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1)

    明榆哽咽道:“我今晚见到了好多死人,还有杨伯伯……”

    “把今晚的事忘了吧。”明忠身上的酒气重了些,“回去好好休息。”

    “还有一事,我在杨府见到了蔚川哥哥,他好像……”明榆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但说了一半又犹豫了。

    杨大人已逝,说出来会不会辱了他的身后名……

    夜风卷过,霜华重了几层。

    明忠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女儿在说话,“何事?”

    他满是醉意。

    “蔚川哥哥也在练蛊,并且……杨大人也在为他办事。”

    晚上听到的那番话,明榆也拿不准杨大人是哪边的人,所以她想问问父亲。

    明忠摆摆手,“二殿下毕竟是皇家之人,圣上再怎么说也是他父亲,他必有诸多身不由己……多担待些,相……”

    他越说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说完便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明榆只听了个大概,最后一句也没听清楚,父亲的意思是让她选择理解蔚川哥哥?

    她起身,想把明忠扶回房间,在这睡怕着凉了。

    忽然,一只手挡住了明榆。

    明榆顺势看去,是闻宴。

    他不知是何时到了院子里的。

    明榆赶紧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父亲,稍稍放心了点,“陈管家放你进来的?”她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怕把明忠吵醒。

    印象里,父亲的睡眠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把他吵醒。

    闻宴如实道:“我问陈伯能不能进去了,他没回答,想必是默认了吧。”

    明榆歪着头,看道了门外地上躺着的陈管家,担心道:“陈伯怎么了?问他怎会不回答?”

    “他啊?”闻宴也装模作样地朝门外看去,“睡着了。”

    “……”

    明榆不知道说什么好。

    闻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扶王爷回去休息吧。”

    不等明榆说话,他已经把明忠的胳膊搭在自己另一个肩膀上,扶着明忠回房。

    放心后,明榆叫来守夜的侍卫把陈伯扶回去。

    但陈伯好像睡得太沉了,扶都扶不起来,没办法,两个侍卫只能一人抬肩一人抬脚把陈伯扛回去了。

    段辰一直守在明忠房门口,看见闻宴扶着明忠,眉头一皱,目光不善,“把王爷交给我吧,你下去。”

    “郡主让我务必亲自把王爷送回房。”他眼里都是倔强,不肯退让。

    闻宴特地强调了“亲自”二字。

    段辰拔剑横在闻宴面前,意思极为明显。

    闻宴偏要往前走,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也没有停下。

    直到剑刃划破他的脖子,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看他还有要继续走过去的架势,段辰逼不得已收回了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把明忠送回了房。

    段辰跟进去,看见他正在为明忠脱下外袍,搭在剑柄上的手准备随时拔剑。

    闻宴将脱下地外袍搭在衣架上,帮明忠脱下长靴,又仔细地替他掩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的,与段辰擦肩过后,撇了眼靠墙的博古架,不经意间又移开视线。

    等闻宴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段辰才从房间出来,轻轻地把门合上。

    他在门外守夜,明忠醉酒沉睡,他要看护好将军。

    闻宴并没有处理伤口,他看了眼窗外的天,算算时间,天该快亮了。

    他又可以见到明榆了。

    想到这,闻宴眼尾弯弯,那颗泪痣和脖子上的鲜血一样的红艳。

    他坐在铜镜前,看着满是鲜血的脖子,用指尖擦了下,看手指上并未沾上血。

    “啧。”

    血干了。

    闻宴眼中的笑立马消失殆尽,恹恹地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厌恶又嫌弃。

    他打开嵌柜,从里面拿出一把干净的匕首,拔出鞘。

    对着自己脖子上的剑痕比划了一下,将匕首的尖锐刺向伤痕的一端,一点一点划向另一端。

    鲜血直流。

    她怎么又叫那个人“蔚川哥哥”了……,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他又看了眼窗外,天好像又亮了几分。

    闻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是上次明榆帮他擦手的帕子。

    现在,他用这块手

    帕擦着脖子上的血,伤口变深,鲜血流的更多了。

    洁白的手帕顷刻间被染成血红色,好似绽放的红牡丹,也像他亲手为明榆发间插的那朵红牡丹。

    低级他心底那种低级的恶趣味竟让他有……

    等整只手帕都被染成鲜红,闻宴才遂心如意,他把手帕放在案上铺展开,等风将它吹干。

    他拿出藏在香囊里的头发,是剪下来的打结的头发,他一点一点地将绞在一起的发丝理开。还取来了小梳子,把极小的结梳开。

    头发上还有皂角的香味,仿佛明榆就靠在他的怀里。

    他难得这么有耐心一次。

    案前亮了起来,闻宴抬头看了看窗外,原来天都亮了。

    他把捋好的头发握在手心,和自己马尾的头发比了比,比划了一下长度,然后用匕首割下一缕。

    两缕发丝缠在一起,明榆的头发偏软,他的头发偏硬,一眼看上去就能分辨出来。

    闻宴眉头一皱,把两缕发丝揉了揉,混在一起,直到分辨不出是谁的后才停手,用红绳绑好,小心翼翼地塞回香囊,而后把香囊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这算不算是戏文里“结发为夫妻”呢?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

    蝉鸣鸟叫声渐起,扰乱了闻宴的思绪。

    他将匕首扔进盆里,水花溅了一地,盆里的水也慢慢地变成了浅红色。

    做完这一切,他就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案上的红手帕。

    昨晚虽然睡得晚,但明榆今日起的很早,总觉得心神不宁,睡不安稳。她抚上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是哪里麻麻的,有些不适。

    夜里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了一个场景:闻宴搂着他,柔软的唇从她的额角一路下滑至嘴角,然后毫不客气地碾压过去。

    梦里的她十分抗拒,可她似是被扼住了喉咙,连话都说不出口,大手无情的揉捏着她的小脸。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惹恼了他,眼前寒光一现,喉咙就被割破了……

    明榆猛地惊醒,醒来就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麻,想来也是被梦吓到了。

    但是……

    想到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明榆的耳根悄悄地红了。

    所以,一睁眼,她就想看见他。

    然而,推开门……却没有瞧见他。

    涌起的情绪又稍稍落了点。

    明榆直接去了闻宴的院子,刚想敲门,想到昨晚他也累了,这会估计没起身,又堪堪住手。

    她一路小跑的脚步声,闻宴很早就听到了。

    他把头伸出窗,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言语见不经意流露出惊喜,“郡主是来找我的吗?”

    明榆歪头看见窗外伸出来的脑袋,“对啊,我来找你的。我现在就进来啦。”

    忽然,一阵风灌入屋里,房门被吸的一震。

    明榆推开门进去就撞到一个的胸膛。

    “唔……”

    抬头就是那张放大的笑脸,然而,一片干枯的红色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明榆愣住了……

    她的视角,稍稍上移,就能看清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较深的划痕,深到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肉……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印……

    “怎么……弄的。”

    明榆咬着唇,眼尾红了,怎么才一晚,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闻宴一时没说话,他在观察着明榆的反应,看见明榆心疼了,他心底那种低级的恶趣味竟让他有说不上的快感。

    同戏两个男人一台戏

    明榆快要心疼坏了,这时,闻宴却把明榆的头侧过去,“没事,别看。”

    他越说没事,明榆就越慌,硬要把头扭过来,凶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闻宴看着明榆的眼睛答道:“没有。”

    明榆的眼睛都红了一圈,他分明就是被欺负了,偏要忍着不说,又气又难过,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我再问一遍,谁欺负你了?”

    现在,闻宴的眼神才开始闪躲,好像真藏着心事。

    “我也想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可我又不能。”

    明榆想起了昨夜,他送父亲回房,恐怕是段辰为难他了。

    明榆微微蹙起眉心,拉起闻宴的手往外走,像炸毛的小猫,正气势汹汹地讨要说法去。

    “这样被人看到就不好了。”闻宴故意抽回了收。

    手里忽然空了,明榆转身抬头看着他,他好似在忧心,上挑的眼尾却是明榆没有发现的淡淡笑意。

    明榆一言不发,直接抢过他的手,强行拉着。

    霸道又炸毛的小猫,凶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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