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藏与觅02(1/8)
容池在想事时,脸上几乎是没有表情的。但他生得俊,眼尾弧度g人,一搭上深潭似的黑眸,即便不笑,侧颜都能顶杂志封面模特。
不过,皮囊在刀枪前无用,小弟们服的从来不是容池外貌。
「池爷,马给您备妥了。」
秋分一过,就算是在山脚,祁连山周遭温度也降了不少。打杂小弟紧了紧项上脖围,在容池身後两尺停下,毕恭毕敬地报备。
这小弟运气不佳,刚猜拳最输,才孤零零的一人牵马过来。容池心情不好,他们这帮出生入si的兄弟全都心有灵犀,没人敢去打扰沉思多时的池爷。
容池听到声音,微不可见颔首。他没要为难的意思,只是小弟们对他依旧敬畏非常。
他ch0u回思绪,想了会儿还是交代:「我自己上山便可。你们休整後先回金城,这几日事情由萧良发落。替我转告萧良,我不在时,谁若想动就杀他儆猴。不用跟那些家族客气。」
那小弟应好,容池确认话能传到,接过牵来的马便让人走了。纵使所有人都清楚容池鲜少迁怒,驭下一事不二罚,但五年前那场清扫的y影还是在人口中流传,池爷威名几乎和严刑相连一t。
容池当然知道小弟们对自己的看法。但他不甚在意,b较亲的几个稍稍懂他就行,自己毕竟也不是会把心里事一直往外说的人。形象狠绝那便狠绝吧,也没啥不好。
他拍了拍马鼻梁,这马名唤红玉,刚被打杂小弟强拉着走,有些浮躁。红玉x格颇烈,几乎只让容池上马背,一般的马儿哪有这样挑的,这还反客为主了。
但容池就喜欢牠这点,恰好这俄罗斯阿尔金马又天x耐寒、耐苦,祁连山里车辆难行,由这种马代步正好。
不过容池没立刻上马,他还想再走一会。红玉似通人x,静下来後也不用人拉缰绳,温顺的跟在容池身後。一人一马从一不起眼的入山口往深处走,容池想着当年自己从这地方逃进山,前路未卜,往事总总犹然在目。
「红玉,他们仍是没人信我。」
容池走着走着,荒山野岭无人,竟是跟身後的马搭起话。
「那眼神是不一样的。我看得分明,就是萧良,也不信我真有在山里遇到nv人。」
容池终於在一巨石旁停下,转头看着t力尚好的红棕大马,语气认真:「心之不是我的幻想。没有她,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山,我不可能独力带伤存活。」
红玉重重喷出口鼻息。容池当牠是听懂了。
容池走到红玉身旁,左脚前掌踏上脚凳,流畅的翻身上马。他轻拍马脖子,说道:「是她在躲我。我当年说她救我是在害人,可她还是选择救了。什麽因什麽果,现在就算我让山下生灵涂炭,她也不能躲我。」
他说完,双腿轻夹马肚,领着马往山腰前进。
沿途景se几无二致,容池凭着直觉,走向当年初遇心之的地方。即便是住在山里的人,这样胡乱走都还有迷失密林的风险,但容池并不担心。这些年来,他几乎要将这一带的每寸泥土都烙印脑海,就为了找到她。
今天的山特别静,容池在马背上,听不见除了红玉踏雪之外的脚步声。像是身处一幅画,他在雪山中,是唯一在这广袤的白里漫游的人。
天se渐黑,容池轻拉缰绳,马口衔的铁环发出细微当琅声。身侧是一巨型岩壁,容池当年是在黑夜里误打误撞来到这,後来回来再寻,这才发现这块巨岩白天看时还挺漂亮。
更巧的是,巨石形状对称,远看彷佛一双掌跟相抵,朝外成花型展开的大手。这种碧石带有se斑,花纹带层分布,和油腻多汁的五花r0u相像,因此又称r0u形石。清朝的玉人工匠曾就这天然材质,发挥创意将其再做染se,se彩、外型都恰似真实东坡r0u,是天人契合的杰作。
一般来说,这种矿石是不太会出现在这地方的。这岩石形状如此,倒给人一种落入不知名生物掌心的错觉。
「辛苦了,休息一晚吧。」容池将缰绳绑上树g,从包里拿出伸缩式的照明灯。
然後他想了会儿,又拿出生火用具。说得更明白点,他拿的不是火柴这种极易熄灭的东西,他拿的是瓦斯喷枪和易燃物,一看就不是单纯只为照明。
「我想了很久啊。」他拉开灯,周遭漆黑一片,灯光照亮容池的脸。
容池看着面前y沉的树林,红玉在巨岩旁踱步。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可能是山里野兽,或是身後r0e巨手:「容家地毯式搜索也找不到你。这太玄了,就像我是你画出来的人,理所当然见不到执笔的你。」
「可是我们确实碰过面。所以我就在想,若是我把画烧乾,你是不是就会再出现?」
「心之姑娘,五年是我最後底线。」容池背过身,将掌心贴上身後石壁,眼底清冷,「你大概是很ai这座山的。绵延雪山衬你一人yan,但若山焰红起来,你身上颜se可就没那麽有价值了。」
容池话说完,红玉嘶鸣一声,彷佛回应。牠开始举起马蹄刨地,踏散铁蹄下积雪,露出被雪覆盖的褐泥。牠继续踢,有力的前脚拨开松土。
容池举灯靠近,这才发现薄薄的土壤下方,是和身後巨岩一样的碧石。这一整条碧石矿脉,是直到巨岩处才0露在地,矿脉在这麽表层的地方,简直就像山里自然而成的红毯。
「是有人跟你说要沿着这走?」容池抬头,拍了两下红玉。「好家伙。带你来是对的。」
红玉在容池靠近後就停下动作,牠甩头活动颈子,浓密睫毛下的黑眼珠浑圆。
一人一马随即动身,矿脉并无岔路,红yut1力好,夜间赶路也没发什麽脾气。唯一的问题是这样扫雪前进实在费劲,容池走到天亮,还是不知这条矿脉究竟通往何方。
东边天际泛上鹅肚白,容池回望来时路,说也奇怪,这地方他明明走过,但这次延这矿脉走,居然有几分忘路远近之感。
他不由得笑道:「古有桃花源,小时读书我总觉那是胡言。今日看来,世上不得解之事还是不少。」
容池深x1一口气,冷冽空气进入肺中,驱散彻夜未眠的困意。
他还要前进,却忽然听到远方树林传来人声。交谈中掺杂浓厚口音,但就容池这些年来的理解,祁连山这块是没有山民居住的。
难不成这还真让他走进桃花源了?
容池哂笑,边策马往音源处前进。回音难辨声源,那声音初听时好似只在十尺左右,但容池往那交谈声靠近,明明一直在移动,那声音却也没有变大声,就维持在这不近不远的距离。
可是那声音又移动的莫名快速,容池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尽力跟上。到後来,他也记不清究竟走过哪些路了,魔怔似的就只跟着声音走。
他一路跟到傍晚,耐力强如红玉,速度终於也慢了下来。最後,止步在陡崖边。
崖下篝火明旺。村人围火而坐,或闲谈,或高歌。他们身着纱衣,肤se雪白,不像傍山而居的野人,讲是神灵後人倒还几分相似。
村人听到马儿嘶鸣,抬头见到容池,脸上均是惊讶之se。
容池倒是镇定。他跩了旁路绕下峭崖,堆起笑容,佯装成迷路的山客跟村人搭起话。
祁连山脉层峦叠嶂,两山之间的鞍部,原来还真藏了个世外桃源。
五年,整整五年。他终於觅得曙光。
容池下马,村人们围拢过来,推搡着,一群人里最後走出了位少nv。
这少nv看打扮便与旁人不同,在村中地位显然不低。她脖上挂着一串长链,容池饶富兴致的瞥了眼,是动物齿骨的外型,颜se却yan得像浸过红墨,呈现种半透明的状态。
她站出来,没有说话,墨se瞳眸里尽是打量。
容池看少nv年纪轻,约莫十五出头,给人的感觉却十分老成。像经历几世的灵魂,被错放在一具年轻躯t中。
几秒钟过去,少nv朝旁人b了几个手势後转身离去。一位年纪稍长的老伯负责接应,笑咪咪的,走出来跟容池说:「天se也晚了,神nv邀您在这待一夜,让王家村好好招待。待明日天亮,咱们再遣人带您离开这山鞍。」
「那便麻烦了。」容池笑着道谢。
这山村应是很少外地人会经过,是以村民一见到容池,害羞之余,却又想绕着他打转。一些小孩子更是整晚和容池寸步不离,就想听容池说外头有些什麽。
容池本就健谈,更何况他就是来探情报的。那领着容池到客房的老伯对村落历史颇为熟稔,容池和他聊了一晚,大致也弄清了这王家村的来头。
「咱们这王家村本也不姓王。但先祖们既然改姓,咱们也就跟着用。反正不和外面打交道,姓名啥的都没那麽重要。」老伯给容池泡了壶祁连山特有的野草茶,「嚐嚐,山下喝不到哒。」
老伯说,王家人原来的身份,是大约在辽、金时期移入中国的nv真族人。说是nv真族,这其实也是到唐朝後才有的称呼,历史上挹娄、勿吉、黑水靺鞨,指的也都是他们。
王家先人原先是金朝完颜氏身边的大将,後来因为一些缘故,也许是斗权斗不过,便与当时强大的完颜氏渐行渐远。一群有血缘关系的人遂在深山定居,过着与外界没什麽交流的日子。
「山中生活虽然是无聊了些,但仔细想想,也是不差。」老伯问容池:「年轻人,你认为呢?外面有趣麽?有特别到,值得放弃这平静的生活出去麽?」
容池仔细一想,他在外面,多少次豪赌皆是押上命。这样浪尖的生活,怎可能无趣。
「非常有趣。」容池放下烫手的茶,油灯明晃,衬他笑意深沉,「但山里有山里的好。我就是ai这个地方,才会一次又一次回来这里。这座山中,有某些我割舍不下的事物。」
老伯颇为识趣的点头,容池说得隐晦,八成就是不想再多谈。但一旁打闹的孩子听了,可就没老伯这麽通人情,他们有的是初生的天真和热情。
「大哥哥有东西丢山里了麽?」
「我替你找!找东西我最会了,他们都b不上!」
「谁说哒?上次大嬷家珠子掉地板,明明就是我替她找到哒!」
山下众人是清楚容池x格才避他畏他,若光看外表,他其实还算好亲近。眼下这群孩子就是被皮相呼咙,容池也乐得配合,索x顺着话,半真半假的接了下去。
「谢谢你们。」他0了0最靠近他的一位男孩头发,眉眼半闭,似缅怀又似回忆,「但哥哥已经找好多年了,找了好久好久。」
「那我们帮你找!山里什麽东西我们都找得到!」那男孩没听出猫腻,非常自信。
「哥哥在找一个人。她很漂亮的,心地又好。我上山打猎被狼群攻击,是她救了我。」
「长怎样呀,说不定我们见过呢?」孩子们眼睛一亮,追问:「还是就是我们村的人?大嬷说这座山人少,就只有我们一个王家村。」
「她」容池思索了会儿。「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觉得她和神nv容貌相似。当年救我的姑娘喜穿红裳,那se泽大约就和神nv项上坠链的红是同样的。」
「红衣服?哦!那大哥哥你不是遇到人哒!」刚刚被容池0头的弟弟。」
容池说完原想走回办公处,不料那小弟听完後站在原地,面有难se。为难自家人不是容池风格,他知道小弟不敢主动发话,便又问:「有困难?阎老爷送来什麽大礼,这麽矜贵?」
「池爷,阎家那送来了几位姑娘,要给您喜气喜气。」小弟心知这事讲不得,可萧良坚持要容池亲自发落後续,他也只能y着头皮来转告。「可那班妙龄nv子都是哑的。其中一位还是、还是——」
小弟支支吾吾,「是阎老爷的小nv儿,阎琪。」他怕容池仍坚持要把人送回,就又赶紧补了句:「萧大人说,她们回去si路一条,要收不收端看您的决定。」
小弟说完,再也不敢多吭一声。别说发声,他连容池的表情都不敢看,头低到要贴地。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小弟看着容池的影子迟迟未动,汗水从额侧滴落h土,全身发僵。
「太过用心。」几秒过去,容池终於说话:「再推辞,倒显我器量狭小。」
「找间屋子给那些姑娘住。没我允许,别让她们在外游荡,外头可是随时有人在失踪。另外,这里不是茶室下处,她们得有一技之长。丢些针线衣物给她们吧,还有书,别我哪天过去,还没个人识字。」
他拍了拍小弟肩膀,「去吧,下回找我,放自在点。萧良人好,反衬得我妖魔鬼怪似的。」
明眼人都知道,萧良只是扮黑脸,容池却是真正的笑面虎。小弟不说破,应声好後正要回头,却是又听容池补了句:「对了。让人传话过去,铁轨的事没门。他阎家要绕哪都行,就是不能进山。只要我容池还在,祁连山就是活人进,白骨出,谁要对山不敬就是与我容池为敌。」
容池对姓阎的多处通融,唯此事没协议空间:「阎霍予那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抓着矿脉挖出的也不是他有命花的钱,早该si心。」
小弟听得冷汗直流,这话要是换个人说,被阎家人听去,别说是明天的太yan,就怕是今晚的月亮也见不着。生怕容池再口出惊人之言,小弟这回就是打呼咙陪笑一声,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容池看着小弟慌忙离去的背影,仰头,让太yan光驱散些y霾思绪。
说是执迷也好、心魔也罢。容池处理他事都能让也能谈,唯祁连山这块没有妥协空间。
铁轨入山便是破坏,炸一个个乌漆妈黑的山洞,远看都像是大地的癌瘤。这是他的私心,威胁王心之现身是一事,除了他本人,容池也霸道的不允许其他人来w染这个地方。
为此,他无形中树立多少敌人了?
或许二、三个家族,也可能有五、六个。总之合起来也不是小势力。
容池不是真的记不清,他只是不打算细数。萧良就b他还紧张,此刻人在办公处听了容池要小弟传的话,当下便往身後办公椅一坐,单手盖在额上,连话都不想说。
「池爷啊池爷——」萧良闭着眼,眉头深锁,「容池啊。我留洋那几年,回来之後,你就完全变了个样。我都不知道是我洋墨水喝多,不懂你这个中国人了,还是你真的沉沦得万劫不复?」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容池,我就问你,」萧良指着外头还在c练的兵,「这些人的命,你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你si命撑到现在,是这样挥霍资源、口不择言的?」
萧良和容池自幼熟识,两人一个k裆长大,小时候总玩在一块儿。可是萧良生在经商世家,容家惨遭甘肃三大家族围剿那年,他人还在英l三岛。在甘肃的亲人当时发了电报给他,萧良人远在海外,也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乾着急罢了。
不过说到底,他那时一介书生,就算人在中国,也救不了容池。
这萧良也是清楚的。但他也明白,容池从没怪过任何人当时没有伸出援手。容晋当年在名门间虽是跋扈,但意外地礼遇商人士子,也才会和萧家交好。然而当容家遇难,下头受过恩惠的人却各个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以後甘肃势力重整,自己成了三大家族的眼中钉。
趋吉避凶是人之本x,容池明白。所以他从未问过萧良,他变成这样之前,萧家在哪?
容池甚至没跟萧良提过羡慕两字,那太遥不可及。羡慕萧家经商不持刀剑、羡慕萧良说得一口英式发音、羡慕他总是能像教科书,脑中理x式子一列,就会笃定地摇头说:容池你这样迟早会出事。
萧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帮发小倒数那个未知的si期。他看容池听了他的话後神se未变,从柜里拿出高山乌龙,便知自己刚又是在浪费口舌:「唉。绝处逢生者,一半运气,另半都是疯的。」
「依你看,我会是哪种?」容池心不在焉的问。
「幸运的疯子。」萧良不讳言,他0透容池脾x,只要不提到王心之,多难听的话都很难激怒眼前人:「现在的你活着,会是许多人的不幸。」
容池轻笑。「那可真是抱歉了。不过,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他打开茶罐盖子,炭焙过的茶散出清香。但容池也没拿其余茶具,他伸出两指,从茶叶中夹出了封金边信,上头没有署名,封蜡的图腾做得却挺jg致。
萧良认得那样式。「这是??北京政府的密信?」他问,语气里满满的不解:「他们可是在东北啊。多远的人,怎麽会找上你?」
「不是北京政府,是奉系。张家人。」容池纠正,进一步解释:「现在的北京政府不过傀儡罢了。我五年前清扫的那三个家族,其中的张家便是东北张家的远亲。他们内部闹不合,我和张作颐借兵和火药,替他铲除异己,也报我自家的仇。」
萧良听完,没有马上回覆。容池当年借的人不多,张愿意投资,是在花小压大。倘若容池失败,那张作颐不痛不痒,也算是对远亲的一个警告。如果成功更好,不仅除去内忧,更多了容池这个在内陆的友军,对未来并吞山西一带大有助益。
容池把信夹在指间递给萧良。「你猜他写了什麽过来?」
萧良伸手接过,融了封蜡开信,代容池看信过程脸se越发凝重。
「联姻,我没想错吧?」容池嗤笑,语气里不免透出鄙夷,「用了洋人的火药,脑里装的还是八gu思想。张老狐狸总认为,他把家里千金嫁来,我俩一东一西就能并掉山西。他想我口中这声岳父想得可久了。」
容池接过萧良手中的信,瞥上一眼,便找了个打火机把信点燃,「但照我看,山西阎家都b他有诚意。张作颐遣人送这薄薄一封信的时间,阎老爷都把nv儿弄哑送来了。」
信纸着火,萧良隔着火光,竟有点看不清容池说这话时的神情。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几年都在找什麽人。一个个把nv儿送来,是都甘心做妾?」
「或是他们认为,王心之才该是我纳妾的对象?」容池点头,「正常也是该这样。」
「唉。」萧良轻叹口气,「这群人根本不清楚你有多疯。那现在你如何打算?这不是单纯拒绝门亲事,这两家敌对关系越来越明,迟早得选边站。」
「不知道。我就是还没打定主意,才来找你。」
容池看向明明生得清秀,双眉却经常皱在一块的儿时玩伴:「不如我跟他们说容池实非良人,nv儿嫁我,还不如跟着萧良。脾气温顺,包不准还有机会出国当洋夫人?」
「容池!」
「我说笑的。」
容池笑了声,从一旁架上拿出本册子,一翻开,里头满是手绘地图。
「这事先搁置吧。我不会将王心之当妾,但也不想委屈两家nv孩儿。」容池将图摊开在桌上,指尖点了上头几处,「眼下东北的战事要紧。宁夏回族机动x强,拚游击不是上策。若是能谈最好,不能谈,便以守代攻,不要激进。」
容池自有魔障没错,但讲起他事,依旧发落的井井有条。他又说了会儿,直到门外有人报信进来,这才停下在图上b划的动作。
他听完,将来报信的人遣退,转头跟萧良说:「我山上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烧了三天,现在醒了。你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他吗?」
萧良当然是没兴趣的。
在他眼里看来,容池碰上祁连山的事就像是中邪,没半点理智在。与那邪山有关的一切,萧良的原则是能不碰就不碰,要疯容池一人去疯就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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