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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意识到自己的部分记忆似乎有些模糊后,贺声就有意减少了与段惊语视频的次数。此外,虽然被批准了每周末可以回家,但贺声还是以“周围同学周末都在努力,我也不能落下”为由,坚持和其他人一样,每月只回一次家。
段惊语只能从苗青那里了解贺声的近况,得知她适应得不错,再不舍也不好反对,不过她隔一两周就会过来送些零食什么的给贺声。
贺声刚开始觉得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段惊语坚持,她不再推托,也开始会点一些画室附近的便利店买不到,而自己又想吃的零食,还会拜托段惊语带一些她想看的书,包括上次因为被段惊语打断,至今还没看明白的《民法典全解读》。
等段惊语给贺声带来的衣服里多了长袖长k、外套时,贺声仿佛才后知后觉——夏天已经过去了。距离十二月底的统考还有两个多月,每个人的状态都紧绷起来,贺声也不例外。
最近一段时间,路名启发现贺声回宿舍以后都在抱着板子画画。今天有周考,结束后时间有些晚了,她们吃了饭回宿舍已经快十一点了,贺声依旧在那边认真地涂涂画画,丝毫没有要睡觉的迹象。
路名启将最后一口苹果啃完丢进垃圾桶,擦擦手打趣道:“怎么突然这么卷了?”
贺声r0u了r0u鼻子,脸上蹭了些颜料:“快到我姐姐的生日了,我想画幅画送她。”
“我能看看吗?”路名启从桌上ch0u了张sh巾纸,走过去递给她。
“可以啊。”贺声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
路名启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贺声反应过来,随意抹了两下。路名启凑近看了看,发现已经铺好底se了,是很暗的se调,她没看出贺声想画什么,只随口问了句:“你姐姐几号生日?”
“10月25。”贺声手下的笔没停,脱口而出道。
路名启像领导视察完毕工作一样,背着手离开:“欸对了,那你要回去给她过生日吗?”离统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最近各种考试也接踵而至,安排得满满当当,看贺声努力抓紧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放过的样子,路名启还以为她只是画幅画当礼物,没想到贺声停下了画笔,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要的。”
靠着晚上回宿舍休息前挤出来的那点时间,贺声总算断断续续地画完了要送给段惊语的礼物。
段惊语生日那天是周三,贺声向苗青请了假,吃过午饭就回家了。
到家后她将包里卷起来的画布展开,从卧室里翻出尺寸合适的画框,小心翼翼地装好,将其放在客厅里,背面朝着门,准备给段惊语一个惊喜。
掐着段惊语回家的时间,她还炒了两个菜,煮了冬瓜火腿汤,长寿面预备段惊语回来后再下,不然容易坨。
然而,距离平常段惊语回家的点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依旧不见她回来的迹象。贺声想给段惊语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但又觉得这样问会破坏惊喜,这时候她开始后悔,没有存个段惊语同事的电话。
秋天天黑得早,为了准备全套,贺声连灯都没开,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窗外的夜幕一层层堆叠,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段惊语会不会和nv朋友去过生日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要ga0什么惊喜,如果自己提前告诉段惊语要回来吃饭,段惊语说不定现在早到家了。
贺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像一棵没人疼没人ai的小白菜,但个中委屈和辛酸又怪不到别人头上,全是她自找的。
在她一边将丝毫没动的菜收进厨房,一边庆幸还好没有煮面条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
段惊语走近了厨房,贺声才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发现客厅的灯亮了。好不容易随着饭菜一起收拾起来的委屈,在她看到段惊语的一瞬间重新变得张牙舞爪,于是她也顾不得其他,张口就质问:“你出去约会了吗?”
段惊语愣了:“什么?”她今天出差,本来应该明早到,但算着日子觉得贺声会给回来给她准备惊喜,紧赶慢赶还是回家了。
段惊语本来害怕自己想多了,毕竟贺声最近很忙,估计不会回来和她一起过生日,但在推开门闻到久违又熟悉的饭菜的味道,她的鼻子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还好房间里没开灯,贺声也没注意到她回来了,等她走进厨房,她的情绪也被很好地收拾起来了。
贺声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解释了一下:“你不是和……周老师一起去过生日了吗……”她本来底气很足,但在看到段惊语越来越疑惑的表情,她的语气越来越软,声音也渐渐小了。
段惊语明明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故意问:“我为什么要和周老师一起过生日?”
贺声急得都要出汗了:“她不是你nv朋友吗?”
段惊语的笑意彻底藏不住了:“谁告诉你的?”
贺声也意识到段惊语在逗自己,气鼓鼓地转身,将包着保鲜膜的菜放进冰箱,不去理会段惊语。
等她再转回来,段惊语将她堵在冰箱门前,不让她走:“说呀,谁告诉你的?嗯?”
贺声明明b段惊语高得多,但此时因为不占理只能生闷气,于是气势上和她差了一大截。
看着贺声越来越红的耳朵尖,段惊语怕再逗下去她真的生气,于是贴着她的右耳,像做贼一样故意用气声道:“我现在没有nv朋友,贺声。”
我在等我nv朋友重新ai上我。
还有后半句话,段惊语放在心里没说。
——
《民法典全解读》是我编的,并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本书????
又多了好多评论呀,谢谢大家,百评也会有加更鞠躬
不知是因为得了段惊语的亲口确认,还是因为她离得极近的温暖的气息,贺声觉得心底有些蠢蠢yu动,她表面上不动声se,其实早被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个彻底。
段惊语是断然不敢揭穿她的,只解释道:“我出差去了,今天紧赶慢赶回来等……给我过生日。”贺声看着她没说话,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段惊语示意她让一让,但又没撤开,于是贺声从靠着冰箱门变成了离段惊语更近些的姿势。段惊语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挑出贺声做的菜,贺声终于受不了了,挣脱她去饭桌上坐着——段惊语会热好饭菜端出来的。
虽然被贺声误会了,但段惊语很高兴,整顿饭嘴角就没有放下去过。甚至还开了瓶红酒,邀请贺声一起喝,贺声想起之前段惊语喝醉时的样子,怕她们又会“酒后乱x”,便拒绝了段惊语的邀请,去给段惊语下面条了。
等贺声出来,发现段惊语在客厅站着,端着玻璃杯端详那幅原本背面示人的画。
那幅画名为《惊雨》,化用了段惊语的名字,画的是一场窗外的雨,为了表现下雨时黑压压的乌云堆积起的沉闷氛围,用了较暗的颜se,笔触也不是很连贯,而窗内的光影更暗些。整幅画唯一的光源是那道闪电,它劈下来仿佛透过窗户撕开窗帘,这一部分的笔触却要流畅、细腻得多。
贺声本来要喊段惊语去吃长寿面,结果走近了又改了口:“怎么样?”像是求表扬的小朋友。
她的语气唤醒了段惊语的一些记忆。那是贺声刚来家里学画画不久,段惊语过生日,她说为段惊语准备了礼物,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贺声掏出了两幅画,一幅画着金鱼,一幅画着鲸鱼,彼时的她还不怎么会看人脸se,明明段惊语在看到那两幅画时表情都不对了,贺声还要一本正经地问:“你是这条小金鱼,还是这条大鲸鱼呢?”
段惊语当即转身去找妈妈哭了,段灵哄了她很久,她才肯从卧室出来。贺声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还在嘴y:“你怎么这么小气呀。”眼看着段惊语眼泪又要掉下来,她才又掏了掏兜,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罐:“你不要哭了,我还有一个礼物。”
段惊语接过来,发现是一罐玻璃糖纸叠成的千纸鹤。但她还没来得及感动,贺声就破坏了气氛:“漂亮吧?为了收集这些不同颜se的玻璃纸,我吃了好一大盒糖呢。”
后来段惊语才知道,不仅吃了不少糖,贺声为了拿到一张稀有颜se的糖纸还和自己的弟弟贺乾打了一架。
思及此,段惊语看着贺声,仰头喝尽了高脚杯里的最后一口红酒:“很好,是可以不用参加统考和校考,直接上s市美院的水平。”
段惊语这句话绝对不是带着滤镜的恭维。当天晚上,她就将贺声的画拍下来发给了段灵在s市美院做教授的同事。
“刘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想问下声声现在这个水平,申请咱们院的出国访学交流项目可以吗?”
等了半个小时,刘境那边才回复:“完全没问题。声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项目每年都有名额,不急这一阵,可以等她完全恢复好了再申请。”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刘阿姨,您早些休息。”
段惊语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盯着对话界面“完全没问题”那五个字,眼眶不禁有些酸涨。
从贺声失忆以来,段惊语唯一想帮她恢复的就是画画这项技能,或者说,天赋。
受潜意识里自我保护机制的影响,当年出事后,贺声几乎丢了所有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的家人、老师、ai人,甚至自己苦学多年按说已经形成肌r0u记忆的本领也丢了大部分,唯一知道自己是谁,甚至连自己多大了都记不太清。
当时做完测试后,医生告诉她,不仅丢失了记忆,贺声现在的智力水平及知识储备量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后期能否恢复也是一个未知数。
段惊语想,她不在乎贺声能不能想起她,ai上她,她只希望帮贺声将知识水平和绘画的能力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于是她给贺声请家教,找来和贺声师出同门的苗青教贺声画画。
现在看来,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么也是时候将最后一个问题——该怎么样让贺声ai上她——提上议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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