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1/1)

    周阔的眼睛紧紧盯着明月不肯放开,良久后,他终于妥协,缓慢的挪开步子。

    十指错落相牵,但爱让人选择放手。

    暴徒看着他们两个分别露出来一个得意笑容,在他扼住明月咽喉的那一瞬间,周阔的心里生出来无数的隐痛,他在这一刻和明月一同呼吸不畅,死死的盯着暴徒那双因为用力从而布满青筋的手。

    只是这笑还没维持一秒,化妆室的通风管道就被拆开,在暴徒挟持人质戒备的霎那,墙上的玻璃炸开,碎片七零八落的落在地上,特警大队破门而入。

    荆棘携着秦如梦蹲在墙边,旁边的安和侧过头去对她道:“快走——”

    “一起——”

    话音没说完,荆棘就看见安和露出来一个温柔的笑,那里面含着很多的情感,骄傲的心疼的开心的悲伤的,但是下一秒,所有的情绪统统化为爱和包容。

    安和冲着她摇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冲过去。

    明月还没有脱险,她不能离开。

    荆棘伸出去的那只想要抓住安和的手落空,纤细手指连安和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只有一阵空。

    旁边的特警在程玚的指挥下第一时间撤离人质,一时间室内只剩下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和暴徒对峙。

    当然,还有不肯离开的周阔与安和。

    枪口抵在明月的脑门上,秦影看着程玚的目光,又对上安和的眼神,在暴徒不注意的悄悄的点了点头。

    安和举起来手看着暴徒头目低声恳求:“她伤的太重了,换我来给你当人质可以吗——”

    话音颤抖,腿也跟着颤抖,明月看着险些要跪下的安和拼命摇头拒绝。

    那人眼珠转了两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安和就在这巨大的沉默间隙轻手轻脚的上前。

    在安和即将到达的那一瞬间,暴徒突然反悔,他拿枪抵住明月的下颌,那是一个可以把脑袋打成对穿的姿势,他看着安和沉声威胁道:“后退——”

    目前的情况对他极其不利,拿着冷兵器的人几乎全部折损,只有一个挟持秦影的暴徒还孤零零的站在他旁边,数十把枪口抵在他们身前,二人咬牙切齿的拿秦影和明月上前挡子弹。

    安和的脚步后退一步,在两个暴徒靠近对视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表情由温和变成了万分的凌厉,安和一声爆喝:“秦影——”

    话音未落,秦影飞速踢向暴徒头目持枪的手,那只打开保险杠的手枪在她的力度下飞了出去。

    秦影反手挣开身后的绳索,一个手刀向后劈上暴徒的天灵盖,特警大队抓住机会迅速瞄准目标精准狙击。

    安和在秦影动作的第一瞬间冲了出去,她一个翻滚捡起来枪半跪在地上,秦影借力上前一脚踹开胁持明月的暴徒,在明月的身影和暴徒头目分开的那一霎那,安和瞄准他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开枪:“嘭——嘭——嘭-——”

    子弹精准击入血肉的那一霎那,秦影拼命上前去抱住重伤的明月,她使力翻转,用自身为明月做了缓冲。

    这一秒钟,秦影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伤的更重。

    救护车内的医护人员接到通知纷纷冲进去,明月在秦影的怀抱中,对着周阔遥遥的伸出手。、

    室外安全区的秦如梦在无数警察的身影中低头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北城时间二十一点二十一分,他们终于得救。

    明月雪时(九) 那居然也是一片蓝。……

    秦与岑在云山大剧院内得知了当年部分内情, 对方似乎感到残忍,话说一句停一句,秦与岑就在这断断续续的的话语里, 窥见了秦如梦绝望的年少。

    浑身血液逆流,谭和畅的面容交织着秦如梦的惊恐不停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僵在原地不知道多久,手指颤颤巍巍的拨通了盛津的电话。

    长久的拨号对于秦与岑来说无比的的煎熬, 这一秒钟,他期

    待着对方接起来, 可心底又极其畏惧那个真相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电话里最终传来一阵忙音。

    盛津没接。

    秦与岑自嘲一笑,也是,他与谭和畅之前有多厌恶盛津,盛津就有多么不想见到他们。

    当时的秦与岑没想过理由, 只当他们权贵子弟蛇鼠一窝,没想到现在反而会懂盛津的心情——他最好的朋友挺身而出保护秦如梦, 毫无怨言的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而作为当事人的哥哥,却成了别人胁迫秦如梦的软肋。

    非但不了解真相, 还愚蠢的不分黑白。

    秦与岑心想,如果他是盛津的话,他未必会有盛津的涵养。

    他这想法盛津确实有过, 但在这一瞬间还真不是因为这个缘由拒接他的电话, 做人留三分情面, 人情世故方面他也算是圆滑。

    现在不是他不愿意接,而是他真的在忙,忙着抓紧时间搞完手里的事情然后去和他的小女朋友周念约会。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 但这小子初初坠入情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恨不得掰成两半,四十八个小时全都陪在周念身边。

    盛婉和赵遥直直摇头说他没出息,让他滚远点。

    秦与岑看着刚刚发来的电话号码想了又想,最终一咬牙,快速按了几个号码,闭上眼睛给盛婉打过去。

    你要问为什么给盛婉打电话的时候秦与岑他的反应会比给盛津打电话时强烈那么那么多,那么秦与岑只能告诉你,盛婉不好惹。

    平日里她表现的比盛津有耐心有涵养,哪怕性格骄纵明媚,但旁人只会欣赏她的落落大方。

    看起来哪哪儿都好说话,是吧?

    不是!事实恰恰相反。

    这一点秦与岑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就知道,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一直不断验证着他的认知——盛婉是比盛津不好惹千百倍的存在。

    一个十几岁就能够在北城靠自己招揽人才开公司盈利的人,你觉得她会单纯到哪里去?

    盛津是天之骄子,但是在盛婉面前,他只有仰望自己这个胞妹的程度。

    秦与岑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如果他们兄妹俩非要一个继承人出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盛婉。

    电话在他出神的瞬间被接通,那边带有涵养的温和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你好——”

    她的声音依旧熟悉,只不过比起来上次的怒气,这一次是带着笑的。

    秦与岑看着前方,那上面张贴了荆棘的巨大海报,秦与岑望着那张微笑的脸,他听见自己回答道:“你好——我是秦与岑——”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盛婉很快反应过来,话语未落,嗤笑先行,秦与岑听见盛婉不复温和,语气里带了许多嘲讽道:“呦,稀客——不与谭和畅一起痛骂阿阔已经很稀奇了,现在反而给我打电话?”

    有求于人,秦与岑咽了一口气,忍下这阴阳怪气,对着她低声道:“嗯——”

    盛婉今天去公司巡查,本来就忙,是以此刻对着秦与岑毫不客气,她根本不想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在秦与岑身上。

    但秦与岑的反应是在意料之外的,四肢发达的人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而有些低声下气,脑海在这一秒钟飞速旋转,没过多久,盛婉的眼睛一亮。

    窥见事实真相后的基本反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察觉出来他异于寻常后,盛婉拿起桌前的温水润了润喉,玻璃杯子放在大理石上发出阵阵清脆,盛婉单刀直入:

    “有事就说,我很忙——”

    “周阔——是不是被谭和畅陷害的?”

    盛婉的话音未落,秦与岑的话就一同出现在她的耳边,盛婉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一切都是谭和畅做的,周阔这个傻子,只不过因为天性善良,平白遭人陷害。

    她笑了,声音里有些悲愤,又参杂感叹,她对着那个被她扔在桌上的手机,情绪最终归于嘲讽,“你终于肯听秦如梦的话了吗?”

    “我——”

    天旋地转,秦与岑的手暴起来阵阵青筋,可是盛婉却在这这一瞬间失去所有的耐心,秦与岑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周阔被他们害到怎样一个程度,他根本不明白,一个几乎能与日月同辉的人被拉入泥潭,单薄幽微的维持着自己的光热有多么艰难。

    “我——”

    秦与岑千万根针扎在喉咙里,喉头铁锈气息让他失声,世界在一阵尖锐痛楚后逐渐模糊,就在秦与岑支撑不住的前一秒,盛婉的声音遥遥传来:“——你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现在你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秦与岑在这一秒钟血色尽失。

    摧心折骨,哀痛欲绝。

    盛婉几句话就让秦与岑遍体鳞伤,那是旁人看过去,会怀疑他奄奄一息的程度。

    长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毫无耐心的声音出现在秦与岑的耳边,盛婉对着他冷笑质问:“秦与岑,你是真的想还秦如梦一个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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