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下)(5/8)

    晚上九点十五分。

    惯x地走到吴凯威的咖啡厅,结果吃了闭门羹,这才想起吴凯威已经休假一个星期,去赎回自己的灵魂。

    平日只有吴凯威营业到这种时刻,如今少了咖啡厅的灯光,整排店屋显得有些昏暗。

    我站在咖啡厅前面,身t的反应跟不上思绪的节奏。明明脑袋一片空白,双脚却早已行动,过了一条街道,再穿过小巷。

    穿过小巷时,某间屋子里的小黑狗还将嘴伸出窗花,疯狂朝我的方向吠。我感觉心跳快得快从嘴里吐出,紧捏着双唇,害怕自己会叫出声。

    顺利“逃脱”後,这才朝右手边第三间的双层排屋走去。

    那里是学长的家。

    车房空荡荡的,没有一辆汽车。

    事实上,我曾经好几次走到学长家前,什麽都不做,只是安静地看着即熟悉又陌生的屋子发呆。

    或许连邻居家的狗都认得我了,学长都还不知道我偶尔会走到他家发呆吧。

    其实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弦外之音,只是偶尔会怀念当初纯纯的ai恋,那个让我ai得连灵魂都丢走的少年。

    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有学长的消息。

    学长跟交往八年的nv朋友开了一间店,分店一间接一间,生意越做越大。

    我跟学长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彼此不成熟。我曾经到他的朋友圈抹黑他,以致後来他也很恨我。

    当时我们分得不够t面,我将所有的错误都当作是学长的负心。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其实我跟学长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学长的生活节奏很快,讲究快、狠、准的生活;而我的生活节奏很慢,很细腻,需要被慢灵魂细心呵护。

    或许分开就是为了让彼此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吧。

    学长遇见了一起打拼的nv朋友,我遇见细水长流的吴凯威,好似当初的分手拯救了两个人的全世界,不需要再委屈求全,也不需要想法设法让对方跟着自己的生活节奏。

    即便如此,当初那些回忆还是美好的。

    若不是学长,我大约永远都看不见世界的另一面吧。

    xx

    站在学长家门口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走回办公室楼下。

    经过小巷的时候,那只凶猛的黑狗依旧用激进的方式欢送我。

    抵达办公室楼下,这才发现一位穿着白se蕾丝上衣的nv孩站在吴凯威的咖啡厅前面。

    我试探x地走到她的身边,或许是街道过於安静,对方也被我突然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

    是她。

    那个让吴凯威失魂落魄的nv孩。

    我只在面子书上看过她的照片,此刻遇见真人,觉得真人b照片更有气质,更活泼开朗。

    对方显然也从面子书上看过我的照片,眼神流露的全是古人重逢的神情。

    脑袋飞速运转,正在思考要怎麽开启一段对话时,阿泽正好在这个时候打了通电话过来。

    他的话很轻盈,很平淡,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直奔主题。

    “吴凯威发生车祸,现在昏迷不醒。”

    没有开场白的缓冲,直奔主题的杀伤力更为强大。一接到电话便接收到这麽可怕的消息,任谁都会心慌意乱。

    阿泽向来是个淡定的男人,可我却从他的声音听出些许害怕。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可怕的消息,只是机械般地重复他的话。

    “吴凯威发生车祸?!”

    身旁的nv孩听见这句话,向我投来惊讶的眼神。

    结束通话,点开吴凯威面子书上的个人主页,里头有一张他出车祸的照片,车头毁坏不堪,画面触目惊心。

    难以想像吴凯威坐在车内的模样。

    我跟她之间的第一句开场白,居然是吴凯威车祸的消息,还有他所在的医院。

    那些恋ai中的恩恩怨怨,在此时此刻显得渺小如尘埃。

    我们到医院看吴凯威的时候,他才刚动完一次手术,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生命指数有点低。

    身旁的阿泽或许是发现我冰凉的指尖,默默地牵起我的手,试图让宽厚的手掌传递温热。

    许久,我才想起吴凯威的前nv友宇涵,这才走到她的身旁,说些苍白的话语。

    “吴凯威会没事的。”

    她的眼角闪着泪光,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车祸发生的第三天,吴凯威动了两个手术,度过危险期,但还是处於昏迷状态。

    吴凯威的头发被剃,在头部动了个手术,样子特别憔悴。

    我跟阿泽轮流过来照顾吴凯威,好让他的家人能够在家好好休息。宇涵则是每一天都会出现在医院。

    三天了,阿泽这才跟宇涵搭话,一开口就是送巧克力给对方。

    阿泽的举动太唐突,连我都觉得莫名其妙,更别说是宇涵。

    “他之前托我买这个给你。”

    宇涵看见那个巧克力的时候,身子有些颤抖,眼眶挤满了泪水。

    後来我才听说,吴凯威是个一成不变的男人,每年的周年纪念日,他都会送她喜欢吃的巧克力,一年都不漏下。

    我在办公室楼下遇见宇涵那一天,正好是他们的周年纪念日。

    宇涵选择在那一天来找吴凯威,吴凯威选择在那天履行承诺,一个人去完成两个人的旅行。

    所以宇涵看见巧克力的时刻,才会控制不了自己,在我们面前ch0u泣。

    车祸发生第五天,吴凯威苏醒了。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内只有我跟阿泽。

    我们第一时间将医生叫来,为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证明他已度过危险期。

    医生离开後,吴凯威皱着眉头瞪着我跟阿泽,神情有些像中学时期的混混模样。我们不理解他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甚至还试图将我们赶出病房。

    後来才知道吴凯威把我们误认为肇驿司机。

    几天前还信誓坦坦地说曾经喜欢我,叫我不要辜负他的喜欢,半年後就忘得一g二净。

    我不存在他仅剩的记忆中,心情有点不好。

    忘记我们就算了,居然还将我们当成是肇驿司机。

    “吴凯威之前还说曾经喜欢我,现在居然不记得我。”

    踏出病房,我才跟一旁的阿泽抱怨。

    “你都说了,是曾经喜欢。”

    我瞪了阿泽一眼,继续吐露苦水。

    “反正吴凯威就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跟你当初一样。”

    阿泽说,中学时期全校都知道吴凯威喜欢我,只有我傻傻地陷入学长的陷阱。

    我惯x地用手背拍阿泽的肚腩,他顺势揽着我的肩。

    “还有我记得你。”

    简单的六个字,不知为何会让鼻子一酸,说入心坎。

    我跟阿泽在一起七年的时光,刚在一起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因为阿泽去遥远的北方读大学,而展开了艰难的远距离恋ai。

    这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有情侣必经的阶段我们都已经走过一轮:争执、怀疑、孤单、误会、冤枉、被其他人追求……

    曾经有一次冷战一整个月,濒临分手边界,後来还是侥幸度过。

    这七年的时光,实在不是轻松甜蜜的岁月。

    如今看着意外降临在吴凯威的身上,难免会有些伤感,向阿泽提出假设x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你怎麽办?”

    阿泽毫不思索地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是再找过一个。”

    啪。

    惯x用手背打了他一下。

    他将我揽得更紧,语气转换为真挚温柔的模式。

    “只是再也找不到向你这麽好的。”

    扬起嘴角,却sh了眼眶。

    或许,我才找不到像阿泽这麽好的男朋友了吧。

    xx

    宇涵抵达医院的时候,他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不仅记得她是他的最ai,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为过去。

    他看她的眼神,带有一点激动、一点想念、一点惋惜、一点心痛……

    吴凯威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宇涵也去探了一个星期的病。

    吴凯威和宇涵相ai时,也是ai得轰轰烈烈,奋不顾身。谁晓得分开的时候,居然是那微不足道的理由,好似一句话便能轻易摧毁八年的甜蜜时光。

    或许这次的意外,是让吴凯威再次遇见宇涵,也是ai神为他制造的机会吧。

    吴凯威受伤的这段期间,一直都是宇涵陪在他身边。她留在医院照顾他、为他煮鱼片粥、扶着他散步……

    患难见真情不过就是形容眼下的时刻。

    那些微不足道的分开理由,就用一场意外化解。

    xx

    吴凯威在宇涵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也开始记起我跟阿泽。

    没过多久,他的头发已经长了回来,脸上也长胖了些。

    他很快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晚上九点十五分。

    推开咖啡厅的门,吴凯威就坐在原本的位子,也没有抬眼看我。

    “老样子?”

    “嗯,日式咖哩饭。”

    明明是贴心的句子,从他嘴里说出,却成了冰冷的话语。

    从我踏入咖啡厅到现在,他都没有拿正眼看我,自顾自地走入厨房。

    我走到玻璃橱柜前,一眼就发现一样新的物件。

    鲜红se的卡片,格外亮眼。

    新娘栏上,写着宇涵的名字。

    新郎不是吴凯威。

    後来我才明白,有些重逢,是为了让曾经美好的故事,画下美丽的句点。

    人家都说“傻人有傻福”,直到遇见阿泽,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阿泽也不是真傻,但就是忠厚老实的类型,就算受了委屈也能够嬉皮笑脸的男人,更奇迹般的是,他这一生还真的没遇上什麽大风大浪,仿佛壹切多得神明的眷顾。

    男孩在青春期,总得有些叛逆的时光、做过一些疯狂的事情,偏偏他就是没有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所有高中同学对他的印象全是“好好先生”的类型。

    他是典型的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男人,按照他的说法,大概就是:“反正天都塌下来了,你也无处可逃,还能做什麽呢?”

    重点是,他说这句话时,必定会全程微笑,而且是最慈祥的那种微笑。

    过度乐观说实在的也不是件好事。我还记得中学时期,我拿了生平第一张六十几分的考卷,哭了一整晚;可他的高级数学考了7分,却还是嬉皮笑脸地将考卷收起来,随後跟朋友玩在一块儿,丝毫没有壹丁点儿异样。

    我当时怕他是那种人前微笑,人後崩溃的类型,当天晚上给他发了个加油打气的信息,没想到他却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看见我的信息以後,才想起高级数学不及格的事情。

    我当场对着电话翻了个白眼,真是枉费我那麽用心地为他加油打气。

    反正我跟阿泽就是两个x格极端的人。

    我是个紧张大师,他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类型。

    xx

    早上八点三十五分,我刚从浴室走出来,便听见信息提示音响起。擦g手指上的水珠,点开信息,看见内容的瞬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您的司机已抵达,请在五分钟内上车,以避免罚款。】

    发送信息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阿泽。

    我没时间理会他的信息,匆匆忙忙拿了钥匙为他开门。

    他见我还穿着邋遢的睡衣时,忍不住在车上b了个“你到底在g嘛”的手势,赶时间的我自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瞪了瞪他,随後让他下车,并且进屋等待。

    “超过五分钟了,我要额外收费。”

    他的人还没踏入屋内,便开启唠叨模式,所幸我早已习惯他碎碎念的功力,更练就了厚脸皮的技能,顾不得他的埋怨,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个蓝se的水瓶。

    “帮我装水。”

    语毕,消失在他的视线外,忙着更换衣服及紮头发。

    “诶!我没有提供这项服务……”

    身在客厅的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铃声打断,他接起电话,靠着沙发舒服地谈起天来。我刚才交托给他的水瓶,被他全然无视地丢在一旁。

    本来就赶时间的我,看见这一幕心里自然是不开心,自个儿到客厅拿了水瓶後,装了水,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出发。

    “说好八点三十五分的,你看现在几点了?”

    阿泽嘴上说着严厉的话,脸上却掩盖不了天生的慈祥样貌,这也是为什麽我敢公然地跟他顶嘴。

    “你还敢说!如果你刚才帮我装水,我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出门。”

    “哇哈……怪我咯?”

    他大概是没想过我会那麽无赖,所以才会在听见我回答的瞬间,侧过头看我,一副“我没听错吧”的哭笑不得神情。

    “不帮我就算了,还把我的水瓶丢在壹边。如果你不要帮我,至少通知我一声,那我还能够赶快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吧,你没有把水瓶交到我手上啊,你只是放在一旁,我怎麽知道你要做什麽。”

    阿泽见我耍无赖,大概也想靠耍赖逃脱。

    他试图用“我没有亲手将水瓶交到他手上”的论点来逃避责任,但偏偏他是个极度健忘的人,而且不能够同时做两件事情。显然,他忘了我将水瓶塞入他手上的事实,只记得自己跟另一个人通电话。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掉上下来的破绽。

    “你最好是想清楚,我有没有把水瓶交到你的手上。”

    “……你真的有把水瓶交到我手上啊?”

    “我百分之百肯定。”

    阿泽被捉到壹个破绽,先前的理直气壮瞬间崩塌。我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看见了九十巴仙的胜利。

    曾经在社交网站上看见一个帖子,帖子的内容大概是:当一件事情发生时,nv生通常会想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如果有,接下来便会想办法将责任推给男生。

    我不得不亲身认证这句话的可信度。

    “不对耶,我早五分钟到你家,结果你迟了十分钟,为什麽到最後还是我错?”

    ai情本来就是壹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从来都没有个标准的解答,所谓的标准答案,大概就是nv朋友的答案吧。

    我每次都能够将事情的错误引导到他的方向,并且获得最终的胜利,这就是我跟他的日常。

    偶尔会想起这七年的恋ai时光,还是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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