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3/8)
牡丹点点头,她真的没有想到许氏竟然如此开明。
梁成也感叹,「嫂子确确实实是个女中豪杰,就冲这份心性,也让人敬重。」事情如此顺利他也没有想到。
说完,梁成想起了临出门许氏最后一句话,于是调笑地看着牡丹:「嫂子说了,赶紧给我们梁家填个大胖小子,看来我应该努力了。」
努力,还要怎么努力……牡丹俏脸一红,梁成紧扣牡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媳妇,咱们得赶紧回屋去,早点达成嫂子的愿望。」
说着一把抱起牡丹,在牡丹压抑的惊呼声中,大步向房间走去。
18、补汤
第二日牡丹将自己和夏侯昭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许氏。
无论怎么说,夏侯昭都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许氏听得目瞪口呆,牡丹的经历,比茶楼说书人嘴里说的还要精彩。
许氏本身就不是那迂腐的人,牡丹愿意给她说自己的往事,她其实也很高兴,这表示牡丹是真正把她当做了家人,许氏摇摇头,「牡丹,别想了,想起来难过,那夏侯什么的真不是个玩意。」
虽然牡丹出身不好,但是确实真真正正的好姑娘,那夏侯昭和牡丹在一起三年,却没有娶她,连个名分没有给,确确实实不是个东西。
可惜了牡丹这样好的女孩子,却遭到这样的待遇。
见许氏体谅自己,牡丹简直想要哭,她真是没有想到能得到许氏的谅解,毕竟出身青楼就是硬伤,让许氏这个梁家女子接受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实在是难以想像,牡丹都想好了,哪怕许氏骂她打她她都心甘情愿的受着,没有想到许氏不仅没有说她,反而还出言安慰她。
许氏见牡丹双眼通红,就知道这孩子心里一定还介意,于是许氏就对牡丹说道:「其实你还是个好命的,脸皮厚的说一句,我那兄弟实在是人品没得挑,我那口子去的早,我们当年也算是青梅竹马,我娘家是猎户,在山上住,他在山下住,是本分的农户,我嫁给他的时,阿成才这么大……」许氏两手比划了一下,说完自己扑哧笑了。
牡丹也笑了,看到许氏这样子,她莫名觉得心里有点酸。
但听许氏有说,「我在娘家时候,总是喜欢玩,跟着我爹去打猎,对农活知之甚少,婆婆最初是看不上我的,说来也好笑,我的农事都是他教的,他手把手教,那样子真好看……」
许氏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有些恍惚,「……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人,他身体不好,害怕我担心,一直瞒着,家里穷,后来公婆也去了,他的身体越发不好,可是我不知道,还耍小性子,和他置气……等着看大夫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那么好的一个人,就那么去了……」许氏说着开始用粗糙的手,抹眼泪。
牡丹听着也是心里酸酸的,梁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梁成的兄长一定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好人为什么活不长呢。
听许氏这么说,牡丹觉得,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其实也不算苦,许氏一个人带着梁成,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流言蜚语,可是许氏就这么挺过来了,若是没有许氏,就没有现在的梁成。
「嫂子,别难过了,以后我们一家子好好地,大哥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开心的。」牡丹强笑着说道。
许氏哽咽着点头,「嗯。」
梁成早早回到家,一派神清气爽,因为夏侯昭这碍眼的傢伙终于走掉了,不管以后如何,暂时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但是回到家之后,梁成却敏感的发现,家里气氛不大对头,怎么许氏和牡丹两个人眼圈都是红红的,在看宋奶奶和小翠,也是一脸不解,当然,许氏和牡丹两个人关起来说悄悄话,没有告诉小翠和宋奶奶,她们两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过饭,梁成把牡丹单进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和嫂子置气了,可是不像啊?」
别说牡丹这个脾气软的跟水似的,就是许氏发脾气也不会红眼睛啊,只会抄起扫帚打起来,可是看着两个人都委屈跟什么似的,这是怎么了?
「哪儿啊!」牡丹拍了梁成一下,「别乱说,嫂子今天给我讲以前的事儿呢……」
梁成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是大哥的?」
「嗯。」牡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梁成对兄长的感情一定也非比寻常,牡丹怕勾起梁成的伤心事。
梁成苦笑了一下,「其实你想岔了,我对大哥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大哥和我不是一样的人,嫂子大约是没给你说的,大哥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有功名的秀才。」
牡丹哑然,这点许氏是真的没有给她说,她以为梁成的大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人。
「我最初识字,就是大哥教的,大哥也教过嫂子,不过嫂子不耐烦学,大哥也就不再逼她了,可是大哥却对我非常严格,我小时候最不耐烦的就是读书了……」梁成抱着牡丹坐在凳子上,搂着牡丹细细给她讲往事。
梁成有些恍惚,其实前几年,他对大哥是没有多少印象的,那个时候兄长总是读书读书,要不然就和嫂子在一起,要不然就是督促自己读书,梁成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人,说白了他自个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儿,可是兄长对他却寄予厚望,因为兄长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梁成□岁的时候,兄长就已经开始卧床不起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嫂子担着,其实梁成对许氏更有感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兄长的样子已经模糊了,可是那人给自己的感觉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无论是什么事情,兄长总是可以处理的很好很好,所有的人都喜欢兄长,兄长很厉害,农活读书都很厉害,甚至还烧了一桌的好菜。
嫂子脾气不好,总是与人争执,他小时候又经常和人打架,每次打完,都是兄长拖着病弱的身体上门给人道歉。
这种感情,和许氏后来给予的,牡丹现在给予的都不一样,可是他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梁成想起来,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牡丹娇小的身子紧紧搂着梁成的腰,安慰道:「……相公,别想了,不想了,好不好,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会有一个大哥那样的孩子,教他读书,考状元。」
「嗯。」梁成下巴蹭着牡丹的额头,轻轻地应道。
牡丹靠着梁成胸膛,只觉得无比安心。
那天谈话后,梁成似乎更热衷了情-事,每次都折腾的牡丹死去活来,牡丹也知道,相公是想要一个孩子。
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她满怀期待,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她的天癸还是如约而至。
许氏又带着牡丹去了趟大夫那里,大夫说牡丹身体无事,许氏脸有些难看了,牡丹无事,小两口天天腻歪在一起,有问题的岂不是自己的兄弟?难道梁成只是个花架子?
晚上,梁成觉得嫂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就是让人说不出的彆扭。
第二天早上,梁成起床后,收到了许氏亲手做的据说是非常补的十全牛鞭汤!
19、泼妇
牡丹倒在床上的笑得几乎岔气,因为她看到了梁成的脸,真是好黑的一张脸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嫂子昨天为何拉着她的手一遍遍说,不要给自家汉子太大的压力,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梁成凝声说道,「你觉得很好笑?」
牡丹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反而傻乎乎地说道:「嗯!」
梁成瞳孔幽深地看着牡丹,此时牡丹香肩半露,被子只盖住了半个胸,露出前面白花花的一片胸脯,上面还有自己昨天吸吮的吻痕,别提多诱人了,梁成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慢慢地贴下身子,双手在牡丹肩膀上摩挲。
「你,你不喝汤么……嫂子给你的汤……」牡丹结结巴巴地说道,要是再看不出梁成什么意思,她就不用活了。
梁成笑了,「不急,先放着好了……」
「那个,那个毕竟是嫂子的一片心。」牡丹说的结结巴巴地,然后往上拉被子,没有想到被角被梁成抓住,怎么拉都拉不上来,牡丹只好往下缩身子,就像是一隻小兔子一般缩在了被窝里,乌黑的头髮散开,露出后脊大片雪白的肌肤。
梁成贴过去,灼热地呼吸喷在牡丹的脖颈上。
「你……」牡丹羞涩的无以復加。
梁成笑了笑,「我怎么了。」
说完,轻轻地抿了一下牡丹小巧精緻的耳垂。
「不要,别这样,白天的。」牡丹缩了缩脖子。
梁成手伸进被子,粗糙大掌在牡丹纤细的腰肢间滑来滑去,引起了牡丹一拨拨的战栗,牡丹的身体瞬间瘫软如泥。
羞涩地搓搓腿,有潺潺蜜水似乎要从下身涌出,牡丹只觉身体空落落的。
半推半就让梁成从她身上放肆,梁成低声笑了,声音很是愉悦,牡丹害羞地缩在被子里,闷声说道:「不许笑。」
梁成的身体紧紧地贴上牡丹,让牡丹感受他下身的灼热和硕大,坚-挺的顶端在牡丹两个臀瓣之间反覆的摩挲。
牡丹动了动,似乎是在回应梁成的动作。
顺着腰侧,梁成手来到小腹,在下腹上打着圈圈一路下滑,手指揉捏着牡丹细嫩柔滑的花瓣,牡丹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啊……啊……」
「叫大声点,我喜欢听。」梁成低沉地在牡丹耳边说道,另一隻手覆盖上牡丹胸前的丰满使劲揉搓,硕大的坚-挺则模仿着最原始的动作,在牡丹两腿之间抽-插。
牡丹快要哭出来,空虚和折磨着她,她甜腻腻地忍不住哀求道:「相公……」
「不慌。」梁成一边说,一边将手插-进牡丹窄小的穴口,但听牡丹「啊——」的一声呻吟,梁成的双手放肆的在牡丹穴口中律动。
不够,还是不够,巨大的空虚感让牡丹渴望更坚硬更硕大的东西将她填满,可是她不能说,她不能说,牡丹咬着被子,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汗珠从梁成额头上滴下来,他不再打算隐忍,抱住牡丹,深深吻上牡丹的檀口,掰开牡丹双腿,让她攀附上自己的腰侧,重重地撞击。
「啊——」惊呼声被梁成的嘴堵住,但听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梁成抱着牡丹,做着最原始的律动……
房间里忙碌的两人自然不知道,院外许氏笑容满面的离开,她坚信因为自己的汤,兄弟才这般神勇,许氏彷佛看到了白白胖胖的侄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然,因为两人的情难自禁,早饭是错过去了,不仅是这样,衙门那,梁成也迟到了,不过没有什么人责怪他,大家都知道他新婚燕尔,同僚都很好奇,梁成的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嫂子许氏是个泼辣爽利的女人,他们都见识过,难道梁成的夫人也是这样的?
对夫人,梁成藏得结实的很,据说梁成的夫人是个大美人,想想他们家女人的传统,那白氏八成也是个泼辣货。
不过玫瑰带刺也好看啊,男人的劣根,总是心痒痒的,想见一见。
无奈,这梁成从来不和他们去花楼,衙门没事做的时候就在家窝着或者是找不到人,他们逮不住他,众人捶胸顿足,太狡猾了!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见牡丹,朱大虎和他县丞家中都是百花齐放,觉得梁成不去花楼,天天守着媳妇不像个男人样。
县丞就语重心长的说了,「梁小弟,不能这样啊,女人太宠会出事的。」
哪知道梁成一听,无奈地笑了,「哎,县丞大人,您有所不知,内子好醋,在下惹不起啊。」
一席话说得怅然。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变相承认自己是个怕老婆的?
于是牡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了别人嘴里的母老虎,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出现了牡丹不禁凶神恶煞,还打梁成。
蛇蝎妇人啊!自此梁成的同僚彻底死了想要看美人的心思,自家婆娘虽然不美,但是温柔似水非常贤惠,挺好挺好。
很快,这话传到了许氏的耳朵里,许氏那日正好串门,听到关係好的妇人拿着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觉得诧异,这一问许氏乐了,牡丹,母夜叉?
就牡丹那二两子肉不到的样子,还能抡起铁锤砸自家兄弟?
这传言太可笑了!
回到家,许氏拿玩笑给宋奶奶说了一遍,宋奶奶小翠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牡丹做好饭进屋的时候,三个女人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她。
「乖乖,咱家还出了个铁娘子!」小翠吐了吐舌头,说道。
牡丹一头雾水,什么铁娘子?
她一边布菜一边对许氏扭头说道:「嫂子,我绣了新的花样,你待会瞧瞧,咱卖了它,扯块布,我给相公做衣服。」
「哎,好的!」许氏忙不迭答应,牡丹前脚一走,几个女人就笑了。
这流言忒可笑了。
许氏回家的时候,还特地将梁成拉到一边,询问是怎么回事,梁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心里乐开了花,这下没有人觊觎他的牡丹了,不过面上梁成是一点也没显出来,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嗯,我回去查查,看看是谁传的谣言。」
许氏点头,「唉,你放心上点。」说完又有点担心地窥着梁成,压低声音说道,「你也知道这是谣言,要是别人说什么,你可别放心上。」
梁成一下子乐了,看着许氏郑重其事的样子,他无比认真地点头,「知道的,嫂子。」
嗯,败坏了自己老婆的名声,梁成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给牡丹报备一下,于是梁成晚上乐呵呵地抱住牡丹,说道:「媳妇儿,外面都传你是个夜叉,说我怕老婆。」
牡丹一下子愣了,怎么还有这传闻?
不过,牡丹这辈子,最不介意的就是别人的眼光,别人怎么想和她有什么关係,但见牡丹俏皮地说道:「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觉得我是么?」
梁成挠挠头,看到牡丹这样子似乎真的是不介意啊,看到媳妇儿如此坦然,梁成到不知道该怎么对牡丹说了,于是梁成决定,干脆不说,说了万一牡丹生自己气不让自己上床了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梁成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明天我带着你出去,怎么样?」
牡丹一愣,「去哪里?」
来到兖州城后,梁成一直非常忙,牡丹自然不会打扰梁成做正事儿,梁成说带着自己逛兖州城的承诺迟迟没有兑现,若说牡丹一点都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不过牡丹想了,梁成毕竟是为自己家,而且确实是有正经事儿,做妻子的不应该给丈夫拖后腿,于是也迟迟没有提,于是乍听梁成这般说,牡丹还真得很奇怪。
梁成笑了,「府衙最近没事了,我前几天就安排好了,嫂子那也早早地说了,我想带你出去转转玩玩,我都给嫂子说好了,我们在外面住两天。」
牡丹真是惊喜万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嫂子同意了?」
「那是,嫂子巴不得我们两个腻在一起时间长一点,呵呵,你就放心吧。」梁成亲了牡丹额头一下,最近折腾牡丹好久,既然明天要出去,梁成决定放过牡丹,两人就这么搂着,温情地睡了一晚。
20、盼头
第二天一早,牡丹在三个女人善意的调笑下坐上了梁成准备的马车。
本来还想着准备东西呢,上了马车牡丹才发现,梁成什么都准备好了,甚至给她准备了一个厚毯子,
东西满满当当的,饶是这样,马车竟然还有很多空余的地方,两个人富富有余。
车伕是一个身体非常硬朗的中年人,比梁成大,和梁成说话很熟稔,牡丹低下头,胡乱地拜了拜,就匆匆上车了,原因无他,中年男子的眼光让牡丹觉得非常不舒服。
那是一种审视的,就像是看一件物品的眼光。
在那人的眼里,牡丹只感觉到四个字,待价而沽。
梁成看到牡丹这与众不同的反应,了然一笑,牡丹确实非常敏锐,这个男人原本就不是什么车伕,他本名苏谦和,是贵人派来监视自己的,谁知道他们朝夕相处,又有了生死交情,竟然变成了心心相惜的朋友。
自己一直不想让牡丹搀和到他那些事情中来,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情,更何况就在夏侯昭走不久之后,贵人就来信了,虽然是一封普通的恭贺他新婚的信件,但是梁成还是从贵人的信件中察觉出了一丝肃然。
他只觉得愧疚,牡丹是藏不住的,迟早要跟着自己面对这一切,让他放手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次梁成索性让贵人身边,跟自己关係最好的朋友见见。
牡丹上车后,梁成从那男人拱手,「内子初见外人,谦和莫怪。」
苏谦和没有笑,而是皱起了眉头,他是个粗人,又是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来都看不起女人,但是这是他兄弟的女人,他总不能直接批评吧,于是他稍稍委婉地说道:「太瘦了。」
梁成一噎,其实他想说牡丹一点也不瘦,至少该胖的地方,一点肉也不少,但是和这个大老粗计较什么,梁成想着牡丹的好我自己知道就行,至于苏谦和,这傢伙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牡丹在马车里,苏谦和梁成驾着车在马车外面说话,他们说的声音极小,牡丹也听不出来说的什么,早晨起得早,牡丹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睡了也不知多久,牡丹觉得自己鼻尖痒痒的,本能用手去拍,好不容易驱走了,结果耳朵又开始痒了,迷迷糊糊地牡丹嘟囔着:「走开……」
梁成扑哧笑了出来,牡丹睡着的样子极为可爱,这样嘟着嘴的牡丹看起来竟有几分稚气。
梁成心念一动,亲上了牡丹的嘴。
牡丹极为熟悉梁成的气息,就是不睁眼她也知道是自己相公,她实在是困倦,知道梁成耍弄于她也不生气,只是全然忘记了这还是在马车里,依着本能,牡丹的丁香小舌热情地回应着梁成。
「嗯……」
浅浅的呻吟声和啧啧的口水声,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变得无限暧昧。
哪知道这时候偏偏就有人那么不解人意。
「咳咳,咳咳咳……」只听见马车外面传来猛烈的咳嗽声,这一声让牡丹从半梦半醒中直接清醒过来,她尴尬地推开梁成,眼睛里还有未驱散的情-欲,梁成猛不丁被牡丹这么一推,踉跄了一下,然后苦笑,这好友,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牡丹俏脸红扑扑的,娇嗔地看着梁成,羞涩地不可思议,「出去……」
她小声地说道,梁成嘻嘻哈哈地凑过去,低哑地说道:「你舍得么?」
「哼,就会欺负我!」牡丹秀气的小鼻子抽了抽,然后撅起了嘴,「还不赶紧出去,丢死人了,哼。」
梁成快速在牡丹脸颊偷了个香,然后在牡丹懊恼地眼神中,春风得意地掀开帘子。
马车外,苏谦和和梁成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马车内,牡丹已经无一丝睡意,掀开帘子开始看外面的景致。
这是?
牡丹有些诧异,怪不得马车现在变得有些颠簸了呢,竟然已经入山了。
马车在一处平缓的山路处停了下来,听马车外面的苏谦和和梁成的谈话,苏谦和竟是要去另一个地方,这一路原是顺路,到了这里两个人就应该分开了。
牡丹侧耳倾听,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两个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有些没头没尾的。
不过聪明如牡丹很快理出了头绪,不得不说,这其中还有夏侯昭的一份功劳,昔年她和夏侯昭最好的时候,夏侯昭从来不避讳她,就算是处理公务也从来不会让她离开,牡丹倒是跟着夏侯昭学了很多官话和隐语。
好似那个叫「谦和」的男人正在等什么人,而相公对那个人的评价似乎不怎么好。
牡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这些,大概是出于本能,在青楼那样的地方呆的,对信息特别敏感,有些男人醉酒之后嘴巴就不把门,好多消息就说漏了自己也不会察觉,牡丹可以根据这些人的话迅速反应,给予楼里的姑娘最大的利益。
干这一行,从良的真是少数,只有万芳楼声音好,那些年老色衰的姑娘才有饭吃,有衣穿,这也是牡丹这个鸨娘得到万芳楼那些姑娘敬重的原因。
哪个姑娘不希望跟一个心眼儿好的「妈妈」。
那人走后,就换了梁成赶马车,梁成的驾车技术极好,一路牡丹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颠簸,马车又前行了一会儿,到了半山腰梁成停下了,牡丹掀开帘子一看,在一片郁郁葱葱后面竟然是一个宅院,院子四周似乎都是已经开垦的田地。
牡丹一愣,这是什么。
梁成将牡丹抱下马车,然后对牡丹说道:「这个地方除了苏兄,就你知道了,嫂子那里我也没有说。
无论贵人能否成事,我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每年我就到这里开下地,种点豆子,养养地,等我恢復了自由身,我们就住这里,早晨我带你上山看日出,回来之后你在家养蚕织布,我在外种地干活,娘子,你说这样可好……」
牡丹点头,她从来不知梁成究竟在干什么,但是从梁成的神色中,牡丹知道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牡丹嫁给梁成无数次的想过,若是有天梁成就这么去了怎么办,牡丹就想了,这世上断无比梁成更好的人了,若是没有孩子,她索性抹了脖子随着梁成去了,若是有孩子,那孩子就托给嫂子,嫂子一定会善待孩子。
生死相随,就是牡丹唯一的念想。
可是,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相公竟然给了她这样巨大的盼头。
他们会住在这样的农院里,男耕女织,过着平静的生活。
牡丹不住地点头,她抱住梁成的腰,头靠在梁成的胸口上,「好,相公,这样很好。」
21、邮箱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牡丹还记得某个抛弃过自己的男人这样问自己。
我想要一个农家小院子,院子里可以养鸡养鸭,我可以种点竹子,不种也可以,白天你耕田,我就织布,到了晚上,你舞剑,我给你抚琴。
那个人笑着说牡丹天真,他一脸不相信,说,你过惯了富裕日子,乡野生活怎么习惯呢?
那人将牡丹的话当成了笑话,却不知道那确确实实是牡丹的真实想法,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喜欢么?」梁成笑了,「我去京城以后,最想要过这样的日子,你呢?」
虽然这样说着,梁成的口气里却又几分忐忑,万一牡丹不喜欢那该怎么办呢?
牡丹高兴地在院子里四处走,四处瞅,一边走一边对梁成说道:「相公,我要在那里种上豆角,还有茄子,这边,这边种桃树,地里我们种粟米,还有白菜,还有这里,这里我要搭一个鸡棚……
相公,相公,你觉得怎么样?!」
「好,都依你!」
看到牡丹这个开心的模样,梁成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问了,若是不喜欢,若是没有在脑子里日思夜想,怎么会当即就能说出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呢?
牡丹觉得非常开心,在这里,远离了人烟,断无人再会认出自己是济州万芳楼的鸨娘白牡丹,自己会和梁成一起慢慢变老,她会长皱纹,儿孙满堂,孩子们会围在膝下叫她祖母。
牡丹觉得这样的未来简直太美好了。
梁成计划带着牡丹在这里住两天,明天带着牡丹到山顶看日出,牡丹这才知道为什么梁成要戴着这么多东西,甚至还有厚毯子,因为到了晚上,山间就冷了起来。
梁成开垦的地里是种了一些芥菜,不过因为疏于耕种,长得并不好,牡丹花了好长时间才从地里挖出几颗能吃的,梁成从马车里拿出弓箭,说到山林打猎,牡丹原以为要等梁成好一会儿,却不知道一会儿梁成就带了很多猎物,都不是什么大物件,只是山雀兔子一类的,主要是因为梁成不放心牡丹一个人,匆匆走了匆匆来,不过这些对牡丹来说已经足够了。
纵然食材简单,牡丹还是做了好几道菜,梁成是个男人饭量大,又赶上心情好,吃的比平时还多点。
难得两人有独处的时间,一顿饭吃得都挺开心。
牡丹一直沉浸在未来的畅想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旁边的男人眼睛已经冒起了绿光。
牡丹本来就美,举止又有三分清媚,十分妖娆,她自己不自知,却次次把梁成的火勾了出来,梁成身体健壮,又比寻常人强上那么一些,往日顾及牡丹爱面子,顾及嫂子小翠她们还在,做那种事不敢尽兴,如今有了机会到手的肉岂能放过,见吃完,牡丹要收拾碗筷,她想着带着碗筷去山涧溪水那刷碗去,可刚起身却被梁成拦住了。
「牡丹,嘴角还有饭粒。」梁成双眸漆黑地说道。
牡丹信以为真,脸一红,坐下之后,连忙拿起帕子擦拭,一边擦,一边凑过头,询问梁成:「相公,还有没有,还有么?」
梁成凑过来,点点头,「还有呢。」
牡丹擦了半天,帕子上什么都没有,皱起眉头,「哪里有啊。」
帕子被梁成从手中抽了过去,「有,我给你擦。」说着拿着帕子在牡丹的嘴边擦拭,说是擦拭,不如说是挑逗。
因为他一隻手擦牡丹的脸,另一隻手却摸向了牡丹的大腿。
「啊!」牡丹一声惊呼,脸一红,此时她已经明白,自己脸上根本就没有饭粒,是梁成耍自己呢,「讨厌!把手拿开!」
牡丹娇嗔,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梁成呼吸渐渐粗重,已经抬头地硕大又涨了几分。
梁成哪里肯听,不过既然牡丹这么说了,他不妨先逗弄她一下,于是他乖乖听话将手缩了回去,换成了言语挑逗。
「夫人,今天我们换个地点如何?」梁成沉声说道。
「什么,什么地点?」牡丹有些许慌乱,她两颊绯红,双眸游曳,就是不敢看梁成。
「就在这里,如何,这里没有人,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只有你和我……」梁成慢慢引诱,「难道你不想?我们都这么久没做了,刚才在马车,你那么热切地回应我,嗯?」
记忆里浮现出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耳边是相公喘息声和自己的呻吟声,一波一波让人窒息的快感,相公的硕大一下又一下撞着,若是在这里……啊,不能再想了,牡丹夹起腿,在凳子上蹭来蹭去。
察觉到牡丹呼吸频率乱了,梁成在腹中了然一笑,牡丹果然动情了。
梁成再接再厉,继续引诱道:「难道你不想吗,就在这里,我们试一试……」
「不,不要……」牡丹地声音就像小猫一般,软而无力,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梁成的手伸到牡丹的大腿上,反覆摩挲,灼热的手掌让牡丹忍不住战栗,她脸颊通红,连纤长的脖颈也染上了一片云霞,梁成非常想知道,牡丹衣服包裹的身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
低吼一声,正欲挺进,却听农院外面远远传来苏谦和的大嗓门——
「兄弟!你还不在!!!」
?!梁成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咒骂,一阵泻力,灼热的液体从他身体内涌出,喷溅在牡丹的两腿间。
牡丹瞪大眼,接着哑然失笑,她已经没了力气,瘫软在梁成的肩膀闷声笑。
梁成心中无限郁结,心中咒骂——
苏谦和你等着,若是老子那玩意坏了,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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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莽夫
梁成从未像今天这样想要给苏谦和一拳,你不是去找人去了么,你不是有事么,我和媳妇亲热一会儿你跑来干什么?
牡丹被梁成之前的动作搞得瘫软无力,她趴在梁成的背上闷笑。
苏谦和这个人,人和名字是反过来的,这个人就是十足的莽夫。
牡丹粉拳锤了梁成一下,让他赶紧拦住苏谦和免得苏谦和看出他们做了什么。
真是没脸见人了,牡丹羞涩不已,梁成将牡丹抱到屏风后面的炕上,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衝出了院子。
苏谦和在篱笆外面喊,他到底也不是不知礼数,还知道经过主人同意才能进人家家里的道理,若是平常,梁成一定会说,兄弟赶紧进来,可是这一次梁成见他可是一点好气都没有。
「干什么!」
梁成口气有点冲,能不冲么,这不仅是慾求不满,这都快要被废了,这么快缴械投降,牡丹会不会无解自己啊。
苏谦和皱眉,他嗓子粗噶地说道:「兄弟,你吃枪药了?!这么凶干嘛!?」
「有话快说!」梁成不耐烦地说道,「我有事!」
苏谦和上上下下打量着梁成,他也是男人,先前没有在乎,这注意了就一眼看出梁成的与众不同来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耽误你和弟妹做那事儿了是不?呵呵呵,不好意思……」
苏谦和声音并未特意压低,屋子里的牡丹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蜷缩着,头埋在枕头上,这下是真没脸见人了!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揍你!」梁成翻了个白眼,他怎么认识这么缺心眼儿的傢伙,贵人怎么会觉得苏谦和这人粗中有细呢,他看这傢伙就从来没有细过,整个一个大粗桶!
苏谦和嘿嘿一笑,然后说道:「这山五里外有个寨子,寨子里的人不多,但是寨主是主子爷一直想拉拢的对象,这一次不是让我出面去谈谈风吗,我走到半路突然想问一件事,若是那寨子将我赶出来,我能从你这院子休息一晚不,就给我个小偏房就成。」
梁成几乎吐血,「就为这事儿!?」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声音不自觉拔高,就为这点破事儿你就回来一趟打扰我的好事儿,苏谦和,我算是记住你了,等着,我和你没完!
苏谦和依旧是嘿嘿嘿傻笑,笑容非常憨厚,「就这事儿,没别的,你同意不!?」
「你来就来,老子还能不给你睡的地方吗?滚!」梁成终于不耐了,开始爆粗口,对待莽夫不需要君子气度。
房间里「偷听」的牡丹快要笑岔了气,她从未见过苏谦和这般的人,先前还觉得苏谦和这人阴郁凶狠,哪知道竟然如此有意思,竟然将相公拿捏住了。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待梁成气急败坏打发走苏谦和的时候,绕过屏风,就看到牡丹乐不可支的样子。
梁成看着牡丹衣冠不整的样子眼睛一黯,声音忍不住嘶哑了,「你很得意?」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牡丹那听着却有几分危险,牡丹忙不迭摇头,「没,没有。」赔笑,「怎么会呢,相公,妾身不是这样的人……」
最后一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梁成呵呵笑了,声音越发的低沉:「既然他走了,那么我们重新开始好了。」
说着快速褪去衣衫,在牡丹尖叫声中扑向牡丹。
房间里求饶声呻-吟声连成一片。
梁成为了讨回之前的面子,这次格外的卖力,牡丹喊破了嗓子,直到昏过去最后的记忆还是相公在拚命的耕耘。
牡丹想哭,相公在床事上果然是天赋异禀。
小两口独处的的时间总是美好的,梁成带着牡丹看日出,教牡丹射箭,他们在山里烤野味,梁成还记得先前苏谦和的话,他有意绕开了那个寨子,说来,梁成的宅院比那个寨子存在的时间还早一些,但是梁成却从未和那个寨主有过晤面。
其实梁成也非常好奇,那个让贵人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现在牡丹在他身边,和牡丹相比,那些琐碎的事情不值一提。
这两日梁成算是看出来了,他的牡丹果然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的,她虽然像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十指不沾春水的模样,但是内心却是一等一的贤惠,除了打猎射箭,他的牡丹什么都会。
两人感情这般好,梁成觉得有些事情也不用瞒了,在即将离开山里农院的前一天晚上,梁成将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交代了一个底朝天。
「……那天我上京,遇人不淑,被人骗走了所有的盘缠,好生艰难了一阵子,是诚王爷收留了我,给了我一口饭吃。」
被窝里,梁成搂着牡丹细细交代自己当年的往事。
「诚王爷?那不是……」牡丹瞪大了眼睛,早就猜到梁成的贵人肯定是哪个京中达官贵人,没有想到竟然是声名赫赫的诚王爷,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
可是……
牡丹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惑,「我在济州的时候也听过诚王爷的大名,不是说他一心求道,不问世事吗,怎么会?」当今太子羸弱,皇上的几个儿子年纪都非常小,皇上这些年寻仙问道,民间早有耳闻,想必皇帝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天子的几个年富力强的皇弟对皇位虎视眈眈,但是这其中并没有淡泊名利的诚王爷啊。难道……
牡丹瞪大双眼,难道他在骗人?!
梁成知道牡丹已经领悟其中秘密,于是点点头,表示就是她心中想的那样。
牡丹大吃一惊,诚王爷不问世事已经有近二十年,在天子还未登基的时候已经出现了这种苗头,是什么样的毅力,竟然可以让一个人隐藏野心二十年,这京城果然是龙潭虎穴,一叶知秋,这诚王爷恐怕只是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一个缩影,他在装,别人也在装。
「那贵人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牡丹抓着梁成的手,小脸煞白,那些都是他的兄弟啊,为了一个皇位,他们竟然要兵戎相见,原以为昔年万芳楼勾心斗角苦不堪言,现在才知道,比起京城那些贵人们的手段,楼里那些姑娘的伎俩根本就不入流。
拈酸吃醋和性命相搏本来就天差地别。
梁成笑了,他的牡丹果然聪慧,梁成点点头,说道:「夏侯昭的妻子平乐郡主的父亲是当朝的安王爷,安王爷比皇上小两岁,是淑太妃的儿子,一直野心勃勃,安王爷这个人,狠心是有,但是谋算不足,有了夏侯昭可算是如虎添翼,贵人一直想要除去他……」
牡丹瞬间瞭然,怪不得相公说纵然没有她,他和夏侯昭也成不了朋友。
他们一直就是对立的,各为其主,总有一天会刀剑相向。
「相公,放心吧,我一直在你身边。」牡丹抱着梁成的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梁成心里欢喜,因为从提到夏侯昭的名字开始,梁成就不由自主注意观察牡丹的神色,发现牡丹静安丝毫没有为夏侯昭三个字所动,而是一心宽慰自己。
梁成不知道牡丹的性格,牡丹就是这般决绝,说不爱了就不爱了。
别说夏侯昭此时已经有了正妻,就算是夏侯昭八抬大轿求娶,她也不会回头了。
牡丹看到梁成傻呵呵笑得样子,轻轻拧了他胳膊一把,傻样!
23、白诺
梁成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牡丹分享之后,夫妻两个人可谓是真正的亲密无间,第二日一早,牡丹收拾好东西就要依依不舍作别小院子。
眼下梁成不是自由自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牡丹觉得自己不能成为梁成的拖累,暗自下决心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嫂子教自己射箭一类的,牡丹总是知道,一些权贵喜欢扣押夫人,许氏泼辣又出身猎户家庭,自然不会受牵制,可是自己确实彻头彻尾的弱女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担,只会让梁成担心。
马车刚前行不久,小两口的马车就和苏谦和打了一个照面,让人意外的是,苏谦和不是一个人,他旁边还有一个魁梧的汉子。
那汉子没有比苏谦和矮一点,但是比梁成却高一些,身形也要壮一些,剑眉入鬓,双眸炯炯有神,腰间还佩戴着一柄剑鞘华丽的宝剑。
梁成停下马车,跳下和两人打招呼。
「苏兄。」梁成拱手,在外人面前,他一向装作和苏谦和关係一般,苏谦和也是一样,就连贵人也只认为他们是相熟而已。
「梁兄。」苏谦和拱手,神态冷然,口气也是寻常。
但听梁成问道:「这位是……」
「这位就是白龙寨的寨主白诺,白兄弟,这位是梁成。」苏谦和介绍道。
马车里一直侧耳凝听的牡丹身体一颤,白诺……
牡丹心里一缩,身体有些发冷。
「梁兄好,您这是要去哪里?」那人终究是开口了,声音熟悉的让牡丹眉心一皱,随即露出嘲弄的笑容,真的是他!
「内子在马车里,身体不适,还望两位见谅。」梁成寒暄道。
「既然如此,那你先走吧。」苏谦和说道。
几人告别,梁成重新跃上马车,驾着车离开,车窗布帘被风吹起,露出牡丹的侧脸。
叫白诺的魁梧汉子瞬间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马车,若不是他隐忍克制,恐怕当即就追了上去,怎么会是她?!
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再也不会遇到的人竟然再次遇到,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牡丹简直想笑,那一瞬间,她非常想掀开帘子让对方看看她是谁。
不过,牡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她过得很幸福,曾经的人和事,都不想再提了,有相公在自己身边,她最后那点恨意也消失了,老天对她很公平,前些年的困爱现在都化成了蜜汁,补偿她。
想想,刚才那些寒冷又变成了暖意,不过终究是要告诉相公一下,免得相公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心里犯嘀咕。
待马车走后,苏谦和发现,自己身边的白诺一直神魂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白诺是白龙寨的寨主,更早之前他却有另一个身份,他是被当今天子抄家的骠骑大将军的私生子。
骠骑大将军是先帝最宠信的老臣,当今天子之所以要除掉他无非就是功高盖主,这些年,皇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这位的行踪,于是他干脆建了一个山寨,召集骠骑大将军的旧部,和朝廷分庭抗礼,一时间天子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若是白诺禀明身份,肯定又是一场波折,这些年总有一些人要求彻查当年骠骑大将军莫须有的案子,换大将军一个公道,如今他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若是突然驾崩,那留给自己儿子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皇帝心中有数,所以只能暗暗下手,不敢明着来。
如今诚王爷找到了这位白诺,提出合作,所带来的条件除了加官进爵,身世大白天下,更重要的就是提出帮他父亲正名。
诚王爷如此对症下药,白诺也不是傻子,这些年东躲,数不尽的暗杀中他也在寻求可以避祸的栖息地,让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竟然会是天下最淡薄名利的诚王爷。
果然这皇家都是骗子。
就是因为这诚王爷瞒过了天下的人,白诺才决定于这位诚王爷合作。
这样一个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做对手,若是稍有不慎得罪了,迎接他的就不是暗杀这么简单了。
寻找了这么一个合作对象,白诺本来心情是很好的,苏谦和也是个汉子,说话什么的,都很对他的胃口,那个叫梁成的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俗人,原以为进入诚王爷旗下会是一件轻鬆的事情,没有想到,还没见到诚王爷人,膈应他的事情就来了。
他绝对没有看错,虽然仅是一个侧脸,但是那个人的样貌就像是刻在他心中一般,牡丹,竟然是牡丹。
白诺平生自诩光明磊落,他平生仅有的,对不起的人,就是牡丹。
说来,牡丹算是白诺的救命恩人,开始这是一个侠骨柔情的话本故事。
受伤的白诺闯入了熟睡的牡丹的闺房,威胁对方给自己拿药,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倒地不省人事,当他再次醒来,看到一个仙女一般美丽温柔的女子细心的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伤口也包扎好了,以德报怨,救命之恩,英雄美人,在照顾和被照顾之间,两人理所应当的,产生了感情,唯一遗憾的就是美人的身份,她是个青楼女子,纵然这样,白诺也断然不敢小觑了牡丹。
他对牡丹说,等我好了,带你走。
白诺离开了万芳楼摇身一变成了出手阔绰的江湖侠士,一瞬间大家都羡慕牡丹遇到了良人,白诺给牡丹赎身,并在众人面前许下承诺,待良辰吉日,他会迎牡丹过门,许她妻位。
可是计划远远不及变化快,追杀的人很快找了上来,本来是八抬大轿变成了仓促的私奔,他要带她走。
牡丹并不需要富贵,连衣服也没有收拾,就坐上了白诺的马车。
没有想到追杀的很快就寻了上来,四对一,白诺武功高强,若是全力一拼也许真能成功,可是对方放了信号烟火,白诺那个时候只怕对方人越来越多,自己招架不住。
原本的红颜知己变成了拖累,白诺当即斩断马车,丢下牡丹骑马逃离,他走得那样急促,甚至没有回头看牡丹一样。
「……他自然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拿着一把小刀,原本是防楼里那些醉汉用的,我虽然是不洁之人,也知道什么叫做廉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若是他带上我,我成了拖累,我就自杀,哪知道他竟然没有给我成为『节妇』的机会,直接抛下我离开了,后来我被新上任的济州县令派兵捉去,牢狱里他们对我百般折磨,纵然这样,还是因为楼里姑娘给了好处,后来,楼里的姑娘凑钱,用巨资将我从牢狱里捞出来,若不是万芳楼特殊的药膏,我恐怕已经毁容……我万万没有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我一心想要脱离的地方救了我,那些平日对我横眉冷对的姑娘,在我真正出事的时候,出钱却毫不含糊,如此,衬托着白诺更加卑劣,那段时间,我真是心如死灰。」
牡丹慢慢地说着过往的事情,梁成一直听人说,当年牡丹曾差点给一个江湖中人在一起,别人嘴里说的因那江湖人死了,牡丹也死心了所以一直没嫁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竟然这么深的牵扯。
那白诺看上去是一条汉子,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原是可以带牡丹走的,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奋力一搏未尝不行,可是那人竟然试也不试,直接斩断车绳子,自顾逃命,留下牡丹一个弱女子面对四个杀手,那些人没有当即斩杀牡丹恐怕也是为了能从牡丹嘴中套出有用的消息。
可想而知,那些人会对牡丹用多么严酷的刑罚,梁成恨得牙痒痒,暗恨自己无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人对牡丹做得事情,他一分不差的都要讨回来!
24、有喜
一路白诺旁敲侧击,打听梁成的事情,顺便想要知道牡丹的事情。
苏谦和对诚王爷的忠心要远远高于梁成,就这样苏谦和还是留了一手,他无比庆幸自己结交了梁成,梁成这个人看似是平常,但是接触久了就知道,这人讲义气有头脑重感情,哥们义气重的,很容易被人利用,可是梁成却很聪明,他是那种朋友出事了也能冷静分析的人,若非出身实在是不好,若是真到了朝堂,说不定真有一席之地,可惜了,梁成志不在此。
苏谦和暗暗警惕,这白诺一心想要从他嘴里打听梁成的事情莫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其实你想隐瞒和一个人的关係,最好的办法不是说不知道,而是话到嘴边留三分,既不能装作和这个人完全不认识,也不能装作太熟练,有些事情要说的清楚,有些事情则要模棱两可,含含糊糊,表示你也不知道。
这样对方才不会觉得你们很熟。
这是一种说话技巧,此时苏谦和就在用这种技巧和白诺说话。
白诺问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暴露自己的目的了,太有针对性了,看到苏谦和若有所思的样子,白诺都悔到肠子里了。
唉,白诺在心里感叹,若不是遇到了白牡丹,他何至失常至此。
昔年丢下牡丹实属无奈,后来又因为躲避朝廷追杀,所以迟迟没有露面,好在他给牡丹赎身了,想着牡丹应该不会特别恨他,他根本不敢想牡丹经历了什么,牡丹那么漂亮,说句软话,是个男人都会心软了,谁会对牡丹真做什么呢?
在一种自欺欺人中,白诺就过了这些年。
可是今天他见到牡丹了,牡丹确实如他所想,过的很不错,夫君竟然抽出时间特意带他到山上游玩,这个是何等的荣宠。
牡丹过得好了,这白诺反而心里不舒服了,你离了我还过得滋润,你不应该为我肝肠寸断,你不应该苦守寒窑十八年吗?
若是白牡丹知道梁成此时的想法一定反讽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白诺根本就不曾注意山间的小农院,自然也不会想到牡丹曾经和他住的地方这么近。
白诺跟着苏谦和下山就意味着很快要去京城了。
苏谦和自然不知道白诺和牡丹只见的一段公案,自己既然和梁成同为诚王爷效忠,没有理由不知道对方的家,不过苏谦和还是表示了推脱和警惕,这个警惕是露于表面的。
「白寨主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对梁兄弟的住处如此感兴趣,莫非你们以前认识?」苏谦和倒打一耙的本事是日渐增强,他这话问得也很对,你说你不认识梁成,可是这一路你都在打听他,这话要说清楚,说不清楚咱们王爷那里没完。
白诺好歹也有点良心,知道梁成是无辜的,于是说道:「苏兄弟误会了,我刚才无意间看到了马车里的梁夫人,梁夫人看上去非常面善,想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此时苏谦和心里有点鄙夷了,故人,看到漂亮女人你都觉得是故人么?
本以为这白诺是个英雄,没有想到也垂涎美色,那白氏确实娇滴滴的,美艷异常,但是也不能当饭吃是不,你打听梁成顺带打听人家夫人真是好生无耻。
苏谦和还真的不知道白牡丹的底细,若是知道牡丹曾经是青楼女子,苏谦和一定又是另一个看法,可是先入为主,梁成天天在苏谦和耳边念叨牡丹的好,还将牡丹带给他看,苏谦和觉得虽然这白牡丹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自己兄弟喜欢,就是自己弟妹了,如今跑来一个不算是特别熟悉的人,在他面前觊觎自己的弟妹。
苏谦和心想一定要告诉梁成,要梁成有个准备,白诺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主子爷对他很重视,说不定白诺提出要求,主子爷衡量利弊之后就答应了呢,还是早做防范为好啊。
当天晚上,苏谦和安置好了白诺,就急急忙忙到梁成那去了。
此时牡丹和梁成都没睡,梁成在处理公务,而牡丹则在给许氏小翠还有宋奶奶将一路的见闻,还拿出这次游玩路上买的东西,几个女人在说体己话。
但凡练武之人都有点小癖好,比如苏谦和,他就觉得那敲门实在是太麻烦,不如翻墙来的简单,所以苏谦和破门而入的时候,梁成差点和他打起来,见到是苏谦和,梁成又想骂人了,什么话你明天白天说不行啊,若是牡丹在这里,你吓到他怎么办啊?
梁成考虑的非常多,每一项都想将眼前的莽夫凌迟,可是偏偏苏谦和看不懂梁成想要杀人的目光,他觉得吧,若是梁成听到他带来的消息,想杀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有话快说,牡丹就要来了,你别吓到她!」梁成低声说道。
苏谦和眼珠一转,说道:「姓白的看上你媳妇了!」
此时梁成正在喝汤,这是牡丹给他煮的一小盅银耳燕窝,是补身体的,哪知道汤刚喝一口,直接喷了出来,太浪费了!
连忙擦干净嘴巴,梁成故作平静,「你再说一句。」
我再说十句都一样,苏谦和心里忍不住腹诽,但还是重复了一边,「白诺似乎看上弟妹了,主子爷那边你注意点,怎么应付,你看着办!」
千算万算忘记了这一茬,若是那白诺直接向诚王爷提出索要牡丹,自己怎么回绝?
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牡丹的安全,为了这个家的安全,要不要拱手将自己媳妇让出来?
屁!
梁成冷笑,若是这样,白诺也未免欺人太甚了,打量自己和你一样无耻么?
苏谦和看到梁成这样,就知道自己这兄弟心中已经开始算计了,消息已经带到,他人也该走了,要是那白诺起疑给主子爷说什么,那自己就危险了。
打开门,只听一声惊叫——
「啊,你是什么人!?」夜里看人看不清,牡丹并没有发现来人是和她一面之缘的苏谦和,以为是小贼,吓了一跳。
牡丹的声音并不大,所以没有引来许氏,待看清来人面孔的时候,牡丹直接来了一个大红脸,太丢人了,竟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苏谦和。
梁成阴测测的瞟了苏谦和一眼,「你吓到她了。」
苏谦和瞪着梁成,意思为,我哪知道你媳妇这么不隔吓啊。
梁成走出门,给苏谦和使了一个眼色,苏谦和干巴巴地说了一声,「弟妹对不住了。」就转身离开。
苏谦和翻墙来的,自然就是翻墙走,牡丹真是无语了,有门不走非要翻墙。
梁成在媳妇面前黑了苏谦和一把,说道:「谦和比较喜欢翻墙,夫人,等我们到京城的时候,你还要习惯才是。」
这个还要习惯?
牡丹心下诧异,她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嫂子教自己两手,苏谦和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以后自己恐怕还要接触很多,好的坏的还不知道,总不能拖了后腿。
第二天梁成继续去朱大虎的县衙那报到,在朱大虎那里露脸之后,就跑去和苏谦和白诺告别了,这两个人要赶回京城。
京城里的主子爷,还等着见白诺呢。
昨晚上梁成已经给牡丹说了,以后还要去京城,这兖州自然不会长待,梁成没有打算带上许氏,因为实在是太危险,嫂子为了家里奉献了太多,京城那么危险,不值当再拖一个人下水。
牡丹不一样,这个女子已经决定和自己共同进退了,梁成知道自己自私了,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将牡丹拱手让出去。
梁成有事情做,牡丹自己也有事情忙活,当许氏知道自己这个娇滴滴的弟妹要学射箭的时候,下巴差点就掉下来。
牡丹说这话的时候,许氏已经会绣花了,小翠和宋奶奶惊讶万分,这天都变了,铁娘子会绣花,牡丹要当女英雄。
牡丹不觉得许氏在兖州什么都不知道,索性就给许氏透了那么一些,「相公说,可能会带着我回京城。」
牡丹这句话有些试探,果然,许氏绣花的时候,被针扎了一下,牡丹点头,嫂子果然是有感觉的。
许氏深吸一口气,当即放下针线对牡丹正色说,「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就开始吧。」
许氏让牡丹推磨,说牡丹力气太小了,力气太小根本拉不开弓,开始训练牡丹的臂力,牡丹累的哼哧哼哧的,那磨就转动了一圈。
牡丹那累得不行,许氏脸色也不好,虽然梁成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在京城做什么,可是许氏却知道,梁成一定不是特别安全,因为许氏曾经提出要去京城,可是梁成拦住了,意思很明白,京城很危险。
京城很危险,许氏一直记得,当初梁成说,那个地方我去就可以了,嫂子去了还要给我添心思的。
梁成是许氏从小看到大的,他什么样的人许氏能不知道?他说危险那就一定是危险了。
梁成说要带着牡丹去,岂不是要置牡丹于那样危险的地方,许氏终究是向着梁成的,她最担心的不是牡丹的安危,而是牡丹还没有给梁成生孩子。
让牡丹推磨,最重要的也不是锻炼她,让她变成什么铁娘子,而是让牡丹健康,可以早点怀孩子。
许氏当即作了决定,一定要孩子,没有孩子,他们哪里都不能去!
也许是许氏的诚心感动了菩萨,或者是梁成的努力起到了结果,两个月后,牡丹推磨的时候觉得头晕眼花,直接昏倒在地上,慌忙请大夫,一把脉,大夫就笑了,「恭喜恭喜,梁夫人,小梁夫人这是喜脉,两月有余。」
粗粗算算,那时间正好是去山上农院的时间,躺在床上的牡丹欢喜不已,许氏已经乐得合不上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哎呦,等等,我找个人去找阿成去,让他赶紧回家!」
25、分房
梁成几乎是从县衙飞回来的,巨大的喜悦充斥着胸膛,牡丹怀孕了,他有孩子了!
无数次,梁成幻想过他和牡丹的的孩子,闺女像她,儿子像他,他们是天下最可爱的孩子。
梁成衝回家的时候,衣服也乱了,整个人看上去疯疯张张的,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沉稳,许氏一看,忍不住乐了,许氏善意的嘲笑让梁成清醒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嫂子!」
「哎,还不赶紧回去看你娘子!」许氏笑着说道。
「这就去!」梁成佯装淡定的整理着衣衫,走路都飘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进房间。
此时牡丹已经醒了,这个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不断地摸着肚子,她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生命,她和梁成的孩子。
牡丹看到梁成,笑了,「相公!」眼睛里有些湿润,这是喜极而涕。
梁成慌张上前,「哎,怎么哭了,可是不舒服,到底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梁成就像是个傻子,牡丹扑哧又笑了出来。
梁成被搞迷糊了,这有哭有笑的是做什么呢,牡丹拉着梁成地手说道,「相公,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做梦吧!」
梁成也唯恐是梦一般,犹豫了一下,没舍得掐牡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然后正色对牡丹说:「很疼,不是做梦。」
牡丹乐了,梁成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牡丹的肚皮,这里面有一个孩子,几个月后,他将呱呱坠地,再过几年会上学,再过几年,又要娶妻生子。
梁成一下子感慨万千,彷佛已经看到自己和牡丹白髮苍苍儿孙满堂的画面。
「牡丹,辛苦了。」梁成鼻子有点酸,他三十多了,和他一样大的人,孩子差不多都定亲了,他只才有孩子,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好在老天不亏待他。
牡丹也是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有一天能为人母,就算是自己从楼里赎身后,都没有做过嫁人生子的梦,归根结底,是她不信他们,他们不似梁成这般,给予她非常高的安全感,他们只是嘴上说说,谁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家。
一个女人,谁不想从一而终,一辈子和一个人白头偕老,她憧憬过,所以被狠狠打击了,名与利,生与死,他们都选择抛下了她。
对她画下一个虚幻的,美好的未来,将她至于云端之上,然后狠狠地摔下她。
她不想恨他们,但却停止不住自己的怨气,好在在她还存有希望的时候,她遇到了梁成,孤注一掷,她赢了,在数次失败,即将对整个人生失望之后,她赢了,打了一个人生漂亮的翻身仗。
梁成和牡丹相依在一起,十指紧扣,许氏微笑着,擦擦眼角的泪,然后退了出去,谢天谢地,梁家有后了。
许氏彷佛看到那个温润的男人衝自己笑。
怀孕的牡丹成了整个梁家保护对象,想射箭,没门,顶多让你转转圈,做个饭还成,但是收拾东西,可别,绣花做小衣服,可以,到了晚上就剥夺了这个权利,小心毁了眼睛,你要休息。
一家三个女人将牡丹包围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连吃什么都是三人探讨了又探讨,才定下的。
梁成看到自己媳妇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同情,不过更多的是顺从,只要对牡丹好,什么都可以。
不过他很快就无法顺从了。
「什么分房睡?」
梁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嫂子,「为什么!?」
「怀孕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许氏这话,不言而喻。
梁成哭笑不得,原来在嫂子心里,自己竟然是个急色鬼。
牡丹哑然,随即捂着嘴闷笑,这段时间梁成看她「受苦受难」,没有一点要帮她的意思,如今看到梁成吃瘪,自己心里是再舒服不过了。
看到牡丹幸灾乐祸地样子,梁成心想,等着回去收拾你,不过面上不显,他重新做了下来,说道:「阿嫂,我是什么人,您能不知道么,牡丹的身体我比谁都看重,怎么可能现在闹她,分房我绝对不同意,牡丹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最后一句话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非常无耻。
许氏噎住了,你一个大老爷们,离开了媳妇睡不着,你,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罢了罢了,许氏摆摆手,牡丹也不一定希望和阿成分开,算了算了,这两个人都不是那孟浪的,他们既然愿意,就随小两口去吧。
「我不管了,你可小心着牡丹的肚子,头几个月最为重要,要是有一点闪失,梁家的列祖列宗都饶不了你!」许氏这话说的非常严重,牡丹继续闷笑,梁成被嫂子教训的一愣一愣的,忙不迭地点头,好不容易将许氏从房间里哄走,关上门就开始教训牡丹。
不过梁成也没敢真的下重手,顶多就是挠挠牡丹而已么,非常有分寸,就算是这样,也够折腾牡丹的,牡丹笑得花枝乱颤,身体不住后缩,嘴里嚷嚷着「我错了,相公我错了」。
牡丹的笑声衝出房门,院子里小翠和宋奶奶听着,宋奶奶欣慰,小翠羡慕,宋奶奶这些日子和小翠朝夕相处,比牡丹还亲厚一些,看到小翠的样子,愕然想起,小翠也不再是黄毛丫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丫头一样的小翠长成了一个少女。
宋奶奶感叹岁月催人老的同时,又暗自想着,回去和许氏商量商量,给小翠找个靠谱的人家先定亲,家里怎么样不重要,主要要人品好,当然婆婆也不能太刁钻,宋奶奶不指望小翠能遇到一个和牡丹这样没有婆婆,嫂子又通情达理的人家,但是至少不能太刁钻,小翠比牡丹命好,还没从楼里呆两年,就出来了,是真正的黄花闺女。
不过终究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宋奶奶也不敢太挑,只想找个人品好的,对小翠好的就成了。
唉,孩子们都长大了,宋奶奶有些感叹,没几年小翠也要嫁人了。
日子过得真快,宋奶奶一边感慨一边笑瞇瞇地拉着小翠的手离开。
26、三月
牡丹怀孕了,梁成又要过禁慾日子了。
表面看着许氏是最紧张牡丹肚子的人,只有梁成知道,牡丹只怕比许氏更要在乎两分,牡丹怕梁成憋不住,每天都捂得严严实实,然后两个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牡丹自觉地离梁成两指距离,一直往墙根缩,梁成哭笑不得,难道牡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忍耐力么?
不久之后,梁成发现,自己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怀孕的牡丹,大概是因为吃得太好了,以前尖尖地下巴变得有些圆润,整个脸看上去竟然比怀孕之前还年轻了不少,牡丹对着镜子嫌弃自己皮肤没有以前好了,梁成觉得牡丹实在是大惊小怪,只是两颊有些小黄斑而已,可爱的很,他觉得很好,阿嫂背后笑开了花,说这样才对,这样说明,牡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怀女孩的时候,皮肤会越来越好,男孩则会变差。
不过这点梁成倒是不介意,素面朝天的的牡丹有一种少女般的稚气,想起来,梁成不断地吞嚥口水,因为牡丹的身子依然是奶白色,也许是因为怀了孕吃得东西多的关係,牡丹胸前的小兔子似乎越来越大了,梁成偷偷摸摸钻在屏风外面偷窥牡丹洗澡,只觉得自己媳妇没有一处不消魂,差点让他流口水。
硬的不行,平时鬆鬆垮垮的衣服看不出来,可是某天,自己仅穿小衣的时候还是被牡丹看到了,看到牡丹望着自己惊悚的目光,护着肚子,唯恐自己会化身为狼扑向他,梁成就郁闷的不行。
虽然他确确实实非常想扑向他。
梁成觉得自己快憋出毛病了。
梁成夫人怀孕了,县衙里都知道,大家都知道梁成护着媳妇跟护着眼珠子呢,县衙里和梁成年纪相仿的人,孩子都考功名了,大家都是当过爹的,梁成的情况,大家心里有数。
男人嘛,互相交换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嘿嘿嘿,你梁成平时一张死人脸,就跟戴了面具一样,大家都愿意看到梁成现在这种又痛苦又幸福的纠结样子,每天在县衙,兖州又是个太平地方,安逸的要死,欣赏了好几天,并且私下热切交谈。
「啧啧啧,老梁的眼珠子都快绿了哟!哈哈哈么,笑死我了!」
「要不,咱们告诉他?别憋坏了!」
「等等吧,我再欣赏几天。」
「哈哈,你真是一肚子坏水……」
没有人提带着梁成去花楼解闷的事情,笑话,梁成的媳妇是母夜叉,别说梁成和他们没仇,就算是有仇也不能这样害人呢,万一人家夫人一怒之下动了胎气,那孩子落了怎么办,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现在夫人怀孕,老梁也不容易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家终于看厌了梁成那菜色的脸,觉得时间大概是差不多了,啧啧,都三个月了哟,县衙里的幕僚们不打算再折腾梁成了,为首的一人跑到梁成面前,开口说道:
「老梁,你夫人怀孕了对吧?!」这人说的很干脆,不过是废话,梁成夫人怀孕,整个县衙还有不知道的么?
慾求不满的梁成怏怏地应道,最近睡得实在是不好,睡天天一柱擎天能睡得好,香喷喷娇滴滴的老婆就在旁边,自己只能看着,连摸一下都不成……
梁成觉得自己快成和尚了。
那人憋笑,好痛苦,好不容易才将表情控制在一个看上去比较正经的样子,然后说道:「咳咳,老梁啊,你有没有和你媳妇,那个啊……」
哪个哪个啊?梁成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从对方猥琐的表情里看出了蛛丝马迹,于是感兴趣贴了上去,但是有很快发现自己太主动了,纠结的梁成又退了下去,手悬在半空,是收回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来人觉得自己肠子快笑拧了,哈哈哈,一个面瘫竟然能露出这样的表情,今天真是赚了。
「那个,那个老哥,你有法子?」梁成双眼炯炯有神,就差将对方供起来膜拜了,他若听不出对方的意思,他就不是男人了。
那人咳咳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冠,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禽兽,故作正经地说道:「其实吧,三个月后就成了,算算你媳妇也应该三个月了吧……真的,你别怀疑,你可以随便找个大夫问问……咳咳,若是你实在是心疼你媳妇,咳咳,那个,那个解决的方式还有很多……」
随着对方的话,梁成的眼珠子越来越亮,吶吶,这整个府衙,就自己一个人是第一次做爹,他们都比自己有经验,看着梁成上道,一副虚心小弟的样子,来人很有满足感。
梁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同僚也是满腹经纶的文化人,于是虚心的请教了一番,两个男人做了深刻的意义深远的交流。
交流会结束之后,两个人都是心满意足,露出了只有男人之间才懂的猥琐笑容。
嘿嘿嘿……
不过梁成终究是不太放心,找了几个医馆问了问,梁成不太在兖州城露面,但是许氏大家都熟悉啊,梁夫人,泼辣爽利,节妇,一个人将年幼的小叔子拉扯大,都没改嫁,现在还照顾弟妹,里里外外一把好手,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敬重三分。
许氏满面笑容,都知道他家弟妹怀孕了,大夫也是男人,看梁成这样问,肚子里笑开了花,大家都是看着梁成长大的,梁成这小子一张死人脸,能这么问已经很不容易啦。
老大夫细细叮嘱,然后告诉梁成注意事项,梁成大喜,再三拜谢,几乎是衝回家的。
哈哈哈,憋了这么久的小兄弟终于可以释放了。
辅食,牡丹觉得梁成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到底哪里不对劲儿自己也说不上来,自从她怀孕,梁成每天都早早地回家,但是每次看她的目光都像是一隻狼在虎视眈眈看着一隻老虎嘴里的兔子,可是现在梁成的目光变成了一隻狼在看一块没主的大肥肉!
牡丹一颤,觉得自己一定是想错了。
她知道梁成忍得很辛苦,但是还是自己的孩子比较重要一些,牡丹这些日子的习惯动作,就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对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孩子说话,孩子其实没有什么动静,可是牡丹就是觉得,孩子能听到她说什么。
想到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牡丹的心就柔软的不可思议,曾经全心全意放在心尖尖上的梁成都要让位了。
晚上的时候,梁成看着床边揉肚子,小声说话的牡丹,烛光下,牡丹很柔和,柔得就像一滩水一般,皮肤很白,很细嫩,梁成觉得牡丹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娘亲,摸着肚子给孩子说话的牡丹,让梁成很感动。
梁成走过去,摸了摸牡丹的肚子,然后说道:「儿子,你娘很不容易,若是不听话,以后我可要揍你的!」说着自己嘿嘿笑了起来。
牡丹娇嗔地看了梁成一眼,「傻样!」
梁成紧挨着牡丹,也做了床边,揽过牡丹,开襟露出胸前深邃的□,让梁成身体猛烈一颤,想起今天上午同僚说的那些话,下腹的兄弟抬起了头。
「牡丹……」梁成对着牡丹耳朵旁吹起似的低声说道,牡丹身体一软,其实这段时间她也非常想要,特别特别想要,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忍着,牡丹无力地推了推梁成,酥软地说道:「孩子……」
若是以往听到这两个字,梁成肯定已经鬆开牡丹了,可这一次不是,梁成的手竟然不老实的从牡丹的肩膀滑到了胸部,反覆地,揉捏牡丹肿胀的丰满,牡丹只觉得身上一软,两腿间已经有了湿润的迹象。
「别……相公……」牡丹推着,双手护着肚子,就快要哭出来,孩子,还有孩子。
梁成伸出舌头,舔着牡丹的外耳廓,沉声说道:「牡丹,我今个问大夫了,大夫说三个月就可以了,你瞧,都三个多月了……」
说着将牡丹的手,伸到自己胯间肿胀的兄弟间,灼热滚烫的温度让牡丹的心跟着颤了起来,儘管理智说不行,可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手隔着柔软地衣服,握着那坚-挺的玉根。
「动动,牡丹,它好想你,想得你都睡不着了,三个月了,它还没跟你分开过三个月呢,安慰安慰它,快点……」梁成贴在牡丹耳边说着,舌头继续品嚐着牡丹柔软的耳垂,吸允着。
梁成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牡丹不由得听了梁成的话,牡丹知道,梁成不会因为这事儿骗自己的,既然大夫说可以,那应该是可以的吧……
牡丹犹豫着,渐渐顺应了身体的本能。
衣衫渐褪,阴阳调和,梁成肆虐中带着温柔,体贴,牡丹呻吟中带着满足和感动。
如此,相拥睡去。
27、前妻
久未和牡丹肌肤相亲的梁成就像是一隻被饿久了的狼。
儘管这样,牡丹还是感觉到了梁成和平日的不同,他更温柔了,避开肚子更加小心,就是因为这样,牡丹的反而被勾起,一波一波的,梁成终究是不敢特别闹牡丹,有大夫的保证梁成还是不放心。
完事过后,梁成给牡丹打水,然后擦洗身子,极尽温柔,让牡丹好生感动。
第二日梁成是神清气爽来到府衙,一改前日颓唐,府衙那些和梁成共事的幕僚彼此交换了一个猥琐的笑容,梁成目光躲闪,饶是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多人若有所指的目光,干脆低下头,装没看到。
老梁竟然害羞了!?那些幕僚交换了诧异的目光揉着肚子,真是太好笑了。
梁成在床上可谓是天赋异禀,遇到牡丹之前尚能隐忍,但是遇到牡丹之后,那些隐忍瞬间就土崩瓦解了,牡丹实在是太迷人了,太美好了,梁成简直想要将牡丹拆吃入腹,怎么吃也吃不够。
牡丹怀孕以后,手脚会有些浮肿,有的时候甚至会有些麻软感,许氏带着牡丹去看了一下大夫,大夫把脉之后,说牡丹的孩子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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