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折磨(1/8)
「好热喔~太yan晒得头好昏,我觉得自己好像快晕倒了,我们去那棵树下躺几分钟好不好?」
怎麽会有这麽吵的人…钟沐言在心里腹诽着。
现在刚过正午,从出发到现在才经过两天,这个自来熟似乎已经快速的0透了相处的关窍,只要不违反约定的规则,基本上想做什麽也不会被阻止,加上大概觉得自己是个吃软不吃y的,乾脆也不演了,全身的毛病都拿出来哭一轮。
一下脚酸了,要坐下来休息几分钟,过没多久又说自己低血糖,要喝水吃东西,现在更夸张,晒个太yan就要昏倒,真把自己当病弱美人了?
虽然从她毫无野外应对的概念,加上那看似价值不匪的睡衣,就大概能猜出是个养尊处优的都市人,只是谁知道是特别矫情的那种。
「刚才休息过了。」钟沐言回得毫无情绪,不打算理会这无理的吵闹。
「呜呜呜,小言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昏倒吗,好残忍的心。」申羽澜假装抹泪,又凑到了钟沐言身旁,软着声求道:「好啦~就躺个几分钟,适当的休息才能走得更久远嘛。」
深深的叹了口气,钟沐言今天第三次被迫抬起手腕,「两分钟。」
「耶!」
看着她大步往肖想已久的树荫奔去的背影,包包在身後剧烈的摇晃着,哪里像个要昏倒的人该有的样子。
这麽短时间钟沐言连坐都懒得坐,就在树荫底下站着,看向太yan所在的角度,计算着接下来的日照时间。
申羽澜偷偷看向始终站得挺立的钟沐言,她发现这个人做事非常有条理,行事作风也非常严谨,什麽时间该前进多少距离,该喝多少的水量,休息时间需要多久,她都有一套自己的规划。
对了,她甚至连如厕的时间都有列入,虽然水分流失又乾燥的气候下这样的需求相对少了很多,可对两位文明人来说,在野外解放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适应。
在搭建营火和整理营地时,钟沐言的手脚很俐落,明明用过一次就会弃置,可她还是处理的整齐又扎实,在一旁看着她做事,简直就是种享受。
不自觉的,就会信任着她的果决,依赖着她的可靠。
荒野步行绝对不像介绍影片中看到的那样轻松惬意,这在出发前钟沐言就很清楚了,负重行本就非常需要t力,还需要面对气温变化与地形转变的考验,jg力的消耗在没有经验时是难以掌控的。
以毫无准备的人来说,申羽澜算是表现得不错,虽然一路吵吵闹闹,可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遵守订下的规则。
分配的食物和水就算不是很够,哭归哭,她也从不会多要求些什麽。
而这一路上虽总喊着累,但没得到许可前她也不会停下脚步,说休息几分钟就几分钟,一开口出发就会马上跟上。
所以钟沐言才会勉强妥协,其实本来进度就有刻意提前,这落下的几分钟根本不会影响到整天的路程。
问题只在於…她真的是很吵。
「我们做个交易吧。」又重新回到正轨时,钟沐言将刚才思考出的条件提了出来:「如果你能在抵达下个夜宿点不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再问一个问题。」
今天的扣打在早上拍照时用掉了,在路途中钟沐言又拍了一次照片,这次申羽澜看清了手上的是明信片,因此判断钟沐言对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了解的,所以问出了现在的地理位置:智利。
得到答案的当下带来不小的冲击,她嘴里忍不住喃喃念着,怎麽就从东南亚变到了南美洲来了?
「小言这是嫌弃人家很吵吗?」申羽澜x1了x1鼻子,装得可怜兮兮道:「可人家一直是你说什麽我做什麽,只是话多了点,我就不是你小宝贝了吗?」
钟沐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就这麽多戏了,「所以到底接不接受?」
「接受!当然接受!」没想到她一秒变了表情,满是得逞的笑容,「现在只剩下半天不到的时间,用来交换很划算啊,而且不就不说话嘛,能有什麽难的。」
语毕她做了个将嘴巴拉上的动作,笑着b了个ok。
b想像中容易啊。
钟沐言微不可见的g了一下嘴角,看向行进的方向,默默的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偶尔吹起的风丝卷起细沙,让人下意识眯了眼,气温正从午後的高点缓缓下降,可呼x1的每一口空气还是带着灼热。
因为是稳稳地在提速,加上申羽澜满脑子在想着今天多出的扣打要问些甚麽,等到发现事态不对,已经是两个小时後的事了。
t力的消耗超出预期,加上似乎有些刻意的在交易成立後就没有再休息,此时她感到提起的腿变得越来越沉重,呼x1也开始带着喘。
肩膀被轻拍了两下,钟沐言回头看见身後的人抹着汗,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林荫,然後双手合十,看起来非常用力地拜托着。
她顺着方向看了一眼,「嗯。」
又回头继续前进。
这下申羽澜急了,她现在是真的很疲惫,可对方明显是故意装傻整她呢,只能握住钟沐言的手腕,拉了拉希望她能够停下来。
钟沐言手一甩挣脱掌控,头也没回,只丢了句:「喝两口水。」
没办法,能做的也都做了,申羽澜也只能认命的拿出宝特瓶,看向已经靠近山头的太yan,期待它能落下的速度能再快一些。
这种强度的提升其实连恶作剧都称不上,顶多是给了健行增加一点挑战,但让钟沐言万万没想到的是,申羽澜的t力竟是差的出奇。
直到规律的拖鞋声消失在耳边,她才发现申羽澜已经脱队,蹲在後方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怎麽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让钟沐言有些无措,她对急救处理只有最基础的知识,完全没有任何实务经验,凭着脑中有限的知识,她就着现况分析着。
虽然大量出汗,可水分的补充应该是足够的,现在的日照已经远没有正午来的毒烈,而这一路也非上坡,并没有超出预期的损耗,初步判断可能的状况就两种:中暑或t力透支。
申羽澜虽还喘着,但抬起头时勉强朝钟沐言挤了个笑容,轻轻的摇了头。
「你描述一下不舒服的症状,这样才好判断怎麽处理。」
话说着钟沐言仰着脖子环顾了四周,现在势必要找个有庇荫的地方休息,不然对方要是真的昏倒了?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申羽澜再次摇了摇头,将食指放上唇办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撑着身t就想要起身。
钟沐言整个无言了,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严重x,都什麽情况还在惦记着那个交换条件。
完全站立时有些不稳,脚步晃了一下,钟沐言反s的伸出手想要扶,却在快要触碰到时收了回来,倒是申羽澜没在客气,一把就扶住眼前的肩膀稳住自己。
虽然钟沐言下意识想缩,却又因为愧疚的心情y生生忍住了,直到借着这样的搀扶走到最近的树荫下时,她才稍微退了一步,再次问道:「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申羽澜闭眼靠着树g摇摇头,还是不愿意说话。
这下钟沐言是真的火了,她本就不是很情愿带个人跟着自己走,现在对方身t状况不佳的情况下,还y要跟自己玩这种游戏,根本就是在找碴。
她压抑着怒火长舒了一口气,开口时的语气极度不悦:「申羽澜你给我听好,要在这边耍幼稚是你家的事,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那全是你自己要承担的後果,不要真的以为…」
手背突然被温暖的热度给覆盖,让钟沐言停了下来。
看着申羽澜撑起有些虚弱的笑,她没能让自己把手ch0u回来,见对方将手轻拉到身前,翻开掌心,用食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我。没。事。
写完後抬头看一眼,见钟沐言皱着眉头认真看着,又写了个二,两分钟的意思。
然後就松手,b了个ok的手势。
愣了几秒,钟沐言才虚握将手收回,点水般的动作不只在掌心留下微痒的触感,似乎也在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申羽澜,好像跟自己认知的不太一样。
她本想着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在碰到状况不佳的情况,肯定是会耍着x子求别人帮忙,再不然就是假装放弃求生,挑战他人的同情心。
可没想到这位看似大而化之,随兴而为的人,竟有着这样不服输的倔降。
现在看来,先前玩笑似的埋怨,是否只是她变着花样在替自己争取休息的机会?
看着申羽澜专注的调整呼x1,钟沐言拿出了定位,估算了一下时间,而後缓缓地说道:「今天的目的是一个小村落,距离还有十五公里,大约还有三个半小时会日落,依照今天早上的速度,应该能准时抵达。」
见对方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剩下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隔一个半小时休息一次,你若跟得上就跟,若跟不上…」
残酷的话哽在了喉间,钟沐言垂下视线,脑中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她有自己的限制,没办法把时间都耗在这里。
没等未完的话说清,申羽澜已经扶着树站起身,虽然依然有些虚弱,可表情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麽难受。她重新调整了背包的肩带,将那瓶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宝特瓶拎在手上,笑着朝钟沐言点了点头。
空气停滞了片刻,钟沐言盯着她看了几眼,而後在视野内捡了一根粗树枝,强y的把它往申羽澜手上一塞。
「跟上。」
重新穿好装备後,钟沐言丢了两个字,看着自己前进的方向,头也不回。
申羽澜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的木条,心里自然的就出现了一个形容词:傲娇。
没忍住笑了一声,赶紧强撑起jg神,跟上那个坚定不移的脚步。
从没想过看到文明会是让人如此欣喜若狂的事情。
太yan还未完全下山,远远的就看见前方亮起灯光的住宅,以及停在附近的几辆休旅车,似乎还听得见人们说话的声音。
申羽澜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开始碰跳起来,跑在了钟沐言的前面,拉着她的手腕想加快她的步伐,却被对方无情的ch0u开了。
她没发现,身後的人前进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靠近之後发现这边的住屋数量并不多,应该不超过十户,彼此之间各自保持了一两栋房的间距,每户似乎都有住民在门前忙碌,而最先迎接她们的,是在空地上踢球的一群孩子们。
他们对这两个陌生人非常好奇,也不怕生,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一人一句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ho!」
申羽澜热情的朝他们挥着手,用她唯一听得懂的字打着招呼,在尝试用简单的英文询问後发现完全无法g0u通,转头想向钟沐言求助,却发现对方似乎有些刻意站在自己身後,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不发一语。
一位较年长的nvx走了过来,看起来约莫四五十的年纪,严肃的喊了几句,孩子们才稍微散开。
她有着浅棕se的短发,笑起来露出整排洁白的牙齿,非常有亲和力,走至两人面前时态度温和的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在问些什麽。
申羽澜同样报以笑容,以前也不是没出过国,虽然很少碰到这种言语无法g0u通的情况,可她对自己b手画脚的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we!」嘴巴还是习惯x的在外国人面前讲了英语,她指了自己,又稍微侧身b了後方的钟沐言,然後双手合十贴在了脸颊旁,「sleep!」
怕对方还看不懂,又演示了一个空中抓住棉被,盖在身上的阖眼动作。
nv士皱眉缓缓点了点头,似是有懂,又不是很懂。
「d…disculpe」
声音是从後方传来的,两人同时看向後方,发现钟沐言默默拉下了帽子,开口朝对方顿的说着陌生的语言。
这些话申羽澜自然是听不懂的,所以注意力就放在了钟沐言的身上,看惯了先前的冷静淡漠,此刻的钟沐言简直判若两人。
不熟练的挤出字句时透露着慌忙,吃了几次螺丝後变得更加紧张,手中捏至变形的帽子诉说着心中的不安,明显能看得出这并不只是对语言的陌生,更多的是对社交应对的不擅长。
要不是有求於人,她大概打si都不会开口。
这个发现令申羽澜非常讶异,但更多的还是佩服,走出舒适圈本就是件困难的事,直面自己的短处又是更上层楼的挑战,在生出敬佩的同时,也g出了她的好奇:为什麽这样的人会独自来异国旅行呢?
钟沐言表现得实在太过焦躁,好在一旁的申羽澜及时出手充当肢t语言的翻译,在两人努力的表达加上对方耐心的聆听下,终於形成了有效的g0u通。
了解她们的来意後,nv士再次展开笑容,指了自己介绍道:「fia」,并招了手让她们两人跟在自己身後,往村落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房子都是差不多的规制,单层的平房由常见的水泥建造,虽然外层亮白的漆se还很新,可风沙沉积在缝隙中,让建筑看起来带着些浅h的土se。
两位陌生的脸孔一路上x1引了不少目光,有些提早听到风声的居民还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她们经过时亲切的挥手打招呼,村庄友善的风情展露无疑。
边笑着回应着,申羽澜靠到了钟沐言身边,虽然应该没人听得懂,但她还是小声的说道:「原来你会说西班牙文阿。」
听见她的声音,钟沐言才似回过神,放松手中的帽子朝她瞥了一眼,又回头看向带路的nv士,没说话。
经过几天的相处,申羽澜也习惯这ai理不理的态度了,只努着嘴怨了句:「闷sao鬼。」
像是听见後方说话声,索菲亚边走边回头看了後方靠得很近的两人,问了句:「aigo?」
「noaigo」钟沐言果断的答道,这是她回得最顺的一句,她们才不是什麽朋友。
索菲亚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pareja?」
钟沐言蹙眉朝对方摇了摇头,她学西班牙文不到半年,还是从闲暇中挤出的时间,光学着发音和成句就吃足了苦头,单字也只捡了最生活化的那些来背,要能应对自如还是差得非常远。
发现她听不懂,索菲亚嘴上念着一些单词解释着,因为口音的不同,钟沐言很用力才听出两个人、一起类似的意思,又见她将两只伸出食指的手靠在了一起,并缓缓的向前推。
「sisi」没等钟沐言彻底理解,申羽澜立刻兴奋的点头称是,而索菲亚豁然开朗的点了点头,又转身继续前进。
「你听不懂在那边乱回答什麽。」钟沐言压低声音,不满的斥责道。
「我是听不懂,但那手势我可看懂了。」申羽澜双手chax,表情很是骄傲,「不就是相伴而行的意思吗?她就是问我们是不是旅伴嘛,这题简单啦。」
虽是无奈,但钟沐言也懒得再争辩什麽,反正只要不影响借宿的目的就行。
她们被带到一间位於村落中段的屋子,开门後室内杂乱的陈设略显拥挤,可又带着一种家庭的温暖。
索菲亚指了墙上的家庭照边介绍着,意思大概是房子是她儿子的,可为什麽儿子不在的原因没听明白,接着她领着两人到了其中一间空房,意思是让她们在这理留宿。
是床啊!货真价实的弹簧床!
申羽澜眼睛都在发光,她虽然好睡,但这几日躺在石头地上一整晚,砂土碎石沾得满身不说,又冷又y,起床哪里都在疼。
除了睡觉的地方,索菲亚也一并指了卫浴的位置,这b床又更加令人兴奋,她一个乾净整洁的nv孩子,哪就这麽多天没洗澡过,就算天气乾燥不黏也不臭,可就是浑身不舒服啊!
心中那是一个感激涕零,现在这个智利的妈妈看起来就像是圣母一样耀眼,申羽澜将对方的手紧握掌中晃着,用着各种她所知的语言说着谢谢,激动的反应惹得索菲亚呵呵的笑。
「小言?」
眼前挥动的手遮住了视线,钟沐言才从思绪中ch0u了回来。
「你要先去洗吗?不然我要去了喔。」
申羽澜手上抱着不知什麽时候多出来的衣服,脚上踏着焦急的步伐似是拉满弦的箭,只待她一松口,就会马上飞奔出去。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等房内又恢复了宁静,才走向窗边的木椅,缓缓的坐下,环视了房间一圈。
她的确听说过智利居民的友善,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对方竟然就这麽让两个陌生人住进了自己的家里,而且还是单独的空屋。
也不能怪她不信,谁叫这个听说的来源是那个人呢?她眼中的世界跟其他人总是不一样的。
要是她也在这,肯定会用肩头碰向自己的肩膀,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说道:「看吧!我说的对不对?」
想到这,钟沐言从领口小心的拉出挂在颈上的吊坠,那是一棵墨se质地似琉璃的圆珠,约莫y币的大小,因贴身配戴,握在掌中时还有着余温。
她闭上眼睛,随着珠子在指尖的转动,肺部像是浸了水一般充满窒息感,每一次呼x1都带着撕裂般的刺痛,可同时心底某个角落细碎的碳重新燃起,将冰冷的x口稍微烘出一丝暖意,这矛盾的感受似是痛苦的折磨,可又如同中毒般,让人贪恋那稍纵即逝的温度。
好想让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对的。
彷佛从身上搓掉了一层泥,申羽澜踏出浴室时那是一个神清气爽,和屋主借来的衣服虽有些宽松,可纯棉的质地贴在身上还是挺舒适的。
洗澡时她发现自己後腰处似乎有个伤口,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碰伤的,不过现在也不痛,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换下来的睡衣肯定是得洗,可她没这麽贤慧用手搓,还好卫浴隔壁就摆着台洗衣机,把衣服全扔进去後她回到刚才的房间,里面灯是暗的,没人。
开了大门,才见到钟沐言在斜对面的屋子前,跟索菲亚说着话。
奇怪了,刚才不是还有些怕生,怎麽还会主动跑去找人闲聊?
索菲亚在看见申羽澜时挥手打了招呼,钟沐言回头见对方走来,下意识的将手上的东西塞回x前的口袋。
「换你去洗澡了。」申羽澜原先戴着的头巾也拿去洗了,晚上微凉的风吹得头有些冷只好用掌心的温度稍微档一下,「衣服我丢进洗衣机了,等等你洗好可以一起洗。」
钟沐言正要回话,却被申羽澜抢先一步问道:「你们在聊什麽啊?」
「在问这里是否能对外联络。」钟沐言指了对方手上拿着的手机,解释道:「看她们的手机能不能打国际电话之类的。」
「欸?你要打电话跟家里人连络吗?」
「不是我,是你。」钟沐言向索菲亚点头道了声谢,就转身往她们留宿的屋子走。
啊…之前的确是这样说好的,如果到了有人的小镇,就得分道扬镳了。
但申羽澜现在完全没有回家的心思,长途的跋涉虽不轻松,却都是非常难得有趣的t验,加上现在又见到了当地的住民,都还没来得及t验到异国的风俗民情呢,就这麽回去肯定是会後悔的!
即使心里这麽想,可她却也不敢宣之於口,毕竟这一路上自己也就是个累坠,能顺利的走到这里完全是依赖着对方。
後脚跟着进了屋,申羽澜有些扭捏的问道:「所以,她们愿意借我们电话联系吗?」
钟沐言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消了气的人,没急着回答,先是不疾不徐的整理着背包,余光瞥见对方焦急的又想开口,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她们手机都是本地卡,只能国内联络。」
「不过。」见对方脸上瞬间展露的笑容,又冷淡的补充道:「联络大使馆还是做得到的。」
申羽澜吞了口水,「那…那你知道大使馆的电话吗?」
钟沐言停下手边的动作,抬眼看着她。
「如果不知道,那就不能就把我丢在这里了!」申羽澜立刻连珠pa0似的,把苦恼委屈似的吐了出来:「我不会说西班牙语,身上又没钱,根本没办法在这里生存,更不可能回家,那时我们的确有约定,可你说的是我有办法处理自己的问题了才会分开,现在这种情况我…」
讲到这有点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不管怎麽说,这些都是她个人的问题,跟对方没有任何关系。
钟沐言没有回话,等对方回归沉默,才默默拿起自己的换洗衣物,朝门口走去。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申羽澜转过头,见对方背对自己。
片刻的驻足後,才传来那沉稳又平静的声音。
「天亮出发。」
钟沐言原先不是很能理解,为什麽有的人会向往这种又脏又累的徒步旅行,可就在洗去一身的脏w,换回洁净与乾爽时,似乎也脱去了累积多日的疲惫,当下好像大约能明白,他们所追求的可能就是那一瞬的畅快吧。
不过这依然不影响她觉得这种旅程很荒唐。
出了浴室,客厅跟房里都没见到人,倒也不让人意外,那家伙要是好好窝在房间里那才显得奇怪。
在客厅吹完头发,原本是想回房里休息的,却又被门外的笑声x1引了注意,钟沐言走向窗边,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了几张摺叠桌,摆着各种形状的面包,还有看不清内容物的酱汤,周围站着不少人,正各自端着盘子分食桌上的食物。
而申羽澜毫不突兀的融入其中,头上不知哪弄来一顶深se的渔夫帽,被两三位年轻的住民包在中间,也不知在聊些什麽,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众人竟还能有说有笑。
这人好似自带一种魅力,不需靠譁众取宠就能x1引目光,自然的被人群围绕着,天生就属於聚光灯下。
钟沐言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刚才说得多可怜,不会西班牙文又没钱,好像真的活不下去了一样,可转眼就跟这里的人打成一片,连饭都能蹭到,以她这种手腕,说不定在这里混个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为什麽突然冲动决定要让申羽澜继续同行,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
其实都已经到了有人的地方了,接下来该怎麽处理,早就就不关她的事。
倒也不是同情心过剩什麽的,她从来不是ai管闲事的人,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上生存就已经够吃力了,还要腾出心力去照顾其他人,着实太过奢侈。
可能…只是因为放任一个对现况一无所知的人,独自去揭开已成事实,却无力转圜的真相,有些太过残忍了吧。
她不过是还没想好到底该怎麽做,仅此而已。
「小言!快来吃饭!」看见窗边的身影,申羽澜朝她用力挥着手,声音大的隔着密闭的窗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的也x1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这下可好,现在躲回房里就真的非常没礼貌了,钟沐言虽然真的有些饿,可要跟这麽多人一起吃饭,她还真是宁愿饿肚子的,但现在由不得她选,只能在心里暗骂那个吵闹的nv人。
「快快,先来拿菜。」看着表情跟肢t一样僵y的人推门出来,申羽澜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大盘子塞进那人的手里,「他们弄成自助式的,我刚刚已经吃过一轮了,哪些b较好吃我跟你说说阿。」
与众人热情的招呼跟笑容擦身而过,钟沐言紧张得连别扭的笑都挤不出来,肩颈绷的都在发酸,只能任由申羽澜拉着走,在对方指着菜se询问喜欢还是讨厌时,机械式的晃着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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