似乎还因这主动的搭话感到非常开心。
「我叫申羽澜,羽毛的羽,波澜的澜,你呢?」
「申羽澜?」怎麽听起来像是瞎编出来的,「这是真名?」
「绝对货真价实,不过本来台湾姓申的人就不多,反而是在中国和韩国b较常见就是了。」疑似叫申羽澜的人仰起头,很是骄傲的样子,「不过可以叫我羽澜就好,朋友都是这麽叫我的。」
这人怎麽光说个名子话就这麽多?
「申小姐,话先说清楚,你想怎样我不在乎,我也没有要当保母的意思。」见对方像在认真听课的表情,又继续道:「很明显,这里是个荒原,也很明显,你并没有做好在这里生存的准备。因此,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自己碰碰运气,看能找到偏僻的村落,或是碰见偶然行经的旅行车,请他们帮助你。」
「二,我能让你跟着,可必须完全遵守我提出的条件,而且要是你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好的意图,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申小姐,这样明白了吗?」
「唉哟!不要叫什麽申小姐啦,听着怪别扭的。」申羽澜眉眼弯弯露齿笑着,挪着pgu靠近了一些,「就说叫羽澜就好。」
没打算理会对方的殷情,她公式公办似的把规则条列出来。
「第一,所有的行动由我来决定,该往哪走、该多久休息、该在哪紮营,我说了算,不能有异议。」
对面的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二,工作和食物由我来分配,要你做甚麽你就得去做,还未分配到的食物跟水不能动,要是没经过我同意擅自动这些物资,或是不愿服从我的指令,那组队就立即解散。」
这次对方犹豫了一下,缩着脖子有些畏缩的问道:「你应该不会饿si我吧?」
「最後一点。」忽视了对方的贫嘴,她继续说道:「等到了城镇,你就能处理自己的问题了,那时就分道扬镳。」
「那我们多久之後会到城镇?」听到可以回到文明的世界,申羽澜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这里看起来很乡下,能打国际电话吗?我还得买机票回去,你身上有没有现金还是信用卡?有的话先借我,回台湾我加上利息还你。啊!我的护照丢了,你的还在吗?这里有台湾的大使馆吗?还是说…」
「还有一条规则。」打断了源源不绝的提问,她淡淡的补充道:「以後,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
「蛤?怎麽这麽小气。」申羽澜双手撑地,将她光溜溜的脑袋探了过来,「为什麽只能问一个问题?你是藏着甚麽秘密不想让我知道吗?」
「这是今天的问题吗?」
她听了瞬间缩了回去,连忙摇头,「不是。」
而後她皱着眉,很认真地思考着。
结果经过深思熟虑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却不是任何一个稍早提出来的疑问,而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你叫什麽名子?」她的眼眸迎着火光闪烁着。
在自身状况不明确,回答又有限的情境下,怎麽会提出这个对现况没有一丁点帮助的问题,她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你确定要问这个?」
即使再次确认,申羽澜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次:「你叫什麽名子?」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答道:「我叫锺沐言。」
「哪个沐哪个言?」
钟沐言皱起眉头,「一天一个问题。」
「欸这样不公平阿。」申羽澜忍不住抗议道:「我一天也就只有一个问题,你还不好好的回答,这不是欺负人吗?」
钟沐言被这一嘴顶得哑口无言,她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辩,最终也只能不悦的应道:「如沐春风的沐,不言不语的言。」
「原来是这个沐言阿,也是个诗情画意的名子呢。」申羽澜满意的点点头,随後向前趴着挪近了几步,伸出右手,豪爽地笑道:「那之後就请多指教啦,沐言。」
看来是个自来熟无误了。
「明天一早出发。」钟沐言转头收拾起装备,没有与她热络的意思。
她们也就只是这短暂路程的过客,与过去时过境迁的关系没甚麽不同,没必要浪费时间。
面对这冷漠的态度,申羽澜不以为意,笑笑又坐回原本的位置。
本来因为不清楚方对的立场还有些担心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要放生自己的意思,心情放松的同时,对之後的旅程生出了许多期待。
荒野徒步之旅欸!之前从没想过能有这样的t验,虽然出现在此地的理由仍是未知,但不去好好享受这额外带来的好处不是太可惜了吗?
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周身营火能照亮的范围,整片荒原已是一片漆黑,耳边除了时而传来微风扫过草丛的沙响,寂静无声。
申羽澜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该轮流守夜啊?」
电影不都是这样演的嘛,晚上等人们熟睡了,就会有蠍子还是蛇之类的危险生物会靠近,所以总要有人清醒着替大家看顾。
「你自己守。」
钟沐言将睡袋从背包上取下,在地上舖了开来,看都没看她一眼。
长腿在火堆旁一伸,申羽澜将手撑在背後,仰头看向天空,弯着嘴角道:「那我守着,你安心睡吧。」
月头初升,无光害所扰的夜空,展着漫漫星河,似乎只是这样盯着,就已浸入那无边际的深幽之中,牵着心头有些发颤。
见对方唏唏簌簌的钻进了睡袋,申羽澜柔声说道:「晚安,沐言。」
语毕,又像着了魔一般,回头仰望满天星空。
钟沐言将睡袋披在身上,背包抱在怀里,压低帽檐半遮掩住视线,而手如同早上步行时一般,紧握着藏在後腰间的短刀。
要说安心休息,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申羽澜看起来多麽人畜无害,表现得多亲切热情,终究只是个陌生人,这张友善的面具後究竟藏着甚麽样的嘴脸,没有人知道。
她没有真的要睡的意思,而是闭着眼稍做休息,可随着夜se越来越深,身t似有一gu疲惫反扑上来,渐渐的,她就失去了意识,
因为持续紧绷着神经,钟沐言休息得并不安稳。
躺下不到两三个小时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申羽澜整个人蜷缩在火堆旁,抱着背包睡着了。
夜里静得出奇,隐约只听见营火燃出细碎的哔啵声,还有风丝卷来的沙响,这是都市中不曾感受过的静谧,虽身处陌生的境地,此刻却有一种平静的安然。
钟沐言坐起身,披上外套抵挡深夜的冷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拉开x前的夹层,拿出一叠明信片,以及早上才拍的那张照片,就着火光检视着。
明明是同样的景se,相片就只是单纯撷取视野的一角,可明信片里映照的光影彷佛有着生命,透过特别的取景角度,彷佛光看着就能感觉到旷野的炙风和无边际的辽阔。
果然自己并不擅长这种事。
将明信片翻至背面,上面的字如同龙飞凤舞,乍看有些潦草,却因有着特殊的笔韵而显得讨喜。
徒步纵贯第三天,等於我有三天没洗澡啦!
要是你也在这,肯定会嫌弃得要si,不过别担心,再过两天就可以洗香香啦!
工作不要太累了,也不要太想我,等回去了再让我好好抱一抱。
拇指轻抚过右下角的署名:湘,呼x1跟着一窒,x口闷胀的赌着,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深x1了一口气,而後小心的收回口袋。
听见些微的声响,钟沐言警觉的转头,发现是申羽澜动了动,她似乎没醒,只是因为冷而缩成一团,整个人几乎快要往火堆里钻进去。
这里接近热带的乾燥气候,日夜温差极大,夜间就算穿着外套都未必能御寒,别说还是躺在地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了。
钟沐言叹了口气,百般无奈的起身,在离了她一点距离的地方蹲下,倾身推了推肩膀。
毫无反应,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不睡得跟si猪一样,还说要守夜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也太没防备了,就没想过对方会在自己睡着时溜走吗?就这麽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应该只是别无选择吧,钟沐言在心中想着,见申羽澜腿一弯又要往火上靠,连忙向前一步将她按住。
真是麻烦si了?怎麽刚出发就碰上这种事,人们总说旅行就是会充满意外,自己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抬头看一眼夜空的明月,静谧中似有gu安稳的平静,沈淀的同时,浮於心湖上的那个疑问又飘了出来:可又为什麽,有人却愿意沈迷於此呢?
「欸!出发了。」
被粗鲁的晃了几下,申羽澜皱了皱眉,意识不清的软声道:「再五分钟啦,我还好困…」
「随便你。」
钟沐言站起身,走回行李旁俐落的收拾着睡袋,没再多说一个字。
这冰冷的态度瞬间让申羽澜醒了过来,这可不是在开玩笑,要是再睡下去真有可能被丢下的。
她立刻坐起身,才发现怀里除了原本的包,还有一根半身长的粗木条,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你帮我放的?」她指了指木条。
钟沐言头也没抬,将背包绑带扣上,「这是今天的问题?」
愣了一下,申羽澜才反应过来似的摇摇头,「不是不是。」
不会吧…虽然没有傻到认为昨天的约定是个笑话,可对方不苟言笑的态度,又让这些规则更加令人提心吊胆,好似真的不愿意服从,就没会有任何讨论的空间。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申羽澜快速的将自己整理好,背着背包站在一旁,乖巧的等待出发的号令。
在清晨行动是有许多好处的,虽然天还未亮需要手电筒的辅助,却也会因为视野的限制,让原本看似无尽的路程少了点心里的压迫。同时,相较於午时的天候,这种带着微凉的气温更适合用来赶路。
这些是在出发前就已经设想好的,对钟沐言来说,即使没有经验,完善的规划意味着安全感,只要做足了准备,在面对各种情境都能有余裕去应对。
可有旅行经验的人都知道,旅程的计画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这种不受控的心情使她烦躁,因此也几乎不曾做过这样长途的旅行。
後方跟着的申羽澜拖着沉重的双脚,两眼无神的盯着地上晃动的光源,稳定行进的步伐像是在进行催眠,让她忍不住直打呵欠。
听着脚上规律的节奏,她不自觉闭上了眼睛,脚上机械似的踏着步,边走边打着瞌睡。
「呜!」
申羽澜狠狠撞上前方的背包,让突然停下的钟沐言一个踉跄,颠了两步才站稳,回头瞪了身後的人一眼。
「啊抱歉,不小心打瞌睡了。」
申羽澜笑着道了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昏迷了多久,天se居然已经完全亮了,虽然还是走在荒漠上,可周遭的景se却已经明显的不同。
广阔的视野内出现了几座土山丘,茶h的一片没有一丝绿意,可更远的一方树立着更高耸的山峦,顶端披着一层积雪,在yan光的照s下闪着耀眼的白。
而让她们停下脚步的,是眼前的湖泊。
说是湖泊,其实更像的一层浅滩,近处底部草绿se的青苔清晰可见,踩下去都未必及膝,而稍远处平静的水面如镜,清楚的倒映出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
「这里居然有湖啊…欸?」申羽澜一回头,才发现对方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连忙大步追了上去,出声问道:「你没有要拍照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乾脆跨了两步直接超车,挡在锺沐言的行进路线上,歪着头笑道:「美nv,这里这麽漂亮,停下来休息一下嘛。」
申羽澜很习惯说好听话夸人,熟练程度b起早餐店阿姨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现在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不用感到心虚,因为眼前的人确实长得很好看。
在那压低的帽沿下是一双秀丽的眼眸,上头眉锋细致,高挺的鼻梁g出了清秀的弧度,嘴唇丰润透着樱红,可说是端正又雅致。
只可惜,挂在脸上的总是那个y冷的表情。
「不要叫我美nv。」
钟沐言沉着声,头一转绕过了眼前的路障。
「欸?之前没有人这样叫你吗?」以为是不习惯外貌被称赞,申羽澜跟了上去,又继续殷勤地夸道:「你身边的人怎麽都这麽没眼光,还是其实都是哑巴,见到美nv也舍不得开口夸几句?」
她越讲越起劲,还连着也往自己身上夸:「不过我觉得自己也不差,跟就你是不同的美,你呢,就是属於那种秀气雅致的类型,像好酒一样越品越香,而我就b较简单暴力了,属於明yan热烈的那种,想不x1引别人的目光都有些难呢。」
说着她又想拨一拨肩上的长发,可伸手时才想到,阿!头发没了,只好转而委屈的r0u了r0u自己的耳垂。
钟沐言真的无语了,这家伙称赞别人还不忘带上自己,实在自恋得有些过分,忍不住转头打量了一下,认真看看甚麽是所谓的「明yan热烈」。
好吧,说实话她的五官轮廓是真的挺立t的,带有点混血的深邃,主要是那双眼大又明澈,眼尾还g着guyan丽,像是会电人一般。
可就算长得再好看,一眼望过去,任谁都会被那无法忽视的大光头给x1走目光,自然很难再仔细审视她的长相。
经过几小时的曝晒,现在顶上已经明显泛红,现在天才刚亮没多久,晚点太yan怕是只会更刺人。
申羽澜明确的看出对方视线的落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头,委屈的替自己辩解道:「呜…这前卫的造型可不是我自己选的,不知道谁这麽恶趣味,把我送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剃成这样,真的是有够过分…」
眼见池塘已经走过了一半,申羽澜忙拉住锺沐言的手腕,边晃边撒娇道:「唉呦~我们就休息一下嘛,已经走了一个早上了腿好酸喔,而且你背着这麽重的包肯定更累吧,好啦!我们就坐下喝个水嘛。」
这突来的亲昵让锺木言很是惊讶,立刻迅速把手ch0u回,责怪似的瞋了一眼,可对方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反应,依然扬着嘴角等待她的回答。
她其实是不想理会的,现在的气温用来赶路是更好的选择,而且需要在晚点日头更烈之前走到有庇荫的地区,不然饮水的量恐怕不好控制。
可不知怎麽,这样的态度似乎如制约般卡住了她的回应,让她一时无法就这麽拒绝。
抬手看了眼表,在心中估了一下时间,「三分钟。」
说实话,这座无任何花草修饰,也无高山景致相映的浅滩湖泊,着实没有甚麽看点,顶多让人生出些好奇,这样平平无奇的水域,究竟是如何在烈日与乾燥的气候中生存的。
「呜!」
原本正盯着湖面发呆,申羽澜被突然抛到面前的东西吓一了跳,顺手接住後仔细一瞧,是一块藏青se的方巾。
「那颗头太亮了。」钟沐言状若无事的说了句。
她双手还膝坐在两步远的地方,视线望着远方,面上没有情绪,可那双黝黑的眼眸,却透着寂寥的y郁。
「这麽巧!你的背包里居然刚好有头巾吗?」申羽澜悄悄的往对方挪近了一些,在头上绑了海盗的造型,用着玩笑的语气说道:「大小还这麽刚好,该不会你其实知道为什麽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钟沐言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平淡的开口:「这就是今天的问题?」
申羽澜一听,立刻双手撑地向她靠了过去,用力的点了点头:「对!我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
「蛤?」
「我说我不知道。」
申羽澜有些傻住,不解地问道:「既然不知道答案,为什麽还要回答?」
「我说一天可以让你问一个问题。」钟沐言拿起水瓶抿了一口,「可我没说,我知道每个问题的答案。」
这下可听明白了,她这是虚晃一招,诈了自己今天问题的扣打。
虽然被诱导了,可申羽澜却不觉得气恼,反而觉得对方这种跟自己讨价还价的状态,好像是有拉近关系的意思。
以为自己得了一寸的申羽澜,脸不红气不喘地又想跨出一尺,用食指戳了她的肩膀,「可恶,沐沐你好赖皮!」
心脏倏地ch0u了一下,钟沐言有些难受的攥紧手中的水瓶,冷冷地开口:「不要这样叫我。」
对身旁人的变化浑然未觉,申羽澜以为她是对这有些黏腻的称呼感到害羞,又继续道:「欸?沐沐明明就很可…」
「别让我说第二次。」
丢下这句话,钟沐言迅速起身,将背包甩上了肩,将愣住的申羽澜抛在身後,大步的走远。
「喂!等等我!」
有眼睛都看得出对方生气了,回过神的申羽澜立刻追了上去。
她没白目到会往刀口上撞,可又觉得让气氛卡在这个状态着实不太舒服,所以默默跟到对方身侧,畏畏缩缩的问道:「那…小言行吗?」
说不定就是对叠字反感嘛,称呼的方式百百种,总有一个能接受的吧?
钟沐言感到不可置信,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与自己并肩的人。
一位近乎陌生的人对自己发脾气,是个正常人就会想离得越远越好,可她不但不生气不回避,还这样腆着笑继续接近,这种人不是傻,就是又笨又傻。
看对方没有反弹,申羽澜就视为默认了,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拖着尾音道:「小言~我肚子好饿,早餐还没吃呢。」
钟沐言直视前方,宣达指令般回道:「一小时後吃饭。」
「蛤~还这麽久喔,会不会还没走到就饿si了。」
虽嘴上埋怨,可脚还是乖乖跟着对方的步伐。
语音落下,两人又恢复了原先的静默,并肩踩着h土上的碎石与细沙,迎着铺面的热浪与微风,朝着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好热喔~太yan晒得头好昏,我觉得自己好像快晕倒了,我们去那棵树下躺几分钟好不好?」
怎麽会有这麽吵的人…钟沐言在心里腹诽着。
现在刚过正午,从出发到现在才经过两天,这个自来熟似乎已经快速的0透了相处的关窍,只要不违反约定的规则,基本上想做什麽也不会被阻止,加上大概觉得自己是个吃软不吃y的,乾脆也不演了,全身的毛病都拿出来哭一轮。
一下脚酸了,要坐下来休息几分钟,过没多久又说自己低血糖,要喝水吃东西,现在更夸张,晒个太yan就要昏倒,真把自己当病弱美人了?
虽然从她毫无野外应对的概念,加上那看似价值不匪的睡衣,就大概能猜出是个养尊处优的都市人,只是谁知道是特别矫情的那种。
「刚才休息过了。」钟沐言回得毫无情绪,不打算理会这无理的吵闹。
「呜呜呜,小言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昏倒吗,好残忍的心。」申羽澜假装抹泪,又凑到了钟沐言身旁,软着声求道:「好啦~就躺个几分钟,适当的休息才能走得更久远嘛。」
深深的叹了口气,钟沐言今天第三次被迫抬起手腕,「两分钟。」
「耶!」
看着她大步往肖想已久的树荫奔去的背影,包包在身後剧烈的摇晃着,哪里像个要昏倒的人该有的样子。
这麽短时间钟沐言连坐都懒得坐,就在树荫底下站着,看向太yan所在的角度,计算着接下来的日照时间。
申羽澜偷偷看向始终站得挺立的钟沐言,她发现这个人做事非常有条理,行事作风也非常严谨,什麽时间该前进多少距离,该喝多少的水量,休息时间需要多久,她都有一套自己的规划。
对了,她甚至连如厕的时间都有列入,虽然水分流失又乾燥的气候下这样的需求相对少了很多,可对两位文明人来说,在野外解放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适应。
在搭建营火和整理营地时,钟沐言的手脚很俐落,明明用过一次就会弃置,可她还是处理的整齐又扎实,在一旁看着她做事,简直就是种享受。
不自觉的,就会信任着她的果决,依赖着她的可靠。
荒野步行绝对不像介绍影片中看到的那样轻松惬意,这在出发前钟沐言就很清楚了,负重行本就非常需要t力,还需要面对气温变化与地形转变的考验,jg力的消耗在没有经验时是难以掌控的。
以毫无准备的人来说,申羽澜算是表现得不错,虽然一路吵吵闹闹,可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遵守订下的规则。
分配的食物和水就算不是很够,哭归哭,她也从不会多要求些什麽。
而这一路上虽总喊着累,但没得到许可前她也不会停下脚步,说休息几分钟就几分钟,一开口出发就会马上跟上。
所以钟沐言才会勉强妥协,其实本来进度就有刻意提前,这落下的几分钟根本不会影响到整天的路程。
问题只在於…她真的是很吵。
「我们做个交易吧。」又重新回到正轨时,钟沐言将刚才思考出的条件提了出来:「如果你能在抵达下个夜宿点不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再问一个问题。」
今天的扣打在早上拍照时用掉了,在路途中钟沐言又拍了一次照片,这次申羽澜看清了手上的是明信片,因此判断钟沐言对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了解的,所以问出了现在的地理位置:智利。
得到答案的当下带来不小的冲击,她嘴里忍不住喃喃念着,怎麽就从东南亚变到了南美洲来了?
「小言这是嫌弃人家很吵吗?」申羽澜x1了x1鼻子,装得可怜兮兮道:「可人家一直是你说什麽我做什麽,只是话多了点,我就不是你小宝贝了吗?」
钟沐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就这麽多戏了,「所以到底接不接受?」
「接受!当然接受!」没想到她一秒变了表情,满是得逞的笑容,「现在只剩下半天不到的时间,用来交换很划算啊,而且不就不说话嘛,能有什麽难的。」
语毕她做了个将嘴巴拉上的动作,笑着b了个ok。
b想像中容易啊。
钟沐言微不可见的g了一下嘴角,看向行进的方向,默默的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偶尔吹起的风丝卷起细沙,让人下意识眯了眼,气温正从午後的高点缓缓下降,可呼x1的每一口空气还是带着灼热。
因为是稳稳地在提速,加上申羽澜满脑子在想着今天多出的扣打要问些甚麽,等到发现事态不对,已经是两个小时後的事了。
t力的消耗超出预期,加上似乎有些刻意的在交易成立後就没有再休息,此时她感到提起的腿变得越来越沉重,呼x1也开始带着喘。
肩膀被轻拍了两下,钟沐言回头看见身後的人抹着汗,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林荫,然後双手合十,看起来非常用力地拜托着。
她顺着方向看了一眼,「嗯。」
又回头继续前进。
这下申羽澜急了,她现在是真的很疲惫,可对方明显是故意装傻整她呢,只能握住钟沐言的手腕,拉了拉希望她能够停下来。
钟沐言手一甩挣脱掌控,头也没回,只丢了句:「喝两口水。」
没办法,能做的也都做了,申羽澜也只能认命的拿出宝特瓶,看向已经靠近山头的太yan,期待它能落下的速度能再快一些。
这种强度的提升其实连恶作剧都称不上,顶多是给了健行增加一点挑战,但让钟沐言万万没想到的是,申羽澜的t力竟是差的出奇。
直到规律的拖鞋声消失在耳边,她才发现申羽澜已经脱队,蹲在後方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怎麽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让钟沐言有些无措,她对急救处理只有最基础的知识,完全没有任何实务经验,凭着脑中有限的知识,她就着现况分析着。
虽然大量出汗,可水分的补充应该是足够的,现在的日照已经远没有正午来的毒烈,而这一路也非上坡,并没有超出预期的损耗,初步判断可能的状况就两种:中暑或t力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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