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2/8)
更可惜的是，这梁成十分的不识抬举。
牡丹想着，其实不穿绫罗绸缎，普通棉衣穿起来也很舒服。
梁成心里一颤，他莫名的想起了牡丹，梁成不动声色地套话：「夏侯郡马日理万机，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看错了吧。」
他就是不想让夏侯昭进去。
当即千恩万谢，因为蒋大夫实在是很忙，许氏和牡丹也不好打扰，两个人感激了一下，抓了药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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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一拍大腿，直嚷嚷，「哎呦，惹麻烦了。」
梁成是真的不待见夏侯昭，哪个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惦记自己老婆的男人，梁成皱了皱眉头，不冷不热地说道：「夏侯郡马。」
出来以后，梁成揽住牡丹的肩膀，「这下放心了么？」
许氏只是想笑，自家兄弟竟然是个怕媳妇的，晚归一会儿还要回来报备，看牡丹这个样子，竟然是委屈的不得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牡丹想把自己的想法给梁成说说，梁成想知道牡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许氏觉得今天牡丹受到了惊吓，需要梁成好好安慰，于是吃完饭，大家就散了，许氏、小翠两个人收拾碗筷。
梁成疑惑，「这是为何，你不用……」
夏侯昭皱眉，果然是蠢妇。
夏侯昭听到许氏这么说，一噎，这泼妇，实在是气人，自己早早亮出身份就是怕这泼妇刁难自己，可是这泼妇竟然不识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一时间夏侯昭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梁成的主意其实很简单，夏侯昭不是想要账本么，给他一本就是了。
牡丹脸一红，从梁成怀里挣脱了出来，「没个正经！」说完飞快地跑掉了。
梁成觉得自己小腹有点紧，中午虽然是「吃」了一顿，但是时间实在是太赶了，他还没「吃」够就要走了，嗯，媳妇也一定非常想要，要不然不会洗干净香喷喷地等着自己。
从门缝里，夏侯昭看到了一个稍微有印象的人，那日站在牡丹身边的粗鲁的妇人，这样的妇人怎么配跟牡丹站在一起。
筵席上，朱大虎一直擦汗，夏侯昭这个人委实可怕，看着对方的眼睛都让他很有压力，朱大虎摸了摸胖胖的手，小眼睛转的骨溜溜的，向梁成的方向瞟去。
夏侯昭的口吻十分具有煽动和诱惑性，若是昔年初到京城的梁成听到夏侯昭这番话，估计就心动了，可惜了，如今的梁成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他将命攥在别人手中一次，不想在受人掌控第二次。
若是平日街上看到，许氏一定会讚一声，这人和自家兄弟有的一拼啊，因为在许氏这个如母的长嫂眼中，梁成是最优秀的男子了。
梁成坏心眼的想着。
夏侯昭啊。
梁成觉得自己都不是干净的人，牡丹虽然身处青楼，但是心是极其干净的，而自己心都不干净，只是别人手中的傀儡棋子，偏生牡丹出现了，以那样霸道的方式进入了他的视线，又成为了他的妻子，他的生命多了那么点希望，想要贪恋的更多，明知这样不对，却还是忍不住想有个更长远美好的将来。
这夏侯昭十分精明，夏侯昭自己做过县令，自然熟悉里面的圈圈道道，朱大虎天天被夏侯昭明里暗里的盘问，眼看就要崩溃了。
梁成无比骄傲的兄弟在牡丹柔软的小手的推搡中抬起了头，梁成拉住牡丹的手，「牡丹，你很急么？」
许氏顿时觉得有了底气。
「嫂子因为我，得罪了夏侯昭，相公，夏侯昭不会难为你，难为嫂子吧……」牡丹很愧疚，所以没有看到梁成眼底那一抹惊喜，「我很害怕，相公，若是夏侯昭再来的话，怎么办，他不会放过嫂子的，这都是因为我……」
梁成掩盖了心中的得意，让你觊觎我媳妇！
许氏看牡丹这个样子不想说谎，再看梁成和牡丹十指相扣的样子，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她想起来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过的，自己的相公，已经死去的，梁成的大哥。
梁成敷衍许氏，「我知道，嫂子。」
当天中午，梁成特意回家给牡丹说，晚上不要等他了，梁成告诉牡丹，是县令设宴招待贵人。
夏侯昭气愤异常，只想杀了这个人全家，好歹他还有点理智，摸了一把脸上的粪水，他冷冷地看着许氏，厉声说道：「你等着瞧！」
让牡丹惊讶的是，今天梁成早早地就回到家。
许氏看到牡丹这个样子，心里是十分满意，也暗怪自己鲁莽，竟然忘记给牡丹准备纱巾遮挡一二，真是失策，好容易轮到许氏和牡丹，两个人赶紧进去，蒋大夫看到许氏，微微点头，想来是认识许氏，目光放在牡丹身上的时候略有些疑惑，「梁夫人，这个是……」
相见自家弟妹，门都没有！
牡丹对着蒋大夫行了一个礼，只听许氏又说道：「蒋大夫，给我弟妹看看身子，补一补，小两口成亲刚不久。」
梁成想了想，说道：「大人，不如我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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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安堂的的蒋大夫是这一代的杏林圣手，很多疑难杂症到了蒋大夫手里就变得异常轻鬆，蒋大夫一把脉就能查出病源所在，兖州城的百姓对这位蒋大夫非常信任，许氏也是蒋大夫的信服者之一，生病宁愿多排队到济安堂，也不愿意让别人诊治。
夏侯昭想起白天那梁成在自己面前无比幸福的模样，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嘲讽，真没想到，这世间真小，自己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欣赏的人做了夫妻。
15、邮箱
梁成一看牡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想歪了，梁成在一屋子女人诡异的目光中将牡丹拉走。
妾身不会后悔。」
16、不见
顿了顿，许氏看到牡丹那忐忑不安的样子，训斥道：「怕什么，真来了嫂子我砍断他们的狗腿！咱家粪多，不淹死他们，我就不是梁家门的铁娘子！」
其实夏侯昭是觉得梁成是个人才，想要招揽一番的，夏侯昭的眼睛很毒，真英雄，假英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梁成器宇轩昂，虽然样貌一般，但是週身有一股让人特别敬重的气场，眼睛清明，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卑不亢不谄媚，夏侯昭是非常欣赏这种人的，想着若是此人愿意为自己卖命，他倒是可以许这个人一个官职，这等人做白丁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完许氏只觉得不够出气，转身衝进院子里，一把拎起自己浇菜地的粪桶，趁着夏侯昭不留神的时候，又衝出门，从头到脚，浇了夏侯昭一个透心凉，真是臭气熏天。
夏侯昭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牡丹，他和牡丹在一起三年多，牡丹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温柔如水的女人，说句话都会脸红。
想起那个娶了牡丹的男人，夏侯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握紧拳头，牡丹的夫家姓梁，他翻遍兖州城也要找到那户人家，牡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相公，你在想什么？」牡丹好奇地问道，她还以为咬疼了梁成，有些担心，身体动了动，柔软的手指在梁成的肩膀上摸来摸去，紧贴着梁成前胸的丰满的胸脯随着牡丹人的晃动一颤一颤的。
还是牡丹说得好，许氏只觉得扬眉吐气。
牡丹有些担忧，许氏没有读过书，不知道夏侯昭的官职身份为人，可是她再清楚不过，嫂子这一举动，虽然痛快，但是实在是将夏侯昭这人得罪了。
在济州城，牡丹并没有见过多少有名的大夫，因为那些好的大夫都嫌万芳楼脏，他们不屑给牡丹他们看病，只有一些实在是穷困潦倒的大夫才愿意来万芳楼，就算如此，他们见到牡丹也都是横眉冷对，鲜少出现小脸，在牡丹印象里，大夫都是苦大仇深的，可是这蒋大夫不然，他胖胖的矮矮的，满面红光，是个让人看着就心生愉悦的老人家。
「啊……嗯……唔……」热浪一拨接着一拨，随着一阵热液的喷发，两人一起到达情-欲的巅峰。
梁成敷衍地笑了笑，然后扯开了话题。
夏侯昭脸瞬间黑了，梁成心里乐开了花，只想回去抱着小媳妇好好亲热。
夏侯昭叩门，只听一声嘹亮的女声：「谁啊！」
许氏也看出梁成情绪不太对头的关係，心里想着是不是街上有人见到了她们，对梁成说了什么，在小事上以前都是梁成听许氏的，但是现在，许氏觉得自己兄弟板起脸的时候实在是吓人，大事小事都要听他的。
今夜宴请夏侯昭，对夏侯昭肯定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机会，夏侯昭肯定会藉着这个机会找人夜探府衙，找出账本。
谁愿意将自己不堪的往事剥出来，展现在别人面前，可是有什么法子，夏侯昭已经找来了，牡丹的身份迟早会被人知道，自己说，比别人告诉许氏更好些吧，况且，本来就是一家人，若不是许氏爽利，不探听，自己那些往事怎么可能瞒那么久呢？
想起夏侯昭一身粪水，梁成欣慰之余又觉得诧异，什么时候牡丹竟然变得如此彪悍，难道是跟着自己嫂子学的？
夏侯昭怀念昔年在济州城有牡丹的清閒日子，但是却绝对不愿意重新回到济州城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街上人异样的眼光让他想要杀人，身上刺鼻的异味，让他作呕，夏侯昭咬牙切齿，心想一定要收拾那个泼妇。
说着两人就径直从夏侯昭身边走过，只留下傻傻愣愣的夏侯昭。
说她不怨是不可能的，懵懂青涩的爱慕不说，夏侯昭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她将她所有的心意都送给了这个人，夏侯昭在济州城做县令三年，自己这个所谓的红粉知己就在济州城的县衙陪了这个男人三年，三年朝夕相对，他竟然没有看透这个男人，究竟是他变了，还是她没有认清这个人的本来面目。
圣人对夏侯昭这个有真才实学的郡马高看一眼，贵人一直视此人为劲敌，此事若是办得好，夏侯昭和他背后的人，则会手忙脚乱好一阵子了。
这下换牡丹目瞪口呆了，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
其实许氏现在心里也没底，她只是凭臆想认定牡丹不想见这个人，总的来说，许氏到底是向着梁成的，也不是许氏对自家兄弟没信心，实在是这男人长得忒好看了，虽然牡丹现在不动心，难保一辈子都不动心，许氏又不是傻子，对方亮出了身份，看这架势，九成九是真的。
牡丹扑哧一下子就笑了，她环抱住梁成，温柔地说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许氏听到牡丹身体不好，脸一下子僵了，随即又听说无碍，立马喜笑颜开。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那些事情，就不要告诉阿嫂了……」梁成轻声安慰，「一切有我。」
梁成哭笑不得，他伸手揉了揉牡丹的脑袋，一把将牡丹拽到自己的怀里：「你想哪里去了，怎么会是他？」
牡丹身体一僵，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梁成身体的变化，因为好容易瘫软下来的地方，又硬了起来，牡丹只觉得下身火辣辣地疼，她避开梁成火热的目光，小声地说道：「相公，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
他冷笑，别说是郡马，就是驸马他也不会轻易饶了他，觊觎牡丹的男人……哼哼。
17、坦诚
不过一想到夏侯昭那一身粪水狼狈不堪的样子，牡丹又忍俊不禁，她上前拉住许氏的手，「嫂子，难为你了，那人是个当官的，万一报復嫂子怎么办呢？」
夏侯昭走后，牡丹和梁成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担心。
许氏看了看夏侯昭手中的金牌，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吏部侍郎到底是多大的官职她不清楚，令牌上写的什么她也不知道，许氏冷笑了一声，「我不识字，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成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有个人一直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真好，那个人是自己媳妇的感觉更好。
「你……」牡丹坐立不安地说道，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为什么却像是欠着梁成一样。
牡丹想到了梁成，在别人看来，相公和这人是云泥之别，相公是泥，这人是云，不过在牡丹看来，这人比不上自家相公一根头髮丝。
见鬼了！梁成咬牙，喉咙上下滚动着，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般没有定力。
这点真是要了命了，夏侯昭也是有抱负想要做点什么事在青史留名的人，所以他很佩服朱大虎这种办实事的人，拉拢不成只能叹息了，可惜一个好官，只能除掉了。
牡丹只觉得感动，她重重地点点头，在梁成怀里撒娇道：「我也不干，相公最好，什么都不换！」
第二日看到梁成去府衙后，夏侯昭就按照属下给自己的地址，动身前去找牡丹。
夏侯昭狼狈地在大街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般境遇，他又羞又恼。
朱大虎为人并不贪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一个清官，他让百姓种果树，种粮食，在百姓眼中就是个好官，可是在这个位置上，谁能不贪点，朱大虎十分后悔，他自己的账面上也不干净啊。
夏侯昭笑了，「梁兄可有兴趣为官，在下可为兄台引荐。」
耳边似乎传来相公温柔的话语，说的什么她听不清楚了，随着身体传来的更大的快-感，牡丹迷失在这不知是现实还是春梦的性-事中。
牡丹心一颤，一个特别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她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说的那个贵人就是他？！」
13、布衣
夏侯昭从未这般狼狈过，身上臭气熏天，只让人想要作呕。
牡丹一咬牙，「嫂子，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这一次，声音很清楚，许氏也听到了，两个人同时抬起头，但见前面一个巷口走出一个剑眉星目，压迫感十足的男子。
兖州这块地，不是你夏侯昭可以染指的！
许氏面对男人不怕，但是面对娇滴滴的牡丹，却是一脸不好意思，一是牡丹漂亮，二是牡丹在她心中是个顶顶文雅人儿，第三就是，万一那人真找牡丹有事，那怎么办呢？
好在小翠也是那懂事的，她明白宋奶奶的意思，另外就是她也不喜欢梁成这样的，如此朝夕相处，小翠也没看出梁成好在哪里，梁成没有牡丹有钱，就算是买一支钗子也买不起最名贵的那种，小翠看到梁成送给牡丹的镯子髮簪之类的首饰，明明就是很普通，牡丹自己有一盒子，大部分都比梁成送的好，偏偏牡丹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天天戴着。
许氏一听牡丹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放下心来，但是紧接着又开始担心了，是啊，那人看上去来头很大，自己这样做，真是彻底得罪了那傢伙了，万一那傢伙将仇报在梁成身上怎么办呢？
掌柜的看到自己夫人拿着绣帕啧啧讚叹，他便也凑过去，一看只觉得这绣活儿实在是好。
牡丹知道梁成回来了，想睁开眼睛，但是困顿让她无力睁开双眸，甚至无法清明神智，酒气混杂着男人情-欲的呼气，牡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
许氏就是不喜欢这男人看自己的眼光，真是和那些讨厌的人别无二致，那么不屑一顾，切，瞧不起人还摆出那么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真是噁心死了！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牡丹确实她看大的，牡丹七岁被卖到青楼，最开始就是跟在宋奶奶身边学习女红词赋这类的，可以说，宋奶奶和牡丹是亦师亦母，牡丹沉默地从那里搅鸡蛋，然后麻利地切菜，菜烧好之后，待在厨房里并不出来。
软糯甜腻的声音让梁成下-身的肿胀又大了那么一分，狰狞坚-挺的抵在牡丹的小腹上。
许氏仔细端详了牡丹的表情，并未发现异样，牡丹的目光清澈，没有一丝躲闪，许氏放下心来，真是不认识啊。
嗯……啊……
属下没有怀疑，只当自家主子和平常一样，依言下去，关上了门，待属下退下之后，夏侯昭瞇起眼睛，他脸色非常难看，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宋奶奶一愣，她自然知道夏侯昭是谁，那个负心薄倖的男儿郎，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把她都给骗过去了。
「就算没有娘子，我也夏侯昭也做不了那把酒言欢的挚友。」夏侯昭这个人，做朋友尚可，可是一开始他们就注定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他们的欣赏程度，仅是能给对方留下全尸而已。
梁成想了想，斟酌了一番说道：「内子十分喜欢平静的生活，她总对在下说，希望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她是个苦人儿，在下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慾到了官场迷失自己，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说完还啐了一口，喷了夏侯昭一脸唾沫星子。
牡丹聚拢双腿的动作被制止，双腿再次被大力分开，「相公，相公……」
「我疼……」
红颜知己再好又如何，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承诺，并不是说爱你，而是他娶你，给你一个家。
梁成点头，「你猜得不错。」
牡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七年未见，伊人容颜如故，竟然还是这般清丽，比起从前的青涩更添三分风情和两分温婉。
「你是谁啊？！」许氏大嗓门地说道，语气十分不耐烦。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关心则乱，此时梁成只想到夏侯昭的优秀，忘记了他曾经给牡丹的伤痛，牡丹是红尘里滚三滚的人，要是分不清到底谁是真好谁是假好，这些年的苦就白受了。
夏侯昭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重新调回京城，自己不是没有从京城待过，为什么心情就变了呢，刚到京城的时候他还有想过牡丹，是什么时候彻底将牡丹抛之脑后的呢？
牡丹饭菜做得再好，也搁不住大家食不知味，饭后，小翠找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因为抱着太大的希望，所以到了最后才会那么失望，甚至绝望，一万两银子，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朱大虎左右为难，好歹，他还有个同阵营的梁成，上面派了梁成来，这梁成总会有几分本事。
牡丹知道许氏一直在为自己出头，其实这家店不收，她可以去下一家店，毕竟多跑跑，多认识两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牡丹很感激许氏为自己说话。
「相公，县太爷招待的人是他是不是？」牡丹怏怏地问道。
于是梁成又说道：「那人是平乐郡主的郡马爷，你可知道？」
哪知道牡丹正在感动着的时候，梁成的手不正经的摸上了牡丹丰满的胸脯，捏了一下，声音挑逗地说道：「媳妇，我想你了……」
牡丹竟然真的从良了，而且嫁给了梁成，就住在梁成的宅子里。
幸好许氏不是那难为人的性子，要不然这日子有的磨了。
许氏心想，这男人不会喜欢弟媳吧？
梁成笑了，夏侯昭终究是夏侯昭，他不可能为了牡丹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力和事情，梁成也不指望自己的账本能瞒夏侯昭多久，夏侯昭耽误了几日的行程，他们的人此时应该再京城的路上，预计比夏侯昭要早那么三四天到达京城，三四天，已经足够贵人布置，到时候，就算夏侯昭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想出对策翻身。
若是昔年在京城贵人手底的时候，自己何曾出现这样的失误，可见有牡丹的日子自己是多么的惬意，竟然昏了头，失去了警惕心。
夏侯昭这个人最自信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牡丹正在想计策，让夏侯昭赶紧死心，赶紧滚蛋，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扰乱自己平静的生活。
牡丹无意识地呻-吟着，她双眉紧皱，双手紧紧抓住床单，还以为自己在梦魇。
牡丹求助地抬起头看着许氏，却见许氏笑得干巴巴地，对牡丹说道：「牡丹啊，你和阿成先回去吧，碗筷我收拾，我和小翠一会儿学绣东西。」
他确定夏侯昭出现自己家附近绝对不是巧合，他是衝着牡丹去的，那傢伙对牡丹竟然还没有死心。
梁成又不是傻子，媳妇这架势，明摆着就是在等自己回来啊。
「别欺负我了，让我睡会儿，好困啊……」牡丹虚弱地说道，她本来声音就柔媚，如今刚经历情-事，声音更加软糯，梁成只想死在牡丹的身子上。
走进屋，牡丹点亮了蜡烛，只见梁成栓上门，她低着头，局促地说道：「相公，我要给你说件事情。」
牡丹想了想，「也行。」
那声音实在是很小，牡丹身边的许氏都没有发现，牡丹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认识的人，就在牡丹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那个声音又说道：「真的是你，牡丹！」
11、主意
「芝姐姐，听姐说你要学女红，我也是初学的，我们一起跟着宋奶奶学吧。」小翠非常机敏的将自己摘了出来顺便还拉了牡丹一把。
许氏也是个聪明的，刚才为了牡丹，她的声音一直都不大，这左邻右舍只能听到那许氏在骂人，骂的什么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还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许氏一桶粪泼上夏侯昭，看热闹的人当即哄堂大笑。
许氏突然觉得有点酸，什么白头到老，你怎么就抛下我去了呢？
也不怪梁成这般没信心，实在是夏侯昭那傢伙长得太好看的，能让郡主一眼看上的人能丑么，不仅如此，夏侯昭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此时夏侯昭只是因为牡丹的事情分了心，梁成那本假账本，他可没把握瞒夏侯昭多久，哎，万一这夏侯昭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牡丹心软了怎么办？
「那真是可惜。」夏侯昭和梁成隔空对杯，一饮而尽，嘴巴上说着可惜，可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惋惜的意思，反而有些探究。
真是可恶！
喝酒，歌舞，女人，宴会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些，看上去宾主尽欢，事实上心思各异，大家都在笑，但是笑容背后暗藏杀机。
牡丹笑了，有了梁成这句话，她反而无所畏惧了，一切有相公呢，就算是告诉许氏又怎么样呢，就算是众人皆知又如何呢？
仅仅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梁成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该死，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梁成练功完后，牡丹已经备好早饭，现在牡丹已经完全可以早睡早起，许氏也乐得牡丹接过自己的活儿，因为许氏发现，只要做饭的是牡丹，梁成总是多吃一碗，许氏是个传统的女人，觉得男人在外挣钱非常辛苦，要多吃一些才能有力气干活。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知道朱大虎的师爷匆匆地跑过来，回禀道：「大人，盒子里的账册果然被掉包了。」
那叉腰凶狠的妇人是自家嫂子，委实是太彪悍了！
梁成心中警铃大作，但听院子里，女声坚定地回绝道：「君请回吧！」
看着夏侯昭离开的背影，无论是梁成还是牡丹都知道，断无可能再与此人交好。
牡丹有些想梁成了，正因为有夏侯昭这样的人在，所以才显得梁成是那么的难得可贵。
但听梁成笑道：「今天衙门里的同僚见到你了，给我说了，你今天在街上被人缠住了？」
他推开门，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趴在榻上的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
梁成一看牡丹这小兔子一般的模样，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他冷静了一会儿，问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梁成又有些不悦，牡丹这样惶恐，莫非是不够信任自己？
「宋奶奶，我见到夏侯昭了。」牡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此时夏侯昭全然忘记，昔年若不是她抛弃了牡丹，牡丹此时此刻也是他的女人，可是男人的劣根，他不甘忍受慢慢升官的痛苦，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想要一步登天，于是他娶了对他有意思的郡主，当了人人羡慕的郡马爷。
「嗯……」敏-感的身体一阵濒死的快-感，拉扯的疼痛和酥-麻感，还有下-身传来的强烈的欲-望，男人的嘶吼，她的身体像在一艘窄舟上风雨飘零。
「然后呢。」梁成不动声色地问道。
牡丹搓着手，事实上她更想扭帕子，但是现在她连拿帕子的勇气也没有了。
梁成冷笑着：「怎么不行，这一次就让他滚回京城！」
「还能怎么说，我假装不认识他，别说他是郡马，就是驸马，又能奈我何？」牡丹冷笑。
「你当真不见！」夏侯昭再门外森然说道。
夏侯昭明日启程返京！
梁成让人随便从哪个店舖里找了一本旧账本，交给专门造假的艺人，让帮忙改个封，将一本掌门做旧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只将一页封面做旧却不用多少功夫。
此时夏侯昭悔不当初，郡主被宠得骄纵无比，哪有牡丹那软语温存的体贴，时间越长，他越想念牡丹，他找了很多和牡丹相似的女人，她们中不乏有比牡丹更好看，更善解人意的，但是这么多年纵横官场，他怎么能看不出那些女人潜在的目光，她们根本不是爱他这个人，而是喜欢他的地位，喜欢他的钱。
「牡丹，真好……」梁成轻轻地在牡丹耳边说着情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尖，试探着舔-舐着牡丹的耳垂，牡丹身子瘫软，神智也不甚清明，却已经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没有睡醒的牡丹有了几分孩子气，忍不住一口咬住了梁成的肩膀。
夏侯昭傲然地抬起头，冷然说道：「梁兄，我与令阃有旧，临别之前，想见故人一面，可否？」
夏侯昭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妇人是刻意为难自己，夏侯昭冷笑一下，清了清嗓子，「你这妇人，我和你家弟媳是旧识，故人相见，你频频拦着是何意！莫不是你们将牡丹软禁起来？！朗朗干坤，还有没有王法！」
不过，朱大虎知道梁成的身份，别人可就不知道了，在外人看来，朱大虎不让梁成干重活，就是不够信任他，幕僚们之间也有竞争，梁成被排斥在圈子外面，大家都很高兴，高兴之余，又有几分同情，于是大家对梁成非常友好，有事情也愿意给这个不受县令大人青睐的失意人说说话。
牡丹婉拒，「相公，你不懂的，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愿意将那些不堪的往事说出来……」
自己那样不堪的过去，梁成真的不介意么？
可是现在呢，这陌生的男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家兄弟的媳妇，真是让人恼，可是偏偏这人气势太足，自己在这人面前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氏有些恼，只能挡在牡丹面前，同时拿着眼睛偷偷窥着牡丹的表情，心里揣测，这男人和牡丹是什么关係？
「你……啊……」牡丹已经说不下去，因为梁成的手伸进了她的衣领，大力揉-捏她左胸的丰-满，牡丹气喘吁吁，「去，去床上……」
良久鸦雀无声。
梁成狐疑地看着牡丹，牡丹仰起头，那双剪水秋瞳的双眼，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彷佛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
这边梁成和牡丹蜜里调油，那边的夏侯昭却十分不是滋味。
梁成哈了一口气，生怕自己晚上喝得酒水冲撞了牡丹，梁成走进，发现牡丹的头髮是湿的，显然她已经洗过身子了，梁成低下头，果然，身上是香的。
牡丹一听脸就红了，不再吱声，心甘情愿让许氏拉着她往前走。
时间这么久了，说恨他，真的谈不上了，若是今天不见这个人，牡丹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他。
许氏就差欢呼了，说得好，就应该这样牡丹。
夏侯昭只觉得心痛，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白牡丹对夏侯昭意味着什么，夏侯昭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其实有件事牡丹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她是夏侯昭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女人。
夏侯昭冷笑，他就不信了，自己会输给梁成这么一个人，他已决定，明日就去见牡丹。
「梁兄，别来无恙。」来人轻笑，带着一股风流倜傥的潇洒问道。
夏侯昭越看梁成越觉得眼熟，可是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他和牡丹在一起的时候，只看过一些春宫图，根本就没有实践的机会，那个时候夏侯昭是真把温柔貌美善解人意的牡丹当做妻子去看的。
梁成走了以后，小翠就凑了上来，这样也是宋奶奶给小翠定下的规矩，就是不让小翠平时和梁成肆意调笑，毕竟小翠是个未婚的姑娘，梁成又是牡丹的丈夫，小姨子之类的称呼实在是太过暧昧。
在京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夏侯昭，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辫子放在别人手里。
夏侯昭只觉得难受，自己怎么这么傻，当初哪怕是和郡主据理力争，将牡丹放在京城当个外室，也好过此生错过。
牡丹使劲儿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相公的，牡丹此生遇到相公，是老天给牡丹莫大的恩泽……」
「……那白牡丹夫家姓梁，叫梁成，现在在兖州县令府衙内当一名幕僚。」
牡丹不明，「嫂子，你是身体不舒服么？」
「知道不，今天有人在大街上看到夏侯郡马一身粪水，可是狼狈死了！」
第二日，梁成神清气爽的起床，想到今日那夏侯昭就能滚回京城不再纠结牡丹，他全身就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早晨cao练的时候是虎虎生风。
许氏忙不迭地点头，「好勒，咱赶紧走，这是个疯子。」
比起五官硬朗俊逸的夏侯昭，梁成实在是太平常了，放在人堆里绝对不会注意的那种，但是梁成给人的感觉太特别了，你不注意他也就罢了，你一旦注意他，就会疑惑，为什么之前自己从未注意到这么一个值得让人注意的人？
听着梁成低沉嘶哑的声音，牡丹只觉得下腹一阵空虚，水儿流的更加凶猛了，牡丹嚥了嚥口水，鬼使神差地，手真的摸向了那硕大无比的硬挺……
梁成这样在主子爷身边的布衣比主子爷身边的官员更让他害怕，因为官员是会反水的，而梁成这种布衣则是主子爷完全掌控的，梁成一家老小说不定都在主子爷手里，主子爷一定非常放心梁成。
夜，很静，夏侯昭不动声色地喝着茶，面无表情听着属下的汇报——
许氏一转身就看到了呆若木鸡的牡丹。
只听牡丹轻声说道：「相公，今天夏侯昭来过。」
梁成越发以为牡丹是决定委屈自己了，「你不用这样，我说了凡事有我，那些事情，你没有选择，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觊觎别□子的夏侯昭此时不知道，在不远处一家酒肆的二楼，有个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将所有的事情收敛眼底，包括牡丹的拒绝，包括夏侯昭此时不甘的神色。
「牡丹？」
梁成看到牡丹一下子放鬆了，他的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若是牡丹遮遮掩掩，他心里大概会惦记很长时间，但是现在呢，他媳妇都不在意那个人，他在意什么呢，但是梁成不愿意这样放过牡丹，实在是紧张的牡丹太好玩了。
「没，没有……」牡丹低下头，事实上，她的腿也开始发软，梁成顾及她的身体已经好几天都没碰她了，其实她也很想，很想，想到梁成给予自己的的滋味，牡丹便觉得浑身都燥动不安。
「牡丹，你不记得我了么？」夏侯昭面露痛苦，他不相信牡丹会忘了自己，他刚才分明从牡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愕，为什么，为什么牡丹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叫身旁粗鲁的妇人为「嫂子」？
梁成眼中有点冷。
「相公……」牡丹看着梁成越发深邃的双眸，感觉到梁成喷在自己额头上逐渐粗重的呼吸，自己的身体也烧了起来。
夏侯昭这几日忙着查朱大虎在兖州任官的贪污证据。
许氏给梁成说了她们今天出去的事情，唯独跳过了遇到夏侯昭的事情，牡丹感激地冲许氏笑了笑。
待人都走后，许氏本来想着调笑两句，但是看到牡丹梁成一脸认真地样子，身子坐直，微微前倾，有些紧张，她说道：「这是怎么了？」
夏侯昭眼神有点冷，他不信梁成不知道牡丹的过往，也不信许氏做出那种事之后，梁成毫不知情，这唯一的解释就是，许氏那事之后，牡丹将自己与她的纠葛告诉了梁成，梁成知道后，摆明不想让自己见牡丹。
梁成今天在府衙帮着朱大虎处理一些简单的案头活，梁成是主子爷的人，朱大虎不敢轻易劳烦梁成，若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朱大虎一般就是供着梁成，生怕梁成哪天一个不乐意，在主子爷面前告自己一状。
只可惜了，也许嫂子现在还把自己当做是好人家的女儿吧，想到许氏会因为自己曾经的身份而看不起自己，牡丹就一阵失落。
他知道自己变贪了，他不再置生死于度外。
梁成紧紧握住了牡丹的手，许氏一愣，但见牡丹面露哀恸，一种不安地感觉扩大，牡丹到底要说什么呢？
「啊……」牡丹忍不住哼哼了两声，她实在是太累了，眼皮沉重。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再看身侧牡丹的干娘和妹妹，也是一脸不安的样子，这家人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事情呢。
他没有要说的，许氏可有一大堆要说的，「滚蛋，赶紧给老娘滚，你就是天皇老子来，老娘也不怕你，我家兄弟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欺负我们梁家一家子女人的败类，滚！」
回到朱大成为他准备的临时府邸，夏侯昭召来了身边的得力干将，说：「你在兖州城四处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白牡丹的貌美妇人，将她找出来，然后告诉我她的住址，夫家的情况。」
许氏试探性的，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牡丹，「你还想回去么？」
朱大虎异常高兴，终于不用面对夏侯昭杀伤力极强的眼神了，他乐呵呵地对夏侯昭介绍梁成，「这是给下官整理案头活的梁成兄弟，呵呵呵。」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你自己猜去吧。
平乐郡主可是安王爷的掌上明珠，平乐郡马夏侯昭也是颇得圣宠，真是惹不起。
夏侯昭来兖州，就是瞄准兖州这块地方，想要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她拉着牡丹的手，牡丹也非常开心，有蒋大夫这句话，就说明自己身体无碍，牡丹摸着自己的肚子，彷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梁成的儿子。
惊鸿一瞥，往事浮上心头，让他有了重温旧梦的衝动。
牡丹歉然地说道：「都是我，若不是我，相公也不会……」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梁成就摇头了。
无论梁成多么有成算，他始终是一介布衣，纵然他背后有天大的靠山，对于那贵人来说，梁成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饶是许氏没有读过书，也听出来夏侯昭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一下子被夏侯昭气乐了，这人有病，口口声声要见自家弟媳妇，还诬陷他们对牡丹不好，许氏冷着脸，此时夏侯昭已经被她划为无赖这一行列，许氏发起脾气来，就是梁成也要抱头窜逃，许氏猎户家的女儿，是跟狼拼过的，根本就不怕事儿。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阵羞耻的触感，下-身一阵悸动，柔软湿润的活物伸进了自己私-密的花-蕊，牡丹一下子反应过来，哆嗦着，快要哭了出来，相公，相公他竟然在舔自己那个地方，不要……
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夏侯昭的眼睛有点冷，此时他已经解决朱大成的事情，自然有功夫去想别的事，不知道这个梁成在朱大成身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回去一定要让人好好查看一番，若是真有问题，不如就此毁去，好解决一个隐患。
夏侯昭这个人看人很准，朱大虎这个人，说起来真是个好官，也算是忠心，办事效率也不错，唯独有一点可惜了，就是他和自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京城这块地方深得很，梁成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小角色，凡是当官的，尤其是在富饶之地当官的，手上大抵都有那么一点不干净，那位贵人吩咐了，让他抹去所有的不干净的东西，让夏侯昭什么都查不出来。
朱大虎苦着脸，他以为夏侯昭这尊大神早早走了，没有想到夏侯昭竟然不走，朱大虎诚惶诚恐，就怕夏侯昭哪天发现这账本是假的，这样反倒抵消了夏侯昭心中的顾虑，朱大虎如此盼着自己走，想必还不知道账本已经到自己手里的事情。
朱大虎抖了一下，心想这梁成果然是主子爷的心腹，这要多大的仇恨，才能让梁成想出这样整郡马爷的手段。
梁成看到嫂子这呆若木鸡的样子，也知道牡丹所带来的真相太过骇人，别说是许氏，就连自己曾经不也是对青楼女子避之不及么，没有想到会遇见牡丹，并且娶了牡丹为妻子。
「嗯，见过。」梁成说道。
梁成摸着手心残余的馨香，笑了，媳妇跑得方向，不是许氏那屋子却是他们的院子，想着梁成一笑，追了上去。
牡丹却不欲再和这人纠缠下去，她拉了拉许氏的手，用略微担忧的口吻说道：「嫂子，这人好可怕，我们走吧……」
夏侯昭的属下看到如此狼狈的夏侯昭也非常诧异，主子爷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回来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大家都不敢问，因为怕主子爷迁怒。
他脸色发青，没有想到没有见到牡丹反而被这臭婆娘泼了一身粪，夏侯昭愈发认定牡丹和这妇人合不来。
归根结底，是富贵迷人眼。
牡丹一听，瞪大了双眼，她根本没想到，梁成会借此给她开玩笑，她蠕动着嘴唇，「我……我……」
梁成一想到现在的好日子会因为自己一个放鬆而彻底消失，就会一身冷汗，想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夏侯昭。
听到这番话，夏侯昭一愣，莫名的，他想起了牡丹，若是当年他没有顾虑别人的目光带牡丹走，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会不会好一些。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身不由己到底代表着什么，富贵迷人眼，自己不就是在富贵中迷失了自己，渐渐不能回头了么？
昔年的抛弃，换了一种说法，竟然成了诺言，君子一诺千金，一句话将夏侯昭拒绝的彻底。
那高高在上的口气，根本就不给梁成拒绝的余地。
梁成也曾经想过，要将牡丹曾经的身份告诉许氏，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嫂子，而是怕万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尝试，看到牡丹眼底的挣扎，梁成揽住牡丹的肩膀。
牡丹身体一僵，看到梁成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她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夏侯昭出身书香世家，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只是他祖上命不好，就算是中第，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牵扯被罢官，夏侯昭的曾祖父年轻还做过官，后来被免职，到了祖父，父辈就只当了一个秀才，夏侯昭自小被夏侯家寄予厚望，夏侯家家境一般，自然不会花钱让夏侯昭近女色，因为女色会耽误夏侯昭用功读书，后来夏侯昭及第，在京城的时候，夏侯昭微薄的俸禄自然是不够他喝花酒找女人，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夏侯昭一腔热血，不屑于和青楼女子为伍，这才被排挤出京城到济州城做县太爷，夏侯昭在京城见多识广，一般庸脂俗粉他看不上，双亲给纳得姿色寻常的通房自然就放到了一边，牡丹的第一次同样也是夏侯昭的第一次。
正要发作之际，却听院子里一声轻柔地女声传来，「君曾许诺『恩断义绝』，如今出尔反尔，不似君子所为。」
察觉到夏侯昭的冷意，梁成心里也暗道不好，心里责怪自己实在是太大意，竟然不由自主将情绪漏出来，让夏侯昭察觉到了自己的敌意。
一席话听得牡丹双眼发黑，这这真是许氏，自家嫂子？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嫂子竟然是个女中豪杰！
梁成眸子幽深地望着牡丹，好似别有深意，牡丹心里一咯登，再看梁成，和平时并无二致，牡丹心想，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但是终究还是很慌张。
之前牡丹在后院里摘菜，只听到许氏在和什么人说话，也没放在心上，若不是宋奶奶瞧着来人眼熟，告诉了牡丹，牡丹也不会出来，牡丹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许氏泼夏侯昭粪水那幕，当即是目瞪口呆，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氏带着牡丹排队，牡丹的长相实在是出挑，纵然有许氏遮挡一二，还是难掩牡丹清丽的容貌，牡丹觉得局促，躲在许氏后面，她原本出身青楼自然是不怕人看的，但是牡丹实在是害怕别人攻击她，进而攻击梁成。
解决心头大事的夏侯昭，此时非常轻鬆，甚至还和梁成这个白丁打了一个招呼。
牡丹收敛了嘴角的冷意，抬起头，露出茫然地表情，「嫂子，我不认识啊。」
9、旧人
许氏怕牡丹不可理解，直接摊开说了：「那些事儿不怨你，但凡有一点办法，清清白白的姑娘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从良了，就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我兄弟年龄大了，不能这么折腾了，既然他娶了你，你就是我梁家门的媳妇，虽然我不懂，但是不代表我这乡下妇人看不出来，你吃穿用度都不是我们家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我看那个夏侯什么的确实对你有情，我其实很担心，你还年轻，万一那什么人还要来找你，没有夏侯，春侯秋侯的，你会不会丢下我兄弟，跟着那些人走了？」
冷嗤一声，许氏掐着腰指着夏侯昭说道：「混账东西，你是个什么玩意，也管我们家的事儿，老娘就看你不顺眼怎么着，你一个汉子，张嘴闭嘴就要见我们家弟媳妇，凭什么，你不要脸，我们家还要脸呢，你一不是我弟媳娘家人二又不是我家亲人，你这种败类站在我家门前就是脏了我家的石板地，滚！赶紧给老娘滚！」
若是牡丹以前哪里要为三两银子算计，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牡丹知道普通人家，做衣服还不到一贯钱，买菜买肉就是几文钱，若还像以前那般花钱大手大脚实在是败家。
许氏心里哀嚎，梁成，你嫂子为了你是豁出去脸了，你也要护好自家媳妇哟！
梁成沉默，若是十年前，他肯定会觉得这朱大虎是个贪官，是个有才无德的小人，但是在京城见识的多了，梁成反而觉得这朱大虎当官，虽然只是贪小财，但是在大事上从来都不含糊，兖州城让朱大虎治理的有声有色，换一个人不一定有朱大虎的能耐，而且主子爷有吩咐……
梁成不敢对牡丹说夏侯昭来兖州的目的，但是牡丹何等聪明，既然梁成和夏侯昭不是一伙儿的，那肯定是对立的，或者是第三方的，牡丹非常揪心，但是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去哄许氏。
牡丹看到蒋大夫给开得药方也是一愣，竟然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药，并没有特别贵的草药，登时，牡丹看蒋大夫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在济州城，那些大夫给她们开的药不是人参就是灵芝，好像她们的钱就不是钱一般，这蒋大夫果然有医德，竟然不给病人开贵的药，真是一个好大夫。
梁成胸口一阵怒火，欺人太甚！
梁成看着牡丹，然后沉默地喝着茶。
梁成高深莫测地笑容，让一家四个女人都不寒而栗，许氏宋奶奶还有小翠同情地看着牡丹，小翠不认识夏侯昭，牡丹认识夏侯昭的时候，小翠还没进楼呢。
梁成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夏侯郡马，不知深夜来此……」
梁成苦笑地看着自己高昂的兄弟，又看着穿戴整齐的牡丹，迈进了浴桶，自己吭吭哧哧做了一回手工，牡丹一脸羞涩，她感激梁成的体贴，又羞恼自己竟然侧耳倾听这样羞涩的事情。
他忍不住支开那些溜鬚拍马的官员，下楼追了过去，可是没有想到，牡丹竟然嫁人了，夫家姓梁，看她嫂子那般粗鄙就知道牡丹嫁了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梁成伸手捏了一下牡丹的小鼻子，心里越发笃定，一定要让那个碍眼的夏侯昭赶紧滚回京城，看他将自己媳妇吓成什么样子了。
夏侯昭想着，只见门开了，开门的自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牡丹，而是那日见到的妇人，夏侯昭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儘管如此，他还是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他的女人，梁成不过一介布衣，相貌平平，牡丹怎么会看得上。
「牡丹，这男人你认识？」许氏忍不住回头问道。
12、过招
牡丹小脸一跨，然后抱住梁成，她说：「相公，你真的不介意么？」
看到来人，开门樑成怔愣片刻，将眼底的冷意藏了起来。
梁成将许氏当做娘亲去疼，牡丹也要将许氏当半个婆婆去尊敬。
但听夏侯昭说道：「梁兄底仪表堂堂，一介布衣实在是太过可惜，在下还是那句话，若是梁兄底愿意，在下愿意帮梁兄引荐。」
但是这不妨碍小翠看出气氛不对劲。
「他不是郡马么，他来兖州干什么，你又说你替贵人办事，都是京城的，不会对你有危险吧？」牡丹十分紧张地抓着梁成的胳膊。
许氏没有揽着，她知道自己兄弟是个倔脾气，梁成跪完，许氏就觉得累了，她对小夫妻两个倦怠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这事儿以后就不要再提了，牡丹你赶紧给我们梁家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儿。」
「梁兄，这可要怎么办？在下无能，那夏侯郡马天天缠着在下，在下快顶不住了！」朱大虎擦汗，忍不住向梁成抱怨。
原本应该慌乱的，但是既然梁成这般说了，牡丹自己竟然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
当两人气喘吁吁做完的时候，天已经大明，牡丹双腿哆嗦，简直不像是自己的，梁成呵呵一笑，跑去打水，抱着牡丹来到浴桶，给牡丹仔细擦拭洗涤身体，梁成看得出牡丹真是很累了，就没有在动手动脚，饶是这样，两人还是满头大汗。
牡丹觉得身子瘫软如泥，床单下-身都是湿-漉-漉的，迷迷糊糊中，双腿被分开，嗖嗖的冷风让她想要合上腿，手脚却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因为受到梁成启发的夏侯昭无比想要见到牡丹。
妇人美滋滋的，掌柜一算这笔账，也觉得划算，于是皆大欢喜。
设宴款待夏侯昭的朱大虎丝毫没有想到，他想赶走的夏侯昭此时对他已经起了杀心。
牡丹伸出双臂，盘上了梁成的脖颈，就像是无力的蔓籐。
梁成喘着粗气，下-身不断的冲-刺，抽-插，他爱惨了牡丹这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许氏说的非常有底气，妇人本来不以为意，当许氏拿出来之后，只瞟了一眼，就愣住了，竟然是北地不常见的苏绣技法，虽然拿来的都是帕子汗巾一类的小物件，但是这花样实在是好看，蝶恋花，鸳鸯锦，件件栩栩如生，妇人惊讶地上上下下打量牡丹，想不到这梁家的新妇还有这本事。
牡丹很自责，昔年自己看错了人，惹下一身麻烦，如今还要连累相公和嫂子。
牡丹只觉得手指冰凉，脚也有些软，真是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能遇到这人，岂止是认识，牡丹几乎想要冷笑，这人曾为她一掷千金，为了她在济州城留下「千金买笑」的风流名，这人给了自己希望，然后又将自己从云端丢到泥沼，这是她第一个男人，这是她曾经最相信的男人，也是试图用一万两银票羞辱她的男人，曾经的济州城县令，现在的当朝郡马爷，夏侯昭。
那位贵人若是知道自己背叛了，到时候不仅是自己，就连牡丹，嫂子都保不住，梁成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许氏自然是不知道牡丹的想法，她也有自己的顾虑，现在的小姑娘哥哥都是二八丽人，年纪很轻，她虽然不知牡丹的的年纪，但是也能看出来，他这位弟妹年纪肯定不小了，梁成年纪也不小了，这两个人在一起固然是天作之合，但是万一牡丹不能生怎么办，赶紧趁着年轻调养一下身体，让梁家香火延续下去才是正道。
牡丹弯腰一拜。说道：「这位公子，虽然不知你从何而知我的闺名，但是还请公子自重，小妇夫家姓梁，请称呼小妇为梁夫人。」
院子里梁成和牡丹正在说这件事，殊不知许氏心底也在犯嘀咕，她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并不是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老粗。
「你嫁人了？」夏侯昭走进一步，神情恍惚地问道。
宋奶奶走过去，忍不住问道：「牡丹，怎么了？」出去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么没精神了呢。
这些人！牡丹用眼神指责，却没有想到三个女人端着碗筷跑得跟什么似的，直接将牡丹和梁成两个人落下了。
梁成拥着牡丹，他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想起夏侯昭也曾经这般和自己媳妇软语温存，他就一肚子气，更让他生气的是，夏侯昭那个小白脸竟然将自己媳妇儿抛弃了，在梁成心中，自家媳妇是顶顶好的人。
梁成抓住牡丹的手，让她握住自己的肿胀，引诱地说道：「牡丹，乖，帮我发洩出来，帮帮我，我就不要你了。」
梁成只觉得胸口温热，他抱着牡丹，说道：「都过去了，那个人有眼无珠，就算是郡马又如何，就算是让我做神仙，舍了你，我也不干。」
梁成觉得下-身燥热地厉害，自家的兄弟敏-感地抬起了头，梁成眼睛一暗，一把将牡丹拥在怀里，让下-身的肿-胀蹭着牡丹两腿之间，感受他的硬-挺，牡丹粉拳招呼上梁成的宽阔的胸膛，「正经点！」
许氏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已，这男人和牡丹渊源颇深。
夏侯昭一挑眉毛，不知道为什么，郡马两字从梁成嘴里说出来，说不出的讽刺，夏侯昭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天知道梁成这一刻有多么开心，刚才那些不安统统都见鬼去吧，牡丹一心想着他，惦记着也是他，他那些顾虑都没有了，这是他的女人，这是他的媳妇儿。
蒋大夫是聪明人，梁夫人这番话他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点头，让牡丹坐下，伸出胳膊，将手按在牡丹的手腕上，按了一会儿，但听蒋大夫说道：「小梁夫人有点宫寒之症，但是并无大碍，老朽开副药方，调理一阵子就好了。」
宋奶奶揽过牡丹，说道：「他怎么说？」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许氏一时间哑然了，这反差太大了，她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接受。
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权当是一场噩梦好了。
梁成太熟悉朱大虎的性格了，这样的人，在贵人名下，是个做实事的，但是却并不是一个适合共同谋事的，朱大虎这一眼，就将自己暴露了，不出所料，夏侯昭的视线转向梁成。
牡丹听着梁成一本正经地说着，只觉得古怪，于是牡丹抬头，也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梁成掐算着时间，只觉得时间尚早，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在牡丹惊呼声中，一把将牡丹扛起来起来，快速向他们的小宅院走去。
梁成故作严肃地说道：「嗯，你知道就好。」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朱大虎的府上，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这帕子白底是上好的苏州绸布，不能再少了。
夏侯昭一次次找牡丹，一开始可以说夏侯昭认错了，但是搁不住人家一次次上门找，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若真是认错了，哪里会这么锲而不舍，而且牡丹那个样子真的不像是认错的。
筵席还未结束，夏侯昭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先行离开，朱大虎忐忑不安地看着梁成，梁成眨了眨眼睛，朱大虎瞬间安心了。
梁成微微叹息，若是贵人成事，真的可以放过他么？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梁成舍不得牡丹，每每想到，自己朝不保夕，难保有一天就客死异乡，留牡丹一个人在世上，或者是自己死后会有别人代替他的位置，疼惜牡丹，梁成就忍不住想要牡丹，一次次无节制的索求，他要让牡丹记住自己。
朱大虎是兖州城的县令，本以为在这么一个富庶且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会有一番作为，哪里知道自己这块地方「庙小神仙多」，竟然把当朝郡马给引来了。
10、释然
小翠到底是个孩子，情之一字，她还不懂。
宋奶奶看到牡丹那破釜沉舟的样子，心里一酸，一入娼门难脱身，就算是从良了又如何呢，还是要面对外人的非议。
「原来是梁兄弟，梁兄弟好啊。」夏侯昭拱手和梁成招呼。
现在郡马爷认准了许氏，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阿嫂，谢谢您。」梁成认真地说道，拉着牡丹一起对着许氏跪下，郑重其事磕了三下。
他一直比寻常人强烈些，偏又极其讲究原则，绝对不碰外面的女人，自从和离之后，他鳏居多年，夜夜不能疏洩，只能靠着五指发洩一番，孤枕难眠，却不愿意随了别人的愿，随便娶一个女人或是随便纳一个女人。
「祝、百、年、好、合！」夏侯昭一字一顿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
若是梁成不高兴，告状，哎呦妈来，主子爷就算是不相信，也会对他起疑心的。
梁成心底一咯登，那粪水竟然不是牡丹泼的，在看身边牡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梁成就误解了。
联想到前几日见到的夏侯昭，牡丹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县令要请的是什么人，牡丹惴惴不安地看着梁成，莫名的觉得愧疚，这一刻牡丹无比痛恨自己是青楼的鸨娘，不是干干净净的良家女子。
宋奶奶瞅着，觉得牡丹的脸色不对劲。
拿到「账本」，梁成本以为夏侯昭肯定会立马动身回京城，没有想到夏侯昭竟然没有走的意思，梁成本人和夏侯昭在府衙撞了个正着。
不过，梁成终究算错了夏侯昭对牡丹的执念程度。
牡丹穴口忍不住开始分泌出蜜汁，这敏感的身体，随便一个挑逗都能让她变得酥软，更何况挑逗她的，本来就是他的爱人。
这番话让许氏目瞪口呆，她一直觉得自己弟妹是良家女子，不仅是这样还是出身高门的大家闺秀，许氏也是个女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自己给牡丹编了很多故事，还想着，莫非以前牡丹家境没落之前和那个什么夏侯的认识，后来见到了阿成……
牡丹想了想，她总共带来了五件，她看了看许氏，许氏点头之后方说：「四两银子。」
但听牡丹接下来说道：「嫂子，我并非良家女子，我原是济州城的青楼女子……」
梁成没有想到，眼高于顶的夏侯昭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梁成也没有料到，这番话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竟然彻底打消了夏侯昭的杀心，连夏侯昭看自己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朱大虎是个没胆子的人。
夏侯昭眼睛露出一丝怀疑，仅仅是收拾整理案头活的白丁？
坑的就是你夏侯昭。
夏侯昭笑了笑，从腰间拿出自己的令牌，那是代表身份的东西，「我叫夏侯昭，是吏部侍郎。」他还有一个职位，是郡马，夏侯昭此时却不愿意说出来。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正面接触，也是夏侯昭第一次正眼看梁成这个人。
夏侯昭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绕晕了，他定定神，举起酒杯，将注意力放到梁成身上，「这位兄台是……」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哪知道遇到了牡丹。
这一句，无限暧昧，牡丹一下子红了脸，她忍不住推搡梁成，「没正经地……」
许氏笑着说道：「蒋大夫，这是我弟妹。」
牡丹犹豫了一番，终究说出了一直以来自己迴避的话题，「那嫂子那边……」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瞒着许氏吗？
那「贵人」二字说的十分嘲讽。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媳妇也并非人间绝色却艷冠整个济州城，就这一双眼睛，就能迷死多少人，梁成不悦了，真想将牡丹困住，放在自己袖子里，随身带着，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觊觎她。
夏侯昭为人太自负了，他瞧不起朱大虎，自然不会想到朱大虎会在这上面造假，为了让夏侯昭足够信服，梁成还特地在朱大虎的府上放了两个假账本，一个新的转移视线，一个旧的，夏侯昭肯定会以为新的那个是障眼法，殊不知，真正的账本早就做好，由朱大虎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了。
夏侯昭一脸嫌恶，真是噁心透了，饶是他再淡定也被许氏的泼妇样唬了一跳，就是他家泼辣的郡主夫人也不曾拿这架势对他，他一直以来都是天之骄子众人捧着，在京城因为是王爷的女婿，自己又有才干，圣上都非常看重他，长这么大夏侯昭都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牡丹是因为担心夏侯昭难为梁成，可是梁成这个醋缸却理解牡丹心疼夏侯昭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真是醋海冲天。
许氏正想着却见牡丹和梁成走了进来，许氏一噎不知道问题从何说起，却见牡丹看着忐忑不安宋奶奶和小翠微微一笑：「干娘，小翠，我和嫂子说点私房话。」
一介布衣，你不想让我见，我就不见了么？
牡丹笑了，那一笑让梁成几乎深陷，「相公，你不懂的，牡丹愿意说，这是牡丹愿意的……
那人以前是济州城的县令，是我的恩客，当年我很喜欢他，一心为他，想着当奴当妾都愿意，可是还是被他抛弃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没有他，我见不到你……」想着，牡丹竟然有些感激夏侯昭了，同时也感谢当年那些抛弃她丢掉她嫌弃她的男人，感谢他们蹉跎了她的岁月，让她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眼前这个男人。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非常不好，许氏有些难过了，她这么疼牡丹，难道换不来牡丹一句真心话么？
可是时间对不上啊！
梁成心里一颤，没有想到牡丹竟然还有这份头脑，虽然说的不对，但是想的方向是不错的，梁成也不瞒牡丹，于是说道：「夏侯郡马和我那贵人认识，我这种身份夏侯郡马自然是不认识的，我入不了郡马爷的眼呢——」最后一句酸溜溜的。
当天晚上，梁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时候，金钱权利和同僚的吹捧，早就让他忘记了遥远的济州城还有一个牡丹，若不是身边书僮提醒，他说不定真的忘记了，拿了一万两银票让人送给牡丹，权当是一场恩情，让牡丹闭嘴。
刚才在许氏脑子里勾勒出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一下子变成了男子的单相思，许氏有些得意，这男子优秀又如何，牡丹还是选择了自家的兄弟。
想到夏侯昭对牡丹的觊觎，梁成就一肚子火，这人赶紧滚走，免得自己哪天忍不住，真的出手将这人宰了蒸了抛尸野外。
牡丹想了想说道：「嫂子，没关係，若真有人问起来，我担着，您帮了我，我就没有缩头躲在身后的道理！」
朱大虎惊喜地忐忑地看着梁成，果然是主子爷的人，这事儿真的让梁成做成了，只要耐心等待，若是真的成功，那夏侯昭这几日就应该收拾东西回京了。
当梁成回到自家宅子时，许氏宋奶奶那边灯已经熄了，看样子人一干都已经睡下了，梁成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宅院，惊讶地发现烛竟然是亮着的。
夏侯昭不信，一点也不信，他和牡丹的事情当年在济州城闹得那般大，济州城上下都知道牡丹是他夏侯昭的女人，谁敢碰，谁敢娶，为什么，为什么牡丹会嫁人了？谁娶得她？
许氏异常得意，这个人还能拿自己怎么着，她切一声，不屑地笑了，碰一下直接将门关上。
掌柜还没开口，那妇人就说了，「小梁妇人，四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这做一件衣服，至多也就十两，您这这五件就是小帕子，花纹也简单，三两银子你看行不。」
牡丹其实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虽然重新到了一个地方，但是曾经青楼的往事不可磨灭，牡丹一直害怕，自己不堪的过去会影响梁家的香火子嗣，不是一次听说楼子里的姑娘从良之后不能怀孩子，若她也是如此那该怎么办？
牡丹非常愧疚，若不是因为她，那夏侯昭怎么会来梁家，嫂子又怎么会和这人对上。
牡丹被醉醺醺的梁成折腾了半宿，但是同样也睡得很好，起来以后俏脸一红，连忙洗过了身子，看到了宅院里耍拳的梁成，俏生生地瞟了一眼，妩媚至极，风情无限，勾得梁成差点摔倒。
————以下场景自行想像，本章到此结束————
不过梁成的麻烦并没有因此消失，因着这番话，他给自己留下了另一种隐患。
半晌之后，许氏问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问题：「你，你还要回去么？」
夏侯昭看着梁成，沉默不语，仅仅是这一番话，夏侯昭对梁成的杀心就消失了，他对梁成拱了拱手，略带感慨地说道：「你倒是一个看得开，想得明白的人，既然你喜欢现在的布衣生活，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其实布衣也没什么不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挺好。」
在这样认知反差里，回到家，梁成听到许氏炫耀一般对他说道，「成子，你不知道，今个嫂子我把一个登徒子给教训啦，哈哈，嫂子威武吧！」
夏侯昭目光有点冷，他拿着属下呈给他的资料，上面有牡丹现在住址的详细信息。
这样的感觉好极了。
到了梁家的宅院门外，夏侯昭一眼就看到了郁郁葱葱的蔓籐，还有蔬菜，夏侯昭面露嘲讽，果然是卑贱之人，夏侯昭不是一个反覆的人，他确实非常佩服欣赏梁成，但是这种欣赏绝对不会蔓延到他娶了自己心仪的女人自己还会高兴。
梁成这番话起先只有三分真情，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面，就有十二分的真挚了，他现在命还不能自己掌握，那位贵人不会放过自己这颗好用的棋子，他知道牡丹不喜欢浮云富贵，只想安安分分和自己过日子，可是眼下自己没有能力，也许说不上那天自己就要被贵人召回京城，依着自己的性格，梁成是肯定不会让牡丹有机会改嫁的，他会拉着牡丹一块，牡丹他是不会放手的，让别人照顾牡丹，绝无这个可能，他梁成就是这么坏，这么不体贴的人。
四两银子，其实还是挺高的，见牡丹答应的那么痛快，妇人也觉得这笔买卖划算，这年头，官宦子弟附庸风雅，这帕子上的梅兰竹菊实在是逼真，转手一卖，就是十两，五个帕子三两银子，自己能赚好多呢。
牡丹以自己不担事儿身上又没带荷包为理由让许氏帮忙收着钱，两个人仍在街上转。
没有想到梁成步步紧逼，走到牡丹面前，粗糙手掌反覆摩挲着牡丹的脸颊，「你要怎么补偿我……」
又过一日，梁成依旧去府衙，山东这块地方，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兖州粮食充足，江南水患，兖州是主要拨粮的地方。
小翠到底看不上梁成，虽然她觉得梁成对牡丹好，但是牡丹可以找到更好的。
于是问道：「小梁夫人，这些绣品，您打算怎么卖。」
想着，向牡丹伸出了自己的「禄山之手」。
牡丹嫁人了么？
她白牡丹从来不怕别人非议，更何况，还有相公愿意为自己遮风挡雨。
回到宅子，牡丹挽起袖子做饭，许氏跑到院子里看了看她新种下的小秧苗。
难道，自己还不够疼她？
14、粪水
梁成看到了夏侯昭眼中的不屑，举起酒杯的手挡住了嘴角的嘲讽，夏侯昭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可惜了……
「请问夫人，牡丹在府上么？」让夏侯昭称呼牡丹为梁夫人，真是困难了点，而且他觉得，大概牡丹很快就不是梁夫人了，而是他夏侯夫人。
谁也看不出来此时的梁成心中是怒火冲天，若不是理智克制，他立马就衝回家了。
牡丹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上燥的让她难受，那火热悸动的感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熟悉的气息，粗-重的呼吸声，胸口发胀，下-身一阵空虚，双腿被分开，牡丹挣扎着，羞愤异常，啊……啊……不要……相公，我不想做，好困啊。
牡丹没有想到，在药房门外，竟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牡丹抬起头，眼睛亮亮地说道：「相公，我决定了，将事情告诉嫂子。」
不过很快，夏侯昭的顾虑就打消了，一个小人物而已，用得着自己费心么？
夏侯昭想起曾经那牡丹对自己软语温存的模样，又想到她会那样对梁成，只觉得无比嘲讽。
「你真的嫁人了……」夏侯昭吶吶自语，神情恍惚。
这个时候许氏却想起了什么，拉着牡丹向医馆方向走去。
梁成呵呵笑，声音低沉悦耳，灼热地呼吸让牡丹双腿发软，「我要正经，你可是会哭的……」
红着脸的牡丹就像是一株含苞欲放的花，指尖细腻的触感，让梁成不其然想起在夜晚牡丹在他身下娇-媚低-吟的模样。
一番话，说的梁成咧嘴笑，牡丹害羞地低下了头。
所谓的一家之主正是如此。
她们没有一个人拥有和牡丹一样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贪婪，单纯的喜欢自己这个人。
哪知道许氏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有个蒋大夫挺高明的，让他给你把个脉，调理下身子，等着给梁家生个大胖小子。」
牡丹的手慌忙从梁成腰间鬆开，但是梁成却不欲这样放牡丹走，牡丹心一慌，推着梁成，「相公，这大白天，不行……」
开门的许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夏侯昭，夏侯昭的外貌出挑，气质出众，见过一次的很难忘记，许氏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觊觎自己弟妹的傢伙，她没什么好气，自己弟妹都说不认识这个人了，她也不用客气。
牡丹惴惴不安，她总觉得要给梁成说明白，许氏因为她的关係得罪了夏侯昭，夏侯昭这个人锱铢必较，你对他好，他想不起来，但是你对他坏，他一定会报復。
许氏一瞪眼，怒道：「那怎么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从来就没有怕的时候！」
莫非，这是在等自己？
许氏这番话说得非常直接，却在牡丹耳朵里宛如天籁，许氏承认她的身份，许氏没有排斥她，牡丹识人无数，许氏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看不起，依然清澈，就像是当初见到一样。
梁成顶起牡丹的身体，一阵大力的抽-插，敏感的小-穴猛烈的收-缩，牡丹忍不住抓住床单，尖叫出来，朦胧间她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被欲-望灼烧的梁成。
梁成端起酒杯，对夏侯昭说，「郡马爷抬爱了，梁成一介布衣，当惯了白身，并不喜欢朝廷上的繁文缛节。」梁成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朱大虎也不拆穿他，他再天真也知道梁成是自己这一派的，不能拆台。
他想要活着，和牡丹在一起，他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他和牡丹的孩子。
梁成凑到朱大虎耳边，说出之前就想好的对策，朱大虎一听，露出怀疑的眼神，「这行么？」
想到夏侯昭那狼狈的样子，梁成其实也非常得意，反正看这样子，夏侯昭是没有占便宜就是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梁成还是决定「敲打敲打」自己的媳妇，从媳妇那里要点好处，顺便再打听一下夏侯昭在媳妇心里地位究竟如何。
夏侯昭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任何事，总要试一试。
「绝对没有错，说起来，夏侯郡马出现的地方离你住的地方还挺近的，你回去一问就知。」说完那名幕僚幸灾乐祸地笑了，「夏侯郡马眼高于顶，也有这么惨的时候，吾辈非常欣慰啊——」
许氏又不是傻子，看到梁成这模样，还凶狠狠地看着牡丹，就知道自家兄弟这是误会了，这事儿关牡丹什么事情，许氏以为梁成误解牡丹不守妇道，她一拧梁成，「阿成，你不能这样对你媳妇，那傢伙来跟牡丹一点关係都没有，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儘管如此，「吃」饱的梁成还是一脸心满意足，很快，中午又传来一个让他更为开心的消息。
但见小翠也是一脸心酸的样子，因为她也是楼里出来的，想想日后自己也会遇到和牡丹一样的事情，小翠就难过，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夏侯昭的手一顿，放下杯盏，良久，他对下面跪着的人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