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70节(1/2)

    此时,太丰楼下街道两边已经挤满了人。从下面向上望,也能看到酒楼外层的露台上空无一隙,里外里两三层人。只有雅间的窗边是宽松的。贵人们安静看着下方,间或耳语两句。

    多亏了翁荣,秦知宜她们一家子才能在视野大好处欣赏游行。见翁荣过来,秦夫人和郑氏都对她格外客气。

    翁荣来找秦知宜,是来和她一起看游行说话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先前两人说的那事。

    三位姑娘站在一起,秦知宜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两位夫人看到三个小辈亲密相处的背影,都是一脸欣慰。并未注意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翁荣和秦郑两家人娴静地打完招呼,待转过身面朝大街,神情霎时变得丰富,她压低声音,口吻急促:“臻臻,是谢世子!是谢世子让我三哥问的。”

    谢晏?

    第一时间,秦知宜并未像翁荣这样情绪高涨,她甚至觉得其中有猫腻。找旁人来打听她,怎么想也不像那位的行事。尽管她并不认识谢晏,甚至也没注意到他的外貌如何,但她听那群姑娘们的描述,谢晏不像是背后差人来打听她的人。

    “真是他吗?”秦知宜不由发问。

    翁荣点头:“三哥说,有人找他,说是因为你和陆知燕闹不快,听闻你是外地人士,所以谢世子想知道你来京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跟谁有过节。”

    秦知宜敏锐捕捉到“有人找他”四个字,在这句话里并没有用“谢世子找他”的说法,证明找到翁三公子的人并非谢晏本人。

    不过秦知宜并未追问翁荣细节。一则,翁荣并没发现这其中的蹊跷,所以如果问她,她还得再去问她哥哥。二则,是谁问的好像也不重要。总归是认识谢晏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是谢晏派别人打听也有可能。

    这件事,秦知宜她们三个意外一会儿也就没下文了。

    然而事实真相是如何呢?

    一个时辰前,来花神庙游玩的人陆陆续续下山返程。碰巧的是,秦少珩还真巧遇了翁霁那群书呆子。他还没忘记之前的好奇心,上前唤了翁三,把人带到远处。

    一番交代前情后,秦少珩没忘专程给谢晏挖坑。他嘱咐翁霁:“我帮谢晏问的,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报他的名讳。”

    翁霁不像他们,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他只是浅浅点头,一应都答应下来。

    后来,翁霁在给家妹讲述情况时,也并未说清缘由。他的心思不在的地方,任何事一应与他无关。翁荣没问,他便不会特地解释。

    因此,翁荣就这么被亲哥哥给蒙蔽了也不知情。转而以为秦知宜引起了谢晏的注意,还为此畅想了一番。

    更加不知情的郑云淑更为激动,猜想说:“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陆知燕,不喜欢她在诗笺上回的诗,阿宜指出来过后,恰巧就获得了他的好感?”

    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秦知宜是唯一清醒的。她没好意思打消朋友们的积极性,心想,原来郑云淑娴静的外表下,也掩藏着浪漫又不切实际的小女儿心思。如此天真单纯,秦知宜心想,往后她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被人随随便便地骗了去欺负。

    这件事,讨论了一番过后就不了了之了,因为秦知宜没有大做文章的意愿,就没有延伸出后续。

    下午,众人在酒楼吃茶闲聊度过,到了夜里,又有热闹夜市、放花灯等活动,休息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城中百姓恢复晏气,赶赴夜晚的繁华。

    夜市与早市多有区别。早市卖菜卖肉、吃喝玩较多,夜市除了有各色夜宵铺子,更有勾栏表演、戏班子卖艺,唱戏、木偶、皮影、杂耍等视觉盛宴。

    在放花灯的河边,还有各式纸灯、花灯铺子,灯火辉映,金澄连绵。

    因此夜里比白天还要更加热闹。

    秦知宜她们几个又与长辈们分开,几个年轻爱动的姑娘自己玩自己的,这里看看,那里凑一凑,只恨眼睛都不够用了。

    巧的是,三人因为要看皮影,从人多的大道换到小巷,抄近路穿行,穿过窄道后,来到有一大片空地的景阳门前,意外看到这里围了一片地出来,弄成了蹴鞠场。

    正在场中激烈竞技的,赫然是以谢晏为首的贵公子们。

    三人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因为场地有限,这夜里蹴鞠与平时的蹴鞠微有区别,平时只能用脚踢,但是这夜鞠,既是没有球门的“白打”,也是可以用身体各部位碰鞠球的“花弄”。

    观赏性比正经的蹴鞠升了好几个台阶不止。

    公子哥们传球投入,周围看热闹的围得水泄不通。寻常没有练过的人玩“花弄”毫无章法,连玩杂耍的猴儿都不如。但这群日日习武骑射,身法过硬的贵公子,能玩出许多让人眼前一亮的花样来。

    皮影戏常常能看见,高门子弟免费的鞠球表演却千载难逢。更何况还有谢晏在场。秦知宜她们几个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有人离开后留下来的空隙,一点一点挪到前面,就听见有人高喊一句。

    “谢晏,你行不行啊!”秦知宜沐浴的过程之繁琐,给郑氏留下来送热水的两个婆子看了好大一场稀罕事。

    这两位粗使婆子虽是谢府从牙行买来的,却不是没见过世面,但从未见过谁家洗澡像秦家这样讲究。

    首先是“洗水”。

    因为贵客远道而来,亟待洗漱,送到厢房的有烧热了的水和井里打的凉水。婆子将水送到厢房檐廊下,却不见秦知宜身边的奴仆将水抬进屋内。

    她们从屋里拿出一托盘物件,其上放着锦盒、软纱布、几只瓷瓶,还有一个用竹丝编的,孔洞细密的竹筛。

    丫鬟将软纱布垫在竹筛上,一层叠一层,铺了三层才作罢。随后,将锦盒内白灰色的细粉倒在竹筛内铺平。

    那不知是什么粉末的东西打磨得细腻,细看还有温润的溢光流转。一婆子好奇问了句那是什么东西,丫鬟答:“打磨的珍珠粉混的葵花草木灰。”

    正当婆子以为那珍珠粉是用作护肤,拿来涂抹身体之时,一名丫鬟抱了个水盆出来,两人一起,将水桶里的凉水慢慢倒在竹筛里,水沥沥流过,落在木盆里,呈略浑浊的奶白色。

    婆子瞪大双眼:“天娘诶——怎的这么糟蹋珍珠粉?那这水就直接用来洗澡?”

    清露抿唇一笑:“怎能呢?还要再沉一沉,取上层清水用。”随后端着木盆进了房里。

    两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惊得说不出话。两人本以为混了珍珠粉在水里是娇小姐作养肤用的,按照丫鬟这说法,珍珠粉沉淀到底下,岂不就白白浪费了?

    如此铺张做派,真是令人咋舌。

    早听闻秦家富贵,可寻常人没见识过,挖空脑袋,也想象不出富贵人家日常衣食住行如何精细,如何奢靡。现在见到世面,只叹人各有命,有如云泥。

    成色普通的一斛珠也得有个六七十两银,秦家姑娘沐浴一次,恐怕就要用去一石珍珠磨的粉,如此奢靡,普通人家怎么供养得起?两婆子开了眼,又围着往热水里倒精油的小丫鬟问洗水有何用处。

    小丫鬟顾着做事,三言两语解释:“滤过的水更软和亲肤。”她收起瓶子,往托盘上脆脆一放,头也不回,“烦请两位妈妈动作利落些,待会儿得用不少水呢。”

    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如此有脾性,谢府的两位仆妇并未觉得失礼,反倒更高看秦家这位未出阁的姑娘一眼。

    手底下的人能干厉害,身为主子的更不会差。

    门外门里都在紧着时间忙碌,洗好的水被送到里屋偏厅,由两道四扇曲屏围着隔开的沐浴处。因为怕着了寒凉气,一面还摆了两个大炭炉取暖。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