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1)

    贺雪权诱哄道,“白,日,宣,霪。”

    乘白羽咬唇只是摇头。

    “阿羽,”

    贺雪权低首道,“总是摇脖子做什么?白晃晃一片,引我咬你?”

    “别,别……”

    “别什么?”

    乘白羽闭闭眼:“稍后,你别锁进来。”

    “哦?”

    贺雪权翻过他,面对面逗咬他的嘴唇,“管杀不管埋?”

    !

    乘白羽被逼得说不出话。

    调转身体,这厮却没……

    细触研摩,销魂蚀骨。

    “开了呢,”

    贺雪权一寸一寸斥地推勘,“看来是管埋的,是不是?嗯?”

    “找、到、你、了。”

    双唇震颤,乘白羽再也无话。

    他发誓,宫囗扇开的时候是疼痛的,可是身体的诉说截然相反。

    这次贺雪权整整锁了他小半时辰。

    他们狼族……

    他颤着手俯身从衣裳里翻出药囊的时候,每一根手指都在叫嚣。

    “在找什么?”

    贺雪权自湢澡室回来,长臂一展抱起他,“唤我帮你不好么?看摔着你。”

    “走,我抱你泡一泡。”

    “嗯。”

    乘白羽伏在宽阔瓷实的肩背,手腕一翻,一枚蓝色的丸药填进口中。

    不想吃了,好苦啊。

    不行,要吃。

    包裹进温热的流水里,乘白羽阖着眼一动不动。

    他这样子,不知哪里讨着贺雪权欢心,抱着他一下一下梳洗他的头发,捋他的脊骨,助他平复满身战栗,极尽温柔。

    “只有这时,”

    贺雪权心满意足圈着他,“你才软和乖顺。”

    “阿羽,”他对他说,“你永远休想离开我。”

    永远。

    “此间事了,你尽早回鲤庭,知道么?”

    “看来莫宗主注定见不到,”

    又两日,贺雪权决定不再耽搁,“我回大荒山,你自己回盟里,好不好?”

    “好。”

    两人在月泉畔分别。

    贺雪权似乎不放心:

    “沙凫州到底不受仙鼎盟管辖,莫再逗留,好么?我担心你。”

    担心我?是担心我去章留山吧。乘白羽心底冷笑。

    放心,已然去过了。

    那里镇压的人……

    “我在鲤庭候你,”

    乘白羽眼睫低垂,很平静,“雪权,这次北征归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

    贺雪权警觉,“你还有什么话是瞒着没告诉我的?现在告诉我。”

    “……”

    乘白羽意兴阑珊,“不是要紧事,你回来再说吧。”

    他的身体还是熟透的,带着浓重的痕迹。

    最显眼的是脖颈一侧,赫然一条红紫伤痕。

    若掀开衣领可发现,细细密密的牙印,从背后蔓延到脖子,往前直至锁骨、胸口……

    可他说出的话真是冷,冻得人骨头缝发寒发疼。

    贺雪权眸光深凝:“好吧。”

    竟然没做纠缠,携夜厌消失在原地。

    乘白羽想一想,转身回合欢宗。

    唉,结缘恐怕结不成,但总不能结怨。

    那个孩子,真的很合他的眼缘。

    也是真的很适合习剑道,且……

    百宝囊里挑来选去,选出一柄重剑,剑铭“紫流”,乃欧冶子祖师生前所铸,正堪配奇才。

    至莫将阑住处,手托名剑相赠,这孩子却不看。

    “将阑?”

    乘白羽伸手晃晃,“直勾勾的,在看什么?回神。为师——嗯!”

    一声闷哼,乘白羽被撞进贵妃榻,莫将阑双臂如同铁箍紧紧嵌在他腰侧。

    “……”乘白羽严肃,“说过没有,不能这样不成体统。”

    “什么体统。”

    “我既然做你师父,”

    乘白羽拍拍他的手腕,耐心道,“我须教你,你不能总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

    莫将阑问,“师尊觉得我任性?”

    “是有些任性,不过以你的出身和天资,任性一些也没什么,”

    乘白羽望他,带些怜惜和怀念,“我从前比你还要任性。”

    “不会。”莫将阑斩钉截铁。

    乘白羽笑道:“好,好。”

    笑意收一收:“先起来,动不动搂搂抱抱,不像样子。”

    “我不。”

    “……”

    “耍赖皮,”

    乘白羽叹道,“还任性妄为,嘴巴还毒,你说说你。”

    “说我什么?”

    莫将阑问,“师尊觉得我还有什么短处?”

    “你,”

    乘白羽直白道,“脾气暴烈,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说话也像点爆竹,总往人心窝里炸。”

    到现在乘白羽也记得他敢骂贺雪权杂种的壮举。

    “我从前不这样,”

    莫将阑梗着脖子,

    “可我如今发现,这样跟人打交道轻松许多。”

    “想说什么就说,想要什么……”

    就要。

    “好好好。快起来吧,”

    乘白羽再度在他手臂上轻拍,“你总不能还说想要我吧,这话拿着气气你师丈罢了。”

    “为什么不能?”

    莫将阑盯牢身下的人,“他算什么狗屁,我说话还要想着专门气他?”

    乘白羽竖起食指摇一摇:

    “你再这样,为师要生气了。”

    “你想要我?你与我才相识几日。难道你浅薄到只看皮囊?”

    “莫诓我,我观你剑意,并非轻浮之辈。”

    复道:

    “顽笑罢了。”

    “加之你在合欢宗长大,难免耳濡目染。人与人亲近,并非只有肌肤之亲。”

    “你愿意亲近我,我很高兴,你我寻常师友相处即可。”

    莫将阑心中默念,趁乘白羽喋喋不休不设防,张嘴叼住衣领用力一扯。

    “……”

    大片雪白皮肉暴露在空气里,白玉却非无暇,青紫红痕一簇一簇,有的地方齿痕清晰可见。

    “师尊,”

    莫将阑目光锲在其上,“你管这叫肌肤之亲?这叫亲近?”

    字字从后槽牙碾过:

    “贺雪权,我与他不共戴天。”

    “……”

    不知道。

    别人家徒弟也过问师父房中事吗?

    乘白羽脸上挂不住,勉强掖好衣裳。

    “以师尊的修为,”

    莫将阑揪住重新掀开,“小伤小痛即刻就能好,这样的痕迹,当时是伤成什么样了?”

    乘白羽其实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含糊道:“并没有。”

    伸手又要挡,莫将阑说死不让,两厢角力,袒露的地方反而更多,左肩及大半胸背暴露无遗。

    “当时出血了吧?”

    莫将阑的眼睛血雾弥漫,“为什么不包扎?”

    “这不是你该问的,”

    乘白羽想把他从身上推下去,“起来!”

    莫将阑蛮力镇压,福至心灵:

    “他不让。”

    “他不让你包扎,”

    莫将阑轻声道,“是不是?”

    “他,就是要让你带着满身痕迹,他留下的痕迹,伤处越慢愈合越好,是不是?”

    “最好是,还没好透的时候,他再添上新的,是不是?”

    “别说了!”

    “就要说!”

    莫将阑状若疯魔,“他凭什么这般凌辱你?他凭什么!”

    看一眼身下之人,不怒不哀,一副逆来顺受模样,莫将阑一股恨意翻涌:

    “你呢?你又为何不反抗!你为何不止血?!你又为何听他的话!”

    “你是说,”

    乘白羽猝然抬眼,“我自甘下贱?”

    莫将阑一呆:“不是……”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莫将阑翻跪在地:

    “弟子失言,请师尊责罚。”

    许久,乘白羽没言语。既没说你起吧,也没说不,我不原谅。

    “师……师尊,”

    莫将阑膝行至榻边抓住他的手,“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请师尊莫放在心上。”

    乘白羽没动,也没再试图收紧衣领,莫将阑瞧他脖颈处的伤,又痛又悔,从随身药囊中翻找片刻,找出一只岫岩玉瓶。

    “我,替你瞧瞧?”

    莫将阑抻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

    乘白羽仰在榻上只是无言。

    见状莫将阑大着胆子,伸手抚上他的衣领。

    那些,牙齿啃噬的痕迹,看得出一点也没留力,莫将阑忍住满怀的憎恨和心疼,一寸一寸将药粉敷在上面。

    “将阑。”

    乘白羽突然开口。

    “什么?”

    “我与你师丈……我与贺盟主,可能就要解契。”乘白羽叹气。

    平地一声惊雷,莫将阑一瞬间眼中亮极:“真的?”

    “嗯,”乘白羽道,“我来答你,我为何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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