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1)

    她可不需要什么同类。

    蜷缩蹲身的罗西尔好半天才直起腰,额边已是一片冷汗。

    都痛得太阳穴青筋鼓鼓,还要故作坚强:“妹妹的爱,哥哥怎么都收不够。”

    反应极快躲过朝自己飞来的暗器,他本就苍白虚弱的俊脸,更是冷汗涔涔。

    啧,妹妹真无情,哥哥好伤心。

    “派人暗中调查一下缅边所有翡翠矿,新老坑都要排查。”言清睨着他,“哥哥应该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布帛上的字简单却易懂。

    在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翡翠。

    想到什么,她又问:“你知道那个所谓贵客的身份?”

    罗西尔正了正脸色:“缅政那边的委员,有几分话语权。”

    言清玩味的勾勾唇:“听说那边正准备进行选举。”

    两人对视了眼,均在对方眸中看到一丝了然。

    如果真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罗基想要成为这次国会选举的最终胜利者,他势必会脚忙手乱一阵。

    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该上去了,我的好哥哥。”言清将白布盖在床上的尸体上。

    拿刀捅罗西尔的时候,她身上沾了不少这家伙的血,出了暗室后,她径直去浴室洗了个澡。

    围着浴巾开门准备回房,却在走廊上看到了故友。

    壮硕挺拔的少年,皱着英挺的眉眼,将身为政客的中年男人按在墙上捶。

    任其怎么拿身份威胁或是主动求饶,阿刚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此刻脑海里萦绕着男人侮辱言清跟罗西尔有一腿的话,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充满了暴戾气息。

    犹如不死不休的煞神本尊。

    成熟稳重的胡先生则靠在对面的墙上抽着烟,只象征性的叫他别把人打死。

    一脸痛苦的管家肩膀上插着把蝴蝶刀,趴在走廊边喊着叫他住手,却又不敢往前爬一步。

    半夜庄园出了变故,罗基带着几乎所有护卫出动,将军府差不多就剩一个空壳子。

    他按照将军的安排,准备将人连夜送走,谁知道遇上两尊煞神,这脑残的政客非要嘴贱一下。

    说什么将军府小姐正跟大少爷在房里乐呵。

    这天杀的狗玩意!

    心里愤愤暗骂了声,管家老脸都要皱成枯萎的菊花了。

    推门而出的言清,让打红眼的阿刚收了手。

    中年男人软塌塌的从墙上滑落,鼻青脸肿的瞧着剩不了几口气。

    “阿清。”少年眼眶红红的看着只着浴巾的言清,狠戾的神色全然变成了委屈。

    胡先生碾熄了扔在地上的烟,散漫靠在墙边,烟灰色的眸子定格在她脖颈的咬痕上。

    嫌这场面不够热闹,罗西尔非要在这时候横插一脚。

    被卖金三角的虐文白月光(56)

    “妹妹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罗西尔刚从浴室出来,碎发末梢溢出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至松散扣着的黑色衬衫里。

    他伸手揽过言清裸露在外的肩膀,亲昵靠过来时,唇边的笑容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

    伤口掩藏在衬衣里,冷白的面容被沐浴后氤氲的水汽熏出绯色,平端生出几许性感。

    失血过多的虚弱,也成了他人眼里纵欲过度的后果。

    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政客,见此场景还想指摘几句,被管家连滚带爬冲过去捂住嘴,拖拽着下了楼。

    从楼下传来他骂骂咧咧要罗基给个交代的话。

    很快消失的声音,不足以打破楼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阿刚走到言清面前,俨然就是一只耷拉耳朵的可怜小狗,哪有刚才教训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

    “阿清。”少年狠盯着罗西尔搭在言清肩上的手,又在触到她目光时收起冷厉。

    蔫哒哒望着她,一双清水澄澈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晦涩藏起。

    只心里席卷着暴虐骇浪,恨不得将长相阴柔的小白脸拍进沙滩里扣都扣不出来。

    言清抖了下肩示意男人撒开手,罗西尔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她挑挑眉梢,一个肘击往后。

    罗西尔闷哼一声,俊美的脸惨白。

    阿刚眼里的哀怨荡漾成笑意,眼里的星光如银河般璀璨。

    “阿清,发现你不在房间,我好担心你。”他将言清搂入怀里,双手紧贴在她后背。

    言清回抱住他:“我没事,别担心。”

    得到她回应的少年,红晕从脸侧爬到耳尖,雀跃伴着加速的心跳蔓延。

    罗西尔双手抱胸靠着墙壁,微微弓着身体,能感受到刚被绑好的伤口又崩裂渗血。

    没有痛哼出声,不在某两个男人面前示弱是他唯一的倔强。

    瞧见两人当着他面抱得难舍难分,他卷着鬓边半长的发,贱兮兮开口:“妹妹整夜都跟爷在一起,怎么会出事。”

    言语中暧昧环绕,眼神里挑衅十足。

    瞥到言清时,桃花眼里的光稍稍黯淡,心脏莫名其妙冒着酸泡泡。

    对着表里不一心机婊笑容里都是温柔,面对他就是毫不留情一刀又一刀。

    真狠心。

    不过,华国有句古话,打是亲骂是爱,说不定那是妹妹对他特别的关怀呢。

    不像某男人,连凑到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视线瞥到落寞伫立在不远处的胡先生。

    有这么一个待遇更惨的作对比,罗西尔突然觉得心里头郁闷全消一阵顺畅。

    言清像往常一样,踮起脚摸摸阿刚的头,比不得以前的蓬松,剃了平头的毛茬有些扎手。

    “你先去楼下,我换身衣服再来。”

    少年眉眼柔和得快要溢出水来,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蹭。

    双眸含笑,嘴角上翘的满足模样,像极了一只萨摩耶。

    胡先生没有错过她眼角暼来的余光,和少年的亲昵动作,好似故意做给他看。

    这种想法让他无奈中透着股欣喜。

    这是不是说明阿清仍然在意着他?

    他站着没动,身后就是言清自己的房间。

    言清朝他走来,方才面对他人的温柔笑意,消散在抿起的红唇。

    “麻烦让一让。”

    她拧着眉,便是跟他面对面,视线也只盯着他身后的房门,而不愿意落在他脸上。

    “阿清。”胡先生伸向她的手,被她侧身避开。

    他失落收回手,失去血色的唇颤了下,烟灰色的瞳孔里全是言清的影子。

    言清错过他,推开未锁的房门。

    门没关紧时,传来她冷漠疏离的声音:“先生不知道,我昨夜差点被送到那个,年龄可以当我父亲的男人床上。”

    她语速缓慢,却能听出其中怨怼。

    胡先生握紧拳,指甲嵌入掌心刺出鲜血,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似要冲破皮肉。

    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拜他所赐。

    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危险重重的魔窟。

    言清的声音不算太小,离得不远的阿刚也能听清。

    “是那个人?”他阴沉着脸问。

    罗西尔点了点头。

    “该死!”少年恼怒的一拳捶在墙上,暗恨自己先前没有下手再狠点直接弄死那个男人。

    他依然不喜欢掩藏自己的情绪,森寒的脸上写满了杀意。

    心里已经计划着怎么弄死伤害言清的人。

    而胡先生虽然已经明确自己对言清的感情,但他仍旧会习惯性的先考虑利弊。

    那人是缅方政府的人,又跟罗基有合作。

    所以他优先考虑的是,现在还不到动那个男人的时候。

    阿刚往楼下去,冷眼看向静默站在言清门外的胡先生,嗤笑嘲讽:“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罗西尔整理了下衣衫,其实是借机捂了捂腹部有些疼的伤口。

    大步走到阿刚身侧,他歪头看向胡先生:“成语学得不错,这算不算名师出高徒呢?”

    装模作样的心机婊跟诡计多端的军师先生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也许他们可以在某方面结成同盟,先将阴险的老男人踢出局。

    胡先生听着两人明里暗里的讽刺,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只站在言清门前,愧疚的目光仿佛要将面前的木门穿透。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唯一在意的只有言清而已。

    却不知该如何去诉说内心的痛苦。

    他是一个没有前路的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只有股恨意支撑着他在十五岁那年偷渡到金三角。

    这些他谁都没告诉过,值得他分享一切的,只有与他隔着一堵门的女孩。

    可他将她推得太远了。

    远到被她推拒在世界之外。

    他伸出手想敲门,最后又无力垂下。

    一直站到言清准备出来,他才仓皇下楼。

    几人同在一桌用餐,管家就站在旁边,搓着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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