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笼 第239节(1/1)

    高信伪造客户名单、洗钱、逃汇三项违规行为被查明属实,云城罚款3亿刀,美国对金融犯罪历来严惩,罚款高达45亿刀。

    初步累计罚款,48亿刀。

    此项声明一出,霉运缠身的高信更是雪上加霜。

    我心里高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声明,每一项罪名都没冤枉它。

    48亿刀只是一个开始。

    那些被假名单侵权的客户正在提出集体诉讼,这也将是一笔天价赔款。

    况且,居延杠杆爆仓造成了信息披露违规。不仅高信要负连带责任,他自己也要吃罚单。

    这可不是违反交规那种几百上千的小罚单。

    而是以亿刀计的巨额罚单。

    晚上居延从外面回来,一看就知道心情糟糕透顶。

    他进门就走向酒柜,自斟自饮。

    他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看到他回来,我端着平板去了一间没关门的房间,合上门。

    没一会儿,房门「滴滴」两声打开——

    这里的所有的房间都装了密码锁,但密码只有他知道。

    他扯松领带,带着酒气,一步步向我走来。

    这些天的失意、挫败、暴怒、癫狂……

    让他从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变成一只残虐嗜血的野兽。

    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跟我建立一个家庭。

    一个温暖的、幸福的、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传统之家。

    因为他只能在我面前做男人。

    在别的女人面前,他就是个太监。

    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相夫教子,他纡尊降贵的对我展现他那为数不多的关怀与温柔。

    可我凭什么要让他如愿?

    本来我也可以有一个完美的家。

    甚至距离它只有一步之遥。

    是他把我的家毁了。

    他的力气很大,我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

    他的脑袋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他的头发上有发蜡的气味,办公室的气味,雨水的气味,以及刚才沾染上的酒的气味。

    我别开脸,看着被他压在枕边的手。

    指间的婚戒闪着冷冷的光。

    我和他,从最初到现在,从没有过情投意合。

    不是他一厢情愿,就是我虚与委蛇。

    我没反应,他觉得扫兴,匆匆结束了。

    他坐起来擦了擦,看了一眼纸巾,愣了一下,伸手摸我的肩膀,声音也柔缓很多:“连荷……”

    我挥开他的手:“干完了就别再碰我,我要跟安东尼开总结会了。”

    他的手顿在空中,在我穿衣服的时候才慢慢放下。

    跟安东尼联系上的时候,看到我的头脸都是好好儿的,他不放心的说:“他没再对你动手吧?”

    我说:“放心吧,没有,你看我的脸都消肿了。”

    一旁的苏珊跟着他叹气。

    跟安东尼报过平安,我又强打精神,应付了居宝阁和居续的视频电话,然后洗洗睡了。

    幸好在居延回来前吃过晚饭,不然对着他真是吃不下一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高兴吗

    连日的暴雨停歇,满城的积水消退。

    我在这间新公寓里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大概这次被监管盯上,不好脱身,居延的脸色越发憔悴,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差。

    那天之后,他没再强迫过我。

    他让我在这里有吃有喝还能居家办公,但就是不让我走。

    而且他的书房卧室总关着门,怕我再把他撂倒了。

    其实,一对夫妻过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情分,全是仇恨。

    真不如痛快分手,潇洒离婚,这样我兴许还能念他一点好。

    可他跟着了魔似的,死死攥着我,就是不松手,非要我陪他一起疯癫。

    我在网上看报道,高信的情况很不好。

    居延先前集中股权,成为大股东兼ceo,在公司行的是独裁者一言堂那一套,连重要高管都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

    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众人都锦上添花。

    现在他落了难,数不清的石头砸向他。

    高信股价连日暴跌……

    总部空降ceo取代了他的位置……

    家族办公室停摆,在国外深陷官司与舆论……

    师弟组的法务团和高信法务团初次交锋落败……

    股东大会也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居延赔偿损失。

    没两天,居延被债权人堵了。

    因为他杠杆爆仓,高信损失股债双跌,债权人损失惨重。

    他开完内部会议后,他和他的车被情绪激动的债权人堵在公司门口,臭鸡蛋烂菜叶跟下雨一样往他车上砸。

    “你过得挺潇洒,把我们坑惨了!”

    “还有脸开大g!”

    “混蛋!还我血汗钱!”

    媒体拍到他的车被人群推得直摇晃,而他在车中面无表情,像看蝼蚁一样看着这些人。

    人们看到他的眼神,更生气了,要把他拖出来打。

    高信的警卫也是打工人,但总不能坐视前老板被打,他们赶紧进来分开人群,护着居延和大g离开。

    这天,我都睡着了他才回来,进门就哑着嗓子喊:“连荷,连荷。”

    我在床上惊醒,坐起来看着门口。

    他喊几声没动静了,我开门出去一看,他正坐在客厅的地上,倚着背后的沙发,一条腿长长的伸出去,另一腿曲着,手搭在膝头,头向后微仰。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直起脖子,看向我。

    现在的他没有了在外的高傲与冷漠,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疲倦与自嘲。

    “宝贝,看到我落魄了,高兴吗?”

    我看着他,在心里说:不,你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五官还在原来的位置上,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没有乱。

    亏了这么多钱,连一顿打都没挨,这叫什么落魄。

    不过能看到他的衰相,也不算一无所获。

    我准备回房睡个好觉,但他先一步撑着沙发站起来,走到我跟前。

    他先是低头,认真的跟我对视。

    我也回看他。

    没了精气神,男人老的就是快。

    他突然弯腰搂住我,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用他的脸蹭我的脸。

    “连荷……”他喃喃的说,“抱抱我……演的也没关系,抱抱我……”

    我垂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演什么演。

    你当真了怎么办。

    我洗干净了

    没得到回应,他就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我,勒得我骨头都在痛。

    最后,可能察觉到这种姿态难看又难堪,他放开我,说:“我身上有点脏,我去洗洗。”

    浴室的水响了很久,然后他打开了我的房门,穿着睡衣,热腾腾湿漉漉的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我:“连荷,我洗干净了,可以抱我了吧。”

    房里没有开灯,外头走廊上有灯。

    他背光站着,身影轮廓是亮的,脸却是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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