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74节(1/2)

    得举家娇惯长大的秦知宜,天资聪颖却惰懒爱娇,不喜拘束,恣意小性。生活骄奢不说,还格外挑剔。幸好秦氏一族在豫州家大业大,能纵着她挥霍几辈子也不伤根本。

    桑荷去买了几个榆钱窝头和小豆粥回来,秦知宜只掰了一块尝尝味,嫌弃粗糙就再也吃不下,余下的都赏了丫鬟们。谢氏笑话她是丝绸嗓子玉瓶胃,被秦知宜抱着胳膊撒娇,车里笑语阵阵。

    秦家此行入京,要在京中长住。

    谢氏的胞弟,秦知宜的舅父,因政绩斐然,于两年前调任回京,升任户部郎中,年纪轻轻仕途一片光明。随后他家书一封,惠及亲人。

    家中有人在天子脚下扎根,向上发展的路被打开,秦家顺势决定将珠宝商行开至京中,秦家三公子能跟着舅父读书考取功名,秦知宜也能在京中寻一门贵亲。

    并非秦家贪恋权贵,只是秦父秦母将秦知宜看得眼睛珠子似的,把豫州适龄公子看了个遍,也没看上一人配得上自家明珠。只能将眼光放到京中。

    不过话说回来,父母只盼婿郎品行高洁、雅正温润,秦知宜本人却另有追求。

    只有近看细品,才能发掘到他这一身衣料,费的功夫有多厉害。

    好比一道糕点,从外面看什么也没有,甚至普普通通。

    只是看着要比其它的糕点外形更完善。

    但其实那内里,层层内容丰富,十足讲究。

    秦知宜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这些事儿,光是那料子的织法,都和小柳氏探讨了不下三日。

    谢晏根本就不知道,他夫人说要给他准备夏衫,既不是在外面买,也不是拿现成的布匹量体裁衣。

    而是连他身上用的布料都是现织的。

    此等待遇,便是天皇贵胄,才堪享了。

    内有忧,外有患。

    被人虎视眈眈,唯恐地位不保。秦知宜卯足了劲儿想大干一场。

    有这样一件事撑在心底,支撑着她的精气神,又因为养了一个多月身子,秦知宜最近这段时间看着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与从前那个霜打的懒蛇一样的秦知宜,像是脱胎换骨了。

    所以不论她是想做什么,即使为着她这副生机勃勃的状态,谢晏也不会干涉她尝试管家。

    他清晨出门前,还嘱咐玉尧传话:“让你们少夫人多休息,多喝水、走动,切莫因为忙碌专心致志,忘了时候,劳累到了。”

    可秦知宜哪里会亏待自己?

    旁观的秦知宜听的心惊肉跳,虽然寥寥几句,但也足够她理清来龙去脉,这两人一个是跟了谢晏多年的暗卫,一人是太后那边的探子,大概是同时探查小皇子和遗诏的下落时产生了情愫,不过女探子先查到了消息打算回京禀报太后,结果被谢晏截下,严刑拷打出了小皇子的下落,而何堂知道若在谢晏手里,女子必死无疑,所以冒险前来相救,打算一起私奔,结果在这里被谢晏抓住了。

    其实处理叛徒不是大事,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实在不是她一个商户女应该知道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当今皇上上位名不正言不顺,有传言说三年前宫变时先皇其实留下了遗诏,和当年刚刚出生的小皇子一起失踪了。但传说猜测是一回事,真相如此又是一回事,关键这信息岂不是说镇北侯对太后和皇上有反心?

    她,现在知道了镇北侯的谋逆之心!她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果然就听那谢晏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道,“很抱歉,我只相信死人。”

    秦知宜:……

    这万恶的皇权社会,草菅人命!

    女子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不过是赌谢晏对何堂的一份旧情罢了,如今行不通,哑着嗓子道,“何堂跟了你七年,忠心耿耿,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何况我查到小皇子下落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你放过他,我任你处置!”

    谢晏垂眸看着何堂,轻声道,“所以我亲自来送他。”

    女子听出言外之意,忍不住破口大骂,“谢晏,镇国公和你的兄长们热血英雄,皆是忠义之辈,却生了你这样冷血无情的奸佞之徒,九泉之下,你有何脸面去见他们!”

    谢晏神色无波,但即使被绑在五米开外的秦知宜也感觉到了他身上陡然散发出的戾气。

    “所以他们都死了。”谢晏淡淡说完,紧接着白光一闪,何堂颈上霎时多了一条血线。

    何堂脸上却没任何怨怼,只是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发出艰难的气音,“不,不要这么说,侯,侯爷他不是无情……之人。”

    他望着谢晏眼神悲伤,“侯爷,我,先走一步,”又看向女子,“在下面等……你。”语罢脑袋垂落,眼里的光亮彻底消失。

    “阿堂!”女子凄叫一声,悲痛的看向谢晏,“谢晏,我诅咒你也和爱的人生离死别,没有善终!”说罢撞上谢晏手中的刀,扑在何堂身上自尽殉情。

    劲装少年气的不轻,“呸呸呸,胡说八道,你才不得善终。”

    谢晏却露出一个说不上来的笑容,似乎是细细咀嚼着女探子最后的话,“生离死别,不得善终,说的不是挺对。”语气竟颇为赞同。

    劲装少年不满,“侯爷!”

    谢晏却没再说话,只是摘下手腕上的珠串,仔仔细细的将那颗新雕的珠子串上去。

    秦知宜盯着那串颜色不一,有新有旧的珠串,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颠公不会是杀一个人就雕一颗珠子穿上去吧,她看着那长长的珠串,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她了?秦知宜曾听柳姑娘她们说,因为遇到太多这种事,谢晏已经习以为常,不单不放在心上,情况不严重,不到一定得帮的情况下,他一概漠视不见。

    秦知宜的计策,一环扣一环,逼得他不得不出手。所以他有脾气是可以预见的。

    他对她冷冰冰刺了一句:“落水老套。绑石头,不如下次换点别的花样。”

    想必谢晏是被她的手段逼得气极,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不得不踩进已经露出寒芒的“捕兽夹”中,因此才口出此言,回以利刃。

    他的态度倒是摆得很好,仿佛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面对敌人的张牙舞爪,八风不动,胜券在握。他仿佛知道,无论对手如何作为,他都不会输。

    这若是寻常的姑娘,恐怕要被讥讽得无地自容了。但偏偏秦知宜并不是因为仰慕他才出此计划,她并不在意。让他中招,既已算是她的胜利。

    既然谢晏亲口说让她换点别的花样,那秦知宜就按他说的做。她最不缺的就是花样了,屋子里放了好几册子亲手画的花样呢。

    初次出手,全胜而归,秦知宜低下头时,其实嘴角翘起,暗自发笑。桑荷她们围过来,为她披上斗篷,护送离开。

    秦知宜身上已经湿透了,无法再继续参加宴会,幸好斗篷是干的,可以裹着斗篷离开回马车上去。讲究一些的姑娘,出行都会自备一套衣衫以防万一,若弄脏了衣物可以随时更换。所以秦知宜带一套备用的衣裙是极正常的。不过,即使换了衣裳,她也不准备继续参加桃花宴了。

    刚才她整个人浸入水中,发型已乱,头发也无法快速干透。与其狼狈去人前,还不如打道回府。正巧,她之前也向秦相宜承诺过,不会抢她的桃花树,她人都不在,何来争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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