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升华一下关系(3/8)

    “很简单的,你过来,我理论指导。”袁顾回头,看向客厅里的宋之照,“阿照,快,过来,听话。”

    “不听。”宋之照嘴里虽是拒绝,却还是放下手机,走到厨房。

    “先烧水,然后洗排骨,剁了它。”

    袁顾站在一旁,左手指点江山。宋之照按照他的步骤,尖着指尖开始干活。

    “剁骨要用骨刀,这刀片很薄,只能切菜切肉。”袁顾制止他。

    “只有一把刀,真麻烦。”宋之照手起刀落,直接用切菜刀剁骨。

    “把排骨焯下水,要打浮泡。”

    宋之照咬着牙槽,又拿起勺子,“不做了。”

    “欸欸,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袁顾立马哄道,“这前半段,你做得非常好,完全就是天才,一点就通。”

    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响,终于烧油下菜。

    “到底冰糖要几块,胡椒要多少,你说清楚。”宋之照的手僵在半空。

    “就两三块,胡椒适量,花椒少许,分量就这样。”袁顾无奈叹气,他做饭靠得全是手感与经验。

    “没有适量和些许的说法,多少克,你给我精确出来。”宋之照学的是制药专业,剂量得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

    “算了,我来。”袁顾将调料随意洒在锅里,加上水,焖煮起来。

    餐桌上,袁顾左手托腮,一脸惬意。只见宋之照,将两碗饭盛好,推过去。

    “你不吃?”

    袁顾撇嘴,“我右手受伤了,拿不上筷子。”

    “给,用左手。”宋之照早有准备,递上一个勺子,又夹了好几块排骨和青笋到他碗中。

    “哼。”袁顾轻哼一声,想被喂养的企图破灭。

    “又怎么了?吃个饭这么多事?”

    袁顾将碗一推,“我想吃汤里的粉丝,勺子用不了。”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烦不烦。”宋之照夹起粉丝,凑上袁顾面前,“张嘴。”

    “磕着我牙了。”袁顾委屈道。

    “吃不吃?”

    “吃吃吃。”袁顾连忙点头,享受着投喂的饭菜。

    宋之照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窝在沙发上。

    新闻正在播报,嘉誉集团正不断扩大版图谋求转型,目前已与巴州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将在壁县打造超一流三产融合的现代化新型农业园区。

    “又喝?”袁顾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宋之照身边,“可乐杀精。”

    “没文化。”宋之照吐槽起来,但还是乖乖地将可乐放在茶几上。

    “可乐里的成分是添加剂,本质上就一碳酸饮料,对体外的精子具有一定的杀伤作用。”宋之照大学读的就是医药专业,这可触碰到他的领域了。

    “饮用的可乐从消化道食入后并吸收,并不会直接到达生殖道对睾丸的生精功能造成影响,对附睾中处于成熟中的精子也不会有直接的危害。”

    “呃?”袁顾被说得一愣一愣,“我说的重点是这个吗?”

    “那不然呢,”宋之照挑眉,“对了,我告诉你,真正对你传宗接代有害的东西是烟、酒。”

    “所以,我叫你戒烟是对你有好处的。”宋之照认真得说道。

    “我不需要传宗接代。”袁顾双手枕头,靠在沙发背。“再说,我是男的,也生不了孩子呀。”

    “嗯,说不定以后医学科技发达了,男人也能生孩子。”宋之照打趣道,“你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加油。”

    “唉,”袁顾搓搓头发,“指望科技,还不如指望我爸妈,他们身体还行,再造个二胎,取代我的位置,我就可以潇洒去喽。”

    “嗯?”宋之照倒真来了兴趣,“你妈今年多少岁了?”

    “我妈?”袁顾抬头想了想,“我都二十八了,我妈好像比我大···”

    “她今年五十三。”袁顾点点头。

    “啧,这就有点悬了。”宋之照无奈摆摆手,“女性停经年龄在45—55岁,停经后,由于卵巢和子宫的功能下降,不会继续排卵,怀孕的可能微乎其微。”

    “哦嚯,完求了。”袁顾摊手,“这条路行不通。”

    “实在不行,让我爸去外面找个年轻的,再生一个。”袁顾想法真是大胆。

    宋之照重重地踢了他一脚,“你有种,回去跟你爹说这话,看他打不打死你?”

    袁顾被踹得委屈不已,“开个玩笑嘛,我爸要是敢在外面浪,不用我妈动手,我直接干他。”

    宋之照嗤了声,嘴里念叨着,“就会嘴炮。”

    “nonono,我这张嘴,还很会接吻,上午你不是试过?”袁顾又不要脸地凑上去。

    “离我远点。”宋之照伸手抵住他的胸口,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事,宋之照就来气。

    那嘴臭嘴,不知道亲过多少人?

    “你别看我风流不羁,其实啊,我的初吻,上上个月才送出去。”袁顾叹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宋之照。

    周五的夜,是狂欢的时光,也是激情的温床。缪斯会所的招牌,在幽兰的背光灯下,诱引着无数年轻男女涌入。

    今天是缪斯开业,会所采用老带新模式,平常人若无老会员引荐,无法进来。而这些老会员则是锦城二代圈里的人,缪斯在开业之前,派出了百张会员卡。

    会所的老板是钱秋雁,当时她苦苦纠缠宋之照,不得已,他也只好入了一点股。

    “喂,我说这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还弄得神神秘秘。”一楼的卡座上,一个男人朝舞台上望了望,“跳舞唱歌的又不是没见过。”

    “你看,能一样吗?”一旁的女生指了指舞台上。

    舞池中的年轻男女,无论样貌还是身形,算得上锦城各大会所酒吧里最出挑的。而且他们不光外型好,专业技术也过硬。

    “你看看人家,这才是真得跳舞,有型有神,而不是那些随便扭扭屁股的崴货。”女生的身子也随着音乐节奏摇晃起来。

    “喂,怎么调酒的都那么帅呀?”另一桌的女生惊呼起来,指着吧台的调酒师。

    “小袁总,我求你了,到旁边去坐着行吗?”barry一脸忧愁,今天是开业呀,他很忙的,手都摇酸了。

    偏偏这位大少爷,非得要在旁边逮着他,美其名曰要学习调酒。

    “过几天我再教你···”barry无奈,吧台前又坐上一位女生,“你好帅哥,可以调一杯nikedy吗?”

    “当然。”barry摆出迷人微笑,拿出一个圆形长玻璃杯,倒了一盎司龙舌兰和君度甜。

    “怎么又是这个酒?”袁顾站在旁边,像个小学生一样提问。

    “龙舌兰本来就常用于调制鸡尾酒。”barry将酒推到女生跟前,抬手示意。

    “这位帅哥,你想喝吗?我可以请你。”女生直了直腰身,朝袁顾笑笑。

    “谢啦,我酒精过敏。”袁顾耸肩,又缠上barry,“barry,你不教我,那就赶紧给我调一杯,叫什么来着?”

    “healer。”barry无奈,赶紧调好,将这尊大佛给送走。

    缪斯里面的酒,是钱秋雁托人从各国搜罗过来,洋酒为主。当然,啤酒、白酒也不能少,锦城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喝白的。

    吧台酒柜的最高处,玻璃罩里,放着奖座一样的雕像,金色的人头,很有毕加索的抽象风格。

    邱宇很是不解,迷茫地看了看,“艺术,真是艺术,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我不懂的艺术。”

    “哥,你送的这是什么玩意呐?”高立泽与邱宇并排站着,又拐了拐袁顾。

    “夸迪克里斯塔诺的矿泉水。”袁顾随意答着,又朝barry示意,“以后,他的酒里,需要矿泉水就用这个,只、能、他、用。”

    “收到。”barry点头。

    “啧,没眼看。”钱秋雁摇摇头,去二楼。

    高立泽贼兮兮地凑过来,“哥,能给我小小地尝一口吗?我就想试试,喝了它是不是能升仙?”

    “不能。”袁顾认真地点头,接着转身,小声道,“六万美金一瓶的水,给你喝,暴殄天物。”

    快节奏的歌曲过后,dj又播放起稍微舒缓些的音乐,撒欢玩累的男女们,各自坐着,饮酒游戏。

    舞池中传来音响的撕扯声,众人朝前望去,袁顾站在台中,望向二楼的包房。

    包房虽是玻璃墙,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但袁顾知道,他一定看得见自己。

    “我唱歌不是很好听,但这首歌却十分有把握。”袁顾勾起的唇角,十足真诚,“因为自从听到这首歌过后,我学习了很多年。”

    “我要唱给他听。”众人随着袁顾的眼光望去,只看到从玻璃墙反衬的璀璨。

    dj调试着播放器,前调的音乐舒缓且浪漫。

    “放慢了脚步,才恍然顿悟,最亮的演出,是你的投入,仿佛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会在乎,我快乐你满足···”

    透过玻璃,宋之照看见那绚烂的灯光映照在袁顾的脸上,斑斑驳驳。

    音乐响起的时候,他便想起来,很小的时候,应该是千禧年,他二人逃学,窝在音像店偷看漫画。

    那时,音像店里,放得就是这首歌。

    袁顾听入迷,连漫画也不看了,跑到老板身边,围着那台老式电脑,聊着天。

    老板好不容易碰到位小同好,二从便一起研究起来。

    “坚持做我的影子,跟着我一辈子。任时光飞逝永无休止,像青春在你手中一文不值,说这是你唯一爱我的方式。坚持做我的影子,陪着我一辈子,分享我所有的酸甜苦。用时间换取你微薄的幸福,一直到真心刻骨无尽的付出。”

    一曲终了,众人又从柔缓的情歌中释放出来,开始更加狂浪的发泄。

    宋之照回过神,一转头便瞧见钱秋雁眼中流露出“我懂”的眼神。

    他撇过脸,挪开目光,怎么莫名有种燥热之感。

    “哥,真没看出来呀,你平时五音不全,还挺会唱的。”袁顾回到包房,高立泽便凑上来。

    “不过,这首歌太老了吧,我都没听过。”

    “还没你老呢。”袁顾呛声,拿起宋之照面前的那杯healer喝了一口,“哇,这味道,真得难以形容,又甜又辣,不过,有我喜欢的薄荷。”

    钱秋雁探了探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袁顾,“袁顾呀,你别别怪我八卦,这歌是唱给谁的呀?这又是一辈子又是真心刻骨的。啧啧啧,听得我的小心肝呀,一颤一颤的。”

    高立泽也一脸八卦地靠过来,“哥,谁嘛谁嘛?”

    宋之照被杯中酒呛着,不停地咳嗽起来。

    “唉哟哟,怎么回事呐?”钱秋雁一脸看戏的表情。

    宋之照摆摆手,起身,“我先走了,明天要去公司。”

    “诶,二哥,这还没到十二点呢。”高立泽拽住他,不让他走。

    “我去一楼玩玩,”钱秋雁起身,她不想当电灯泡。

    “秋雁姐,”高立泽拉住钱秋雁,眼神示意,“不吃瓜啦?”

    “这一屋的,全是熟人,没劲。”钱秋雁耸耸肩,离开包间,一边叹着气。怎么回事,宋家两个男人都是gay?

    高立泽也跟着下去,他不想跟宋之照待一起,因为有时候他很无趣。

    包房里只剩下宋之照和袁顾,那一曲过后,二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变了,变得不再如之前一样纯粹,带着尴尬和暧昧。

    “你生日的时候,我没在锦城。”宋之照说完,又一口将那杯酒灌下肚,辛辣感从口腔涌入喉咙,猝不及防。

    “公司的事也重要。”袁顾伸开双臂,颇有心机地缓缓地朝宋之照肩膀游走而去。

    “补上生日礼物。”宋之照的手揣在衣服兜里许久,这才拿出一条手坠。

    袁顾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他拿过那串手坠,晃荡起来,接着又绕在手腕上。

    “你不问问,它有什么用?”宋之照转头,差点撞上袁顾的脸,他缩缩身子。

    “你给的,就是最好的。”袁顾又挪过去,靠近他。

    “我想跟你说个事。”袁顾的手大胆起来,箍住他的肩膀,朝自己这边紧了紧。

    从小到大,他们二人勾肩搭背、互摸瞎搞,从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从哪个时候起,开始变了,袁顾也分不清。

    “明天有例会,我要回去休息了。”宋之照起身,他莫名觉得今夜的酒呛人,连说的话都烫嘴。

    “喂?”袁顾一把捉住宋之照的手腕,重重一拽,将他摔在沙发上。

    “你又发什么疯?”宋之照伸手抵住袁顾,“有话就好好说,别老上手。”

    “你以前不是这样,怎么现在,摸都不让摸一下?”袁顾伸腿,膝盖压住宋之照的双腿。

    “你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很重要。”袁顾低哑着嗓音,呼出的热气喷在宋之照的鼻尖,还带着龙舌兰酒中薄荷的清香和枫糖浆的甘甜。

    “不准说,我不想听。”宋之照屏住胸口攒动的热涌,双手使劲,试图推开袁顾。

    “你别费力气,”袁顾擒住他的手腕,“我比你高,又在部队待过几年,你反抗不了。”

    “听我把话说完,我就放了你。”袁顾又像哄小孩一样,轻声低语。

    无声的沉寂,许久后,袁顾才缓缓开口道,“我一岁三个月的时候,你出生了,我妈抱着我,到医院去看你。”

    “你长得又白又软,可爱得很。我一见你就扑上去,亲了两口,弄得你满脸口水。”

    “你放屁。”宋之照脸烧得滚烫,他觉得这是极其难堪的糗事,“你才一岁多,记得住这些?你骗鬼呢?”

    袁顾勾唇,笑了笑,“这可是你爷爷告诉我的,他还说呀,你小时候老爱哭,谁哄也没用,我一亲就好啦。”

    “哼,你要点脸吧。我是被我哥从小带大的,没你什么事。”宋之照嗤声。

    “说完了没,我要走了。”宋之照吞吞唾沫,挣扎身体,想起身。

    “别动。”袁顾吼道,更加用力地摁住他,“我们可不可以一直这样好下去,一辈子?”

    “如无意外,我们一直都会这样好,直到老死。”宋之照认真说道,看向袁顾的上目光,满是诚挚。

    “我说的不是这个,啧。”袁顾迫切解释,“我该怎么说呢?”

    “就是,我们能不能更进一步,再近一点。”

    “袁顾,就这样,刚刚好,相信我。”宋之照声音冷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可我想更进一点。”袁顾摇头,俯身,吻上去。

    宋之照嘴巴紧抿,不拒绝也不迎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胸腔内急剧加速跳动的那颗心,早已缴械投降,将自己出卖得彻底。

    “我们做吧,就一次,行不行?”袁顾抬眸,认真地询问宋之照的意见。

    “no。”宋之照起身,推开他,一个字冷漠且干脆。

    “袁顾,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早点扼杀掉这荒唐及荒谬的念头。”宋之照端坐好,理理衣襟。

    “我怎么荒唐了?我就是想,想跟你睡···在一起而已。”袁顾蹙眉,他的真心总是被无视,难道爱意表露出来,就显得廉价?

    “你别打破我们维系多年的感情,我不想彼此变成陌生人。”宋之照严肃不已,“何况我们两家的关系,牵扯很深,你比我更清楚。”

    “我清楚,但不并妨碍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以爱人名义。”袁顾滑下沙发,蹲在地上,抬眸望着宋之照,虔诚炙热。

    “两条线,你想要他们平行一起走下去;还是相交后,渐行渐远?”宋之照避开他滚热的视线,给出选择,“你选哪条路?”

    “我一条也不选。”袁顾扬起嘴角,眼底染上笑意,“我不做那条直线就行了,那就是另一种可能。”

    “大家变成弯弯曲曲的线,互相纠缠,最好绕成一团乱麻,理不清也剪不断。”袁顾提出更好的可行性方案。

    “只有平行和相交两种选项。”宋之照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代庭柯的电话,“开车到门口。”

    “你是在拒绝我?”袁顾朝他后背喊道。

    “很明显,是。”宋之照也回答得干脆。

    “好。”袁顾牙槽紧咬,“你敢拒绝我,等着瞧。”

    宋之照怔了怔,推门径直离开包房。

    袁顾一人瘫在沙发上,茫然地望着玻璃顶,迷离的灯光扫至眼眸,他随即阖上眼。

    沙发另一端陷下去,不用看也知道是钱秋雁坐下来了。

    “怎么了?失恋啦?”钱秋雁明知故问。

    袁顾半睁眼,懒散道,“恋都没恋,哪来失的?”

    “被拒了?”钱秋雁叹口气,“正常。”

    “他呀,别看着表面一副温良之相,实则冷得很。”

    袁顾一听,慢慢抬起身子,勾眼望着钱秋雁,“他哪里冷了?他热情似火,浑身滚烫。”

    “嘁,”钱秋雁抽出一支烟,点上,又将烟盒递到袁顾跟前,“真要这样,你俩干柴烈火的年纪,早在这刀剑相抵,大战几个回合了。”

    袁顾舔舔嘴皮,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

    “不抽了?”钱秋雁笑笑,“难得,戒得掉吗?”

    袁顾不答,起身,戒得掉吗?钱秋雁到底指的是烟,还是宋之照。

    黑色越野车从缪斯门口驶离,疾驰去往锦城大道。

    萨克斯柔和舒缓的前奏响起,“iknowyouneedafriend,oalkto,whowilandwhatyogthrough···”

    性感的唱腔与声线,将袁顾的思绪拉回来。

    邱宇的烟早已抽完,袁顾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二人来到三楼,邱宇的办公室,袁顾将门关上,抱胸,慢悠悠踱步过来。

    “袁总,有话好好说。”邱宇缩缩身子。

    “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能睡到他?”袁顾愁眉不展。

    邱宇张大嘴巴,自己又伸手,将下颌推上去。

    “我的哥呀,这都大半年了吧?整整一百八十天,你都在干什么?干什么?”邱宇翻起眼皮,指腹又按按眼角。

    “我这鱼尾纹都快被你急出来了。”

    “你说让他吃醋,他就会明白自己的真心,我就按你说的办法来得呀?”袁顾猛地一踹邱宇坐着办公椅,“这就是你所谓的手段与计谋?”

    邱宇差点滚落在地,“老大,让他吃醋的方式有千百种,可你选了最危险最差劲的那种。”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一颗铁树,千年不开花的那种,啧啧啧。”邱宇摇摇头,“可最近传出这样的流言,他都没跟你掰扯,可想而知呐,你在他心中,还是不一样的。”

    邱宇指的是,袁顾时常打着宋之照的名头,约会女人,还带去酒店。可谁又知道,他还叫上高立泽,去酒店不是开房,而是组局打麻将。

    后来,被约过的女人也不再理会袁顾,因为他兄弟二人牌技太好,每次都赢人家的钱。

    “不一样又能如何?”袁顾颓废地叹口气,落寞地靠在柜台边。

    “我跟他,最亲密最近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

    “别,别气馁呀顾哥,我再想想。”邱宇按按额头,“吊住一个男人的胃,你先做饭给他吃?”

    “从小就是我做饭,人家吃干抹净就不认账。”袁顾气道。

    “要不,咱来硬的?”邱宇试探问道。

    “硬来?”袁顾抬眸,“唉,不行不行,他烈得很。”

    袁顾指指嘴皮,“看见没,咬出血了。”

    “嘶。”邱宇面色更加难看,“这软硬都不吃,那可不好整喽。”

    “那就只剩最后一招。”邱宇朝袁顾勾勾手指,附在他耳边嘀咕两句。

    袁顾脸色一变,眉梢染上喜色,接着又一沉,“不行,你忘了,他学的什么专业?那玩意,他光是闻着味就一清二楚,我不敢。”

    “别怕,到时咱哥几个先将他灌醉,然后再这样那样,天和酒店就在隔壁那条街。”邱宇打着手势,半分钟内出具一条可行性方案。

    “啧,还是不行。”袁顾摇头,“我怕他离我,越来越远。”

    “我去,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是不是真不行?”邱宇瘫倒在椅子上,“抽空去医院挂个专家号吧。”

    邱宇抬头,怎么没人回应,再一看,袁顾拿着手机,眉头深锁。

    “我先走了。”说着,便快速离开邱宇的办公室。

    代庭柯开着车,时不时地看向看排,“老板,是回浣溪居还是?”

    “回家,先去一趟夜市吧。”宋之照闭着眼。

    “好。”代庭柯的声音变得轻快,嘴角也不由得牵起。

    锦城三环的夜市是条步行街,代庭柯将车停在路口的车位上,解开安全带。

    “宋总,你要吃点什么,我打包过来。”

    宋之照已然下车,理了理衣服,抬抬下巴,朝前走去。代庭柯连忙快步跟上,紧紧随在他身后。

    夜市上熙熙攘攘,宋之照谨慎地避开着人,怕那些奶茶、油渍沾到自己身上。

    小江烧烤摊,周围摆了几张折叠木桌,其中两张桌子坐着客人。

    “看起来,生意还不算太差。”宋之照低声道。

    代庭柯赶紧上前,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擦桌子和凳子,这才放心让宋之照坐下。

    原本在烤炉前忙碌的成江,习惯性朝新来的客人喊道,“随便坐,要吃点什么。”

    宋之照穿着衬衣,坐在凳子上,看着成江的身影,未吭声。

    “宋总?”成江喊了声,“您先坐一坐。”

    “你忙你的。”宋之照微微点头。

    代庭柯脱下外套,搭在一旁边的凳子上,上前帮着成江打下手。

    “我忙得过来,你去坐着吧,别让宋总一人待在那。”成江用手肘拐拐代庭柯,又拖着腿来回拿东西。

    “你是掌勺的,我来负责端菜。”代庭柯拿起盘子,“这是哪一桌的?”

    “最边上,两男两女那桌。”成江回道。

    代庭柯端上菜,又替宋之照拿了一罐可乐,还贴心地拉开拉环。

    “你别管我,去帮帮他。”宋之照点头,喝了口可乐。

    代庭柯小跑着上前,跟在成江身边,听他指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之照看着成江拖着左腿,有些费劲地来回,心头不由哀叹。

    成江左腿比右腿要短一些,是脊髓灰质炎病毒侵袭导致,就是临床上俗称的“小儿麻痹后期综合症”。

    因为腿部肌肉萎缩和继发性关节炎导致的残疾,以致他从小便被人欺侮奚落。代庭柯与他是邻居,每次有人欺负他,代庭柯便会冲上前,将他护在身后。

    只不过,破碎贫困的家庭与身体的残疾,让成江不得不提早进入社会。代庭柯当过几年兵,他实在不放心成江一人在社会漂泊,便在当兵五年后退役。

    作为一期士官,在义务兵的基础上,大概多出了十万的退伍费。而他将这些钱多数用在替成江做肌力训练与买药上。

    成江对宋之照心怀感恩,因为夜市的摊位协调,包括创业成本,是宋之照提供的。

    或许,对于他这样的有钱人来说,二十万如同顺手买件家具般轻松。可命运的一颗小小尘埃,落到成江这种命途多舛的人身上,就是陨石的重量。

    “宋总真是聪明又厉害,”成江指着摊位上方的塑料袋,得意地朝代庭柯炫耀。

    那几个塑料袋上装着半袋清水,里面还有一团揉皱的铝箔纸。

    “夜晚有很多苍蝇飞虫,上次,宋总教我,用塑料袋装水,里面扔团铝箔纸,就能防止苍蝇虫子。”成江指了指前方,“你看,是不是效果很好。”

    “呵呵。”代庭柯浅笑,“宋总当然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他。公司里一堆老顽固,个个都想打压他。可是看不惯又怎样,还不是得指望着宋总。”

    快要半夜,锦城大道上车流渐渐少了。

    代庭柯开着车,将宋之照载回蜀韵楼。

    “宋总,谢谢你,这些年来,真得很感谢你。”代庭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能去嘉誉集团,也是宋之照开了绿灯。

    “这是你应得的,小代,别总是一副欠我多大的恩情。”宋之照睁开眼,轻声道。

    “没有什么应不应得,在锦城,哪个司机的工资能到我这个水准,还有成江的事,我心里清楚。”代庭柯口气严肃且认真,他对宋之照,永远都是奉为上宾与恩人的心态。

    “你回去吧,最近几天我不去公司,你自己安排时间。”宋之照下车,又拿起打包回来的宵夜,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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