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3)
于是，他勾起一丝危险的笑，“我只记得你打晕了我，需要我报警吗。”
杜先生略微诧异，捻须沉吟，久久不曾开口。
但他不介意告诉若沧，自己将如何扯下所有封建迷信的遮羞布。
欧执名沉默许久，似乎在回忆什么，以至于他的气息诡秘万变。
夜色之下，欧执名身影颀长。
杜先生声音低沉，谨慎问道：“既然师叔觉得他会伤及无辜，可有应对办法。”
然而，这位导演的回应也格外直白，扭头避开，十分不想理他的样子。
欧执名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年轻人较劲。
若沧困惑问道：“可是你之前，明明还过问我会不会道术，开机仪式也特地来看杜先生做法事。”
经历了一场意外，大家都希望能和这位法力高强的道长，聊一聊人生烦恼。
若沧想，这人恐怕还在埋怨他昨晚的突然袭击。
什么叫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
“有演员因为看你不顺眼，出了车祸。”
杜先生语气认真，透着焦急，几乎下一刻就要帮欧执名拨120，把若沧惊了一跳。
他声音低沉，目光深邃，“道教，是中国本土依附道学产生的宗教。严格来说，我要拍的不是道教，而是道教研究者。”
欧执名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
他语气稍稍温柔了些，说道：“因为我下一部电影和道教有关，取材不代表我信这些，你明白吗？”
哪怕墨镜遮挡着，也挡不住他的刻意回避。
他不止做过一次类似的梦。
“刚才我用法阵驱散你的阴损气运，你不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还击碎了佛珠残存的怨气……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说：“别提那个神棍，我是有职业道德的导演，任何人说我敷衍对待拍摄，连累剧组，都是质疑我的能力。哪怕只是一部偶像剧，我也能做到最好。”
若沧赶紧拦住他，完全没法理解他的惶恐，“我在山下驱邪除祟、祈雨求水，都用的雷霆斩妖伏魔阵，别说人，上过阵的猪鸭鹅都活蹦乱跳的，他不会有事！”
她几乎随时都在跟剧组的人炫耀——
好歹是知恩图报的小姑娘，也不枉他多提点几句。
不过，他困惑问道：“既然你已经做过法事了，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年轻人表情真挚坦诚，他也不舍得恶声恶气。
他眼里尽是讽刺，说道：“非法集资，他不坐牢谁坐牢？”
若沧回得坦然，“麻烦，我怕她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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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他松了一口气。
更不会有救赎和福报。
“酒后驾车，都不舍得找个代驾，跟我有什么关系。”
最终，他眼神深邃看向若沧，语气肯定的说道：“人死后的世界，不会有鬼魂，也不会有轮回。”
欧执名正和林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杜先生闻言，转头看向剧组雨棚。
若沧提醒他，“我听说有个微博大v公开说你的坏话，最后进了局子。”
这才是！
若沧好奇的问：“那我呢？”
语气满含威胁，若沧怀疑自己再提鬼力乱神的事，这人不介意明天就换个主演。
他刚要走，若沧忽然出声问道：“你觉得什么才是道教的本来面目？”
他端详许久，终于捋着胡须感慨道：“欧先生仍是万事顺遂的贵人气运，世间难得。”
他看若沧的眼神都带着敬畏。
若沧偏偏头，更无法理解，“既然你不信，还拍什么道教电影？”
欧执名的视线都变得疑惑，想起了自己雷霆万钧的梦境。
他一想到莫悦悦的烂桃花就头痛，小姑娘容易被感动，他可不想好感度爆表，造成烂桃花孽债。
中午休息的时候，杜先生终于抓到机会，和若沧碰头。
气运安稳柔和，应当无事。
杜先生微微一笑，如实说道：“师叔，你自然是一身世间独一无二的得道仙气。”
久违来到片场的杜先生，再次被剧组成员围住。
但是梦，始终是梦。
“……你别慌！”
杜先生的惶恐退了些，反反复复查看欧执名的状态。
欧执名的气运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本质矛盾，却意志坚定。
第二天，莫悦悦休息好了，又恢复了一贯的简单快乐。
若沧行走江湖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驱逐不散、自带祸端的硬茬。
整整一个早上，欧执名跟他对视必然会移开视线。
片场都能听到她清脆悦耳的笑声。
声音清亮，独有的干净透彻。
顺水人情这么送出来，杜先生觉得受之有愧。
若沧眨眨眼，觉得他在开玩笑。
“雷霆斩妖伏魔阵？！师叔，这阵法伤人颇深，直入肺腑，欧导怕是撑不过几日了！”
欧执名很少跟编剧、导演以外的人聊自己的想法。
“有是有，但是昨晚我用雷霆斩妖伏魔大阵，强行给他驱邪的时候——”
若沧不解的转了转佛珠，低头看着这串万字紫檀木。
若沧还没说完，杜先生脸色愕然。
“师叔，我照你的要求说了。莫悦悦以为我神机妙算，知道了佛珠帮她挡了劫，特地给她修好了手串。”
“道教的本来面目，不过是活人的精神寄托罢了。”
他蹙眉深思，觉得欧执名所作所为充满矛盾。
“我想拍摄的那位道教研究者，精通一切道教文化，他要做的事情，不是推崇迷信，而是透彻的了解道教之后，破除神棍的装神弄鬼，狠狠击碎所有宗教骗子的把戏，还以道教本来面目。”
杜先生脸色凝重。
如山中苍松翠柏，集天地灵气，虽稚嫩却傲然挺立山崖。
神棍本人十分汗颜，仍不肯就此放弃。
因为若沧的气运与任何人都不同，清淡优雅，看起来极弱，本质却极强。
看，我的手串，杜先生亲自帮我修好的。吉人天相说我逢凶化吉，果然是真的！
欧执名视线在若沧脸上逡巡。
若沧视线一扫，远远迎上了欧执名的目光。
以无神论的角度，去剖析有神论的世界。
杜先生摸着胡须，想到莫悦悦感谢他的话，甚是欣慰。
坚不可摧。
他是看不到自己的气运，但是很显然，他眼中的欧执名与杜先生截然不同。
若沧从未听过这样的设想。
最终，欧执名无奈的叹气。
欧执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视线写满不悦。
若沧不得不说：“其实，我眼里的欧执名气运诡秘，不仅没有贵人命格，还可能伤及无辜。”
狂傲自负，还有对神棍的深恶痛绝。
他沉吟片刻，问道杜先生，“有因……你眼里欧执名是什么样？”
但是若沧道行比他深厚，即使他看错了，若沧也不会错。
碍于工作，才没有挟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