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认识(3/8)

    申羽澜垂着头,不自觉的将故事的主角拉回了自己身上,映着摇曳的火光,钟沐言第一次从那张yan光俊俏的脸庞,见到如此哀伤的表情,似是受挫的难受,又似被落下的失望。

    见对方陷入沉思的神情更加凝重,钟沐言思考了刚听到的内容,开口时语气是连自己都有些意外的轻柔,「所以,你讨厌自己成为拖油瓶?」

    申羽澜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时脸上的y郁已经扫去了大半,她没回答问题,而是解释道:「沐言,我说这些不是要带给你压力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某些地方固执的理由,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坚持住,如果真的会造成你的困扰,我也会直白的告诉你的。」

    这些话像是带着热度,贴上了钟沐言冰冷的心,却烫得她有些难以忍受,内疚毫无预警的冲了出来。

    什麽造成困扰,明明自己才是一直接受帮助的人。

    协助自己与小镇的人交流,替自己先冒险渡了河,甚至还不顾生命危险的救自己,可从头到尾,钟沐言就只是做了原本就要做的那些事而已。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看着对方面上逐渐凝聚的低气压,申羽澜爽朗的笑了笑,「人都有些y影面,可我日子也一样过得很好阿,没事的啦!」

    说着她有些调皮的眨眼,「而且现在,我可是要故意挑这个时间点问今天的问题了。」

    昨天走了一天太累了,都忘了提问这件事,结果一到隔天马上失效,这可让她呕si了。

    钟沐言看着这个把心思大胆摊出来的人,她理解在自我揭露後的提问,是请对方也对等回答的意图,可她不懂,为什麽这人总是把心计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呢?

    曝了光的心机,还能算是心机吗?还是说,这是更深一层的算计呢?

    「别这样看着我嘛。」申羽澜咧嘴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读得懂这张扑克脸了,「问归问,要怎麽答还是由你决定的阿。」

    话说着她又垂下了头,开口的话有些没底气,「不过这次问题的回答,也很单纯就是了。」

    钟沐言听不出对方在打什麽主意,直接了当地说道:「问吧。」

    反倒是申羽澜扭捏了一下,几经犹豫,才深x1了口气,看着对方的眼睛慎重的问道:「沐言,我能跟着你一起完成这趟旅行吗?」

    心脏忽地ch0u了一下,钟沐言按住翻涌而出的情绪,平静的回问:「什麽意思?」

    「那些明信片,好像是某个人给你的。」申羽澜低头捏着钟沐言借给自己的方巾,自从她有帽子後就一直绑在手腕上,「你说你的目的是旅行,可我发现你虽然有相关知识,但并不熟悉这种奔波的行程,更不擅长与陌生人社交,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麽理由让你必须跑这一趟呢?」

    「你一路上跟着明信片的地点前进,在小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你拿着东西在询问她们,因此我猜,你可能是在寻找什麽。」

    「这跟你有什麽关系?」无意识的,钟沐言的语气淡漠的有些冰冷。

    申羽澜听出来了,她咬了咬唇,继续用温润的声音解释道:「你刚才知道了,我是个挺没用的人,t力b人差又不聪明,没有目标的情况下一直过得浑浑噩噩,还是靠家里支应才过得好日子。」

    「其实我很憧憬你这样的人。」

    以为自己听错了,钟沐言讶异的抬起头,撞进了申羽澜真挚又和煦的眼神,「你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做事稳妥又有条理,碰到问题能冷静并果断的处理,即使是不擅长的事,也能提起勇气去面对,让人觉得值得依靠跟信任。」

    「我很清楚自己永远无法成为像你样的人,所以要是能成为你圆梦的一gu助力,我想也是对自己心里的一种补偿吧。」

    申羽澜说了很多,却也有不少话没有宣之於口,其实会让她提出如此的询问,主要还是因为河上对自己的那声呼唤。

    那是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她从来没这麽害怕过,巨大的恐慌跟无助几乎瞬间将她压垮,完全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即使事件已经过去,那残留的余悸依然让她惴惴不安。

    如果可以,她想要留在钟沐言身边,陪着她面对这尚未知晓目地的旅程。

    没有想到今晚会出现这样ch11u0又沉重的自白,虽然说完後那人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笑,可钟沐言知道这代表的意义。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不善言词的她只挤出了一句反驳:「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是吗?」申羽澜语气轻挑,不以为然道:「也许你只是不清楚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麽样子吧。」

    钟沐言听了微微g起唇角,「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申羽澜绝对不是自己口中愚蠢又无能的人,相反的,她热情又有感染力的社交手腕,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能力,更别提那对人细腻的观察力了。

    「羽澜。」

    这是钟沐言今天第二次这样叫她,基於第一次的y影,申羽澜有些紧张的吞了口水。

    「之後想问什麽,就问吧。」钟沐言折了几跟树枝丢进火堆里,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冷y,「还有,别再吃那些饼乾了,小心变胖。」

    「哎呦,有人很关心我的腹肌喔。」

    听出了对方的默许,申羽澜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兴奋的问道:「那我想问,你之前…」

    「从明天开始。」钟沐言无情的补了一句,如果要接受问题的轰炸,至少再留她最後一晚的清净。

    申羽澜忍不住轻笑一声,「小气鬼!」

    起风了,带着丝丝凉意卷着火星啪啪作响,那个好睡的人早已不省人事,留着满腹心事的人独自守着夜。

    其实应该拒绝的。

    这本就是个该独自完成的旅行,牵扯更多的羁绊不只毫无意义,最终也会造成自己更多的负担。

    可钟沐言知道,自己没办法说出那个不字,她不想看到那开朗的笑颜蒙上失落的苦涩,而即使再不愿承认,她心里确实是有点希望申羽澜能一起同行的。

    拉开了外套里侧的内袋,拿出那张边角都磨的起毛的相片,她静静的看着里面那个明明是无b熟悉,却又因许久未见而逐渐陌生的脸孔。

    有时旅行的重点不是在於去了哪里,而是跟谁一起去喔。

    钟沐言将照片紧抱在怀里,x前闷胀的ch0u痛让她咬紧了牙根,肩膀不住的颤抖。

    湘璇,我出来旅行了,可你人又在哪里?

    因为担心固定好的伤口会因过度使用而再度裂开,所以隔天并没有安排移动太长的距离,而这多出的空闲时间也没有浪费,钟沐言烧了些水做补给,也把握机会简单了擦了澡。

    某个恬不知耻的nv人还装得可怜兮兮,说自己脚受伤了不方便,想要对方帮自己擦澡,直接被钟沐言赏了满脸水。

    直到第二天,她们才又重新回到预定的路线上。

    虽仍然走在充满碎石的沙地上,可周围已经有了青翠的绿意,林立的树丛镶满neng叶,让枯燥的旱漠有了生机。

    远远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一位身形端正笔挺,稳健的步伐中带着文雅的气质,另一为则是单脚卷着膝上k,脚上趴嗒响的夹角拖台湾味十足。

    「最後一次是ga0砸进出货的年度报表,之後我真的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这份工作也不到一年就辞职了。」申羽澜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走着,绘声绘se地说着以前工作的故事。

    怎麽会让一个不满一年的新人,制作整个年度的报表呢?

    钟沐言眉线拧在一起,一路听了这麽多,终於忍不住开口:「你是被欺负了吧?」

    「哈!太夸张了啦。」申羽澜豪爽的笑了声,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分配的工作不同罢了,是我自己做不来,怎麽能说是被欺负呢?」

    的确,要是偶然碰到这种状况,可以归咎於运气不好,可上一份工作她被分配的两个专案,都是公司里资本额最高又最复杂的,这也是巧合?

    企业实习就更不用说了,什麽样的公司会派一个刚毕业的菜鸟出国跟客户访谈?

    钟沐言一直觉得得奇怪,申羽澜并不笨,甚至是有点小聪明的,难以理解为什麽会生出这麽多挫败的经验,结果一听才发现,问题可能不完全出在她身上。

    她猜测申羽澜大概是因为太过好说话,又对团队有着付出的渴望,才因此被有心人给利用,毕竟职场不同於校园,同事间没那麽多纯洁的情谊。

    看向一派轻松的说着自己悲惨经历的人,钟沐言不自觉噘起嘴,默默收回视线。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可她却莫名的觉得生气,其他人的行为她一向不在乎,可唯一感到恶心的,就是这种践踏他人良善的人。

    令人矛盾的是,她认为申羽澜不应该这麽蠢善,要对这个残酷的社会有点醒悟,同时又希望这样纯真温厚的心,能够一直保留在这人的身上。

    越想越烦躁,钟沐言微微叹了口气,乾脆转移了话题,「工作这麽不稳定,怎麽还有钱出国玩?」

    虽然说解除了一天一问的限制,可大部分的问题还是落在了申羽澜身上,本人其实也不以为意,她知道钟沐言本就不是习惯揭露自己那种人,更何况愿意提问就有想拉近关系的意思,她也是乐见其成。

    「之前不是说家人很照顾我嘛。」松了松握得有些发麻的手掌,申羽澜将拐杖换到了另一只手,「老实说我家的经济状况还不错,小时候我爸开了间国贸顾问公司,收入算满优渥的,而成年後公司就交给我哥经营,好像有做转型还是什麽的,具t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也是做得有声有se啦,所以家里从来没有缺过钱。」

    看见对方投来si鱼般的眼神,申羽澜俏皮的笑了笑,「我知道这麽说很欠打啦,可这就是事实啊,他们看我这半年过得不是很顺利,就给我一笔钱要我出国转换心情,我当然就欣然接受搂。」

    「那你呢?家人对你好吗?」

    听了这句反问,钟沐言不自觉的垂下视线,将帽檐压低了一些,「我没有父母。」

    没想到一脚就踏进了雷区,申羽澜正想开口道歉,却听对方又继续说道:「我是舅舅和舅妈扶养长大的,他们很尽责,从没让我饿过冷过,还供应我上了大学,对我算是很好吧。」

    这淡漠的语气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也听不出她与家人间情感状况究竟如何。

    语句落下後的沉默让人有些焦躁,申羽澜吞了口水,倾身小心的观察着帽檐下的表情,「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问出的当下就後悔了,这什麽蠢问题?

    钟沐言微微的耸肩,开口语气很平静,「他们很早就过世了,我没有任何印象。」

    申羽澜机械似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想确认,可知她道该将问题停在这了。为了缓解自己制造的尴尬,正苦思着话题该怎麽继续下去,身旁的人却先开了口:「看来不管几岁,你家人都打算一直这样照顾你。」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几岁?」申羽澜自然没放过这个nv人最在意的问题,倾身将脸凑到了对方面前。

    看了眼前白皙又有棱角的下颚线,钟沐言用食指抵着下巴将她推开。

    这问题实在是很多余,刚才都已经把自己工作的年资经历摊得差不多了,小学没毕业都能算得出来。

    可她还是敷衍的张开掌心b了个五。

    「唉呦!猜得很接近喔。」申羽澜刻意扬起了声调,装模作样的演着,「本小姐今年二十有六,正值青春貌美的最佳年华,凡踏过的草原遍地生花,路过的林间鸟儿歌唱,无处不倾倒於本人的绝se之下。」

    见这人又开始吹捧自己,钟沐言毫无感情的回道:「差远了,我猜的是五岁。」

    「欸~好过分!」

    申羽澜假装不悦的噘起嘴,心里可是乐得开花,她喜欢这个清冷的人跟自己斗嘴,喜欢她们的对话越来越有温度。

    「那小言你几岁?」

    钟沐言目视前方,平淡的声音没有起伏,「你猜。」

    「这还用猜吗?看这青涩秀丽的容颜,小言妹妹,你这才刚满十八对吧?」这种简单的问题难不倒申羽澜,抓着机会就开始马pjg,「是不是连驾照都还没考啊?没关系~姊姊有车,回国就载你出去玩。」

    钟沐言冷笑一声,这人的油嘴滑舌她算是习惯了,听久了也不觉得反感,不过明明是ai哭又ai撒娇的x子,居然还敢以姐姐自称,怕不是对自己的属x有什麽误解。

    「笑起来果然很好看呢。」申羽澜歪着头,满意的欣赏着那不经意g起的一抹笑,「要是能时常见到就好了。」

    这话让钟沐言不自在的别开脸,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表情的变化,而对方真心的称赞让人感到窘迫,乾脆保持沉默,将注意力回到行进的道路上。

    身旁的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麽,默默跟上对方变得有些浮躁的脚步。

    根据规划,她们行进的路线会经过一些当地人才会来的小景点,因为跟城市相距非常远,要抵达这里大多还是需要开车,因此地上开始看到多次被车轮碾压後出现的道路。

    似是下意识的想避开与人接触,钟沐言行走的位置与车道保持了一大段的距离,即使有车经过看见她们,也只能远远的挥手打招呼。

    「小言,你搭过便车吗?」

    又一次热情的朝行经的车辆单手挥舞後,申羽澜有些兴奋的问道。

    「没有,也没兴趣。」她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直接表明立场。

    「先别急着拒绝嘛。」申羽澜重新调整了肩上的背包,偷偷r0u了撑着伤腿而有些紧绷的大腿,「既然都出来旅行了,能收获一些不同的t验不是很好吗?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见那回避社交的人依然无动於衷,申羽澜压抑着心中的失落,坦然道:「当然也不是什麽都要尝试啦,只是希望多年之後想起来,不会有阿!要是当时有做过就好了那种後悔的感觉而已。」

    猝然停下的脚步吓了申羽澜一跳,转身一看,发现那人紧抓着背包肩带,面se异常的沉重。

    要是现在不去做,之後想起错失的机会,肯定是会後悔的,所以得好好把握现在才行。

    传入耳中的话语意外的和脑中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各种复杂的心绪翻涌而起,全都闷胀的挤在x口,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深x1了一口气。

    除却心情的杂乱,有件事却是很清楚的。

    她的确後悔了,非常非常的後悔。

    「小言,你还好吗?」

    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写着担忧的眼眸,钟沐言垂下视线,轻轻的摇摇头。

    她没意识到申羽澜主动的靠近,已经超过平时与其他人保持的距离,甚至只要微微倾身,就能靠上对方的肩头。

    「坐陌生人的车,可能会有危险。」虽然心里已经差不多妥协,可钟沐言还是犹豫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与先前的冷y决断截然不同,这次是协调的语气,话中甚至带着不自信的畏缩,隐约藏有难以察觉的依赖。

    第一次听到钟沐言用这样的语调说话,申羽澜有些讶异,她不知道对方想到什麽才有了这样的变化,面对那样哀伤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才能让钟沐言好一些。

    好想抱一抱她。

    当然申羽澜并不敢这麽做,只是软着声说道:「小言,我知道这种事肯定有风险,不过要是因为担心就什麽都不尝试,那也太可惜了。」

    说着她露出爽朗的笑容,似乎光是看着,就能吹散所有心中的烦闷,「反正你这麽聪明,要是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就偷偷给我打暗号,我们再一起想办法逃跑就好啦。」

    这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天真,钟沐言轻叹了口气,声音又恢复如常,「你腿还瘸呢,怎麽跑?」

    「那…你背我?」

    正经没两句又开始嘻皮笑脸,钟沐言忍不住又看了那受伤的膝盖一眼,「做梦。」

    语毕她随即转身,朝着车道的方向走去。

    虽说是会有车行经的路线,可这地点本就偏僻,申羽澜已经数十次回头张望,耳朵也张大了仔细听着,就是没盼到那一辆载着希望的车出现。

    两个小时过去,很快第三个小时也过了,依然没有见到任何的影子。

    将那满心期盼的样子尽收眼底,钟沐言本身对搭便车没有多大意愿,可想到这双燃着火光的眼睛可能会显露出的失望,心底不由得和对方同步祈祷着。

    终於,在那日头开始西斜不久,一辆银se的休旅车携着滚滚h沙,从地平线的另一端冒了出来。

    打从车子出现在视线中,申羽澜挥动的手就没停下来过,要不是受限於那只受伤的脚,感觉她绝对会原地跳起来。

    不负盛情的,车子缓缓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副驾摇下车窗後,一位戴着墨镜的nv子笑着朝她们友善的打了招呼。

    「ho!」申羽澜扬起招牌的笑容靠近窗缘,眼睛快速的扫视了一下车内,驾驶座的男x同样带着露齿笑,而两颗好奇的脑袋正试图从座椅间的缝隙往前探头,看起来像是出游的一家人。

    「no…nosva…osalsandiego」

    申羽澜努力挤着刚从钟沐言那热腾腾学来的西班牙文,话都糊在了嘴里,只有最後要去的地名发音最清楚。

    nv士疑惑的皱了眉头,不过还是抓住了关键字:「ieresirasandiego?」

    快速回头看向身後的人,见钟沐言朝自己点了点头,又转回来点头:「sisi」

    两位大人相互交谈着,而後座的小朋友也兴奋的cha话,车内热热闹闹讨论,让申羽澜听着有些紧张,默默退了一步站到了钟沐言身边,寻求安慰般握住对方垂在身侧的手。

    微微偏头看了一眼,钟沐言没说话,任由对方掌心的温度覆在自己的手背上。

    後来的对话就稍微有点混乱,钟沐言只大概理解对方并没有要前往圣地牙哥,可是提及了一个朋友的名字,她不理解现在的情况是要怎麽发展,只知道在对方开启车门邀请她们上车时,申羽澜毫不犹豫的就躜进了後座,还顺便拉着她一起,跟那两个小朋友挤在了一起。

    门一关,车子载着新加入的两位乘客,驶向了未知的目的。

    两双既好奇又兴奋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起挤在後座的两位外国面孔。

    那个戴着圆帽的人先是朝他们一笑,就转头朝坐在门边的nv生说着听不懂的话,对方表情冷淡的小声回了一句,她又马上看了回来。

    「as?」

    虽然发音有些奇怪,但听出对方是在问自己的名子,约莫岁的小男生笑得更开心了。

    他指了自己「go」,又指了自己身後的小nv孩,「kira」

    「ho!」申羽澜朝他们挥了挥手,又指着自己介绍道:「bobo」

    两位小朋友先是愣了一下,相视一眼後一起笑出声:「ha!bobo!」

    听见後座的笑声,副驾的nv子转过头,扬起眉头朝她们问道:「aigo?」

    「no」又是问关系,这题申羽澜会,上次问她们是不是朋友的回答她还记着呢,立刻自信的学着索菲亚的发音回道:「pareja」

    前座的两人讶异的交换了视线,可也没多说什麽,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就算无法用语言对话,也无阻止两位小朋友的热情。

    go从脚踏垫上的箱子里拿出了几包饼乾,递给了刚认识的新朋友,而年纪b较小的kira也有样学样,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几颗糖果,小心翼翼的放在对方张开的手心。

    申羽澜也拿出了她唯一的交易货币pocky与他们分享,一大两小像是同乐会一样愉快的吃着点心,当申羽澜拿着收到的饼乾转头,看见坐在窗边的人单手撑着脸颊,深沉的眼眸无神的望着飞逝而过的野岭,清秀五官透露出的寂寥,彷佛与吵闹的车厢割成两个世界。

    她在人群中总是这样,似是不愿沾染吵杂的喧嚣,将自己悬於千里之外。申羽澜不由的想着,好像只有自己与她独处时,才能偶见那深渊般空洞的双眸,映出些许鲜活的se彩。

    尚未步入h昏,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类似於蓄水池的巨大湖泊延伸了数里,虽然周边被高耸的山壁围绕,视野所及依然非常开阔,一扫h沙地为眼睛带来的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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