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下)(2/8)
护士将针头拔出,又cha入另一个针头。此时此刻,麻醉药已经发挥功效,我感觉不到痛楚,只感觉到针和线不断的出入。
大脑还来不及理清状况,便感觉到汽车时空的状态,甚至有一度离开地面3秒。
锋利的针头cha入右眼皮,刺痛的感觉蔓延开来。我不自觉地皱着眉,没过多久,便感觉有yet注入t内,於眼球周围游走。
不知道为什麽,心里觉得有一点点郁闷。
“睡了?”
抵达医院时,护士拿了两张轮椅,推着学长和学长的哥哥被送入急诊室。
站起来的瞬间只感觉有些晕厥,但无大碍,於是第一时间走到面前查看学长的状况。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缝合的动作结束。
学长哥哥的身影正好在这时闯进我的视角。
走出房间,经过医生的桌子时,他还对我露出一种莫名的微笑,好像在对我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学长能够给予我理想的ai恋,可我却什麽也无法回报学长。
“怎麽了?”
这问题问得太唐突,而且答案是理所当然的。
或许是托那杯牛n的福,那一夜没有失眠,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
“对啊,在家。”
“除了缝针,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个时刻,我其实很害怕学长真的挨不过去,我其实很想跟学长说我很ai他,可是我说不出口。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没什麽,只是想说……生日快乐。”
睡意全消,坐起身来看了看来电显示,那是一组没有被储存的号码,却是一组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记忆中删除的号码。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回避这些眼神,但还是无意从他们的眼神中,看见同情、惊吓、疼痛…等情绪。
那天下了一场雨。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没有结婚,你还没有看见我穿婚纱……”
悬在半空中的心彷佛找到了归属,b迫着自己回想与学长的甜蜜回忆,好从这些甜蜜得到力量。
那天我跟学长有了小争执,导火线是所有关系都会经历的理由:我想他花多点时间陪我,他觉得他已经花很多时间在我身上。
学长明白我想安慰他的心,只是对我露出苦笑。
超速行驶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耳畔传来唰、唰的声音。
学长犹如一只愤怒的野兽,试图用速度感来宣泄内心的情绪。
学长没事就太好了。
那个瞬间我才知道自己受伤了,条件反sx地挑挑眉,却没有g起任何痛楚,让我一度怀疑滴落的yet是否出自我的身t。
“拜托,我的生日过很久了。”
“带她去缝针。”
“一点都不痛,真的。”
我指了指眼角缝合的伤口,露出这辈子最心虚的微笑。
结束了生日的话题,忽然陷入一阵寂静,後来还是他先开启新的话题。
那可不行,不缝针会细菌感染。放心,只是缝两针,不痛的。”
但是我们什麽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对方。
“对啊。”
与其说是怀疑,还不如说是期盼。
不算倾盆大雨,也不算细雨纷飞。
我知道这是心痛至极的表现,即心痛又自责,才会将自己安慰我的权利都剥夺。
我慌张地走下楼、开门,以为会看见他出现在我家门前,但事实上,家门前什麽都没有。
语毕,忽然转向我,用一种道别的语气跟我说话。
那他打来说了些奇怪的话,是不是因为思念爆棚作祟?
护士最後没有帮我粘合伤口,一切不过是医生骗我的招数。
“这麽迟不睡,在做什麽?”
这个理由才刚说出口,便开始後悔莫及。不知道情况的人,乍听之下,不就成了暗示男生的对话吗?
分开这麽多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若无其事地通电话。时光彷佛静止在暧昧时期,每日必通电话的日常。
看见学长安然无恙的瞬间,终於g动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不想赶跑珍贵的睡意,没有睁开眼,只是用手探了探电话的位置,眯眼接通了电话,懒洋洋地将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那端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一把低沉又带点温柔的声音。
那年我15岁。
我躺在病床上,还能听见寂寞与无阻的声音回荡於房间内。学长哥哥刚才的心情或许也是如此的。
电话那端的他,语气依旧温柔,亦如当年他只对我一人说话温柔。
那天下了一场雨。
学长在我面前向来是强大的後盾,在我有事情时率先挡在前面保护着我。如今角se对调,学长在我面向展现自己最无助的一面,我却无法像他一样霸气地挡在前。
上车没多久,便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学长没有跟我有任何的交流,一路猛踩油到底,若有车挡在前面,他便选择超车,从不减速。
我承认自己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说话前後矛盾,实在无法让人信服。
坐直身子,惯x地拨了波头发。每当心情烦躁时,总会不自会做这个动作。
那个时刻,我觉得周围一切都静止了。
虽然我坚持说不需要他打包,但他b我更坚持,说会直接送来我家。我还来不及说些什麽反对的话,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或许,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承担回忆的重量吧。
我叹了一口气,开始有点无法理解自己。
护士在眉毛与眼眶间擦了酒jg,冰凉的感觉散开来。
老实说,此时此刻的心情有点灰。
那也是我第一次t会“白se谎言”。
深深地x1了一口气,才得以向电话那头的他吐出一句话。
某种yet很识时务地应着学长的话,滴落在地上。滴落的速度极快,落在泊油路上绽放成乒乓球大小的血花。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我全身上下每一颗细胞惊醒过来。那个瞬间,负责为大脑传达信息的细胞,不知为何懦弱起来,只觉得脑袋开始发麻。
“啊?医生,能不能不缝针啊?”
所以说,打从他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我家附近徘徊了吗?
放在k袋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我掏出电话,发现是学长发来的信息。
“你呢?在家吗?”
我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回应学长的问题,还配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好让学长真的放心
xx
我们两人在这个时刻,不知为何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彼此关心,却连关心的提问都说不出口。
我不敢低头瞧瞧衣服的模样,不敢观察周遭人看我的眼光,只是将视线停留在段辰逸的身上,目送他被推入急症室,直到急诊室的门“啪”一声地关上,整个世界才忽然恢复了平静。
他虽然已经压低声量小声嘀咕,却还是传入我的耳中。
颤抖的声音让一切话语听起来虚无,没有说服力。
“嗯,没什麽大碍。你呢?”
我很清楚地知道学长的愤怒,对於学长来说,一语不发的退让是最可怕的。
半夜十二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新的开始。其实我不过是觉得尴尬,随口提问,可他却思考了好久好久,彷佛我出了道无解的题目。
一进到急诊室,没看见学长的身影,只看见他哥哥躺在半掩着的房间内,看不清他的脸庞,却能看见他的手紧捉着床单。单是看见他用力扯着床单的模样,便能想像疼痛的程度。
我边说边握着学长的手,说是要安慰学长,还不如说是试图从学长哪里得到安慰。他的手掌b我温暖,让我得到暂时的安慰。
【别怕,我在。】
我不敢照镜子,丝毫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说完後,还附加几句描述,让学长去想像我们的未来,好让他找到支撑下去的动力。
从吴凯威的咖啡厅回家,感觉心里重重的。
他的额头上全是血,有点像是惊悚电影才会出现的场景。
他很适时地回应我的疑问,更加坚定地打破我的幻想。
医生只是看了几眼,便有了结论,直接对站在一旁的护士下达任务。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让我一度觉得自己抵达了人生的终点站。
碰的一声,结束了所有的突发状况。
“你没事吧?”
身躯在颤抖,内心真的害怕会失去学长。思考了很久,只有电视剧常说的对白於脑海中浮现。
我甚至一度怀疑,这种诡异的安静,该不会如浪漫偶像剧常上演的,他就在我家附近徘徊吧?
医生听见我略带哭腔的提问,这才正眼打量我。或许见我是r臭未乾的小p孩,又或许是瞧见我那不争气的眼眶,医生一改原先坚定的语气,用半哄半骗的语气和我说道理。
那句拜托是我故意用来隐藏内心的失落,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车内的人大喊了起来,只有我紧闭着嘴,连大喊的勇气都没有。
等待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才终於轮到我。
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我都在跟医生“求情”,希望医生能够放我一马。後来医生被我烦得不行,终於答应我会帮我粘合伤口,不帮我缝针。
我很想说自己已经睡了,只是被他的电话吵醒。但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只是随口撒了个谎。
学长皱着眉,凝视眼前的我。神情看来很心痛,却没有捉着我的手,也没有如往常抚0我的头。
当时副驾驶座上载着学长的哥哥,大约是要送他到小镇的补习中心。上了车,明显察觉到车上气氛的诡异,於是安静地坐在後座,不敢草率发言。
应该是麻醉药吧,我想。
是他。
“不用了,我想睡了。”
“嗯?今天几号?不是……哦!抱歉……”
“喂。”
那个时刻,大约是我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了。
学长哥哥出来的时候,我不敢跟他对望,害怕会自行脑补待会儿的情况。
“这麽晚了,还没睡?”
分开八年了,当初重要无b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最平凡的小事。
後来我在这场争执中获得胜利,但输了关系。
眼角余光瞄见学长努力摆着方向盘,却只是徒劳无功。
他应该要想我才对,应该在我家附近徘徊才对,应该要後悔放弃这段关系才对。
我们之中看起来最镇定的学长,在这个时候才吐露出真实的情况。
他一直为了记错生日日期而道歉,明知道他看不见我的表情,但还是条件反sx地露出尴尬笑容。
好似从未发生过什麽。
那天下了一场雨,这场战争唯一的战利品是眼泪,还有一段永远无法忘怀的回忆。
“你家还是原来那间吗?”
分开八年了,他是不是偶尔也会突然想起我?
他见我沉默了这麽久,又开始抛出新的话题。
“没事啊。”
路过的车辆停了下来,将我们三人送去医院。一上了车,司机便拿块布让我和学长的哥哥压着伤口止血。
第一次在没有家人陪伴的情况下踏入医院、右边眼角还流着血,豆大般血ye滴落在衣服上,绽放成一朵花。
或许是故意不说这句话,不想让学长觉得放心,於是将这句话按在心中,想等他平安无事以後,才对他说这句话。
半夜十二点,分手八年的前任打给自己,只为了说一句已经过期的生日快乐。
他草草做了结尾,结束了通话,我却钻牛角尖地揣测他的话语。
“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小孩……”
学长没有伸手拥抱我,我也没有主动牵起学长的手。
我深深地x1了一口气,紧咬着唇,无法脑补接下来将面对的情况,只是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纱的模样。
前座的两人率先做出反应,拉开门下了车,我停顿了几秒,才恢复理智,跟着他们一起下了车。
“没什麽,肚子饿,找东西吃。”
明明早已过了为ai做梦的年纪,怎麽还会如当初期待他的出现?
我不敢再看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到医生面前。
“想吃什麽?我打包给你。”
“请你开快点,我觉得x口很痛,喘不过气了。”
这几天每一日好眠,难得今日状态不错,感觉梦境才刚要上映,便y生生地被电话铃声打断。
学长就站在我面前,深锁的眉头诉说着与我相反的情绪。
他记得要跟我说生日快乐,却忘了我的生日早过了。
推开急症室的门,学长立刻朝我走了过来,却是我先开的口。
越是明白学长的心思,越是心痛。
我顿了顿,这下连脑袋都清醒过来。
他或许听不见我颤抖的声音,也看不见我不知为何颤抖的身躯。
我紧要着下唇,连要求学长开慢一点的勇气都没有,摒着呼x1、紧握着拳头,整个人呈现紧绷的状态。
他的寂静添加了夜里的喧嚣,电话这端好似还能听见他凌乱的呼x1节奏,擅自g动着我的心跳。
我的脑袋忽然蒙了,不知道应该要给学长什麽样的回应,一种莫大的恐慌在脑海中翻腾。
我跟学长站得很靠近,大约只有三步的距离,大约是伸手就能拥抱彼此的距离。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明明是同一场事故的受害者,眼角也不断有温暖的yet流出,但我却被安排拿急诊号码,没有人照顾我,也没有人站在我的身旁。
“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大约是忙到连日期都不记得了吧。
“还没,你呢?这麽晚了,在哪里?”
我进入了那间房,躺在刚刚被他捉得很紧的床单上。
我被留在他不在的空间,独自面对着护士的提问、自行完成登记手续、再接受旁观者看好戏的眼神洗礼。
“你的头……”
“奇怪,刚怎麽找不到……”
学长带着极度不满的心情驱车到我家,学长到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流完,剩下的情绪是恐惧。
一听见缝针,我的後背立马凉了起来,平时打预防针我都痛得当众流泪了,更何况是缝针?!
“在我家附近啊,没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