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74节(2/2)

    谢晏并未回话。秦少珩以为他不认识秦知宜,又道:“看来陆知燕没猜错,秦姑娘果真对你有意啊。我还知道她来京城后两桩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

    这其中,有几处相熟的人群,都低声在絮着刚才在山涧旁看到的意外。外人并不知道绑石头的事,也没见到秦知宜落水的始末,唯一知道的,就是晋国公府谢世子今日救了一名落水的姑娘。

    很快到了晌午的桃花宴,除了因为落水湿了身不得不离席的二人,其余宾客皆按例入座,在接连三座宽广长阔的座轩中,于长形条案两侧依次并排为席。

    因为是长公主的宴席,无特殊原因不敢擅自离去,翁荣没法陪秦知宜一起离开,便差人先送她回去。秦知宜取下腿上石块,带着丫鬟满意离去,给这桃花涧里的人留下一桩奇妙谈资。

    所以对于秦知宜的婚事,谢氏一直多有担忧,害怕没能寻到值得托付一生的婿郎,让女儿受委屈。当秦知宜说,夫婿要靠自己争取,谢氏既担忧,又有憧憬。

    听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京中每年都会发生不少类似的事,但涉及人物是谢世子,这就耐人寻味了。

    待秦知宜重新洗过头发烘干,沐浴更衣,喝上一大碗热姜茶,母女两个手牵着手坐回榻上,又敞开心扉聊了许久。

    “生得不错。”

    “大概水性太好,怕浮在水面上没人管吧。”

    并非是谢氏觉得如何,她第一个想法,是怕女儿去那样的人家会受委屈。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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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掉水里的姑娘,可真够有趣的,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往腿上绑石头?”

    在朱妈妈眼里,她们家姑娘配得上世间任何人,再也没有心地和性格能超出姑娘的人了。没有权势的出身又如何,谁家祖上没有出过农户?皇帝还有三分穷亲戚呢。

    他们知道谢晏脾气硬,看他被摆了一道浑身湿透了高兴不起来,因此也不好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几乎都是装作闲聊,其实说来给他听的。

    身为一个视子如己命的母亲,谢氏最重视的,就是女儿秦知宜的婚姻大事。她是享了夫妻同心之福的人,见过不少因为夫妻不睦家宅不宁的例子,因此,不求女儿高嫁荣华富贵,只求夫妻相知相许,琴瑟和鸣。

    若能嫁与互生情愫的人,不说远的能好几年,起码女儿出嫁时是称心如意的。只要那谢世子愿意求娶臻臻,想必肯定也是因为动了真心。而臻臻,得偿所愿,必定也欢喜。

    但是,望着谢晏湿透的背影,秦少珩又很快意识到一丝蹊跷。如若秦知宜不往腿上绑石块,谢晏还会跳下去救她吗?这又不是炎炎夏日,潭水冰冷刺骨,谢晏这个身份,犯不着因为有人把自己往死路上做作,就冒着风寒的风险下去。

    此时她拆散了发髻的长长青丝已经半干,戴着斗篷的兜帽,回到翠采轩,径直去到母亲所在的正房。初战告捷,是该向母亲坦白了。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脑海浮现秦知宜的面容,既可恨,又……

    起码对秦少珩来说,他会印象深刻。

    这个真是一件喜闻乐道的大事。听说了的人纷纷好奇,故事也这样传了出去。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夸大事实,传出谢晏对人一见钟情的谣言。

    直到她听闻,秦知宜落水被谢晏所救。原来如此!秦相宜心里萌芽的一点微弱的好感消失殆尽。

    她们这些在身边的人听了,都没接话。因为陆知燕自己还做过比这更大胆的事都有。只是她不够聪明,想一千做一万,也没能骗到想要的结果。

    他没和其他人一样打趣,而是与谢晏齐头并进,好心为其介绍:“你认不认识,刚那位姑娘,就是上次品评你作的诗句‘勉强还行’的,她名叫秦知宜,打豫州来的。”

    提前离场的秦知宜,正由翁家的马车送回谢府。

    看到女儿衣裳换了,发髻拆散,谢氏大惊失色,一瞬心都空了,以为秦知宜受了谁的欺负,一把搂紧怀里,口中喊:“我的儿……”

    谢晏仍是不发一言,秦少珩前行速度未变,然而一不留神,谢晏又走到他前面去了。秦少珩啧一声,停下脚步,回头向其他人征求认同:“你们看,他又这样,如此不解风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真相到底如何呢?即使作为谢晏最要好的朋友,秦少珩仍然拿捏不准他的心理。不过他知道,谢晏此人性子冷沉,但喜欢与洒脱离经的人打交道,不然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十多年。

    对于秦知宜的志向,谢氏虽忧心忡忡,却没阻止她。

    陆知燕气了个仰倒,手指发抖,磕磕绊绊半晌,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极难听的话。随后又辱骂不停,说秦知宜不要脸、痴心妄想,林林总总能想到的说辞全都骂了个遍。

    外人不知道谢晏为什么要救人,但既然他做了这件事,就说明是有内情的。许多人都知道谢晏大好的身份大好的前程,却从未属意过谁。因此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就让人忍不住猜想,莫非他看中落水的姑娘了?

    秦少珩有怀疑,但不能认定。他想着,要是谢晏觉得人家惹人烦,他倒不会,秦知宜这姑娘似乎还挺有趣的。

    “我们谢世子遇到对头咯。”

    “哈哈哈。”

    “也有本事。”

    这消息传到秦相宜耳朵里时,宴席都已经结束了。她如愿以偿得到了长公主赠予的桃花树,心满意足。再一望,满场看不到那张面孔,翁家六姑娘身边也没有,秦相宜生疑,莫非秦知宜为了守信,连宴席都没来?

    人太多的宴席这样安排是最好的,既不拥挤,又方便宾客交谈。

    一群公子哥唉声叹气,都恨铁不成钢。

    兴许,像秦知宜这样奇怪而独特的姑娘,刚好能对上他的胃口,也未可知呢?

    谢氏的陪房朱妈妈宽慰道:“夫人莫怕,姑娘不是说,今天那世子爷还对她说了句话,依老奴看,男人若无意,是断不会费口舌的。不管他表现得如何,甚至心里还会自己骗自己,但言行是骗不了人的。”

    她将之前的想法、计划,与今天的情况全部一一道来,听得谢氏面上秦色几经变幻。直到秦知宜都说完,谢氏还有几分不敢信,喃喃道:“晋国公府?臻臻,这目标是不是太大了点……”

    朱妈妈这句话,此时在谢氏和秦知宜看来,都当作是盲目的偏袒。却没想过,话糙理不糙,这是千锤百炼的人性真理。

    待她盈盈挂在长睫上的泪要大颗低落时,秦知宜扬着笑脸告诉她:“母亲,我今天有大收获。”

    浑身湿透的另一个人,恐怕也没有继续宴席的可能了。尚在初春,且山中气温还更低,即使是身体底子强硬的人,也不能穿着一身湿衣裳太久。

    这群人全都看到秦知宜往腿上绑石头的事,平日性子散漫嘻嘻哈哈,不喜拘束的人,其实看到这样特别的事,不但不会介意,反倒煞有兴味。

    谢晏面色不善,行走如风,一言不发下山去换衣裳,他的一群朋友也跟着拥拥挤挤地一道。这群人,既是因为不能丢下谢晏不管,更多的,图的是看他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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