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脱险(1/8)

    言乔跑到一断坡前,借着月光能看到下面布满的荆棘和锋利碎石,再往下便是黑黢黢的一片。

    他心跳如擂,身后两个山贼很快追来,见言乔无路可走,狞笑开口:“怎么不跑了?”

    言乔咬了咬牙,飞快思考着,落入他们手中一定生不如死,还不如滚下坡赌一把,只希望自己命大能活下来。

    打定主意,言乔闭眼往下跳。电光火石之间,一抹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言乔,接着寒光一闪,两个山贼就人头落地。

    言乔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要瘫坐在地,他勉强稳住了身形,看着面前这人。身量挺拔,黑色窄袖劲装,显得肩宽腿长,发丝束成高马尾,深眉俊目,面容清俊,冷冷睨着言乔。

    咽了咽口水,言乔稳住声音:“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姓名?”

    夜轩并不理会他,只一手提起他的后领,带他往山下走。

    这人拒绝交流,言乔也不再开口,知道他对自己并无杀心就成。

    不过还是忍不住地上下打量,无意瞥见他腰间的徽记,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渊字。

    渊……言乔能联想到的,只有太子谢承渊。

    “你是东宫的人?”言乔惊讶无比,他素来和太子没有牵扯,太子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救他?

    夜轩拧眉,不耐地警告道:“不该问的别问,今日就当没见过我,明白?”

    嗓音清越如击玉,好听得紧,但说出来的话暗含威胁,让人心惊肉跳,言乔捂住嘴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青年轻功极好,拎着言乔片刻便至山脚,手掌暗含内力,推了一把言乔。

    言乔只觉得这人掌劲极大,被迫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再转头,已无那人的身影。

    神神秘秘的。

    眼下他已经到了官道,再往前走,就能回言家。

    言乔缓缓迈步,他累得很,实在是要走不动了。能这么快下山也全靠刚刚那位黑衣大哥拎着他。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言乔已经精疲力尽,瞧见路边的小溪,踱步过去先把溪水喝个饱。

    清澈透亮的水面映出他的倒影,看起来狼狈至极。头发乱蓬蓬的,夹杂着碎草和土屑,脸蛋上有点点血迹,外衣更是脏污不堪。

    手腕的伤口痛得麻木,结了血痂。言乔小心避开伤口,把手洗干净。

    又抹了一把脸,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坐在原地歇息,一阵如雷的马蹄声遥遥传来,须臾,便迎面遇上了端王谢允洲。

    谢允洲骑跨在高头大马之上,垂眸看着言乔,扯唇一笑:“原来真的是你。”

    翻身下马,谢允洲跨步到言乔面前:“适才本王在远处瞧着,蹲在溪边的人像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言嘉慕没救你么?”

    谢允洲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兵,皆穿着黑色盔甲,威压的一片,看得人心里发怵。

    言乔抿了抿唇:“我没见到言嘉慕,自己跑出来的,殿下怎知我被掳了?”

    谢允洲视线黏在言乔身上:“昨夜动静闹得那么大,本王想不知道也难。”

    言乔只以为是那群强盗闹出来的动静大,“之意如何了?昨夜事发突然,我被掳走,不知他是否平安?”

    “他好好的,昨夜就被送回相府了。”

    “那今日的生辰宴……”

    “照常举办。今日你们府上热闹得很,你快些回去,也能赶个巧。”

    “哦。”言乔默默应声,便不再言语了。

    “走罢,我送回你回去。”

    接着,谢允洲对副将交代了些什么,便带着言乔和他们分道扬镳。

    谢允洲愿意送他回去,言乔感激又意外,毕竟之前他们仅有一面之缘,而且靠他两条腿,到相府怕是要猴年马月了。

    两人共乘一匹,谢允洲一抖缰绳,狠夹马腹,一声嘶鸣声过后,骏马往大道上直冲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言乔迎风颠簸,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但只能默默忍受着。

    很快进了都城,到了相府附近,眯眼望去,整个相府都喜气洋洋的,虽是青天白日,但张灯结彩,院子里一片鬓影衣香,锦衣接踵。

    言之意的生辰宴,阵仗的确大,怕是要从白日玩乐到晚上。

    大夫人一向张扬,亲儿认回的,家法伺候。”

    言乔立刻撒开了手,默默应下了。

    言嘉慕自然也没多指望这人,届时他自有妙计,但表面的努力言乔还是要做一做的。

    言乔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白天无所事事,跟着小五逗蛐蛐掏鸟蛋,晚上敞开腿挨肏,言嘉慕每晚都要翻来覆去地干他,言乔现在居然也习惯了。

    这日清晨,两人刚刚结束酣畅淋漓的性爱,男人半硬的肉刃还埋在他穴里,缠绵的湿吻过后,言嘉慕声音沙哑道:“入学的事安排妥当了,今日我送你进宫。”

    言乔气喘吁吁:“今天?太突然了。”

    言嘉慕威胁般地掐他的屁股肉,“你在家歇几日了?还不够?”

    两人用过早膳,便要出门。琪云专门为言乔缝制了一个小布包,放了些吃食,让他带着。

    言嘉慕送他到宫门口,里面已经安排好人迎着言乔,两人分别之际,言嘉慕当爹似的嘱咐:“令牌收好,出入宫全靠它。好好听典学的话,课业尽力即可,也不必勉强。若是有人欺负你,定要告诉我。”

    言乔神色恹恹地点头。

    接着又转头对青柏道:“保护好他。”

    “是。”

    看着言乔进了宫门,言嘉慕便转身离开了。

    里面的公公引着言乔走,青柏跟在他身后贴身保护。

    言乔来的地方叫太学,位于皇宫西侧的一所宫殿内,须是世家子弟才可入学,简而言之,就是一群都城的官二代们聚在全国的最高学府里一起念书。

    言乔是关系户插班生,临时安排进来的。

    到了地方,公公对着言乔行礼:“您进去寻严典学即可,奴才就退下了。”

    言乔对他道谢,便踏了进去,严典学是言嘉慕专门为他挑好的先生,据说人如其名,严苛得很。

    果真是严苛。

    言乔带着青柏刚刚进去,便被训斥了一番,说他太矫情,念书还要仆人跟着。

    言乔无奈,只好让青柏守在殿外,太学内清净庄严,人又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坐着冷板凳,趴在黑棕色的矮桌上,言乔努力打起精神,听着严典学讲授古籍,可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临散学时,严典学抽查讲授内容,言乔回答不上。

    “你大哥特意交代过,要对你格外上心,鞭策你进步,可今日你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失望。须得罚你,才能长记性。”

    左手先是挨了三戒尺,言乔疼得呲牙咧嘴,手心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接着他就被关在殿内罚抄。

    这时大家都已经离开,他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含泪抄书。

    他再也不要来了,念个狗屁书,今日回去就同言嘉慕商量……

    言乔正苦大仇深地计划着,身后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他,能不能再修饰一番。”

    言之意的文采可比他强多了,那严典学总是针对自己,言乔害怕自己的烂文笔交上去,又会挨板子。

    言之意压下纷乱的思绪,倒也认真地看起来,在上面批注了几处,便还给言乔让他修改。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言乔有些忐忑。

    “没事,”言之意微微一笑,“写的很不错,倒是十分新颖,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谋略。”

    言乔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心虚,低着头继续改,谁知言之意忽然伸手,把他用来镇纸的东西拿了过去。

    言乔疑惑抬头,“怎么了?”

    言之意心中讶然,他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手中的令牌上确确实实地摹着黑豹,这样重要的东西,大哥留给言乔让他镇纸?

    “这是大哥留给你的?”

    “是呀,怎么了?”

    “没事。”言之意勉强笑了笑,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你慢慢改吧,我先走了。”

    “喔,好,你慢走。”

    言之意走出去,目光复杂地看着竹园。

    本来还打算再考虑几天,想出个妥善的方法处理言乔,可现在一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

    他转身朝着言父的书房走去。

    ?”

    言乔脸色微白,他知道自己是个蠢蛋,但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不过这人是太子,为了小命,言乔忍了,刚想义正严辞地回答是自己写的,谢承渊又道:“想好了再回答,莫要骗我。”

    有严典学在前,言乔也知道这太子不是什么善茬,沉默片刻后,闷声交代道:“这文章言之意为我润色过。”

    谢承渊眼神微变,面容依旧毫无波澜,“原是如此……不过你如今有些长进,长得也算顺眼。不如到东宫来,给你个一官半职,留在我身边?”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言乔宁愿挨板子也不会写这篇策论。

    周围气氛微滞,谢承渊依旧凝视着他,面色淡淡,言乔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心中也摸不准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言乔迟迟没开口,谢承渊耐心地等着。

    两人对峙,言乔最先扛不住,呐呐拒绝道:“我……我愚钝得很,恐怕不行。”

    谢承渊也不恼,语气平静:“言嘉慕早就立功无数,你弟弟言之意这几日也要走马上任。”

    言乔不为所动,依旧沉默着。

    在相府已经是艰难度日了,再把地点升级为东宫,他还要不要活了?

    谢承渊终于耐心耗尽:“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想留便走吧。”

    言乔麻溜离开。

    此时他站在殿门口,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夜轩,这东宫占地极大,廊腰缦回,地形复杂,他第一次来,不认得路。

    夜轩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跟着我。”

    言乔盯着他的背影,默默跟上。

    许是救过自己的缘故,虽然这人也是不苟言笑,但是言乔一点也不怕他。

    “严典学会如何处置?”

    “这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样说,严典学估计是回不来了,明日应该会有新的先生。

    言乔又道:“你是一直在东宫做事?你是哪里人呀?”

    “你很好奇么?”夜轩不冷不热道。

    言乔被他一噎,没再说什么了。

    重新回到太学,言乔刚走进去,众人的视线便全落在他身上。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他,言乔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被这么多人搭话过。

    支支吾吾地含糊应付着,好不容易熬到散学的时候,言乔擦了把汗,还是做个透明人好。

    外面已是傍晚,残阳似血。

    言乔踏着余晖,迎着微风,哼着小曲离开皇宫,回到相府,思考着呆会吃些什么,可到竹园门口,就见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守在那。

    仿佛专门等着自己似的。

    言乔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躲,谁知那两人也看见了他,立刻往这边逼近。

    三两步的功夫,言乔就被抓住了胳膊,嘴巴也被一团粗布结实塞住。

    “唔……!”言乔剧烈挣扎着,求救目光看向青柏,那人却一动不动。

    忽然,他又对着言乔跪下:“对不住,为了大少爷的前途和相府的名声,您不能留了。”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言乔被带走。

    咚得一声,言乔被那两人摔在地上,身上的令牌也被摔了下来,掉落在地板上。

    这儿是一间陌生的厢房,只见有人迅速把令牌拾起来,呈给主位上坐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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